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邪重新搖動御魂鈴,讓那王棺升空,恢復成原本的模樣。
通往第二層的通道也隨之關閉。
“走吧,我們先離開此地。”
他說完轉身向著白骨陰窟之外走去。
“元初公子。”
來到門口,在外面等待的女侍衛和東疆刺史等人齊齊行禮。
“如今你們安全了,回到城內之后,不用擔心那些人再對你們出手。”
“有元初公子和長公主殿下在,我等自是放心。
回去之后,我等立刻上奏陛下,讓陛下知道東疆發生的這系列駭人聽聞之事!
相信陛下會火速派人來增援,屆時定要那冠軍侯遲刃伏誅!
陛下待他不薄,他竟勾結外部勢力,做出此等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你們再好好想想,到底要不要上奏給梁皇。”
“啊?元初公子,您此話何意?”
東疆官員們愣住,思索了起來。
元初公子絕對不是隨口一說。
他說這話,在暗指什么不成?
突然之間,有幾個官員面色大變。
“不,這不可能吧…”
他們失聲驚呼。
東疆刺史臉色陰沉,瞪了幾乎的幾人一眼,“你們在想什么?
怎么可以有如此荒謬的想法!”
“刺史大人,我們并未說什么,你卻知道我們想到了什么,是不是恰恰說明,其實刺史大人心里也想到了這點?”
“胡說八道,本刺史怎么可能…”
他話沒有說完,心虛了。
回想這些時日以來的種種,從各方面綜合分析,那種可能性,盡管十分荒謬,卻并非無的放矢,是有邏輯可以支撐的!
“長公主殿下,此事臣等需要聽您的意見。”
東疆官員們皆看向梁婉兒。
“本宮相信元初公子的判斷。
此來東疆,如果沒有元初公子,本宮無力解決血祭東疆之事。
根據我們現在得到的信息來看,血祭東疆之事與皇兄脫不了干系。
諸位大人想想,冠軍侯遲刃是誰的人。
他可是皇兄培養起來制衡并在未來替代秦王的人選。
離開了皇兄的支持,冠軍侯遲刃什么也不是。
他有幾個腦袋敢背著皇兄行如此之事!
你們再想想,皇兄命兵部尚書來東疆調查,如此重大的事情,卻只給三日期限。
三日能查到多少細節?
兵部尚書潦草地結案,表示血祭東疆子虛烏有,你們的陛下卻一點沒有懷疑,直接采信了。”
東疆官員們聞言皆看向彼此,微微沉默了一會兒,道:“長公主殿下,您說的有道理,邏輯上并無問題。
只是,臣等想不明白,陛下身為皇朝之主,他有什么理由做出此等事情,血祭掉自己的子民?”
“為了皇權穩固!
你們不在皇朝,有些事情并不清楚。
皇兄一直想搬到秦王,你們心里是清楚的,不用我多說。
可現在元初公子來到我大梁,與安平郡主有了婚約。
元初公子有著十六品絕代之姿,是縉云仙宗的親傳弟子。
皇兄再想對付秦王,尋常方式自是行不通了。
可他不甘心放任秦王這么個威脅他皇權的因素存在,因此鋌而走險,變得瘋狂,不擇手段,不計后果。
你們以為是冠軍侯與那神秘勢力勾結?
其實是皇兄與那神秘勢力勾結。
此事,我們已經得到了證實,并非猜測。”
“這…仍舊令人難以置信…”
“長公主殿下,元初公子,不是我們不相信,而是身為臣子,在沒有鐵證的情況下,我們不能疑君,還請見諒。
接下來,我們能做的是好好管理東疆,配合長公主殿下和元初公子您粉碎血祭東疆的計劃。
至于陛下那里,在真相未水落石出之前,我們不會向皇城通消息。”
“送諸位大人出去吧。”
梁婉兒不再多說。
當即,幾個侍衛帶著東疆官員從潭底離開。
侍衛長欲跟上去的時候,梁婉兒喊住了她。
“殿下,您有何吩咐?”
“到了城里,你帶人去盯著他們,如果他們一旦向皇城通信,立即阻止,就地格殺!
還有,給學府老祖傳信,說我們需要支援,讓她派些混沌境和造化境的強者來。”
“是!”
侍衛長接了命令后離去。
“婉兒,你大可不必舍近求遠。
我讓仙寶樓盯著他們即可。”
“君神,我們皇朝的事情,婉兒總不能凡事依靠仙寶樓啊。
我們的人未到之前,就勞煩仙寶樓幫忙看著點,我們的人到了,便由我們的人來吧。”
隨后,他們皆離開了潭底。
云櫻櫻隨手封印了白骨陰窟入口。
到了地面之后,云櫻櫻留守此地,君無邪和梁婉兒則返回了垣城。
回到驛站,君無邪第一件事情就是暗中聯系安云疏。
秦可清看到他回來,還沒有來得及跟他說話,就看到他的身影原地消失了,不由一怔。
“別看了,師弟去見別的女人去了。”
錦瑟這般說道。
“啊?別的女人,姐姐指的是誰?”
“仙寶樓背后真正的主人,一個尊號帝主的女人。
人家可是女帝,我們可比不了。”
錦瑟故意說道。
說完,看到秦可清愣愣的神情,不由笑出聲來。
“好了,看你失魂落魄的樣子,師姐打趣你的。
師弟去見的人是女帝沒錯,但在他心里,你肯定比那女帝重要,毋庸置疑。
就算師姐在他心里也無法與妹妹相比呢。”
“姐姐不要妄自菲薄,我看君神對你的感情很特殊呢。
盡管你們看似師姐弟,可這種感情卻遠非尋常師姐弟能比的。
姐姐在君神心里是有著特殊位置的人。”
同一時間,安云疏的世界里,這里鳥語花香,環境清幽,如同人間仙境,一切的景色都無比的唯美。
她上前對君無邪行了個禮,淺笑道,“君神的師姐可是吃醋了。”
“她不過打趣罷了。”
君無邪不知道錦瑟師姐說了什么,隨口說道。
“君神請坐。”
安云疏挽著君無邪的手臂,侍奉他在茶幾旁坐下,而后也挨著他坐下,沏上一壺茶,“仿似許久未曾伴君身旁了。”
君無邪一怔,深深看了安云疏一眼,端起茶水小酌了一口,“云疏,你不該有這樣的執著,你我不過才見幾面罷了。”
“非也,那些年君不識妾,可妾已識君上百載。”
說到這里,安云疏的眼里有著些許回憶之色,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那些年,云疏看著君神成長,看著君神一路走來,披荊斬棘,橫掃六合,平末世洪流,開創盛世璀璨。
有時候,云疏覺得自己仿佛也置身其中。”
“我只是個境界低微的小修士,你不應該對我帶有濾鏡。”
聽到他這么說,安云疏輕笑出聲,“如果君神真是一個小修士,云疏自不會對你有仰慕之情,也不會對你有慕強之心。
畢竟,云疏也是當世女帝,心高氣傲,怎會想著去追隨一個境界低微的修士?
就算他天資古來最強,也絕不可能。
可君神您并非小修士,您是二世重修,身懷前世道果,有著至強之力,本就有無盡光環與榮耀,并非云疏帶有什么濾鏡。
這諸天萬界,亙古時空,無盡歲月,有誰能與君神相提并論?
無人能比,更無人配與您相比。
諸天何其浩瀚,古來多少的紀元,漫漫時光,數之不盡的修行者。
我安云疏,仰慕一個不管是跨越空間還是時間維度,都是最優秀的男子,決定終生追隨,有何不對么?”
“云疏,你如此能言善辯,我竟無言以對。”
君無邪說到這里,不由一笑,“好了,我知你心意。
你要跟我,我并不反對,也不會拒絕。
往后的路十分漫長與艱難,我在前領航,身后將有無盡跟隨者。
你必然是其中之一。
跟著我,并不一定就要做的女人或者侍女,也可以是朋友,是志同道合的戰友。”
“云疏不敢放肆,亦不敢奢望其他,只希望能做君神的左膀右臂,侍奉君神左右。
君神不止是云疏的仰慕對象,亦是云疏道之所求。
云疏最近越發覺得,修行一道,云疏無法離開君神了…”
安云疏對他已經有了很強的依賴心理。
這種依賴心理源自于他上次給予她的指點,令她受益匪淺,比她幾個紀元所悟的收獲都要大!
如果可伴君神左右,時不時得到他的指點,她相信自己的大道之路,突破速度將會比以往快不知道多少倍!
“你還是安心經營你的天庭,空閑時想來我身邊,隨時來便是。
不過你要記住,在我師姐面前,言行舉止,稍微注意點。”
安云疏聞言,掩嘴輕笑,“君神不是說她不吃醋么?”
“重要的不是吃醋的問題,而是你們實力相當,萬一打起來…”
“云疏怎么會跟她打起來,那是君神您的師姐,云疏還是知道自己的分量的。”
“好了,還是來說說正事吧。
白骨陰窟的事情,你應該知道了吧。”
君無邪知道她在關注自己,因此肯定知道白骨陰窟。
安云疏的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云疏已經知曉,可至今無法弄清白骨陰窟的來歷。
就算是仙古的勢力,也未曾有與之相符的。
因此,白骨陰窟葬著的人,有可能是來自仙古時期的其他世界。
還有,梁不群背后的神秘勢力,君神要云疏告訴您他們的身份么?”
“獵魂仙殿吧?”
“君神已經猜到了?”
安云疏有點驚訝,畢竟毫無蛛絲馬跡,沒有線索。
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君神都猜到了是獵魂仙殿。
“當然,盡管他們沒有留下任何獵魂氣息,隱藏得極好。
但是想想,應該出現卻還未出現的勢力,有此能力,又喜歡搞這些的,也就那么幾個。
獵魂仙殿的可能性最大。
當然也有可能是鬼巫族的人。
但目前而言,鬼巫族還不愿意直接露面。
顯然他們還沒有做好準備。
云疏,你對這個世界的獵魂仙殿了解多少?”
“了解有限,獵魂仙殿向來神秘,古來至今,他們雖然多次出世,但都只是小部分獵魂者。
因此,沒有人知道獵魂仙殿的頂層戰力是什么層次,到底有多強。
不過,如果按照以往的末世洪流來說,他們應該沒有帝境強者。
否則,他們應該會在末世洪流時與黑暗生靈里應外合。”
“不,你的判斷不正確,依據是錯誤的。
以往的黑暗入侵,其真正目的并不是為了要徹底覆滅諸天,只是壓制我們諸天的修煉文明。
只有在這一個時代,黑暗生靈發起的末世洪流才是真正的終結之戰。
以往我們的輸了,只是會死很多很多的各族生靈,世界會因此而變得破敗,文明遭受重創,但不會徹底滅絕。
可這一次,我們若是輸了,將會面臨生命完全凋零的永寂之中。
因此,絕對不可小覷獵魂仙殿。
畢竟這是混元大世界,是曾經黑暗進攻的主要支路。
混元與永恒兩個世界的獵魂殿,應該都是當年的黑暗強者親手創建的。
不似神古那般,是后世才衍生出來的,因此其實力在這個世界而言,絕對遠非獵魂神殿在神古世界的實力能比。
他們必然有帝蟄伏。
不然,怎么敢動白骨陰窟。
白骨陰窟后面幾層葬著帝,一旦妄動,將會沾染大因果。
他們不怕,已經動了前面兩層,足以說明了他們的底氣。
在防備獵魂仙殿這塊,不能只動用仙寶樓的人,需從天庭調強者來應對,以免吃虧。
還有,天凈仙宗也是要注意。
他們與獵魂仙殿一明一暗。
獵魂仙殿開始活動了,天凈仙宗多半也不會閑著。
只是這天凈仙宗,似乎并不在這片生命之地。”
“君神說的是,云疏會按照您的意思安排下去。
那白骨陰窟后面幾層,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暫時不用,你將那里封住便是。
后面幾層葬著的帝,我猜測并不只有大帝那么簡單,可能葬著宇帝強者。
以你目前的境界,不宜靠近,否則會帶來嚴重的后果。
畢竟我們并不知曉葬著的宇帝強者是什么狀況,因此必須要謹慎。”
“好。”
安云疏用暗迷妹般的眼神看著他,仙顏含笑。
以往都是她做決策。
現在,終于不用自己做決策了,有君神做決策,自己只用去執行便好。
這種感覺,似乎挺不錯的,讓她覺得很輕松,也很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