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清覺得眼前的人或許是失心瘋了。
他看向陳長生,說道:“你怕是真的入了魔道,本事沒學成,這份偏執的念頭卻是真真實實的!”
陳長生舒了口氣,說道:“我不這樣做,我很難走出這里,那魔頭拿我做了替死鬼,我僥幸逃過一劫,又怎能甘心。”
趙玉清搖了搖頭,卻道:“路要一步一步走,怎能這般著急。”
陳長生卻是否認道:“我行魔道,便是為了快,如今已經沒有讓我一步一步往前走的機會了,待那魔頭以我之身鑄下大錯,我就算重歸己身,天地的威壓,世道的唾棄,還是會再次將我推至深淵。”
趙玉清聽后神色頓了頓。
他不知該如何去勸陳長生,因為他說的的確沒錯。
誰也不清楚那魔頭要做什么,或許今天,或許明天,他就有可能攪個天翻地覆,最關鍵的是,世人不會知曉是那魔頭所為,反而會認為是他陳長生。
陳長生無奈一笑,搖頭道:“而且你知道嗎,這是根本解釋不通的,當年我借各道所助,竊奪黃泉,可到頭來,地府有成,可最終,卻使得魔氣順著輪回落入了人間,當眾人看見那魔頭以我之身大行魔道,眾人又會如何想?我又該如何去解釋?”
怕是跳進荒海都洗不清了。
魔君早便鋪墊好了一切,將陳長生框進了這個局里,甚至已經封閉了他的后路,斬斷了他的一切。
在這一場大局之中,陳長生就只是一個替死鬼,盡管在魔君口中,陳長生也曾是他的一部分。
趙玉清不禁思索了起來,他張了張口,卻不知如何相勸,想了想卻又覺得自己沒必要勸了。
有時候,一些事情本就要豁出去才能做的到。
他陳長生有這樣的念頭,有這樣的想法,不奇怪,只因面前的困境。
趙玉清不禁將這一切帶入了自己身上,他想,或許自己要比陳長生做的更為極端,也更為沖動。
他舒了口氣,看向了陳長生。
“我幫你!但僅此一次!若是這次出了意外,你就放棄這般妖魔的夢法。”
“你要扭轉乾坤,但前提是要先活著才行。”
大雪山位于修仙界邊緣之地。
大雪山存在于世間多年了,曾經的時候,也曾再這修仙界中大放異彩,名頭甚是響亮,甚至不弱于靈悅仙島。
但俗話說,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
在劫難之下,大雪山最終也沒落了。
弟子四散,山門倒塌,最終余下的山門長老與少數的弟子來到了修行界的邊緣之地,重建了山門,從此改名為大雪山。
而曾經,他們也有一個響亮的名字,叫做天仙閣,便是如此的直白明了,卻又無人敢說他們大膽。
綾羅女仙乃是這大雪山上一任的掌門,后因閉關,無心管理大雪山,便退其次做了長老,自從收了一個徒弟,教導了幾年后,她便再度閉關去了,少有露面。
一只雪鳥從那窗邊飛了進來。
綾羅女仙頓了頓,伸手接過,隨即便見幾行字跡浮現眼前。
她的目光望去,卻是忽的一頓。
“人間…”
抬手之間,那眼前的字跡消散而去。
“唉。”
她輕嘆了一聲,回以一言,那雪鳥飛去,不見蹤影。
往天機山的而去的阿青收到了師父的回書。
只有寥寥幾字。
“人間氣運是非,絕非尋常,青兒切記,莫要沾染,不知,不談,不問…”
眼前的字跡散去,化作水滴灑落而下。
正在飛舟之上阿青見此一言心中萬分不解,她從未見師父這樣沒有任何解釋的答復。
讓她覺得奇怪。
師父對于此事的看法,很是嚴重,而且還要她三不管顧。
荒海上的風吹拂起了阿青的發絲。
她忽然之間有些茫然。
可那是自己的家啊,自己來時的地方。
但在茫然之間,她卻又忽的發現自己心底里有著一股順從之意,似乎是覺得,師父的話或許并沒有錯。
阿青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只覺得這一場修行,太過讓她難解。
她輕嘆了一聲,不再多顧這些瑣事,回了船艙便尋了個地方便坐著休息了起來。
飛舟不多久就抵達了一處地方。
阿青也在這個時候下了飛舟,要去天機山,還有近千里的路途,但這里已經是最近的飛舟渡口了。
不過千里,對于修行者而言,并不算遠。
只是一日,阿青便已經來到了那天機山的腳下。
阿青見識到了這世間稱得上讓世人敬仰的仙門,靈氣盎然,鐘靈頂秀,仙山直插云霄,仙鶴縹緲。
與光禿禿的大雪山,完全不一樣。
她上了山門,說明了身份與來意。
不久之后,那位修仙界中被諸多修士譽為今朝魁首的天驕蕭洞虛親自來見了她。
阿青有些意外,大抵是意外蕭洞虛身上那一股書生氣,在這個復雜的修仙界中,強者為尊,可不管蕭洞虛怎么看,渾身都是一股儒雅隨和的氣息,不似那拼殺出來的人。
外界的傳言,果然不可信。
“青么道友,且隨我上山吧。”
一路往那天機山上走去。
周遭生靈安詳,與修士為伴,草木有靈,頑石有趣,讓阿青大開眼界。
阿青回過神來,這才想起了自己來意,說道:“蕭道友,不知你這可有長生的消息?”
“長生?”
阿青明白他是誤會了,便開口道:“陳長生。”
蕭洞虛反應了過來,頓了一下后道:“青么道友認識陳先生?”
阿青點了點頭,說道:“我們是很好的朋友。”
蕭洞虛頓了頓,那臉色卻不太好,張了張口后對阿青說道:“青么道友隨我來。”
進了殿中,蕭洞虛倒了一碗茶水。
這時蕭洞虛才到:“青么道友,陳先生的處境,恐怕是不太好。”
阿青愣了愣,不解道:“不太好?”
她張了張口,說道:“先前我去尋過如意,她說,蕭道友似乎有什么事沒有告訴她。”
蕭洞虛愣了一下,點了點頭,說道:“有些話的確沒說…”
“先前之時…”
蕭洞虛將事情的始末一一道出。
阿青聽后心中擔憂不矣,神色也越發凝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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