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惹那只龜 第332章 幸好來得晚
轉身腳下一踏,飛遁而走。
體內佛力只剩兩成,她可微微動用真元了,此刻戰力約莫有全勝時期三四成。
殺同境界的踏天五重手到擒來,但再碰到踏天七重,卻無能為力了。
打架不夠,但煉丹煉器,飛遁布陣自卻沒有問題。
紀妃雪身上兌卦顯現,主動破開空間,帶著她飛回曾經兌卦藏身的空間。
這是紀妃雪在這邊閉關的常態,那片空間有助于她收伏兌卦。
蘇禾掙開堅冰,哈哈笑著跳了出來。
果然還是自家媳婦疼自己,若是以前,敢這么口花花,暗中占便宜,紀妃雪早一劍斬來了。
這次卻是不痛不癢的冰封。
蘇禾作為玄武,在乎冰?這不肉包子打狗么?
遠處蛤蟆騎著狐貍呼嘯而來,狐貍奔跑在澤水上,每次踏下,澤水都會凍出一片冰面,剛夠它落腳,一路飛奔而來身后便形成一條長長的冰橋。
一蛙一狐攆著一團發光的小球,以最快速度從前方掠過,路過蘇禾身邊,狐貍瞥來怪異的眼神,蛤蟆則遠遠的揮揮手,向蘇禾大喊:“新郎官你好!新郎官再見!”
它倆看起來倒比蘇禾還要忙!
蘇禾搖頭笑了笑,看一眼紀妃雪遁去的空間,眼中流過一絲寵溺。
當初從中取出兌卦極其困難,這會兒兌卦在手,紀妃雪進入卻方便了許多。
不過那地方只有她一人能進,還只逢三六九才可進。今兒初九,正是進入時刻,一時半會兒恐怕出不來。
蘇禾身形一轉已經現出玄武真身,看著洞府旁參天大樹,一絲壞笑在嘴角升了起來。
爪子向下一踏,澤水之底兩塊鐵礦飛了起來,被他氣勢一壓,碎做粉末,水流蕩過去雜存精,留在空中的便是純粹的鐵屑。
清水包裹鐵屑蠕動著,眨眼間便化作兩條精鐵索。
蘇禾雖不甚懂煉器,但好歹在紀妃雪身邊許久,煉兩套尋常法器還是沒問題的。況且只是采礦煉兩條鐵索出來,心神微微一動便能做到的事情,連煉器都算不得。
鐵索自動飛起,搭在樹枝上,垂落下來,蘇禾又劈木做板,鐵索穿過,片刻間便做成一副秋千,他站在旁邊估算了一下,若是現出人身高度正好。
再看旁邊碎掉的丹室、器室,將廢舊材料搜集起來,繞著洞府砌成一圈院墻,將洞府圍繞其間。
院墻中一磚一陣,都是最簡單的隔絕窺探、凝聚結界。
一磚磚聯合凝聚起來,便是組合的大陣,封閉外界一切窺探,隱去洞府所在。
蘇禾好歹被小姨和紀妃雪調教過,做這般陣法還是沒問題的。
當紀妃雪從兌卦空間出來時,便見蘇禾現出龜身正在吭哧吭哧地布置洞府。
嘴角一絲笑意升起。看著旁邊秋千,更覺溫馨。
她向來是實用主義,極少想過溫馨安逸,便是煉器煉寶也是實用優先,甚至從不曾想過怎樣才能讓仙劍、法寶變得更加漂亮。
有這龜在,雖是殘屋陋室,卻有了幾分生活的氣息。
這便是父親母親,一座木屋便能離群安居,怡然自得的原因?
果然,環境不重要,與誰在一起才重要。
她笑了一下,卻又迅速壓下嘴角喜歡,只清冷道:“你每日只有兩個時辰的人身時間,尚不用來磨礪人身戰技,適應玄武之道,卻要在這般嬉鬧之上浪費時間?”
雖好,但玩物會喪志。
蘇禾回頭現出人身,自然而然的便環住她的腰肢,抱在懷中親了一口笑道:“莫冤枉我,這就是用來修行的!”
紀妃雪皺眉,胡謅!
哪怕他做個蒲團,她都信了他的鬼話。
紀妃雪被他猛地一抱又突襲吻了一下,臉頰又升起一絲紅霞,下意識就想躲開,卻又生生定住了自己。
蘇禾心中感慨,果然關系需要鞏固,這才分開半天不到,就又有幾分生分了。
須得多來幾次鞏固一下呀!
紀妃雪看著他的眼眸,便知自己的反應應是讓他有幾分失落了。
她聲音帶起一絲顫抖,有幾分驚慌,似怕他誤會一般:“我…從未與人親近過,驟然間有幾分不曾適應,并非厭你。”
她從小到大都是孑然一人,連能走近十丈的朋友都不曾有。唯一的朋友便是鳳祀,但也是交心。數十年上百年難見一面。
她一人修行,甚至有數年不曾開口說一字的經理。
突然間與蘇禾親近至此,多少有幾分不適應罷了,但蘇禾在她心底的分量,不知何時已經重于山阿。
原本今日要在兌卦空間渡過一整日的,區區一日修行,對往日的她而言,連閉關都算不得。眼睛一閉一睜便過去了。
但今日卻不知怎么,只在里面兩個時辰,便心慌意亂度日如年,根本不能靜心。
身邊少了一個聒噪的家伙,竟不能修行!
只覺得或許只有那下流小賊呆在身邊,哪怕小賊修雷法轟鳴震天,她也才能安下心來。
尤其她怕,她怕他在兌卦空間待一日再出去,那小賊卻消失不在這個時代了……
總怕不知不覺分開,再見卻是七十三萬年后。
那邊長的歲月,誰人能堅持的下來?
強行忍去兩個時辰便再也不能在里面待著。心如貓撓,破境而出,看到這龜就守在空間門口,一步不曾離開洞府,心中才大石落定,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
紀妃雪看著蘇禾,眼中一抹堅毅,湊上前去,吻了上去。
雖然已經整整培訓了兩天,甚至在飛回來的十幾天,斷斷續續也有親昵,但真正主動卻還是第一次,竟有幾分不知該如何作為的惶恐感。
蘇禾眼睛一亮,立刻搶過主動權,品嘗著甘甜,抱著紀妃雪轉了幾圈,往秋千上一放。
紀妃雪下意識抓住鐵索。
口頭放過伊人,蘇禾抱著她嘿嘿笑起來:“看!就是為了修行。”
感受著秋千高度,合適位置感知到恰如其分昂首挺胸的小蘇和,聽著蘇禾說的話,忽然想明白了秋千作用,紀妃雪頓時一臉羞憤。
做咬牙切齒狀,仙劍出鞘,便要大義滅親劍斬這下流胚子。
蘇禾大笑著逃跑,躲過一劍,卻瞬間折返回來在她丹唇上一啄。又笑著逃跑。
紀妃雪冷哼一聲,追不上蘇禾,轉身提劍便要斬去秋千。
蘇禾頓時哇哇大叫著求饒。
一個哀求,一個羞憤,正相持著。天邊一抹劍光飛來,一劍點在蘇禾后腰。
那劍悄無聲息,竟連蘇禾都不曾發覺。
蘇禾頓時跳腳:“哪個孫子戳我!”
他驟然回頭,就見半尺長一柄小劍從翅膀縫隙鉆入,鉆頭一般在他腰間旋轉著,好似在發泄一般。
但蘇禾人身乃最強狀態,莫說小劍便是踏天七重親手提劍斬來,也不可能傷他分毫。
“咦?這家伙沒去找老丈人?”
蘇禾拔下小劍,抓在手中,那劍依舊不安分,帶著幾許憤怒,掙扎著要斬他手心。
可惜費盡力氣,都沒半點兒效果。
“呀!這劍已經有幾分靈性了!”蘇禾驚訝,他從小劍身上感知到了不弱的靈性。雖然沒有器靈,卻也靈智非凡!
先前怎不曾發現?
不對……
先前靈性被封,這是見過老丈人,見過自己真正主人才解封了的。
紀妃雪收起仙劍,蓮步輕移而至。
“母親煉器之術猶在我之上,她親手祭煉的傳書飛劍,有靈性理所應當。”
沒有這般靈性,怎能跨越千山萬水,主動尋人?
它和那些只能憑氣息、定位傳送書信的飛劍截然不同。那些飛劍是主人設定氣息,飛劍固定送信。
這把飛劍解開封印前也一般無二,但此刻顯然不在此列。
紀天宸只是隨手將它丟向星空,飛劍自己就知道該往哪里送信了。
“劍上這氣息…它去闖封印地了?”
這小劍上,竟然很強的東云山封印峽谷的氣息。
蘇禾不說,小劍已經穩定了下來,他一說小劍頓時跳了起來,一劍向蘇禾面皮點去。
誓要撕爛這張討厭的臉。
“莫鬧!”紀妃雪清冷一聲,取回飛劍。
飛劍落在她手中,便顯出幾分委屈的情緒。
先前送信飛的好好的,這家伙的氣息忽然就沒了,徹底消失。
不但是他,連紀妃雪的氣息都一并消失了。
它飛到云夢澤上,不見兩人,卻在東云山感知到一絲蘇禾氣息,飛過去便見一只蛤蟆帶著一只狐貍在峽谷中做賊。
他追上去,那蛤蟆和狐貍卻消失不見了。它反而被困在峽谷中,幸好它只微微進去一分,便趕緊撤退。
就這都用了兩天時間,直至方才突然感應到蘇禾和紀妃雪氣息,才憑借這股牽引,掙扎出來。
氣息消失……
紀妃雪臉上升起一絲紅霞。
兩人雙修,真元相合,從根本上化作完全不同的氣息。飛劍能定位才怪。
紀妃雪手指點了點飛劍劍身,安撫飛劍情緒,又不知從哪兒取出一瓶劍油,點出一滴彈在飛劍上,這才取出劍中書信,展開來。
飛劍心滿意足的落在一旁一動不動了,與尋常飛劍一般無二。
蘇禾瞥它一眼,又看向紀妃雪手中信件。
信還是紀妃雪送出的那一封。但背后卻用泥土隨手畫出兩個凸起,就像一個“m”,只是凸起處圓潤。
一看就是隨手亂畫。
這隨手瞎畫卻讓紀妃雪看的入神。
蘇禾沉默片刻,小聲問道:“老丈人和大自在菩薩一戰,是不是受傷了?”
這明顯不是靈智正常能做出來的。
紀妃雪搖搖頭,將信折了起來,收入信封。
抬頭看著蘇禾:“夫…君,陪我去個地方吧!”
“好啊!”蘇禾點頭:“去哪里?我載你去。”
“大晉國。”
“哪個大晉國?”
紀妃雪搖搖頭:“不知,只知在北方,國中有翠珠城。”
蘇禾愕然,媳婦別鬧。依玄荒之大,大晉國這般常見名字,沒有一千個也有八百!
尤其北方國度,更好用晉之稱呼,便是有六七百個大晉國也不足為奇。
“修士國度,還是凡人國家?”
紀妃雪又搖搖頭。
蘇禾頓時無語,紀妃雪看了過來:“你不想去?”
蘇禾立刻搖頭:“當然不是,只是目標太多,一時間找起來困難,恐怕耗時頗久——咱說好了,上天入地相公我陪你去,但便是在路上,也不能耽擱你療傷!我就這一個要求,你得答應我。”
紀妃雪瞄他一眼,卻沒如往常一般一劍斬來,反而鼻翼間輕應了一聲。
“嗯。”
色胚子!
蘇禾大喜。
腳下一踏,臨時洞府便被他收了起來,甚至連同洞府下的小島,島上大樹、秋千,一并縮小如彈丸,落在蘇禾手中。
這秋千勉強算得上他第一次煉器,意義非凡,豈能丟棄?
紀妃雪眼中一抹驚詫,洞府便罷了,本就是法器,就能放大縮小。
但身下小島卻不是,也不曾被蘇禾煉化,這是……大小如意!
只在無損界見過一次被白音縮小的廟宇,被她點過一次大既是小,小便是大。
什么時候便已經領會了?
這般天資……果然是她紀妃雪的夫君!
懂得可以少,誰都是從無開始,但這般悟性,只有她與夫君才有。
但看蘇禾小心翼翼的護著大樹和秋千,紀妃雪心中驕傲瞬間變作暗惱,瞪他一眼,便被他拉著手攬住腰肢,腳尖在水面一點,破空而走,一路向北飛去。
云夢澤在南方,當然差的很遠。
飛在青天白云間,蘇禾轉頭看著紀妃雪:“媳婦,去大晉國做什么?”
紀妃雪輕聲道:“父親在遇到母親之前,便是大晉國學子,翠珠城外有山如駝峰,那是父親居住之地,他曾留言專門告知。”
玄庭山中,父親留下分身傳承時,專門告訴她的,這次寫信不曾寫字又畫了兩個凸起,想來是提醒她去一趟他做凡人時的居所!
哪怕不是父親特意,必然也是冥冥中自有天數,當去走一遭。
蘇禾愣住了。
老丈人做凡人時候的大晉國?那就是四千多年前的事情了。
若是個凡人國度,這般久遠下來,灰都不剩了啊!
怎么可能找得到?
“岳父身邊的老黃牛,知道位置么?”
紀妃雪點點頭:“父親做凡人時,便是騎著她趕考的。我破殼前三百年,父親便消失了。但黃牛還在,又陪了母親三百年,直到我破殼,她才離去。她名黃玉,乃做凡牛時父親所起。你可隨我叫她玉姑姑。”
雖然并未相處過,但母親講過,黃牛對他們家忠心耿耿。是真正至親,便是被剝皮剃肉,也絕不會背叛他們家。
蘇禾點頭。
卻見紀妃雪微微搖頭:“她自知曉駝峰山所在,但不可問。”
父親在玄庭山的留言不曾提到玉姑姑,這次回信又不曾經她手,想來冥冥中不想她知曉此時,或許駝峰山有什么對她不好的東西也未嘗可知。暫時不問的好。
兩人速度極快,片刻間飛出云夢澤,直往北疆。
北方有稷下學宮,稷下學宮有專門記載歷史之人,或許可以打聽一下。
紀天宸故鄉,稷下學宮無論如何該記了一筆才對。
兩人離開半晌,云夢澤上一聲鳳鳴,空間洞開,便見鳳祀與玄鳥帶著兩個人從中走出。
卻是莣君與當代馬師皇。
兩人臉上多少有些狼狽,他倆追逐蘇禾,一路循著消息入了玄黃洞天,一層層遁上去,到處打聽。
碰到上層大能才知曉,那蘇禾與紀仙子竟然斬殺了大自在菩薩分身,提前遁出玄黃洞天,去找馬師皇療傷去了。
兩人頓時大眼瞪小眼,傻了眼。
去找馬師皇?
隨后,鳳祀與云煜便聽聞有兩人在滿世界尋找紀妃雪夫婦。尤其其中一個長的與蘇禾一樣,背生雙翅。
頃刻尋來。
然后一眼就認出了馬師皇,且不說云煜曾掌握馬師皇一族贈與的符文,單單馬師皇身上獨特的醫家氣質,便逃不過神獸的眼睛。
兩鳥一言不發,抓住馬師皇與莣君,便闖過玄黃洞天試練道路,提前結束玄黃洞天,返回玄荒。
一出來便直奔云夢澤。
他們約定好的,誰找到馬師皇都要有傳信,自然來此尋他們。
一出來能感知到云夢澤上,兩人曾經停留過的氣息,卻不見兩人身影。
云煜扇著翅膀:“莫不是蘇道友又帶著紀仙子去尋馬師皇了?古靜齋老僧不曾救了紀仙子?”
不知為何,蘇禾離開這些時日,他總升起擔憂。
這種擔憂往日里只在自家晚輩與鳳祀身上才有過。
似乎蘇道友深得他心一般。
他也對蘇禾升起幾分好奇,只是腦海中卻不知為何有自己布下的斬思神符。
竟將蘇禾的信息隱去許多。
莫不是相處些許時日,蘇禾道有成了他的結拜兄弟?或者蘇禾道友另有身份?
他悄悄瞥了眼自家娘子。
這翅膀…蘇禾道有該不會是他小舅子吧?
斬思神符,不見其人想不到真實身份的。
胡思亂想著,四方搜尋,便見云夢澤上一只狐貍騎著一只蛤蟆撒歡的跑。
蛤蟆兩只爪子舉鼎一般,將狐貍托舉起來,兩條小短腿輪成了車輪,跑得極快。
他們背后一顆莫名其妙的光球,追著兩獸。
找到了!
這是蘇禾道友與紀仙子的魂獸。
云煜目光落在蛤蟆身上,腦海一絲靈光打開,恍然大悟。
穿越時空而來的外孫……
魂獸與主人,異體卻同源。
看到魂獸,竟也破開斬思神符,想起了蘇禾身份。
兩只鳥兒振翅落在兩獸身前,追逐它們的光球,像是遇到了可怕的東西。
噗一下,自爆了。
鳳祀……
她連那是個什么東西都沒看清!
云煜卻不曾管那光球,只看著蛤蟆急切起來:“翠花,你主人何在?我與鳳祀帶來了馬師皇!”
蘇禾與他相認時,翠花就在身邊,也是乖乖叫了姥爺,從他這兒領走一大堆見面禮的。
蛤蟆放下狐貍,轉頭看向馬師皇,眼中有怪異閃起。
“翠花?”云煜急聲叫道。
蛤蟆看向馬師皇的眼神更怪異了:“你運氣真好,來的晚了,若你敢早來三天,現在已經是一具尸體了。”
馬師皇汗毛乍起。
他聽出來了,這只虛空蛙不是在開玩笑,是在講一件真事。
“為…為什么?” 請記住:飛翔鳥中文小說網 www.fxnzw.com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