第一卷第1291章定邊關_帝國皇太子,老子不干了!帝國皇太子,老子不干了!
第一卷第1291章定邊關黑汗國左賢王賀魯叛逃的消息,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在西域諸國間激起層層漣漪。然而,在大乾帝都的西暖閣內,燭火依舊平靜地跳躍著,映照著秦明毫無波瀾的面容。“陛下,賀魯一行三十七人,已安置在北庭都護府西側的‘歸義驛’。”影七的身影從陰影中浮現,聲音低沉,“按您的吩咐,以諸侯禮相待,但驛外有玄甲軍‘護衛’。”秦明并未抬頭,朱筆在一份關于江南漕糧新倉選址的奏章上劃過,批下一個“再議”。“他帶走了什么?”“親衛二十人,心腹幕僚三人,以及…其幼子阿史那律,年方九歲。”影七答道,“據報,賀魯途中屢次試探,欲見蒙摯將軍,均被婉拒。”筆尖微頓,秦明嘴角掠過一絲極淡的弧度。賀魯想談條件,但他手中已無籌碼。叛逃之名坐實,黑汗回不去,西域諸國誰敢收留一個得罪了大乾皇帝的喪家之犬?他唯一的價值,只剩下他那點對黑汗內情的了解,以及…那個孩子。“告訴蒙摯,”秦明放下朱筆,目光掃過輿圖上黑汗國的位置,“不必見他。讓下面的人,好酒好肉伺候著,再找幾個‘熱心’的舊識,去和他聊聊黑汗的風土人情…尤其是,各部族酋長最近的動向。”“喏。”影七會意,這是要榨干賀魯最后的情報價值,同時讓他陷入孤立無援的恐慌。“那孩子…”秦明忽然問。“聰穎伶俐,已按吩咐,由蒙將軍夫人接到府中,與蒙家幼子一同讀書習武。”“嗯。”秦明不再多言。恩威并施,既要讓賀魯感到絕望,又要給他留下一絲虛幻的希望——那個孩子,就是拴住這頭困獸的韁繩。數日后,歸義驛內,賀魯對著滿桌珍饈,卻食不下咽。蒙摯始終不見,所謂的“舊識”來訪,句句不離黑汗內政,分明是套話。他感覺自己像一頭被圈養的牲口,等待宰割。唯一讓他稍感安慰的,是聽聞幼子受到了良好照料。與此同時,黑汗王庭卻因賀魯叛逃陷入了更大的混亂。大汗咄苾暴怒之下,清洗了左賢王部族,卻引得其他部族人人自危。更糟糕的是,大乾邊境的榷場突然重新提高了青稞價格,卻只對幾個向來恭順的小部落開放。一時間,黑汗內部怨聲載道,矛頭直指咄苾的無能。西域其他王國,如高昌、龜茲等,見狀紛紛遣使攜帶重禮前往帝都,言辭愈發恭順,生怕成為下一個目標。暖閣內,秦明看著禮部呈上的西域各國貢品清單,目光最終落在“高昌國獻白玉佛塔一座,愿請天朝高僧往授佛法”一行字上。“告訴鴻臚寺,”他指尖點了點那一行,“準其所請。另,讓司天監選幾個懂西域天象的博士,隨行。”影七領命,心中明了。陛下這是要將文化滲透的釘子,穩穩楔入西域。就在西域局勢因賀魯叛逃而暗流洶涌之際,一封來自江南的密奏,被悄無聲息地送到了御案最上層。秦明展開,是新任漕運總督林浩的親筆。奏報稱,漕運新政推行順利,稅銀大增,然…江南三大糧商及其背后士族,似有異動,暗中囤糧,恐待價而沽。秦明的目光驟然銳利。看來,有些人,終究是忍不住了。他提起朱筆,在奏報末尾批下兩字:“已知。”“陛下。”影七的聲音比平日更低沉。“樞密院與戶部聯名呈報,關于…河西軍屯及西域商路稅制新規的章程,已初步擬定。”秦明并未抬頭,朱筆在工部關于漕運新倉選址的奏章上劃過一道凌厲的批紅,聲音平淡無波:“講概要。”“是。”影七展開卷宗,語速平穩地匯報,“其一,河西軍屯改制已畢。屯田兵戶,分籍管理,戰則為民,耕則為兵,優給田畝,減免賦稅,然…所有屯田產出,需優先供給北庭玄甲軍及邊鎮戍卒,余者方可入市。”“其二,西域商路稅制,全面革新。廢除過往按駝隊、商隊抽稅之舊例,改為‘貨值十抽一’,并設‘市舶司’于玉門關,專司勘驗貨物、核定價值、征收稅銀。所有往來商賈,需領取‘市劵’,無券者,貨物沒收,人羈押。”“其三,于河西四郡,增設‘互市場’五處,允許西域諸部以牛羊、馬匹、皮毛等,換取我之鹽鐵、茶葉、瓷器。然…交易需在市舶司監管下進行,嚴禁私市。凡有走私者,重罰。”“其四,令帝國戶部學院,增設‘貨殖科’,遴選良家子,授以算學、貨值、番語之學,以為市舶司后備。然…所有學員,需經聽風衛嚴查三代背景,方準入讀。”秦明聽罷,朱筆微微一頓,隨即在奏章上批下一個“可”字,筆鋒銳利。他并未對這套旨在掌控西域經濟命脈的制度立刻發表看法,而是問道:“黑汗國近來有何動靜?”影七微微一怔,隨即答道:“回陛下,自左賢王賀魯叛逃后,黑汗大汗咄苾清洗左賢王部族,然內亂未止。其余部族酋長,多有怨言。近日,黑汗使臣曾秘密接觸高昌、龜茲使者,似有聯合自保之意。”“聯合自保?”秦明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疥癬之疾,何足掛齒。告訴蒙摯,北庭玄甲軍的日常操練,可適當‘展示’給那些往來西域的商隊看看。另外,河西新設的互市場,對黑汗部族的交易…暫時提高兩成稅。”“喏。”影七心領神會,這是要繼續施壓,分化西域諸國。“還有,”秦明抬起眼,目光掃過影七,“那個賀魯,在歸義驛可還安分?”“據報,初時焦躁,屢求見蒙摯將軍。近日…似已認命,終日飲酒,或與舊部追憶往昔。其幼子阿史那律,在蒙府頗受照料,與蒙家幼子同吃同住,習文練武,已漸熟稔漢語。”“嗯。”秦明不再多言。困獸猶斗,但時日久了,銳氣自消。那個孩子,才是真正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