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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多謝兩位大師了!”哈里拜終究還是勉強笑著說道。
定波卻話鋒一轉:“不過,我們師兄弟二人遠道而來,對此地也不甚熟悉,正缺一個向導。”
“我觀方才那幾名西域邪僧,好似在尋人,不知法師可有線索?”
哈里拜原本勉強的笑容,徹底的就僵硬在了臉上。
回想起方才定波、定覺二僧的手段,哈里拜只能說道:“既是如此,那我便為二位做向導。”
定覺詫異的看著哈里拜:“不麻煩你嗎?”
哈里拜忌憚的看了一眼定波:“不麻煩!我雖本意要遠行中原,不過···也不急于一時。”
“就是···我在西域有些仇家,就怕為兩位大師惹來什么麻煩。”
定覺又要拍胸脯做保證。
定波卻是道:“無妨!小僧這里有一部改容易貌的武學,法師若是學成了,至少得一門易容神異,稍加偽裝之后,便也不妨礙什么了。”
哈里拜聞言,心中倒是有了些許的欣喜。
覺得冒險跟著這兩個看著就不簡單的和尚,再返回西域大沙漠,也沒什么。
若是真遇到危險,他就將這兩和尚拋在沙漠里,自己重新跑出來。
有了易容類的神異,再入中原,也就沒那么多的麻煩了。
遠遠的,一匹渾身赤紅的駿馬狂奔而來。
駿馬的四蹄上,還帶著明顯熾熱的火光,顯然若非異種,便是有人將神異甚至神通,加持在了駿馬身上,使得駿馬的速度提升到另一個層次。
駿馬的背上,則是趴著一名灰衣漢子。
他的臉上和身上,滿是塵土,即便是處于某種精神萎靡狀態,依舊在臉上呈現出相當的焦急之色。
漸漸的,駿馬近了,只見大漢的臉上,掛著焦急之色,渾身的真元鼓動,盡數灌注入座下的駿馬之中。
“轟!”
一道火紅的氣浪,從遠處狂涌而來,滾滾的灼熱氣息,吞噬著其它的一切顏色,將眼前的一切,都變成紅黑二色。
大漢坐下的駿馬猛地一巔馬臀,將背上的大漢拋飛出去。
人在半空滑翔,身下是蒸騰的熱浪。
駿馬一聲悲鳴,所立之地,早已是濃煙滾滾,不斷的有熱流火焰翻滾。
大漢在這熱浪中清醒過來,從懷里拿出一枚銅哨。
哨音吹響。
聲音仿佛穿過了空間的阻隔。
隨著重重的摔落,大漢的身體砸進了沙土之中。
一名頭生猩紅銳角的荒人,從塵土飛揚中飛了出來。
荒人的身上披著熊熊火焰,左手有風雷之聲,右手纏繞著冰霜云氣,三種強大的能量波動,匯聚于一處,形成極為強烈的能量摩擦反應。
這三種能力,并未在這荒人的身上融會貫通,他只是在強行的驅使而已。
荒人無法通過正常的修行,來提升實力。
但他們能夠掠奪修行者的神通果實,并且毫無阻礙的同時駕馭多種神通。
雖少了融匯通順,但毫無疑問的是,在中下階段中,具備了多種神通的荒人,其實際戰斗能力,要更強、更兇、更狠。
三種能量,在這名荒人的身上閃爍,隨后匯聚如洪流一般,涌向大漢所在的位置。
眼瞅著,大漢就要被這可怕的能量徹底的擊碎。
一道槍影掠過。
帶著濃郁血腥味的長槍,已經狠狠的撞在了荒人心口的護心鏡上。
這名荒人匆忙之間,以雙手握住槍頭,阻止槍頭徹底的扎入心口,整個人卻是已經飛了出去,然后才在半空中,重傷吐血。
“花里胡哨!”秦拓身形猛地已經出現在了這荒人的對面,用力一腳踹在長槍尾部。
巨大的力量,頃刻貫穿了荒人的身體。
真氣震動之下,荒人的心臟被擊碎,尸體也消融在了沙漠之中。
秦拓拔槍轉身,來到那名大漢的身邊,將一粒丹藥送入他的口中。
大漢清醒過來的一瞬間,開口便說道:“黑瀚部落聚集荒人二十萬,已至沙瀚之北,最多還有四天,就會抵至白玉關。”
秦拓點頭:“好!我知道了!消息會盡快傳回,你先好好休息。”
說著將這大漢放在背上,隨后腳下用力,已經向著白玉關的方向狂奔。
二月月破將至,荒、胡大軍集結攻打白玉關,本就已經是既成事實。
安排探子打探軍情的必要,卻還是有的。
畢竟宏觀上的掌控,不能脫離了細節上的把控。
計劃再好,落到了實處,才算是成功。
白玉關的城墻上,人影重重。
但除了前兩排的士兵是真人,后面的其實多半都是傀儡假人,或是由幻術制造出來的幻象。
至于城中百姓,早已悄悄的分批遷徙。
當然,為了保密,這些人也不能放任離開,全都撤到了距離白玉關最近的安護城。
安護城早在數月之前,就開始悄悄的囤積糧食,準備屋舍。
為的就是避免臨時轉移人口,造成大量的食物購買入城,引起荒人和胡人的注意。
同時,安護城以緝拿盜匪的名義,封城十日,許進不許出。
噠噠噠!
重重的馬蹄踏地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最先抵達白玉關之下的,是胡人與荒人的小股騎兵。
他們的目的不是攻城,而是觀察與挑釁。
通過騎兵的快速機動性,來探查白玉關內的虛實。
同時,大量的鷂鷹飛上了天空,成為胡人和荒人的眼睛,窺看著白玉關內的具體情況。
而白玉關內,也飛起了大量的箭矢,射向鷂鷹。
煙花也在此時燃放,在天空炸出無數的火花,將鷂鷹驅散。
嘣!嘣!嘣!
一處處設置在城外的陷阱被提前觸發。
大量的塌陷、木刺、滾石、火油,被紛紛激活出來,卻大多打了個空。
即便是偶有一些騎兵,被陷阱捆住,也只是傷了馬匹,人則是快速的飛撲離開,未曾負傷。
這類陷阱,本就很難針對修行有素的個人。
只有當大軍壓近,只有前進,沒有后退的時候,這類陷阱,才能起到一定的殺敵效用。
遠處且在百里之外的營帳之中,黑瀚部落的大汗扎木和已經焦頭爛額的圖蘭部落首領努爾阿部站在一處,通過水鏡神通,觀看著白玉關近處的景象。
“還是老手段,沒什么新花樣。”扎木看著兩名騎士陷入地坑之中,戰馬被木刺扎的全身血窟窿,卻笑容滿面的說道。
努爾阿部卻好像有些心神不寧,聽到扎木的話,只是附和的說道:“是!是!沒什么花樣!”
說完之后,才勉強回神道:“扎木大汗!您真的保證,可以在十天之內,攻破白玉關嗎?”
扎木十分有把握道:“這是自然!我還能騙你不成?你我雖不同族,卻是同道至交,我怎么能欺騙你?”
“等我們打贏了這一戰,我用你送我的美人,給你做一道九珍宴。”
努爾阿部聞言笑道:“那我就期待了,聽說你們黑瀚部落的九珍宴,只用最喜愛的女人來做,做成之后也只招待最尊貴的客人,我很高興我能有這個榮幸。”
扎木哈哈大笑:“伱當然有!等打破了白玉關,中原膏腴之地,就是你我的囊中之物,我們荒、胡共分天下,到時候有享用不盡的美食、美酒、美人。”
此時,一道聲音打斷了兩位首領的交談。
“兩位大汗!我不得不給你們潑一盆冷水。”
“雖然傳回來的畫面不夠完整,但還是看得出來,白玉關內明顯有些空虛,或許沈星海也察覺到了我們的計劃,將大部分的兵馬調出了城,正打算對我們進行伏擊。”
“我的想法是,需要分兵數處,不可全力盡出,以免被沈星海帶兵包夾。”程詡一臉冷色的說道,好似沒有眼色,看不出兩位大汗談興正隆。
努爾阿部露出了明顯的不愉之色。
而扎木卻一擺手:“軍師雖多謀,但總歸是少了些王霸之意。”
“沈星海給咱們空出了白玉關,那正好不過,待我等攻入城中,占據了白玉關,任他如何在外攻打,也是突增消耗。”
“到那時,死傷慘重的便是他們。”
“如今分兵多處,卻是隨了沈星海之意,他是有意與我們拖延糾纏,等月破一過,我們再想攻入白玉關,損失便大了。”
有些話,扎木不會說。
比如自從知曉大乾國運衰匱之后,他們黑瀚部落攻入大乾的目的就十分的明確。
哪怕因此損失三條西域的巨型靈脈,也在所不惜。
實在打不破白玉關,他們寧可炸掉那三條靈脈,讓白玉關再無靈脈可用,也再無法維系烏龜殼般的防護大陣。
三條巨型靈脈損失,固然心痛可惜。
但只要打入中原,入主中原大地,那么多的洞天福地,那么多的靈脈秘境,何處不可取?
用三條巨型靈脈,換回三十條,這賬誰都會算。
“這···也罷!”
“那煩請大汗莫要急戰。”
“沈星海非易與之輩!”程詡再做提醒。
扎木此刻卻只覺得程詡吵鬧。
待到白玉關一破,程詡對他而言價值大減,雖不至于立刻卸磨殺驢,卻也不會再如現在這般倚重。
反而是表面露出不愉快的努爾阿部,覺得這個程詡真是個人才,心中暗想著該如何將其挖入麾下。
胡人因為圣城一事損失慘重,因為起于圖蘭部落,故而努爾阿部遭到了各部落首領的刁難。
如今唯有攻入中原劫掠一番,才能彌補回損失,挽回他草原盟主的地位。
至于真正的入主中原,他倒是沒有扎木那么大的野心。
打潰大乾與主宰中原,這從來都不是一件事。
即使大乾再怎么崩壞,中原藏于山河民間的世家、宗門之力尤盛,雖是一盤散沙,但真想要虎口拔牙,那樣也一重一關,難度極高。
稍有不慎,惹出一些幾百年前的老怪物,他們這些當代的胡、荒首領,都有被斬殺的風險。
白玉關中,李浪和天山月,都穿著全甲,陪同沈星海一道,坐在主帥大廳之中。
城外八百里的沙盤推演陣圖,在大廳之中展開。
各軍將領,也基本都在,不斷的指著各處,爭論不休。
如今整個全盤計劃,在場的眾人之中,也唯有李浪和沈星海心中有數。
就連天山月,也只是知道,荒、胡聯軍,會在月破之日,借著靈氣暴漲,而破掉白玉關的陣法防御。
而沈星海的應對策略是,將百姓全部遷移出去,再將大軍外藏。
等敵人來攻時,先守一時。
待敵人破陣,便放開陣法,引敵軍入城與之巷戰。
拖延到月破之日過去,大軍回歸,陣法一開,關門打狗。
這個戰略,布置的也算得體,雖十分弄險。
但表面上看,這似也是目前唯一的辦法。
“我覺得,應該在牛坡山布下一路伏兵,關鍵時刻可以布置狂風陣,再炸開牛坡山,將后面的沙海以狂風引入,適當的時候,可以直接淹沒半個白玉關。”
“不!不!不!這樣不行,事后清理問題有多難不提,荒人和胡人比我們更擅長在沙暴中作戰,焉知如此做,不是在資敵?”
“胡人和荒人不擅水戰,我還是覺得,可以提前抽干白玉關地底的水層,將白玉關短時間化為澤國,我們有朝廷送來的戰船,雖然我們的士兵也不是水戰強師,但肯定比胡人和荒人強。”
“你這是在瞎搞!地下水抽空了,以后用什么?全靠后方補給嗎?那白玉關以后還守不守了?”
各將領各有意見,但大多數的想法,實際上都帶著一股子破釜沉舟的味道,只是卻又還有顧忌。
他們都曉得,接下來的戰不好打。
沒有了防御大陣依仗,他們就基本變成了客場作戰。
距離白玉關最近的安護城,那都在千里之外,想要他們支援,談何容易?
至于提前將后方兵力調遣過來,那當然也不行。
如果安護城,以及其后數城、數關的兵力空了,這被荒、胡得知,他們便可直接繞開白玉關,攻入關內諸城。
不繞開白玉關,是因為擔心攻打或者占領關內諸地之前,就被后面襲來的白玉關鎮西軍抄后路、斷糧草。
但若是直接打下了諸地,作為依仗,白玉關的威脅就會被壓縮降低。
等到關內十城破開,諸州淪陷,白玉關再強,也都是紙老虎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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