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惹那只龜 第8章 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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麩留山留下烙印,升起仙尊氣息。表明澹臺親身到來。
馬車載著龜甲也在隔壁升起白音氣息。
人沒來,氣息總要升起,表示支持。
蘇禾看著麩留山的布置,山外一道結界,封閉了所有,結界核心就在結界內堂而皇之的放著。
來者可自行煉化。
山上則要簡單的多,飛泉瀑布下,一座小院。
寧靜淡雅。極符合澹臺的性子。
而白音那兒就要復雜的多了,山上有堂皇宮殿,山后有泥潭、異獸、藤蔓……方便她頑耍。
站在山上一眼就能看到山下三處巨型坊市。卻不會被坊市雜亂聲所擾。
妖族甚是用心。
澹臺目光掠過蘇禾,順著他目光看到了山下坊市。
“你想去?”澹臺沉默片刻才問道。
她不喜熱鬧,但感覺蘇禾和白音一樣,恐怕閑不住。如果他實在想去……可以陪他一次。
只一次!
蘇禾恍然回神,輕笑道:“有點兒!畢竟對我而言,這是太古時期的仙家坊市,與后世差別很大……”
蘇禾說著話忽然靜住了,然后苦笑一聲道:“我忽然想起來,其實后世修行坊市是什么樣,我并不知道……我根本沒去過純粹的修行者坊市!”
唯一的一次,還是在青元門中時,去過天機閣,那一脈與街市甚是相像。
但一小門中的一脈,與真正的修真坊市必然不同。
澹臺沉默了,看向蘇禾的眼神竟然多了幾分憐憫。
蘇禾眨眼:“喂喂!我轉世破殼至今,也只有甲子出頭,已經修到仙人四境,連仙尊都懟過好幾個,沒時間逛街不是理所當然?”
澹臺轉身向山下走去:“走吧!”
“去哪兒?”蘇禾追上來拉住她的手。
“坊市!”
蘇禾眼睛一亮,卻又帶著幾分遲疑:“你堂堂仙尊,這般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坊市,不怕引起騷亂?”
澹臺古怪看他一眼,道:“證道仙尊為的是大自由,不是大約束,不適應是他們的事,不是仙尊的事。”
“況且——”澹臺停頓一下道:“他們最多不敢接近,騷亂更不可能。”
不敢接近不是更好?
澹臺說沒事,那有事兒也沒事兒!
蘇禾大大方方隨著她下山,邊走邊觀察著四方界域。又好奇問道:“澹臺,仙王殿在哪兒?”
環視一圈,坊市找到許多個,但仙王殿卻沒看到,虛空中也沒感知到。
澹臺泠瞥一眼山上涼亭,道:“仙王殿是半玄界,只意識體進入。三日后入此亭可入。”
“那些沒來的仙尊,會意識體投入么?”
“不一定。”澹臺回應著。
兩人說著話,腳下如壺公縮地,并不曾刻意用神通趕路,但是境界到了仙尊,多少帶著幾分心想事成的韻味。
想著要去坊市,還不曾走出幾步,已經身在坊市外。
如凡人城池,竟有叫處處賣聲。
只是澹臺所過之處,瞬間靜若寒蟬。
澹臺并不以為意。
只是隨意走在大街上,偶爾盡一下導游的職責,向蘇禾傳音解釋著:“這邊是青玉坊,賣固形符箓的。”
“那邊是魚鼠閣賣奇珍異獸的。”她說著,似是笑了一下:“其實他們自己都不知,自家東家乃是仙尊白音。”
一位仙尊開的連鎖店,店中眾人卻根本不知道。
白音還做生意啊?蘇禾眼中帶著好笑:“白音…還缺錢嗎?”
八萬年前那家伙可耗盡家底了。
澹臺古怪的看了蘇禾一眼,這就是白音最大的銷金窟!就因為他白音幾乎滿世界債主了。
“她欠我的錢還沒還,唔……比起上次見你,欠的更多了。”
又從她這里借了好幾回還別人的債去了。
其實澹臺覺得,那債務應該兩個人共同承擔,畢竟復活的也是她夫君。但白音拒絕了。
蘇禾有幾分訕訕:“她欠了多少?”
心虛!旁的事,不管要打人還是挨打,蘇禾都有幾分信心替自家媳婦扛下來,唯獨欠債——他自己還欠一大筆。
說起這個來就揪心。好容易腆著臉找龍龜和鳳凰借了一大筆源石。幾位前輩都答應接下來幾十年都幫他生產通用源石了。
結果他突然穿越了。
源石沒拿到,債還欠下了。
兩人隨意聊著,隨意走著。澹臺愈加大方了,便在坊市被蘇禾牽著手都沒有抗議,甚至沒有露出怯意。
其他人只遠遠行禮,當真無人過來打擾。
但也沒如蘇禾所想,對坊市秩序形成影響。
大約這里是妖尊妖后的地盤,這些人多多少少見過了仙尊,不似別處驚慌?
倒是一位仙尊與夫君攜手而行,不知何時竟然形成偶像影響。
逛了不過半個時辰,開始嘗試牽手逛街的道侶就多了起來。三三兩兩處處可見。
仙尊都帶頭了,旁人為何不可?
整個坊市的氣氛一時間竟怪異起來。
連客棧的生意都好了起來。
“咦?”隨意亂逛的蘇禾忽然停住腳步,拉著澹臺向一個普普通通的攤位走去。
然后從攤位上拿起一根發簪。
發簪并非仙寶,只是萬年冰玉雕琢,態成劍形,散發著絲絲寒意。雖非仙寶,但與澹臺卻極其相配。
手中澹臺葇荑微微一動。
仙尊只是清冷不是傻。這發簪一看便是女子所用,又與她氣質相符。
自然是要挑給她的。
果然,就見蘇禾轉身,看著她面上帶著寵溺的笑,輕輕將那發簪換了她頭上玉簪。
還貼心的幫她整理了發型,輕輕一攏,更近垂鬢。
澹臺低頭,身子微微僵硬,想阻止卻最終沒有說話。直到蘇禾做完,才小聲傳音道:“下次……這般私事可在洞府做……”
為妻理云鬢,夫妻間的事情,不該在大街上的。
那攤主都不敢看他們了。
蘇禾眨眨眼:“抱歉…情不自禁。”
真的,澹臺一身劍意,換一只散發冷意的劍形發簪美到不想移眸。
蘇禾轉頭看向攤主:“抱歉,還沒問這簪子怎么賣?”
那攤主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女孩——不是外貌,是真的只有十六七歲。
怔怔看著前面二人,恍然回神:“三,三十上品靈石!”
蘇禾笑了笑:“我沒有靈石,用此物換可好?”
蘇禾取出一枚桃子。還是自家結的。比給泰祖的還要好。
若凡人吞服,足能延壽上千。修士雖很難延壽,但彌補壽命缺失卻不難!
第一代桃子,在巒帝寶庫凝結,營養不良,效果要差一些。
下一甲子再結果子,效果當會更好。
那女孩看到桃子頓時雙目放光,不可思議看向蘇禾,連語氣都結巴起來:“前,前輩…此物太珍貴,我……我……”
她雖不懂,但那桃子至少十倍、百倍于自己的簪子。
那簪子只是她自己雕刻的小玩意兒而已!
蘇禾笑著,不由分說將桃子塞進女孩手中:“送給我家娘子的簪子,便是再普通也值這個價……若你心中不安,再補貼我些其他東西?”
女孩頓時手足無所,仿佛拿了一顆燙手山芋,怎么都拿不住一般。
蘇禾笑著道:“放心!仙尊給你的東西,沒人能搶走!”
澹臺疑惑的看著蘇禾,又看著那女孩,恍然大悟。
這女孩兒,面熟!
八萬年前蘇禾第一次來,她便被白靈調戲過。還傳信“搶了她夫君!”,澹臺一路追到龍龜堤山,第一次見到蘇禾,從婚書上知道兩人關系。
她是一路沿著白靈和蘇禾走過的道路追上去的。
堤山前,一座城池中,蘇禾曾經收下一乞兒,傳下道法,讓那乞兒去了北疆,幫他守護一片禁地,禁地中有蘇禾留下汲取玄武星辰之力的星牌。
那頑童之所以聽話,因為與頑童一并逃出牙婆手中的小女孩,被乞丐采生折割死掉了。
他還想見那女孩。
白音親手送那女孩轉世了。
八萬年過去了,面前這女孩……是那個小女孩!
當年只是凡人之身,還是被折磨致死,轉世靈魂不全,便是踏足修行,也隱患重重。
此生無望仙門。
蘇禾這枚桃子可滋養她幾許。
“那乞兒與這小女孩,與你有關?”澹臺傳音。
蘇禾笑著:“后世,好友!那男孩,此刻做了東云山山神,我雖甚少用他,他卻忠心耿耿。”
司則,宗孫野!
看著面前少女,蘇禾就想起后世那個一身紅衣,騎著黑豹架著炮筒大大咧咧的少女。
甚至調戲過蘇禾!兩人還因體替禾說話,險些被人真正打死。
不過司則運氣不好,每次見面不是被人追殺,就是被人追殺。
這次算是最安穩的一次了。
女孩聽得蘇禾說話,立刻手忙腳亂的在自己攤位上取過一架古琴。雙手向蘇禾捧了過來。
也是冰玉所雕琢,不提功效,做工卻極其精美。
是一件真正的藝術品。
這是一張瑟,二十五弦,弦弦悅耳。可惜后世少有人用了。
女孩緊張的遞來古瑟,這張瑟是她攤位上最大一塊冰玉,整玉雕琢,也是最值錢的東西了。
蘇禾哈哈笑著接了過來。
這琴就不給澹臺了,舞劍的手應該彈不來弦,況且把人隨手送的東西,轉手給了澹臺。多少有些不重視。
蘇禾收了琴,剛要拉著澹臺離開,就聽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天蘇門便是這般教你的么?拿這般殘次之物給堂堂仙尊?!”
蘇禾轉頭,就見一錦衣男子徒步而來,瞥一眼司則前世,又看向蘇禾和澹臺,深深的鞠了一躬。
“抱歉仙尊,我北方仙域教導無方,讓轄下修士,以這般劣質之物賣與仙尊。”
他說著話瞥一眼澹臺頭上發簪,又匆忙低下頭:“稍后北辰宮必有仙寶獻上,以此賠罪!”
這人一臉認真,說著話還回頭喝斥向小丫頭:“還不將仙尊仙桃還回!”
那女孩頓時臉如豬肝色。
澹臺面色一冷,看那男子如看死人。
罵的是小女孩,諷刺的是她!
目如劍光,便要斬殺此人,一個聲音急匆匆傳了過來:“澹臺妹妹,待他離開天妖星再殺可好?北方仙尊乃下次黃陵之集組織者,正發愁姐姐這一屆沒有意外的。”
澹臺沉默:“只此一次!”
仙尊豈容辱?
蘇禾看著面前男子嘴角挑了起來。
暗蒼!
北方仙尊坐下第三弟子。比白音和澹臺大概大了三十余萬歲,仙人巔峰。
大約與巒帝不相上下。
當年便是他與白音和澹臺爭奪冥王傳承。
這是在當中諷刺他了,給自家媳婦,一位仙尊購置禮物,卻只是一只尋常至極的冰玉發簪。
澹臺沒一劍斬他,當是有所顧忌了。他要不要趁機斬了他?
蘇禾心頭這想法一閃,腦海便傳來祝支瑤無奈的傳音:“小妹夫,給姐姐個面子可好?”
“莫要在黃陵之集殺人。集會之后,姐姐親自出手,幫你擋住北方,此人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若你能一直維持仙尊戰力,便是想取北方而代之,姐姐也支持你!”
這是她的集會,若暗蒼當街被殺,她恐怕便要背上“不利玄黃統一”的帽子了。
“那說好了!”蘇禾咧嘴笑了一下。
也如看死人一般看著地上還在訓斥司則前世,要她退還仙桃的暗蒼。
暗蒼一副為澹臺好,為照顧仙尊面子的口氣。
蘇禾笑著走了上去,拍拍躬身而立的暗蒼肩膀,一副云淡風輕道:“少年郎你這可錯了!發簪在情不在物,就像仙尊在內不在外!”
蘇禾居高臨下,好似看著晚輩:“小友貴為北方仙尊弟子,自然懂得這個道理。對仙尊而言外物再好,也不若自己有所得!天下再好的發簪,你覺得我們得不來?”
蘇禾笑著,伸手一點,一根金色發簪漂浮而出。雖然純金之色,卻無金銀的俗氣。尤其其上寶器之光霎時綻放而出。
這是當初玄黃洞天紀妃雪親手祭煉的發簪,可以破開玄黃洞天暗潮之物。
原材料乃是封皇宮眾鏡之祖,銅鏡日輪。紀妃雪親手祭煉!
暗蒼一眼落在那發簪上,瞳孔微微一縮。那發簪祭煉手法……深不可測!恐怕不在師尊之下!
這世上怎可能有人煉器手法與師尊并駕?!
“簪雖好,但情不在此!”蘇禾微微搖頭收起發簪。目光又落在澹臺頭上冰玉發簪上。
“仙尊身份豈在外物?便如北方道友,是擁有北方仙域值得驕傲,還是擁有一條獨屬自身的大道驕傲?至尊發簪比不得我送娘子的冷玉發簪,北方仙域比不得仙尊大道……”
說到這里,蘇禾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右手在左掌上一砸道:“此次黃陵之集,北方道友道友必至,不知能否請北方仙尊講講自己的仙尊大道?好讓玄黃修士聞得仙言,更進一步!”
他說著甚至為這個想法鼓掌起來:“就要這般做,黃陵之集本就是為抵抗元尊一族而來,在此講道提升玄黃,正合黃陵之集本意!”
蘇禾喜不自禁,似乎在為為玄黃找到一條提升法子而歡喜。歡喜罷了又看著暗蒼道:“要講真正的仙尊大道!使的眾人高屋建瓴,北方道友該不會用旁人的大道來糊弄整個玄黃吧?”
暗蒼面色一變,便要拒絕。
卻在這時就聽妖后歡喜聲音傳了過來:“這個好!不如就將仙尊演道從本宮開始當作黃陵之集的常態。”
似乎迫不及待一般,妖后聲音傳遍天妖星:“黃陵之集后,本宮講道!”
北方腦抽,敢讓弟子在她的黃陵之集上招惹澹臺,她自要回敬一把。
天妖星上瞬間一靜,接著掀起了一道道浪潮。
仙尊講道,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可以聆聽?
不知多少人跪拜了下來。知道緣由的看向蘇禾的目光瞬間感激起來。
只有暗蒼面色霎時精彩起來。
玄黃諸位仙尊,有誰不知北方仙尊天資有限,沒能走出自身大道,走的是冥王的大道?
師尊是唯一一個沒有自己大道的仙尊了,從某種角度來說,是仙尊之恥。
打人不打臉!
暗蒼瞬間面色漆黑,雙目如刀,直勾勾盯著蘇禾。
賊子!想壞我師尊名聲!
師尊乃堂堂仙尊,區區講道自然不在話下,隨便一條大道都能輕易指導出一位仙境巔峰來。
但若黃陵之集講道成了傳統,后人只要想起緣由,便知是此人為奚落師尊而來。
因師尊是仙尊之恥!
這羞辱將背負億萬年!
他呼吸頓時急了起來,看著蘇禾恨不能將他撕碎!
手上戒指閃爍,那是師尊之物,足以讓他在仙尊手下逃生。
擋住澹臺,鎮殺此子……
這惡念一閃,就見蘇禾更近了兩步,在他肩上輕輕一拍,笑道:“小友也算開創仙尊講道的前驅,功在千秋!”
暗蒼面色瞬間慘白如紙。
小友兩字諷刺無比!他比澹臺都要大了數十萬歲,但澹臺做仙尊多久了?他還是仙人。
這便罷了,仙尊講道的開創者……
嫌他死的不夠快?
他眼中狠辣一閃,剛要反抗,便覺蘇禾拍在肩上的力道瞬間猶如山岳。
輕輕一拍,他整個人都砸在地上,直接跪了下去。
膝蓋下大地崩碎。
暗蒼愕然驚恐。
蘇禾卻哈哈笑著,轉頭拉著澹臺向麩留山返回。
經此一鬧,再逛街顯然失了興趣。
走至山腳,澹臺才輕輕一笑,道:“果然,你與白音很合。”
“嗯?”蘇禾疑問。夫妻倆當然很合,但澹臺顯然說的不是這個。
澹臺嘴角微微挑起:“北方與我們原本無仇,當初也并非非要爭奪冥王傳承。甚至暗蒼最初曾迷戀于白音。”
蘇禾翅膀上羽毛頓時倒豎!呸!不該答應妖后,就該當場鎮殺他!
澹臺笑了一下,繼續道:“只是暗蒼追求不成反而生恨,被白音收拾幾次,更由恨成仇。于那小冥界得到冥王傳承還不退去,還想借機鎮壓我二人,才被我們反殺奪了傳承。”
澹臺看著蘇禾:“我不善言辭,遇事只會一劍斬之,但白音與你相似,既能將人駁的體無完膚,又能隨手拍死人。”
很多時候,將人罵到無地自容,靠語言反殺,反而更出氣!
她殺人時,也想在語言上占下大便宜,再將人反殺。可惜不善言辭。
所以與白音不打不相識,成了至交好友。以前面對敵人,白音總能三兩句話讓人破防。
就像蘇禾一樣。
還有什么話,比諷刺北方仙尊大道更犀利的?
云陽山,北辰宮。
這是妖后給北方仙尊準備的歇息之地,此地建筑規則森嚴,一派等級分明的感覺。正合北方仙尊脾性。
北辰宮中,暗蒼方回。
回了自己地盤在無需壓制,徹底爆發出來,不是坐上一位陰柔男子護著,整座偏殿都被他打散了。
狠狠出氣,他才咬牙切齒看著坐上陰柔中年,眼中閃過一絲狠辣:“師兄,每次黃陵之集元尊一族都不會消停。必會有爭斗!我們不若設個局,借元尊之手折了那柄劍!”
仙尊之名他不敢亂叫,稱其名,仙尊必有感應。只敢代稱。
他說著話,眼中狠辣變作陰毒:“依著師父所言,試過那柄劍的銳利程度,她鋒芒恐有所損!就像師尊預料,煉化元尊入體,怎可能不受傷?”
“只要我們計劃完美,便能在我們手中斬去一位仙尊……”
“啪!”他還在幻想,身子便倒飛出去,臉上火辣辣一陣劇痛轉來。
愕然轉頭,就見座上陰柔男子已經站在他方才之位。手正從抽他一巴掌的姿態緩緩收回。
陰柔男子瞥他一眼,聲音幽弱:“知道,我為何打你?”
他聲音竟然不是尖銳,反而帶著幾分悅耳。單聽聲音好似女子一般。
暗蒼微微搖頭,臉上劇痛,卻不敢反抗。
比起代師執掌北方的大師兄來,他更怕這不男不女的二師兄。
二師兄沒有感情,便是親師弟,要殺便會真的殺!
暗蒼微微搖頭,他不知!
陰柔男子手絹擦擦手,丟在一旁,又回歸原位,捧起一只茶杯,輕輕呡著,喝了半杯茶才放下茶杯,道:“元尊在外!”
暗蒼抬頭,不解的看著自家師兄。元尊在外正好利用啊!
陰柔男子瞥他一眼,眼中盡是嫌棄與鄙視:“若無元尊,這般羞辱師尊——哪怕他們說的是真的。我亦會不擇手段想法子斬殺他們。窮極折磨!”
“但元尊在外,事關整個玄黃的生死。抵抗元尊,諸位仙尊才是砥柱,少一位仙尊便可能全盤皆輸。此時莫說借元尊斬殺澹臺仙尊……便是她自己不查失陷于元尊必殺之境下,你我都當舍生救之。”
他直接稱澹臺卻無半點兒懼意,似乎有恃無恐。
說著話鄙夷的瞥了暗蒼一眼:“此乃玄黃共識!便是師尊失陷,澹臺仙尊也必會傾盡全力去救,哪怕元尊滅后,兩人必然窮盡全力斬殺對方!”
“危急存亡之秋,先活仙尊才有勝之的可能性。”
陰柔男子語氣極慢,卻無比認真:“不可借敵方之勢,消耗本方仙尊。這道理連元尊都知,你不懂?”
這是底線!
否則憑借白音的卦測和謀算之力,你當師尊還能活到今日?
他看著自家師弟,甚至升起毫不掩飾的殺意。(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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