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常老三
收尸的車就是靈車，停在殯儀館的廣場上。
一輛黑色的大面包，兩邊的玻璃上，都貼著一個大大的“靈”字。
上車后，我看了看文件袋里的東西。
收尸手冊，殯儀館工作證，尸體確認單、收據單以及地址單。
我也不急這一會兒，先看了看收尸手冊。
里面大概介紹了一下收尸程序，以及收尸會用到的各種工具。
包括防護衣、裹尸袋、鏟子、抽吸機、桃木釘、麻繩等。
這樣一看，發現這收尸還真沒想象中那么簡單。
就工具，便有十幾二十種。
能應對各種情況下的尸體，甚至臟東西。
除了仔細看了看收尸手冊，以及工具箱內的工具。
其余幾樣單據，我就簡單的掃了一眼。
從資料單看。
這次要去收的尸體，是一具河里溺死的尸體，距離殯儀館五十多里外的一處小碼頭。
做好準備，確定了收尸地址后，我便發動了汽車。
因為駕照是上學時考的，平日開得少。
這一路上，我開得都比較小心翼翼，速度也不快。
所以等我到了地方，已經是傍晚。
碼頭邊上，拉著警戒線，站著三個人，就是沒看到尸體。
我停好車，戴著工作證，拿著白手套便打開了車門。
剛到外面，一個穿著干部服，身材干瘦的中年人便迎了上來。
不過這中年人見我面生，并沒第一時間招呼我，而是往車里瞅了一眼。
見只有我一個人后，微微的皺了一下眉。
然后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鳳凰山殯儀館？”
我見這中年人穿著打扮，像是官家人。
也像是這里的頭頭，便亮了亮工作證：
“對，我是過來收尸的，尸體在哪兒？”
我左右看了好幾遍，都沒看到這碼頭有尸體。
倒是在不遠處的河水里，看到一點白色的漂浮物。
隨著水波沉沉浮浮，旁邊還放了一個浮標作為警戒。
看著，有點像是尸體…
而這個中年人，卻對我亮工作證這個舉動，表現的很是不屑。
甚至都沒正眼瞧一下，還咧了咧嘴，帶著一絲鄙視道：
“小兄弟，算了吧！這尸你收不了，回家洗洗，早些睡。”
說完，轉身就往另外兩個人走去。
同時帶著怨氣開口道：
“他們怎么想的，派個新人過來，這尸他收不了，老二繼續給鐵館長打電話。”
聽到這話，我可就不樂意了。
新人怎么了？
而且我這個新人，可學了不少辟邪驅邪的辦法。
尸體我都還沒收，他就說我收不了？
我直接走了上去：
“喂！尸體我都還沒收，你怎么知道我收不了了？”
此言一出，對面三個人都扭頭看向了我。
那個干瘦的中年人，扭過頭來。
手指掐著煙，對著我瞇著眼，猛吸了一口煙道：
“小兄弟，這可是賣命的營生，開不得玩笑。
我常老三混這行二十多年了。
尸見過幾十種。
什么尸叫誰收，誰能收，在這南崗城我比誰都清楚。
你們鳳凰山殯儀館，能收這尸的人，就那二三個。
別說你這生面孔新人。
就算你們館的燒尸劉來了，他都不一定吃得消。”
這個自稱常老三的家伙，好像很了解我們殯儀館。
也暗示了這“尸”，存在一定兇險，我沒那個本事。
但是這一單，是館長親自指派我來做的。
說明，館長在明知尸體存在風險的前提下，讓我來的。
這是在考驗我。
而且來鳳凰山殯儀館，是干爹的提示。
說明這里必然有不同之處，必須要留下來。
如果第一天出任務就無功而返，不僅完不成館長指派的任務，還可能留下不好的印象，有被辭退的風險。
更為重要的是，收不回尸，就不會有業績。
我這工作是拿提成的，尸收得多，提成就越多，掙得也越多。
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
我身上有白姐姐虎爪防身，又有符咒揣兜兒里，我怕個啥？
而且，我特么尸體都沒見著，我能不能收，還不一定。
因此，我再次開口道：
“常哥，大家都挺忙的，也別耽擱時間。
這尸體能不能收，試過才知道。
而且我把話給你撂這兒。
別說他是尸，就算他是鬼，小爺今晚也能給他安排妥當。”
這常老三見我不卑不亢，而且自信滿滿，也是多看了我一眼。
而站在旁邊的兩個人，也在他耳邊言語。
說，看著我挺唬人。
讓我試一試，畢竟這天都晚了。
要是在讓殯儀館再派人過來，還得等一個多小時。
常老三愣了一下，然后一把掐滅煙頭道：
“小兄弟，有膽氣！
尸體就在那兒漂著…
但實話告訴你，這尸體睜著眼，張著嘴，正面朝的上。
去了三個打漁的，沒人能把她拉上岸。
甚至有兩個漁夫，還栽到了河里。
現在還在醫院昏迷不醒。
你小子要是不怕死，就去試一試。
只要能把尸體拖上岸。
這次費用，我多給你加五千，給你賠不是。
但你小子要是有個好歹，掉水里起不來。
哼哼，也是你活該。
別怪我常老三，沒提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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