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坦誠相對
這種情況下，只要不是癡兒都知道該怎么選擇。
目標：蜀山！
此蜀山非蘇禾前世蜀山，而是東云山向西南而行過云陽大湖、云陽平原后的山脈群。
后世也有六七家不小的門派。
在這個時代卻是劍修圣地。
澹臺的目光從蘇禾拉著她的手上轉移開來，看著蘇禾背影清聲問道：“你確信要替白音參加黃陵之集？”
黃陵之集，這是玄黃大世界各方大勢力的集會，玄黃大世界仙尊組織，她甚少參加，但白音在時從未缺席。
那丫頭向來喜愛熱鬧。蘇禾若代替白音去，自要面見其他仙尊。尤其下一屆便該北方仙域組織，這一次北方仙尊當會現身。
蘇禾猜到她在擔憂什么了，笑著握了握澹臺葇荑：“放心，我有準備。”
澹臺瞥他一眼，難得的絮叨：“北方仙尊乃六境強者。”
四方仙尊是道主、冥祖和鳳祖之下最強者。道行不在蘇禾回溯中那位封皇大祖之下！
“安！”蘇禾用力握了握仙子手。
沒發現清冷如澹臺，還會操身外之心，依著她的性子不是瞥一眼，就不再多問了么？
你愛死不死！
哈哈！
蘇禾笑著，在給澹臺的回溯中，他能發揮出仙尊四境戰力，此刻卻有了另外半具白虎身。
況且黃陵集會還有小一個月，又能向前進一步。
即便到了蘇禾這般境界，他進境依舊迅捷，一個月對尋常修士而言幾乎沒有變化，對蘇禾而言卻能翻天覆地。
蘇禾自身有一分進境，就能多承載兩分山甲和道祖指骨的力量。
打不過北方仙尊，但應對當不難！
和后世不同，這個時代到處都是元尊族人。還有頭上大日。
道祖指骨隨時處于激活狀態。
澹臺不再多說，隨著蘇禾一路南去。
飛過極西沙漠，飛過云夢澤。蘇禾難免多看兩眼，云夢澤上居然有三四處仙光。
是真正的仙人。
這個時代云夢澤中竟不是蠻荒一片，有修士門派！
大概是后來沒落了，才又恢復一派原始風貌。
向南而行，過了云陽，最秀的山便是蜀山了。
蜀山劍氣沖天，云霞飄渺間浮島時聚時散。
中央一座被諸多劍修尊為圣地的，便是劍山了。
蘇禾目光落在劍山上，便覺得目光都被劈做兩半一般。
銳利的劍氣透過目光直擊心神。
此山，不足仙尊境界不能窺得真容！便是蘇禾，沒有龜殼都難見其貌。
此刻能見，還是手中拉著澹臺的原故。
此時劍山與后世一般無二，滿山通幽劍草，每棵草都是一道劍道顯化。山巔一座尋常草屋，僅此而已。
蘇禾落下遁光，左右看了看奇道：“劍山沒有凝聚本源？”
凝聚本源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當如細水長流，否則必然傷山。
此刻劍山還是尋常狀態，本源不曾昭顯。
澹臺黛眉微蹙：“為何要凝聚本源？”
這已經是蘇禾第二次提到劍山本源了，劍山本源在后世必然極其重要。
蘇禾想了想：“對抗元尊一族背后之人，劍山本源有大用。”
元尊背后之人＝那位超越仙尊境界的老嫗＝白音此刻的對手。
澹臺泠腦子里瞬間劃過這個等式，不等蘇禾再多說一句，放開蘇禾的手，戟指一點仙劍一聲劍鳴，飛空而起，朝著劍山一劍斬下。
便見猶如利劍的劍山上，通幽劍草招搖，一道道劍氣飄渺蒸騰而出，在虛空之中凝聚成型，隱隱成劍山雛形。
蘇禾愕然，這女人好利索，需要便不停剎那，頃刻便去凝聚。
她凝劍山本源，蘇禾無所事事。
取出才強搶來的半截兒白虎骨架，身形一轉重新化作白虎形態，找一塊青石趴了下來。
這半截兒白虎其實都不用道印強搶，從封皇大祖手中搶來便落下四點品質。
早就姓蘇了。
蘇禾爪子向回一鉤，白虎骨架上，另一半傳承地便如幻影一般拽了出來，化作一道庚金之光，射入蘇禾體內。
便聽蘇禾體內發出轟然聲響，如山川落地。
緊接著擂鼓聲、鳴金聲、喊殺聲…好似無數戰場糅合一起，同時傳出了聲響一般。
蘇禾四只虎爪向內一縮，虎毛炸起。好似被雷擊一般，不受控制的一聲呼嘯。
“吼！”
白虎殺氣透體而出，轟向四面八方，隨著劍山劍意凝入劍山本源之中。
蘇禾便覺自己與劍山升起一種莫名的聯系，卻來做不到仔細感應了。
兩半個白虎戰域融合，引起蘇禾整個白虎血脈的震動。從內至外波動激烈。
尤其后半身搶來，被提升了四倍品質，此刻連帶著前半身一并提升。
那種感覺好似萬千螞蟻在骨髓、血脈中爬行、啃噬。
他知道白虎殺氣恐怕對劍山造成影響了，此刻卻完全做不到制止。
就像搶來卦象，這半闋會帶動另外半闕進階一般。蘇禾擋不住！
除非他將白虎戰域重新斬成兩半！
凝聚劍山本源中的澹臺，睜眼向蘇禾看去，素手已經摸在仙劍之上，隨時都要一劍斬斷蘇禾與劍山的聯系。
幾次要出手，卻又停了下來。
世上無巧合，但凡巧合必有緣由。
蘇禾說的有大用的劍山本源，是融合了他白虎殺氣的本源吧？
想通這一點澹臺不再多言，甚至輕彈仙劍主動引導蘇禾白虎殺氣融入劍山之中。
殺氣與劍氣，天生就不相沖。
感知到澹臺的梳理，蘇禾放心幾分，不再擔憂，徹底沉浸下去，感受著體內血脈傳承一點點凝聚，白虎戰域越來越真實。
品質提升，并沒有將白虎戰域完善，沒有蘇禾引導世間其他虎類依舊不能進入，不能得到傳承，證道神獸。
不過蘇禾卻知道該如何一步步將白虎戰域完善，最終凝聚成如龍龜傳承道宮一般的存在了。
殺意、殺氣、煞氣…
諸如此類！
要多，許多許多！
或許要一場席卷無數大世界，剿滅無數種族的大戰才有可能。
這種大戰…未必沒有機會。
如果他能在這個時代待到元尊與玄黃大戰結束。
也許該定下錨了？
蘇禾悄悄瞥了眼澹臺。堂堂一位仙尊定下的錨，讓他多待幾年應該沒有問題。
澹臺有感，向下看了一眼，見蘇禾還趴在山石上一動不動，便收回目光，專心凝聚劍山本源。
白虎戰域沒有徹底成型，其他虎類神獸不能自主進入。
但對蘇禾而言，傳承地已經完成，對自身沒了影響。
白虎真正完滿。
體內圣獸晶石上，玄武一聲長吟，孔雀頂著朱雀外形一聲鳳鳴，又有白虎咆哮。三道身影力量不斷向中央人身沖去。
人身之上，圣獸力量凝聚，化作滾滾浪濤，一浪又一浪的向青龍角落沖去。
一聲半隱半現的龍吟聲從蘇禾身上響起。一絲絲龍氣向圣獸晶石聚攏。
有與紀妃雪雙修力量交融，得來的夫妻同體的氣息，有青河珠的力量氣息——青河珠便是當初崩斷元之左手五只中，那條青龍老祖所留龍珠，也是蘇禾激起麒麟老祖復活的根本原因。
青河珠化作水流一般的物質融在紀妃雪體內，隨著兩人真元、氣機相融，融合一部分在蘇禾體內，卻也正常。
另外還有一部分，卻是一道蛇形龍氣，是當初修行之初，無意之間搶了青蛇傳承，得了一道“作浪”。體內留下的一道蛇氣，卻在此刻也融合了進來。
但這三道氣息離著凝聚青龍身差了太遠，圣獸晶石上青龍虛影掙扎著，難以成形。
不知多久，或是一日，或是十日，便覺白虎戰域融合完畢，白虎殺氣不再亂泄，蘇禾緩緩睜開眼，就見山巔上，澹臺仙尊孑然獨立，劍山依舊不停歇的凝聚著本源氣息。
這不是短期內便能完成的任務。
澹臺沉浸，蘇禾自己醒了過來，搖搖身子化作人身，劍山下能看到有劍修拜山，遠遠拜過，便開始登山，卻沒有一人能登頂。總會被一道道劍痕攔下。
那是澹臺修行或與人戰斗留下的劍痕，對劍修而言蘊含不同劍意的劍痕，便是至寶。
不知多少修士枯守一道劍痕千萬年。
澹臺對此并不在意，不曾阻攔也不會幫助。
繞著劍山走了一圈，蘇禾抬步向山巔小屋而去。
自然而然。
在本源空間，不知在這小屋中住過多長時間。蘇禾熟知這里一草一木！
蘇禾推門而入，便聽頭頂一聲急切：“不要！”
澹臺焦急聲伴著屋門開啟聲同時響起。
蘇禾一怔，便見一陣幽風吹來，屋內一道倩影顯露，另一個澹臺，未著寸縷。美不勝收，閉著眼睛漂浮在空中，好似睡著一般。
只是擺的姿勢有些大膽人體藝術，被紅繩五花大綁吊在房梁上。羞恥直面蘇禾。
蘇禾愕然瞪大眼睛，滿眼不可思議。腦海里一道閃電劃過，澹臺玩的這么花么？
弄出另一個自己來？
蘇華年還是保守了啊！
頭頂一道劍光斬下。瞬間斬斷蘇禾目光。
“我…那個…你…”蘇禾登時回神，訥訥不知該說什么！
澹臺落了下來，面色帶著幾分羞怒，手掌微微顫抖。
“我…沒看見…”
“閉嘴！”澹臺銀牙咬起，她草屋自有手段遮擋，除了白音其他人便是仙尊也不可能破開。
但蘇禾方才白虎殺氣融了劍山，氣息如劍山之主，草屋沒有擋他！
依著蘇禾境界，門開的一瞬間，里面場景便看的清清楚楚。
毛發幾許都數清了！一絲一毫一條皺紋都不會落下。
她呼吸急促幾分，壓下羞憤之意，咬牙解釋道：“那是我斬出的自身元尊一族的存在。紅繩是法寶，以天地磨滅，”
不是將自己脫光了綁起來開門迎客！還以那般羞恥姿態！
她曾將元尊一族存在融入己身，此刻重新斬出而已。
“我懂！那是佛門禪像，不是我想的齷齪！”
好歹是佛子，蘇禾腦海里還有幾分真貨的。
澹臺氣笑，你還知道自己齷齪？堂堂男子，私闖女子閨房？
澹臺哼一聲，揮手關門，卻碰到另一只手——蘇禾幾乎與她同時抬手關門。
一冷一熱兩只手砰在一起，澹臺嗖一下縮了回去。
已經被他拉著許久手，但這次感覺卻渾然不同。
蘇禾訕訕一聲，剛想解釋一下眉心一道青光射出，點進澹臺靈臺。
卻是紀妃雪留在他身上那枚符文，正是這符文斬斷了封皇大祖隨他偷渡時間的可能性。
“信？”蘇禾疑惑一聲，那符文中還隱藏著一封信，以前不顯。此刻感知到他和澹臺之間古怪的氣氛才顯露出來，直接傳遞給澹臺了。
帶著幾分蘇華年的氣息。
來生給今生寫信？好怪異的感覺。
蘇禾好奇著，就見澹臺已經恢復冰冷的臉色，肉眼可見的紅了起來。
羞憤難耐！
澹臺睜開眼，一眼瞪向蘇禾，胸口急速起伏著。
那信里只有兩個字：給他！
字跡還帶著幾分顫抖，寫信人心情當相當不平靜。
這便罷了，白音經常開她這類玩笑。
但是那信中還帶著兩道回溯。卻是勁爆至極！
是來世之身與這龜仔纏綿的場景，并沒有真正露出什么，但只看場景，便能順著情節猜出后續情景。
在腦海連帶出來的畫面，足以讓人無地自容。
淫賊！
怎敢，怎敢…如此作踐她？
更可氣的，來世的她怎…怎的欲拒還迎，還在享受一般？
不知羞！
澹臺慧劍斬淫思，斬去腦海畫面。不去想那場景。
再看蘇禾，羞憤中咬牙切齒了，恨不能一劍戳死他！
蘇禾一臉懵逼，怎…怎么個情況？
都解釋了，呼吸平穩，不是已經要過去這一茬了么？那信里寫了什么？怎么突然又這樣了？
他下意識躲閃，不知該說什么。
就見澹臺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羞憤，剜了他一眼道：“山下清溪中有青鱗蝦。”
下逐客令了！
孤男寡女待在山上不好，你下去吧！
后世…該死的家伙，后世與這龜就在劍山上鬼混的！
難怪此賊剛來就念念不忘，要來與她雙修…
下山去把！莫在山上想那不切實際的！
提到青鱗蝦她面色又一紅。
那還是白音調侃她“將為人婦”時，慫恿她養的。
從養下，整個蜀山就沒人敢禍禍。
從某種角度來說，可以說是專門為蘇禾養的了。
蘇禾回過神來，撲簌簌搖頭。
他傻啊！這會兒下山，就真的下山了，再想上山，想隨時拉住澹臺葇荑難度翻倍！
這會兒該死皮賴臉！
蘇禾擺擺手裝作聽不懂，迅速轉移話題：“吃不著急，澹臺知道哪兒有能搶來、偷來的龍類血脈么？”
圣獸晶石青龍虛影沒有地基。別扭至極。
難得來到這個波瀾壯闊的時代，先想法子給自己凝聚出第四身來。
曾參與蘇禾盜取虎血、虎骨，凝聚白虎真身。澹臺一聽便知道他的目的。
但是方才還那般氣氛，一下子強行扭轉到修行上來——好生硬。
不過好歹將她從腦海畫面中拽了出來，澹臺借機岔開思緒。認真想了一下，又微微搖頭。
龍族雖不如龍龜一族強勢龐大，卻也是諸天真正頂尖的存在，怎可能被人強搶血脈？
想了想她屈指一彈，一道劍光射出劍山，在空中化作三把仙劍射向不同方向。片刻之后，一道仙劍回歸。
澹臺讀取信息后，抹去仙劍上痕跡，向蘇禾道：“有一條龍尸消息。”
蘇禾眼睛一亮。
澹臺面無表情：“你曾見過古泰，那頭龍龜隊伍中還有一條小白龍，接了族中一個任務。當是在查詢八萬年前一戰，龍族死去的一條青龍尸身消息。此刻已有所獲。你可聯系古泰問問。”
蘇禾在這個時代認識的人不多了。
泰祖勉強算一個。
蘇禾搖頭輕笑：“我若從劍山發出傳訊飛劍，泰祖會被嚇死。”
嚇死不至于，但絕對藏身起來幾百年都不會現身。
還沒問問澹臺，那家伙在劍山上埋了什么后手呢。
“澹臺，你知道這個時候的泰祖，為何這般貪財么？”
后世泰祖對財物，根本不會多看一眼的。
澹臺泠嘴角微微挑了一下，面色從羞憤中恢復過來：“那頭龜的妖孽，乃我平生僅見！”
她看著蘇禾認真道：“雖然古泰才開四重天，但我懷疑他對大道的領悟，足以凝聚后幾重開天神器了。”
“他仿佛于道中誕生！諸多大道信手拈來。”
蘇禾撲簌簌點頭，沒錯！就是這種感覺，沒這種天資那才怪了！
澹臺繼續道：“他的開天手段，與尋常龍龜截然不同。除了自身領悟大道，似乎還要外物相助，但卻不是真實物體，而是諸如愛恨情仇、貪嗔癡之類虛幻之物。”
澹臺說著話，也若有所思。那頭龜先天受她矚目。畢竟不是哪頭龜都能在龜殼中幾百萬年甚至更久的。
見過蘇禾回溯，日后只會更加關注。那是一頭超越仙尊的龜。
“他四重天已開，已經在籌備五重天的開天神器，所需外物不出意外便是財侶法地！靈石、金銀并非重點，其內所蘊含的財氣，才是他所需之物。”
蘇禾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其實他第四重天也有幾分類似。悟陰陽大道所凝聚，卻又有雙修相助。
雖然不同，卻有相似之處。
但這種手段恐怕不能普及，否則泰祖不會遮遮掩掩，傳承道宮必有所留。
嚴格來講每一頭神獸的開天方式都是獨屬自身的。
便是龍龜，也沒有完整教程，只有前輩將自己的開天過程記載下來，后輩觀看參悟罷了。
并沒有手把手的教授，也沒有完整的功法套路。
蘇禾除外。
他是掛逼。(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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