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紅塵浪浪仙 第三十五章和尚與和尚與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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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疾馳,萬里狂逃,哈里拜終于走出了那仿佛一望無盡的大沙漠。
此處是沙漠邊緣的一個小鎮。
站在這小鎮唯一的客棧門口,回望了一眼身后的大沙漠,哈里拜摸了摸自己光禿禿的頭皮。
他已經想好了,等到了中原,他就偽裝成和尚。
畢竟也跟著那卑鄙的楚倫上師有一段時間,佛經他也是讀了幾本的。
偽裝成一個野孤禪,也是夠了。
而有了這身和尚皮,也算是多少降低了一些在中原行走的坎坷。
畢竟江湖人都知道,和尚、道士、乞丐還有漂亮女人,往往都是最不好惹的。
小鎮上只有十幾戶人家,刺人的風沙,日夜不停地鞭笞著這座邊陲小鎮。
從地理位置上來講,這座小鎮其實已經算是在白玉關的后方,不過它距離白玉關不算近,所以胡人、乾人甚至偶有荒人,都有可能在這里出沒。
哈里拜專程來這座小鎮,是因為鎮上住著一名被稱為‘沙狐’的老胡人,他做的是偽造通關文牒的生意。
一般胡人要想去中原,必不可少的便是由白玉關一路向南,途徑之地分批蓋章的通關文牒。
若無此文牒證明身份,那便是胡人細作,任誰都能抓了扭送官府。
沙狐做的通關文牒算是同行里質量比較一般的,遇到的城防士兵稍微仔細、較真一些,都能發現不小的破綻。
但問題是,哈里拜不敢去找質量做的好的那批手藝人。
用點腦子都知道,現在那些人的周圍,肯定蹲滿了準備守株待兔的胡人。
“差點就差點吧!大不了南下之后,盡量少入城,即使是入了城,也去那些管理松懈的小城。”
“等到熟悉了之后,再想辦法弄好一點的文牒,最好是再弄一個合適的身份。”
客棧前,搭著棚頂,卻也只有小半缸水的水缸前,哈里拜又對著缸中的水,看了看臉上貼著的大胡子,深吸了一口氣。
隨后牽著馬,就要邁步走進去。
正走著,側面卻行過兩名乾人商客。
這兩名乾人商客,卻一直注視著哈里拜。
待看到哈里拜的禿頭之后,還客氣的點了點頭。
其中一人似乎還想雙手合十,沖哈里拜行個佛禮,卻被身旁的另一人及時拽住。
哈里拜立刻心生警惕。
也莫要怪他草木皆兵,他這一路跑來,可不太平。
雖然沒有暴露過身份,但也知道,現在胡人們抓他抓的有多兇、多狠。
而胡人們已經開出了高額的懸賞,一些在西域混的乾人,也都加入了這場圍堵之中。
此時,這兩名商客,也都站在了客棧門口。
“師···覺兄!看來今夜我們要先在這里住一晚,明天再啟程入沙漠。”
“波兄說的不錯!”
兩名商客交流著,然后將馬先牽到了馬廄系上,又從一旁的布袋里抓出一把豆子喂給兩匹馬。
再喂了一些清水,這才轉身走進客棧中。
哈里拜看著這二人,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沙漠里待久了的人,無論是乾人還是胡人,都不會這樣喂馬匹。
這就足以說明,看起來有些古怪的兩名商人,應該不是來找他麻煩的。
此時,太陽漸已落下,熱氣從沙漠里蒸發出來,而刺骨的寒風,卻也同樣從更北一些的地方冷冽的刮來。
一熱一冷,就在天地間交匯,讓人穿的多些,卻又燥熱的慌,穿的少了,冷的又刺骨。
不過,也沒有用多久,熱氣就消失了。
接著而來的,是刺骨的寒意,風刮在臉上,就像是刀一樣。
客棧的木質大門,可能是年久失修,風一吹就嘎嘎作響。
幸好在客棧的正堂中央,還有一處火塘。
火塘里燒的雖然是牛糞、馬糞,但火焰的溫度不低,讓整個大堂中溫暖起來。
一次性的來了三位客人,原本打盹的老板,立刻起身滿臉堆笑的開始招呼。
“什么?一張餅要半兩銀子?而且還沒有素菜,只有果干?”進來的兩名乾人商客中,其中一人驚呼說道。
客棧老板笑容依舊道:“客官!就是這個樣子的嘛!我們這里,只有肉,沒有菜,不過果干倒是有不少,我覺得你們可以來一盆手抓羊肉,再搭配上酸奶果干和一盤大餅一起吃,保證吃的很好。”
“只要十兩銀子,很便宜得嘞!”
商客中另一名說道:“那就給我們一盤餅子,再來一點果干,不要羊肉。”
“那也要四兩銀子的嘛!”老板有些不快的說道。
他這里生意不好,所以來一個最好宰一個,宰的少了,就是虧本。
“我們自然是會付錢的!勞煩店家你速去上菜飯!”一名商客說道。
哈里拜奇怪的看著這兩名商客,他雖然沒有吃過這家店,但沙漠里的客棧是個什么行情,他是很了解的。
酸奶、果干什么的,肯定都是陳貨、次貨,不過羊肉味道應該還過得去。
所以一拍桌子道:“老板,我這里來一盆羊肉,再來一缸酒!”
“要最烈的扛風刀子,兌水了我可喝的出來。”
老板這下臉上的笑容,又爬了上來。
立刻先跑過來招待哈里拜,同時還不忘說一些酸話來點那兩名乾人商客。
“師兄!這個西域和尚,吃肉又喝酒···當真是渾然不把清規戒律放在心上。”
兩名商客,便是由白龍寺而來的定波、定覺所扮。
“這也是一地之風俗,我等先觀之,莫要干預。”定波和尚傳音說道。
哈里拜的酒肉,很快就上來了。
而定波、定覺的餅子和果干,卻等了好一會,才端上來。
三人各自吃喝著,彼此間雖時而有視線好似不經意的掃過,但卻又沒有人再于明面處說話。
大廳里只有火塘里,牛糞燃燒的聲音,以及老板無聊的在那里撥動算盤子。
嘎吱!
客棧的木門再次被推開了。
這一次進來的,是四名身穿黃衣,頭戴白帽的西域僧人。
手中還轉動著法輪,發出嗡嗡的聲響。
老板立刻迎了上去,重重的叩拜在地。
“小民胡崧,叩見幾位活佛!”
“請問諸位活佛,想吃些什么?”
“我這里有上好的牛羊肉,好酒也有一壇。”老板磕著頭說道。
一名僧人用腳掌,在老板的頭頂踩了踩,然后才說道:“既如此,那便都端上來吧!”
“不知作價幾何?”
老板連忙道:“供奉幾位活佛,怎敢收取費用?”
“自當是免費!”
僧人聞言,卻沒有露出喜色,反而面色更陰沉了幾分。
老板見之一抖,連忙補充道:“有錢!有錢!小民這里另外有百兩銀錢,可做供奉活佛之用。”
僧人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莫要認為我等這是在收刮于你,錢財是罪惡之物,我等替你拿走錢財,便是收走了你的罪惡,你死后才能去西方世界,安享極樂。”
定覺重重的一拍桌子,怒而起身。
他在來的路上,就已經學過了胡人語言和荒人語言,所以方才老板和這四個胡人和尚之間的對話,他都聽的清楚。
“好賊子,就你也配當和尚?”
定波頭疼的嘆了口氣。
他這師弟什么都好,就是太沖動了些。
不過,師弟說的卻也不錯,這般行事,也配當和尚?
祖師所言果然不錯,這西域之地的和尚,皆非真和尚,而是佛敵。
四名來自大輪寺的和尚,自然也看向了定波和定覺。
他們從不覺得,自身做的有什么問題。
西域之地的民眾竭盡一切的供奉他們,而他們代替西域眾生,向佛祖祈福。
他們拿走什么,都是理所應當。
“你們兩個乾人,休要放肆!”四名胡僧之中,一名懂得乾人語言的和尚說道。
“我放肆伱奶奶!先吃你佛爺一拳!”定覺直接就先沖了上去。
他不是無腦莽的性格···好吧!他確實是有些莽的性格。
但,佛敵在側,怎讓他安生吃喝的下去?
這一路從白龍寺到西域,走了有這么久,全都是因為定覺的惹事能力。
路不平他要踩,事不平他要鏟,遇到為難的窮苦之人,他也要幫上一手,雖然也經常幫倒忙,偶爾也被別有用心之人利用。
但他始終如一。
也是為了減少麻煩,所以到了西域之后,定波才提議改換裝束,化作商賈行事。
意料之內···還是惹事了!
不過,師弟既然已經上了,那定波也當然不會只是干看著。
他悄然的縱身到了四名西域和尚的身后,然后用符紙貼上了門。
暫時將此地,化作了一個封禁之區域。
本來在那四名大輪寺的和尚進來的時候,已經高度緊張的哈里拜,看到定覺、定波出手,只是眼珠子一轉,便也沖了上去。
與定波、定覺一道,都是攻向四名胡僧。
他的實力,比起定覺、定波而言,當然不算什么。
但有了這次共同退敵的交情,或許就能聊到一處去。
白玉關,聞風堂。
李浪已經回來有一天了。
關于發生在沙漠和草原里的事情,李浪將能說的,都告知了天山月,至于不能說的部分,就讓它們都留在沙漠里,和‘楚倫上師’這個名字,一起消失在風里。
而此刻,關于李浪要利用那筆還未帶回來的財富,挑撥胡人與荒人關系的計劃,天山月予以了肯定,然后進行了補充。
“這筆錢,絕對不能留給胡人或者荒人,留給他們任何的一文錢,都是有可能射向我們的箭。”
“不過,可以偽造一批假的寶藏,堆放在原來的位置,再放出消息。”
“能有一些作用最好,沒有也無妨,真正的勝負,還是要在正面戰場上決出。”一段時間沒有見的天山月,身上又多出了許多屬于軍人的英武氣質,思想境界明顯也大氣了很多,已經不再是密探思維,而有了領兵作戰的思路。
“這個你做主就好!”
“不過安排人出去要小心,現在沙漠里風聲鶴唳,一個不小心就被卷入漩渦,撞個粉碎。”李浪叮囑說道。
事情是他搞出來的,他自然也就知道,這次惹出來的事端有多大。
他戲耍了大雪山和大輪寺,騙走了他們的核心壽功傳承,還收刮走了胡人們至少過半的浮財,讓他們無力再聯合起來,發動一場聲勢浩大的戰爭。
無論是哪一點,都足夠讓整個西域的局勢,變得相當緊張。
“這我自然知曉!”
“我已經向京城申請了大型號的乾坤口袋,不日就會被傳送過來。”天山月說道。
乾坤口袋自然是用修行者的空間類神通制作而成。
比如李浪的袖里小乾坤,如果被人剝離,就能用來制作乾坤口袋。
這種東西,很少有修行者會隨身配備,更大的作用還是戰略性的裝備。
比如糧草、軍械的快速轉運,用上乾坤口袋,就效果極佳。
“你們有準備,有把握就好!”李浪沒有說這筆錢財運回來后的歸屬問題。
他從西域胡人手中撈的好處已經夠多了。
再多拿,對他本身益處不明顯。
錢財很重要,但到了一定地步,換不來資源,就都是假的。
如今他若是在西域戰場立下大功,女皇陛下可都是看在眼里。
“關于月破之事!大將軍可有什么吩咐?”李浪對天山月問道。
天山月道:“爺爺說了,他早有準備,攻城之時,先收陣法,再戰荒匪,月破一過,陣法全開,關門打狗。”
李浪聞言一驚:“需要這樣兇險嗎?”
關閉陣法,然后用直接對壘的方式守城,這聽起來有點自廢武功的意思啊!
雖然這陣法的破綻,似乎已經被荒人們知曉了。
但正確的處理方式,難道不該是堵住破綻,或是讓人收好陣法要處,隨時修補嗎?
天山月道:“我也問過爺爺!”
“他說,天下沒有不破的陣法,他以三龍歸海陣,引三條巨型靈脈入白玉關,讓胡人和荒人投鼠忌器六十年,已經算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這便宜,他再占下去,就要遭反噬了!”
李浪聞言一驚:“可是大將軍身體出現了問題?”
天山月也面露憂色:“爺爺不說,但我看得出來,他有很多心事。”
李浪聽這話,心中只覺得沒底,便忍不住在獨特的改名功通道里,呼喚起了女皇。
“他無礙!”
“聽他的便是!”女皇如此回應,一如既往的對沈星海,表現出了絕對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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