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盟友
mci和at&t之間的恩怨，幾乎可以用血海深仇來形容。
在63年mci剛成立的時候，它的業務僅僅是微波無線電中繼站，這和電話業務沒什么關聯。
但通信行業本就緊密聯系，于是漸漸有了些規模的mci，開始為那些無力承擔at&t高昂費用的公司提供語音服務。
說白了就是搶at&t的市場，幾年后實力進一步增強的mci開始向聯邦通信委員會申請批準建議，也就是通俗意義上的牌照。
然后聯邦通信委員會（fcc）批準了，但有人卻不高興了。
你之前偷偷摸摸搶我市場就算了，那只是一些邊角料。
但現在拿到許可后，你是準備明目張膽和我競爭？
于是作為市場巨無霸的at&t發揚了自己的一貫作風，對mci發起訴訟！
然而和mci的訴訟還沒有結果，at&t卻又卷入了另一起訟訴案，那就是大名鼎鼎的“電話卡特案”。
沒錯，迪恩撈偏門的第一桶金，就是以它作為了法律依仗。
“卡特案”給電話行業帶來了一個全新的變化，那就是任何符合接口標準的私人制造商設備，都可以接入到電話網絡。
這對于mci來說是意外之喜，反正他們正和at&t打官司。
于是一不做二不休，mci直接開始參與通信設備的制造，然后光明正大的進軍了電話業務。
雖然期間at&a的裁決。
但最高法院當時已經對at&t有了壟斷疑慮，所以最終維持了原判。
從此之后mci的發展一發不可收拾，除了電話，它還開展了電視業務，并于72年成功上市。
之后的十年內，mci通過收購一系列小公司，業務逐漸遍布北美。
洛克希德、ibm、通用電氣這些巨頭公司，也和它有密集的業務往來。
但在此期間mci和at&t的官司幾乎一直沒停過，他們的競爭也從業務本身蔓延到了各個附屬領域。
82年左右，at&t曾在電視中為自己的長途電話業務打廣告。
大致內容是兒子給他的母親打電話，當被問及原因時，他回答說“只是因為我愛你”。
因為這通常不是撥打昂貴長途電話的原因，所以廣告中母親被感動哭了。
然后mci的騷操作就來了，他邀請了at&t廣告中的同一批演員，拍了個自己版本的長途電話廣告。
在mci的版本中，當丈夫問妻子為什么哭泣時，她回答說“我收到了電話賬單…”。
這時一個播音員的聲音響起，“你沒有說太多，你只是付出了太多。mci：美利堅最具性價比的長途電話公司。”
瞧瞧，從這針鋒相對的廣告中，就知道這兩家電話公司之間的競爭是多么激烈了。
如果這還不足以說明mci和at&t之間的恩怨，那么84年at&t的反壟斷解體就是他們之間血海深仇的最佳佐證。
at&t為什么被反壟斷調查？其自身的市場規模當然是最根本的原因。
但貝爾系統解體的直接導火索卻是mci！它一邊和at&t打官司，一邊組織政治團體去國會山游說at&t的壟斷威脅。
然后芝加哥的陪審團判決at&t賠償mci18億美元，雖然前者通過上訴把這筆賠償金大幅度降低，但這依舊給at&t帶來了極大的損失。
加上這時候司法部也盯上了反壟斷調查，于是無奈之下at&t只能自我解體，以換取庭外和解。
這就是mci和at&t之間長達二十多年的恩怨往事，可以說從mci誕生起，它就一直在面臨at&t的打壓。
而at&t揮刀自宮的罪魁禍首，當然也離不開mci長年累月的訴訟和游說。
都說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但這或許在at&t和mci之間并不適用，他們積怨的時間太長了。
聽了杜爾大概的介紹后，迪恩總算明白了戴夫為什么要出那句，“在為at&t添堵的這件事上，mci一向很有興趣”的話。
因為都是老冤家，加上現在比特公司也正和at&t較勁呢，那它和mci就是天然的盟友。
不過在一起對付at&t之前，比特公司和mci必須先在某些條款上達成一致性的意見。
畢竟teams的語音功能，從長遠角度看確實會對電話業務產生影響。
“迪恩，teams的語音通話技術確實是天才般的想法。”戴夫放下酒杯，從躺椅上微微支起身體。
“雖然at&t的某些言論是在夸大其詞，但他有一句話沒說錯。teams未來會對傳統電話業務，產生影響深遠的沖擊！”
“戴夫”迪恩無奈的搖搖頭，“你知道的，teams只為企業內部提供通話服務，它甚至走不出一家公司。
我們無意與傳統電話公司爭奪這部分市場，并且電話公司的座機在公司內部，同樣是免費的，不是嗎？”
“no！”戴夫看著迪恩，肯定的搖搖頭，“伱知道我說的不是現在。”
迪恩和杜爾對視一眼，然后不約而同的聳聳肩，示意戴夫繼續。
既然大家想要展開合作，那就把可能存在的分歧都提前解決。
“作為teams的發明者，我可以肯定迪恩你一定清楚網絡語音通話技術的前景。
從語音功能上來說，它和電話沒什么區別。現在這項功能之所以走不出一間公司，那是因為硬件設施的限制。”
說到這里戴夫從吧臺上拿了幾只空杯子，相互間隔擺開。
“它們就是一家家相互獨立的公司，現在teams就是裝在里面的紅酒。”
戴夫為幾只酒杯都倒了些紅酒，玫瑰色的酒液在玻璃杯中搖搖晃晃、晶瑩剔透。
“當我們不做任何改變時，它們之間沒什么關聯。但如果有一根吸管把這幾只酒杯連接在一起，那將完全是另外一幅情景。”
戴夫捻了捻手中的吸管，笑著看向迪恩和杜爾，“這根吸管就是限制teams語音功能走出去的硬件設施，你們也可以把它看作傳統的電話線。
so？現在情況很明顯了。只要把各家公司用線路連接在一起，teams就可以取代傳統的電話。
巧的是起到這種作用的線路的名字叫網絡，而美利堅最大的光纖網絡nsf網正在開啟私有化。”
戴夫頗為無辜的攤開手道，“瞧，你們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靜靜等待。
等待政府或者各家公司大規模的推進網絡建設，然后teams就可以順理成章的進軍長途語音通話服務了。”
聽了他的描述后，迪恩端起吧臺上的酒杯之一，老實不客氣的抿了一口。“好吧，戴夫，你說的這種情況確實可能存在。
但這只是最理想的情況，我們可能會有其他競爭對手，聯邦政府對網絡的各種法案也會繼續完善。
最后如果說到可靠性，傳統電話在這方面有著獨一無二的優勢。”
“但這仍然是一塊巨大的市場，迪恩。”這也是戴夫今天來這里的目的，“mci必須保證自己未來不會受到網絡語音通話技術的沖擊。”
好了，事情真相大白。相比于at&t極力扼殺比特公司，mci更愿意分一杯羹。
“ok，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戴夫。”迪恩了然的點點頭，“比特軟件不介意就這方面和mci展開合作。”
“good！”戴夫十分滿意迪恩開放合作的態度，“我想mci和比特公司之間會有很好的互補空間。”
“我相信這一點，不過具體的合作方式mci有什么意愿嗎？”既然對方是有備而來，那么必定也已經有了具體的想法。
“這正是我想說的”戴夫擼起袖子，看得出來他確實做好了準備。“迪恩你知道mci旗下還有光纖業務嗎？”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nsf網的合同承包商名單中就有mci的名字。”
迪恩一直留意著nsf網的私有化進程，因此也對科學基金會做過詳細的調查。
“迪恩，你的消息很靈通。”戴夫贊賞的看了他一眼，“nsf網的主干線建設，mci承包了相當一部分。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這意味著我們擁有網絡語音通話技術的硬件設施，即網絡線路！”
迪恩和杜爾眼前一亮，“也就是說teams加上mci的硬件設施，網絡語音技術已經有了商用的基礎？”
“yeah！正是這樣！”戴夫起身興奮的在陽臺上走來走去，“迪恩、約翰，mci曾在內部做過實驗。
通過網絡撥打的電話，其成本比傳統電話線路要低的多！”
說到這里戴夫從他剛剛帶來的公文包里，取出幾份資料遞給了迪恩和杜爾。
這上面有詳細的參數比較，通話的語音質量暫且不提，運營成本才是重點。
傳統電話使用電路交換通過一系列交換機連接兩部電話，這涉及兩個必備硬件，電路和交換機。
因為工作原理的區別，傳統電話需要更多的交換電路，這就意味著線路成本的上升。
此外在辦公室環境中，傳統電話也需要使用多個座機來建立專用的小交換機系統。
一家公司內部的交換機系統，僅僅是一次性的硬件投入就高達十多萬美元，這還不算后期的維護。
但網絡語音電話沒有線路成本，因為互聯網的發展不需要比特公司來推動。
聯邦政府和運營商的基建會替他們把這部分投入買單，此外網絡語音電話幾乎不需要其他基礎設施或者硬件，唯一的成本就是呼叫終端。
“迪恩，你知道通過網絡撥打的電話，在成本上比傳統電話低了多少嗎？”戴夫把手中的紅酒一飲而盡，“40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