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動出擊?”副將瞪大眼睛,“我們只有不到一千匹馬,而且還沒有馬甲。”
“就這么從正面沖出去,奉軍只需派弓弩手齊射,騎兵便難以靠近。”
金義煥搖了搖頭:“城中庫房還有一批甲片,是和桓朝作戰時繳獲的,可以裝在馬衣上。”
“剛剛我在城上看過,奉軍中沒有騎兵。我們先派步兵從正面進攻,只需要纏住對方的步兵片刻,騎兵便可迂回過去。”
“騎兵只要能將對方的攻城器械摧毀半數以上,此戰便有繼續守下去的希望。”
金義煥帶來的本部兵馬都是高麗軍精銳中的精銳,但這些精銳畢竟是少數。
安東城的守軍都是普通士卒,再被這種從天而降的火器攻擊幾次,他們肯定扛不住。
一旦士氣崩了,金義煥不覺得光靠自己的威勢,就能約束住這些潰兵。
想到這里,金義煥豁然起身:“就這么辦,我親自帶騎兵沖鋒!”
“將軍,不可!”副將攔住金義煥。
金義煥怒視他:“聽令行事,讓開!”
副將咬牙道:“將軍您留下,我去!”
“什么?”
副將直視金義煥:“您看看這些士兵,已經是毫無斗志,連武器都握不住了。”
“您若是不在此地,待到奉軍攻城,他們中有一半人都會棄城而逃,另一半怕是會當場投降。”
“您留下主持大局,這送死的事情......就讓末將來!”
高麗國家雖小,但卻深受中原國風影響。
他們也學儒學,也懂得仁義禮智信,也有舍生取義的將軍。
“我明白了。”
金義煥面色嚴肅,緩緩將腰間的佩劍摘下,放入副將手中。
“姜將軍,此事便拜托你了。”
副將握著劍,猛然低頭:“必不辱命!”
兩輪炮擊過后,東風營沒有立刻進行第三輪炮擊。
非是為了節省彈藥,火藥司如今產能強大,能源源不斷生產火藥,炮彈是不缺的。
火炮的質量較差,尤其是炮管過熱的問題很嚴重,若是不遺余力地一直開火,炸膛的風險也會直線提高。
這時候東北天氣寒冷且干燥的好處就體現出來了。
天氣寒冷能迅速降溫,空氣干燥能防止火藥受潮。
東北這片土地,簡直就是天生使用黑火藥的圣地。
待到炮管冷卻完畢,李徹準備下令進行下一次炮擊之時。
遠處安東城的大門,竟是緩緩打開了。
“奇怪,可是要投降了?”身側的王三春疑惑道,“這也太不抗打了吧?”
李徹沒有說話,剛剛抬起的手停在半空中,一旁的秋白連忙遞過來千里目。
在望遠鏡的視角中,一批批身穿甲胄的高麗士兵魚貫而出,雖然面露恐懼之色,但依然咬著牙沖來。
李徹嘴角微微勾勒:“不是投降,是狗急跳墻。”
王三春和楊璇對視一眼,紛紛拱手請命:“殿下,末將愿去迎戰!”
李徹翻了下眼睛:“急什么,咱們有槍有炮,何需跟他們拼命?”
王三春嘴快,抱怨道:“攻城也用槍炮,阻敵也用槍炮,要我等武夫還有何用?”
便是王三春這等粗人,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之前奉軍作戰,靠的是將士用命,靠的是武將沖陣,打的都是險之又險的仗。
可自從火藥被推廣,手雷登上舞臺后,打白刃戰的機會少之又少。
這就導致士兵們操練有余,實戰經驗不足。將領們的一身武藝,更是難以發揮。
“也罷。”李徹無奈地看了他一眼,“你二人各領一營,護住左右兩翼。”
“喏!”兩人興奮拱手。
“記住了,擺雁行陣,將中間的場地空出來,萬萬不可靠近!”
“末將明白!”聽到能打仗,王三春的一張丑臉舒展得像是菊花盛開,“陳規那老小子的火器太嚇人,俺可不想沾邊。”
李徹也笑了笑:“知道就好。”
兩人接了命令,各領一營軍隊向陣前奔去。
奉軍士兵訓練有素,各個陣法更是爐火純青。
在極短的時間內,便擺出了斜列而非直線的防御䗼雁行陣,將火炮陣地的左右翼死死護住。
此時,安平城下的高麗步兵剛剛集結完畢。
副將帶著一千騎兵走出城門,看到了奉軍的陣型,面色更加難看。
“不管了,沖!”副將看向步兵統領,“速度要快,那器械笨重得很,很難打中移動的敵人。”
步兵統領也是金義煥的親信,只是決絕地拱手一禮,當即拔出佩劍帶著步兵沖殺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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