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姐,你…你這是…”
燃燈大師只是聽聞一句梵音,便已從木凳上站起,表情駭然,完全失態。
凌薇平靜的看著他。
“無上秘典,龍象般若功。”
“我知道你這里有前七層,但我家,另有七到十層。”
聞言,燃燈大師的嘴唇都在顫抖。
“此話當真?”
凌薇白了他一眼。
“不當真,我走了三千里路來,找你好玩嗎?”
說罷,她見到燃燈大師還有所猶豫,輕輕一笑,踱步來到那層層石碑面前。
隨后,不屑的踹了一腳。
層層壓疊的石碑重逾千斤,但凌薇看似隨意的一踹,竟是從中間踹空一層。
那堆疊的石碑失了平衡,頓時東倒西歪。
凌薇像是做了個微不足道的惡作劇般,背著手轉身過來。
“少了龍象般若功,你這人間武庫,不建也罷。”
燃燈大師表情嚴肅,沉默片刻,終于重重點頭。
世間武學,千千萬萬,各有特色。
但世間所有武學,都有其威力上限。
唯獨這龍象般若功,它最大的特色,就是沒有上限。
傳言此功共有十三層,初練至前三層,便可打出四百斤的超凡巨力,并且身軀堅硬無比,可硬抗子彈。
煉制十層,更是能打出十龍十象之驚天偉力。
一旦達到十層這種恐怖的境界,便可一力破十會,大力出奇跡。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其他武學流派所謂技巧,都是笑話。
放眼整個歷史,也只有一人,曾經將龍象般若功練到過十層。
但問題是,這玩意兒有十三層…
十層龍象般若功便可平步天下,十三層那是什么概念…簡直想都不敢想。
更更更要命的是,根據龍象般若功的理論體系來看,十三層之后,理論上是還可以修煉的。
只是后面的境界太過恐怖,已經超出人的想象范圍,再加上迄今為止,都還沒有人練到過十層以上,便無人再去討論十三層以后的境界是什么樣子。
傳聞中,此功源起藏邊,古早時期曾一度在龍國流傳甚廣。
但就在幾十年前,那一場大半國土淪陷的戰爭浩劫中,龍象般若功和其他上百種絕世功法一起,流失海外。
燃燈大師立志重建人間武庫,其武庫的重要部分之一,就是龍象般若功。
此功之于國術,就仿若相對論之于現代物理。
沒了相對論的物理學,還能叫物理嗎?
但燃燈大師花費數十年,幾經搜尋,最終也只找到基礎的前七卷。
能讓武者徹底達到超凡境界,并且傳說能延長壽命的中段三卷,始終下落不明。
至于那神秘的最后三卷,更是不知何處。
龍象般若功的殘缺,一直是燃燈大師心中的痛。
這種源起龍國,至高無上的絕世武學,在他這里缺了一半,他還建立個錘子的人間武庫!
正因為如此,此刻他聽到凌薇的話,又怎能不激動!
在原地深吸了幾口氣,他忽然看向凌薇。
“凌小姐,老衲斗膽,敢問你芳齡幾何?”
凌薇毫不猶豫的張口:
“我十八。”
“十八?”
“對,十八歲零151個月。”
燃燈大師掐指一算。
“18歲零151個月…那就是31了?”
再抬頭一看。
凌薇的面容,哪里像十八!
說是17都有人信!
燃燈大師頓時激動無比,喃喃自語道:“果然,龍象般若功延長壽命的傳聞是真的,我就說凌家武學為何如此玄妙,原因竟是這個…”
狂喜之下,燃燈大師猛然抬頭:“凌小姐,那我何時能隨你前往凌家,取回真經?!”
凌薇遠沒有他那么激動。
甚至。
當場給他潑了一盆冷水。
“龍象般若功中段三層,不在我手里,并且我也不知全文。”
“那在哪里?”
“在我父親手里。”
凌薇冷冷開口:“龍象般若功的完整版只會傳給下任龍門之主,而我現在還不是欽定的接班人,并且龍門內部,明爭暗斗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正因為如此,我才來找你,希望和你做筆交易。”
“一個月后,我會給你制造機會,讓你有理由來到南洋,到時候你要暗中助我三次,幫我除掉一些人。”
“我向你承諾,等我拿到龍象般若功中段三層,便會將其無償分享給云天寺,助大師取回真經,重建人間武庫。”
一聽這話,燃燈大師頓時明白,凌薇是在跟他玩套路。
先畫大餅,然后說餅就在那里,但是還差一口才吃得到。
最后順勢叫自己幫她打工。
這個女人,遠比看起來要精明的多。
但轉念一想,跟凌薇合作,才是最有可能拿到龍象波若功的辦法。
因為且不說龍門的實力有多強大,就算云天寺高手盡出,能滅掉龍門。
可此種絕世武學,龍門之主,真的會輕易交出來嗎?
什么事都想著動武,只會害了自己,這個道理燃燈大師是知道的。
所以沉思片刻,他點點頭。
“好,那老衲答應你,你我私下結為同盟,到時候老衲傾盡全力,助你三次。”
“只是老衲有一事不明。”
凌薇面無表情:“說。”
“為何要等一月之后?”
凌薇頓了頓:“因為我還要回一趟中海,見一個人。”
“重要的人?”
“對。”
燃燈大師思索一陣,開口提議:“那為了日后方便接洽,老衲可否先派一位使者跟在凌小姐身邊,以他為中間人,時刻保持溝通?”
龍象般若功實在太過重要,燃燈大師不放心,當即就想派個人跟著凌薇,生怕她跑了。
凌薇倒是沒表現出什么反感之意,只是聳聳肩:“隨便。”
“那好!”
燃燈大師心中喜悅,隨即單手往旁邊石壁上一拍,出口輕喝。
“金剛!”
少頃。
之前云天寺里那位怒目羅漢,快步跑上山巔。
山頂的氣溫接近零下四十度,可這羅漢,仍舊只半披著一件僧袍,露出半塊胸肌,絲毫沒有覺得冷的意思。
放一到山上,他便半跪在燃燈大師面前。
“師父,有何吩咐!”
燃燈大師一指凌薇。
“你的修行暫時中止,這段時間,好好跟著凌小姐,她有任何吩咐,務必執行。”
怒目羅漢一陣詫異。
怎么這妖女才上來半個小時不到,平時里威嚴無比的師父,就…就被她給降服了?
“師父,這…”
“這什么這?!”
燃燈大師語氣一寒,怒目羅漢的頭馬上低了下去。
隨即燃燈大師又轉向凌薇,開口介紹道:
“這位是云天寺的首席弟子,法號金剛,為人可靠,凌小姐若想跟老衲聯系,讓他傳話即可,他知道怎么做。”
凌薇點點頭,也不過問金剛的身份。
她知道,燃燈大師把他推薦給自己,肯定是考慮好了的。
而話剛說完,燃燈大師再度邀請:
“凌小姐,老衲對凌家功法頗為好奇,可否請你去寺內小坐論道?”
來都來了,坐下喝杯茶這種活動,必定是跑不了的。
凌薇淡然點頭:“可以。”
“那請…”
燃燈大師做了個手勢,主動邀請凌薇下山。
旁邊的金剛等著一雙牛眼,完全看傻,心里止不住的搖頭。
“妖女…真的是妖女…”
另一邊。
千里之外,中海市郊區的那條灰塵撲撲的國道旁邊。
陳陽腿都蹲麻了。
又丟掉一根煙頭,他在手機上鼓搗了好幾個小時,終于將凌薇發的那段梵文,給完整翻譯了出來。
“竟然…是一篇功法?”
“不對,這也不是功法,連個招式都沒有,這應該叫心經?”
陳陽完全摸不著頭腦,但心里篤定,凌薇專門發給他的東西,必定不是凡物。
這時,蕭紅綾的喊聲從后面傳來。
“陳哥,進來坐吧!”
“你都蹲那里抽一晚上的煙了!”
枯坐在靈堂前的她,眼神復雜的看著陳陽。
昨晚跟他說了修煉明勁至少要十年功夫后,陳陽就面容嚴肅,一個人跑到門口,蹲著抽煙。
這樣子,像極了她的父親。
以前家里沒錢的時候,父親也是這樣子的。
而每次蹲半天后,父親總能想出什么法子,又去哪里找到一筆錢,幫家里擺脫困境。
這不禁讓蕭紅綾覺得有些神奇,難道男人出去蹲一會兒,抽根煙,就能解決世界上的一切問題嗎?
她喊了兩聲,見到陳陽沒動,就想過去找他。
結果陳陽把煙頭一丟,直接回到院中。
“紅綾,你先守會兒,有事直接給我打電話。”
蕭紅綾一愣:“你要去哪?”
陳陽語氣堅定:“回家,修煉。”
說完,掏出車鑰匙,直接上車,疾馳而去。
蕭紅綾呆呆的站在路旁,看著車子的尾燈。
也許陳陽自己不知道,但蕭紅綾看出來,這個男人,重新拾起了果敢與堅毅。
他的眼里,又有了光。
而十幾分鐘后。
陳陽回到了半山別墅。
曾經溫馨的小別墅,現在沒了凌薇,也沒了小歡,顯得分外孤寂。
家中處處凌亂。
但陳陽沒有心思收拾。
他快步來到后面的回廊上。
顧不得露水,陳陽當即坐定,沉心。
開始領悟凌薇說的那一段功法。
其實之前在路上,他腦子里就一直在想,已是有了一些明悟。
這段功法。
不難。
甚至可以說是很簡單。
此時正值清晨,正是一天中最寧靜,也是思維最發散的時刻。
陳陽很快,就模模糊糊弄懂了一些。
而僅僅是這一些,就讓他駭然發現——
如果把傳統的以氣洗脈,水滴石穿修煉出硬氣功的方法,比喻成打游戲老老實實攢經驗條的話。
那凌薇給他的這玩意兒。
就是個掛…
翻上頁呼出功能翻下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