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中的薛定諤 第三百章 凡所有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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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木蔥蘢,山間小路,一前一后踽踽而行的兩人,路過一處小溪,走在后面的長者說得,忙哥,暫且歇歇腳,休息一下。前面的少年回頭一笑,答道,好的,師傅。他們找到一處稍微平整的石頭,擦了擦上面的灰,然后坐了下來。
少年拿出背在肩上的干糧,掰了一塊遞給師傅,然后再把手里的水壺也遞了過去。長者笑著接了過來,然后長吁了一口氣,說道,忙哥,這半天已經走了二十多里了,我們只怕離他們也越來越遠了吧。
少年不答,一個人去溪邊取水,然后端到師傅面前,又拿出一塊毛巾,打濕后搓了幾下,然后細細擰了,覺得干濕正好,便恭恭敬敬地遞給師傅。
師傅接住了,卻沒有馬上擦,他對少年說道,你也歇息下,吃點東西。我們還有不少的路要走。少年答道,是的師傅,然后蹲了下去,撿起一塊合適的小石頭,認真地幫著師傅摩挲腳掌。
約摸一柱香的時間,師徒二人休整完畢,又踏上了前行的道路。
走了一陣子,路邊的草叢中突然傳來嘻嘻索索的聲音。長者一驚,連忙說道,不好,可能是大獸。
山里的大獸一般指野豬。這是一種中型哺乳動物,歸屬于哺乳綱偶蹄目豬科豬屬下。共有二十個亞種,體重一般在一百到兩百公斤;體長為一米到兩米,不同地區的品種大小也有不同。整體毛色呈深褐色或黑色,頂層由較硬的剛毛組成,底層下面有一層柔軟的細毛。背上披有剛硬而稀疏的針毛,毛粗而稀,成年野豬攻擊性強,偶爾能聽到攻擊人類的信息。
野豬鼻子靈敏,奔跑迅速,環境適應性極強。它們的棲息環境跨越溫帶與熱帶,從半干旱氣候至熱帶雨林、溫帶林地、半沙漠和草原都有分布。一般都喜歡呆在落葉闊葉林,其中植被非常密集的地方群居。大部分野豬是雜食性的,只要能吃的東西都吃。大多集群活動,每個族群包括十幾到幾十只個體,五六只為一群較為常見,小群由一個或多個母豬和它們的最后一窩的幼仔組成,食物豐富時,也會有幾個小群組成大群一起覓食。野豬屬于雜食性動物,植物物質占食物約90。以嫩葉、堅果、漿果、草葉和草根為食,并用堅硬的鼻子從地面挖掘根和球莖。也吃部分動物性食物,兇猛起來,連虎豹也不敢靠近。
叫忙哥的少年趕忙在附近找了一塊石頭拿在手里,師傅看著他的樣子,搖了搖頭。他輕輕地走過去拉住忙哥的手,然后示意他放下石頭,兩個人慢慢地向一棵高大的楝樹移去。
就在他們還沒來得及爬上枝杈密布的大樹,一群野豬果然從草叢中躥出,領頭的一只體型巨大,獠牙突出,直接就朝他們沖了過來。
那是感人的一幕,長者拼命護著年少的忙哥,他用身體擋住野豬的攻擊,推著忙哥向樹上爬。他的腿被野豬咬了一口,鮮血淋漓。忙哥大哭著,卻不敢向下看,他是個善良的孩子,但是卻不夠勇敢。即使勇敢,在這群兇惡的野豬面前,也不會有什么用處。一個人的力量在大自然面前還是孱弱的,不堪一擊。
正在這緊要關頭,一聲槍響,緊接著又是一聲,領頭的野豬應聲倒下,在地上四蹄抽搐,肚子上的彈孔清晰可見,汨汨地流著血,腥味撲鼻。其余野豬見狀,立即四散奔逃,一瞬之間,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兩個獵人小心翼翼地從遠處走來,見到受傷的長者,便一個持槍警戒,一個連忙幫他抱扎傷口,緊急救護。忙哥沒有受傷,但驚嚇過度,從樹上摔下,已經暈了過去。那個救人的獵人也是見多識廣,處驚不變。他先是幫長者扎好止血帶,然后摸出隨身攜帶的金創藥,撒了上去,可惜剛才野豬攻擊的地方受創嚴重,都能隱隱看到白骨。一時之間很難止住。
他急忙喊來同伴,兩個人手忙腳亂一陣子,才好不容易放下長者,轉頭來看看忙哥的情況。試了試鼻息,領頭的獵人用拇指緊緊地掐住忙哥的人中,過了一會兒,他一聲咳嗽,終于悠悠醒轉。
見到兩人都算是撿回各自的一條命,兩位獵人也長舒了一口氣。他們顧不上處理戰利品,給忙哥灌了一口水,扶著他站了起來,然后就趕緊背著長者下山了。
盧老太太戴著老花眼鏡,手里拿著放大鏡,伏在桌上,一點點一點點仔細地看著鋪在桌子上的《八十七神仙卷》圖軸。雖然她當時一眼就看出來了問題,但心里還是很不甘心。于是,她命人將這幅千辛萬苦才得到的贗品鋪在案幾上,再仔細地甄別一番。
大半天時間,老太太終于放下放大鏡,然后氣惱地摘掉眼睛,癱坐在椅子上。雖然老了,視力也不行了,這些年,除了大師以前留給她的一些作品諸如《柳蔭立馬》外,她什么都不看,心里想的永遠都是那幅瑰寶之作。她怕自己忘記了那幅畫的細節,每一個人物的衣袂帶風,神色顧盼。這么多年以來,她幾乎每日有空就對著照片臨摹,希望自己能夠和古人的風格保持步調一致,以免犯老師指出的創新創過頭的錯誤。有時想想,老師也真夠可憐的,一輩子都快過到頭了,還念念不忘他的這幅心血。當然她也明白,這不是老師個人的問題,而是老師生活的那個時代和環境造成的。那是“辛苦遭逢起一經,干戈寥落四周星”的時代。老師雖然是個畫家,但“山河破碎風飄絮,身世浮沉雨打萍”,破碎的秋心海棠中的一份子,此外,他熱血沸騰,除了藝術,國泰民安更是他心心念念之所在。
她至今仍然記得,有次年三十晚上,老師破例喝了一點酒,在酒精的作用下,老師很興奮,跟他們幾個身邊最親近的弟子回憶起了過去,談起了藝術上的一些人和事,特別提到了李叔同先生。
她也記得李先生。李先生是曠世奇才,他年輕時,即以才華橫溢引起文壇矚目。客居上海時,他將以往所作詩詞手錄為《詩鐘匯編初集》,在“城南文社”社友中傳閱,后又結集《李廬詩鐘》。出家前夕,他將1900年到1907年間的20多首詩詞自成書卷。其中就有《留別祖國并呈同學諸子》《哀國民之心死》等不少值得稱道的佳作,表現了作者對國家命運和民生疾苦的深切關注。同時,他又是是著名音樂家、美術教育家、書法家、戲劇活動家,是中國話劇的開拓者之一。他從日本留學歸國后,擔任過教師、編輯之職,是藝術群星中最年輕的一個。他中等身材,神色俊朗,眼如寒星,眉似劍鋒,沒有其藝術家特有的玩世不恭,走起路來有如鶴翔龍行,堂堂正正。他穿著那件出家時松松垮垮像布口袋改成的麻衣袈裟也顯得貼體合身,笑容端端正正地掛在嘴邊,看起來就是一位絕世高人,遺世獨立,鶴立雞群。老師說起李先生,也是崇敬之意表露無遺。其中最主要的一點,那就是人生要有大抱負,大修為;大悲憫。老師同時還提到李先生的一句名言,盧蔭寰對此也是印象極深:處愈急之事愈宜緩,處愈緩之事愈宜急。這句話讓她受用終生。←→新書推薦: 請記住:飛翔鳥中文小說網 www.fxnzw.com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