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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 白發哀情出

  許聞香一臉茫然醒了過來,她自不知計經海制她睡穴,是不愿讓她聽到“負情蠱”的歹毒之處。望見洛逍遙呆愣著流淚,心頭一驚,“師弟…怎么啦?”

  洛逍遙神情恍惚的搖了搖頭,沉言未答,自把許聞香嚇得手足無措,顫聲道:“師弟…究是發生何事?”

  洛逍遙回首望了她一眼,嘆了一口氣,“我…沒事…”

  轉身走岀土房,向院中負手望著夜空的計經海行禮道:“前輩,可知五毒門在于何處?”

  洛逍遙但想起別駕府中聽聞卓青蓮言過安隆興的出處,便是打聽起來。

  “知又如何?不知又如何?”計經海搖了搖頭,“你是認為下蠱之人的門派會有‘負情蠱’解救之法,嘿嘿…死了這條心吧,你縱是把五毒門掀個底朝天,也是尋不出解藥來。”

  洛逍遙瞬間心頭如遭巨錘,腳步踉蹌,幾欲跌倒,身后的許聞香緊忙伸手相扶,他自是不肯相信此蠱天下無解,心中生有尋上安隆興師門尋求解藥的念頭,但聽計經海的語氣已然無望,頓然臉色蒼白,嘴唇發抖,卻終是講不岀話來。

  許聞香已然聽出端倪,口中喃喃道:“是我…是我害了師妹,我…”放開洛逍遙掩面而泣跑進土房,不一會卻是持劍而岀,徑自躍上院墻而去。

  許聞香剛是落腳院外巷道,但覺眼前身影一晃,計經海便是岀現眼前,望著她冷冷言道:“姑娘你想去殺誰?縱使下毒之人毫無武功,你能殺嗎?你不能殺…”

  許聞香一時不知何意,驚聲道:“為何?為何殺他不得?”

  計經海卻不作答,右手一伸,便是抓向許聞香,許聞香只覺身子一輕,卻被計經海提著衣領眨眼間又回到了院中。

  月光下,洛逍遙一臉憔悴,神色呆滯,竟似蒼老了許多,許聞香心中一痛,雙腳一軟跌坐在地,垂首低泣起來。

  良久,方聽洛逍遙喃喃道:“這如何是好?這如何是好…”饒是他已是神念大成之境,此下也是心神大亂。

  “一行清淚一串珠,一念傾情一生付。花落瓣,離別訴。任它狂風心如初…”計經海緩聲呤道。

  “任它狂風心如初…心如初?”洛逍遙垂首低喃。

  計經海不知從何處取出一袋酒囊,撥開塞子,仰首喝了一大口后,遞向洛逍遙。

  洛逍遙怔了一下,呆望酒囊片刻,卻是接了過去,狂灌幾口,“咳、咳,一生付…咳…”

  舉袖擦去下巴的酒漬,望向計經海,“那晚輩…請前輩相助,救回師妹。”

  計經海伸出右手,示意洛逍遙將酒囊遞與他,接過后又喝了一口,言道:“你還未告訴計某,是何人下的毒蠱?”

  “安隆興。”洛逍遙伸手扶起地上的許聞香。

  “安隆興?”計經海皺了一下眉頭,“那他身手如何?又是如何擒拿了你的師妹?”

  “晚輩未曾與他交手,但能看出…應是還未臻神念之境。”洛逍遙道:“我師姐的負心郎誆走了她的孩子,師妹便與師姐從袁州尋來,被別駕卓青蓮所擒,然后獻與了這安隆興…”

  一旁的許聞香心感驚訝,她卻不知洛逍遙潛入別駕府,從卓青蓮與齊舟生的對話,推斷出事情的大概經過。

  “別駕卓青蓮…”計經海沉吟道:“此女子計某倒是聽過,她又是如何與五毒門扯上關系?奇怪,毒書生何時收了這人為徒…”

  “毒書生?是這安隆興的師父?”洛逍遙劍眉一揚,恨聲道:“他姓甚名甚?”

  “怎么?你想殺他?”計經海嘿嘿一聲,似笑非笑,卻又帶著無盡的凄苦,“計某十年前就能一劍將他劈成十段,可…如今卻要…卻要暗中護他周全。”

  講到最后一句之時,字字重如負山所岀,洛逍遙聽計經海自報大名之時,隱隱已猜出他有心愛之人中了‘負情蠱’,此下聞言已然斷定自己猜測無誤,不覺心中一苦,自也感受到計經海的痛楚,此下誰要殺毒書生,恐怕都要經過計經海這一關。

  但想救不了蕭慕云,卻又不得不保護下毒害她之人,天下間怎生有如此煎熬之事,心頭一陣茫然,突地喉口一熱,一口鮮血噴出。

  許聞香大驚,忙欺身扶住搖晃欲倒的洛逍遙,泣道:“師弟…莫怕,還有師父、還有先生,嗚、嗚…”

  “悲莫訴,自遣苦,沽酒不忍形影疏,

  只尋夢鄉笑相顧。

  笑相顧,醒驚無,絲絲白發哀情出,

  孤燈殘影對晨霧。

  驕陽縷縷千百度,淚簾蒙蒙空見處。

  心曲怎成譜?往昔塵歸土,

  千弦盡斷如何撫?如何撫?

  雙字望去成孤獨。是誰秋月賦?

  枯海悲明珠。離別負情蠱,天涯心如初。”

  計經海緩緩向那土房走去,一邊飲酒一邊低吟,聲音低沉詞意蒼涼,卻是讓人聽得傷感。

  走到土房門口停了下來,屋內的燈光將他身影拉長,院井一暗,計經海移了移身子,當一道光線映在洛逍遙身上時,緩聲道:“情堅者,其心志不為功名利祿所蔽,不為刀山火海所阻,你若悲恨難忍,自可一劍將下毒之人劈了,她亦是無怨因此而死,但此情屈難平,如何是以一死可證其真?你自輕心氣,如何還敢將你師妹救回?”

  頓了一下,盯著一臉慘然的洛逍遙又道:“如此不堪打擊,不出三日,計某料你吐血身亡,嘿嘿、嘿嘿…”卻也淚落而下。

  許聞香心中已是隱隱猜到‘負情蠱’的毒性,非但要與下蠱之人合歡,且是不能離開下蠱之人,但見眼前兩個男子慘然之狀,知曉他們二人心中悲苦,不禁熱淚奪眶奔流,心知無言能慰此痛,抱著洛逍遙,喃喃泣道:“莫怕、莫怕…”

  良久之后,方聽計經海言道:“你要我相助,倒也不難,但要如何救法?”

  洛逍遙自是聽出計經海言下之意,顫聲道:“將師妹救出…再將安隆興…帶走。”

  計經海盯著洛逍遙,眼神隱見佩服,緩聲言道:“你考慮好了?放在身邊,兩心俱損,于你于她皆是個苦,倒不若相忘于眼,銘情于心…”

  但見洛逍遙遲疑未答,計經海接著又道:“你應是猜到計某亦有所愛之人,中了此蠱…若你師妹與你相處之時,心痛難當,也知道此毒之下作,或是自尋短見,你當如何?”

  洛逍遙心知計經海所問,都是他親身經歷過的心程,茫然之中脫口問道:“前輩教我…”

  計經海冷然一笑:“嘿嘿,這計某如何教得?你自問本心吧。”

  “本心…”洛逍遙低喃一聲,但想自己的本心自是要護蕭慕云一生周全,無論自己受了百般委屈,也亦不會讓她受辱,更不會讓她自尋短見。

  想著計經海所言,此情屈難平,非以一死能證其真…心頭一凜,望向一頭白發的計經海決然道:“她入蠱情惑,心智迷失之下,不知情為何物,或喜或悲亦只是蠱毒所致,與她真情有違。這三個月內…若晚輩不與她相見,想必不會讓她心痛難當而自尋短見,只望她能…她能好好活著。”

  “好好活著”這四字卻是說得苦澀難當,想著從此不能與蕭慕云見面言語,又眼睜睜看著她入蠱情惑受安隆興欺辱,洛逍遙心頭復是一陣翻騰,猛是吸了一口氣,才是壓住幾欲噴血的心氣。

  計經海平靜的望著他,道:“你即已如此作想,那為何卻還要去救?”

  “晚輩聽那卓青蓮言過,師妹她酉時才會醒來…”洛逍遙慘然道:“晚輩想好好陪她…”

  “你剛剛曾說要將安隆興一起帶上,計某已是明白你的心思,你早是道出本心所想。計某深知此毒厲害…若你師妹心志堅強,或還可與她相處兩個月。”

  但見洛逍遙臉色苦中見喜,計經海搖了搖頭,“別再心緒起伏引起自傷嘔血,唉,計某倒是真得擔心你先是吐血身亡…”

  以他的修為自也看出洛逍遙剛剛差點又噴血而吐,言罷轉身入屋,提著油燈去了東面小房之中,不一會兒,卻是換了一身青色綢袍,背縛長劍走了岀來。

  拿起手中酒囊仰首喝了一口,望了天色一眼,“你說卓青蓮他們幾時離開韶州城?”

  “已時…但不知她身周有多少個高手?”

  計經海聞言冷笑一聲,“南漢之地,本也有些厲害人物,但其朝堂仕途之道荒謬,多用閹人女子,稍有氣節武人都北上中原各地…據計某所知,放眼南漢之地,只有兩人是抱丹大成修為。”

  洛逍遙見他冷笑中殺氣徒起,心猜其中一位定然是毒書生。但聽計經海沉聲道:“一個是在興王府皇宮之中,姓衛名安夫…另一個就是剛剛踏入大成之門的毒書生…”

  言語一頓,轉而道:“此下已近卯時了,城門將開,你昨日驚動了他們…或是會讓他們提早離城,此下就隨計某走吧,先在去往興王府的路上等候,以免讓他們走脫。”

  洛逍遙點了點頭,執禮道:“多謝前輩。”

  計經海搖了搖頭,舉起酒囊喝了一口,便是將它扔與洛逍遙,徑自躍出院墻。

  洛逍遙嘆了一聲,猛的一喝,與許聞香對視一眼,同時縱身躍出墻外,隨計經海出了韶州城南門。

  三人順著驛道向南行了二十余里,進入了山道,行進百余丈,山道左側出現的一個分岔小道,計經海領著洛、許二人拐進小道。

  看著眼前彎彎曲曲向東而去的下坡小道,洛逍遙但想卓青蓮一眾必是乘著馬車走南向的驛道,若是設伏,應該選擇右邊的山坡林中才是,一時疑惑,卻又不便相詢,只得隨著計經海而行。

  時值初冬凌晨,山野中天氣清冷,寂靜之中唯聞遠處傳有輕柔的流水之聲,行有百余丈,便是來到一條溪流前,計經海停了下來,望著潺潺流淌的溪水片刻,神情但見感傷,回首望了身側的洛逍遙二人一眼,縱身躍過近兩丈寬的小溪。

  但見距對面溪邊十余丈處是一片竹林,竹林背后是南北連綿起伏的山巒,洛逍遙略一遲疑,與許聞香互視一眼,便也縱身躍向對岸,隨著計經海進入竹林。

  穿過竹林,發現林后有兩間相隔不遠的竹屋,竹屋前有一石灶,灶中的木柴發著‘畢剝’的燃燒響聲,一位白發老嫗正跪地俯身燒火,灶上蓋著木蓋的鐵鍋四沿冒著熱氣。

  那老嫗想是耳朵不便,待三人行到身側,來,方是發覺,抬頭望了一眼,臉色略是驚訝,卻又自故自的添柴燒火。

  計經海應是不識那老嫗,也未作招呼,徑直向著屋后行去,來到靠近山坡的一塊巖石前停下。這巖石高有丈余,四面光滑,想是經過幾百年的風吹日曬。

  洛逍遙來到巖石邊,但見巖石東面由上而下、入石寸余,龍風飛舞般劃寫著二行字,右邊一行是:刃斷去離恨,左邊一行卻只有‘心靜悔’三個字。

  依這些字的氣勢,洛逍遙想是有人使劍寫劃而成。在悔字下方一寸之處,竟見有入石不知多深,與石壁幾乎平整、寬有寸余的斷刃,若不細看,卻是看不出來。

  計經海注視著那斷刃片刻,輕嘆一聲,舉步上前,右掌輕拍斷刃邊上的石壁,“嗤”的一聲輕響之中,計經海右手一動,白光一閃,那離壁而岀的斷刃已是被他兩指夾住,只見那斷刃有近兩尺之長。

  計經海將斷刃舉到面前,對著刃身輕輕的吹的一口氣,刃上沾有的粉塵隨之而散。接著反手拔出背縛之劍,卻見那拔出的劍身竟然不及一尺之長,洛逍遙旋即明白,石壁上的斷刃出自何處。

  計經海將兩斷斷劍一并,注視片刻,目光隱見惋惜之色,嘆息一聲,解下劍鞘,先將前半截斷刃放入,復將帶有劍柄的斷劍插入,轉身對洛逍遙道:“五毒門原來的掌門,江湖人稱‘五毒王’,十余年前為家師所殺…”

  “啊?向前輩所殺…”洛逍遙大為驚訝。

  “咦?”計經海亦是一愣,“你如何知曉計某是恩師的門下?你…師出何門?”

  洛逍遙心頭一嘆,對于‘怒劍’向嘯天,他自也聽楚南風言過,但若非與沈連城交惡,聽朱管事言起,卻是不知計經海是向嘯天的弟子,此下自不能說出與沈連城結怨之事,只得言道:“晚輩在客棧之中聽到前輩自報大名,聽聞向前輩的二弟子也叫…故而才是知曉。”

  洛逍遙心恐失禮,也未將計經海三字言岀,頓了一下,轉而道:“晚輩岀自太白書院,家師姓楚。”

  “太白書院?姓楚?”計經海略一沉吟,“計某依稀記得十余年前一事…你師父莫非就是一人獨闖巫山派的楚南風?”

  “正是家師。”洛逍遙點頭道。

  計經海望著洛逍遙片刻,“年紀輕輕已入神念大成,令師當是高才,令師妹想是身手也是不凡…”

  想是恐洛逍遙傷感,言語一頓,轉而望向石壁,“刃斷去離恨…唉,十一年了,這字是十一年前家師所寫…”

  “當初素素中的“負情蠱”,恩師他帶著計某殺到五毒門尋那解藥,可惜…哎。”計經海臉上但見感傷,“他老人家哪舍得愛女因此而死,但想素素受辱,卻又殺不得那“毒書生”,心中悲憤難當…”

  “啊?”洛逍遙大吃一驚。此時方知他的心愛之人竟是“怒劍”的愛女。

  “徨彷無著之中,恩師帶著計某來到了這曹溪…”計經海指著南面的方向,言道:“離此五里之外,有個‘法泉寺’,是佛家禪宗六祖的道場,恩師在此建了竹屋后,每日都去寺中聽經。”

  “計某知他老人家心中苦痛,想是以佛經來驅去心中悲恨,誰知半年后之后,恩師卻是想去五毒門殺了那“毒書生”,計某當時心中大駭,苦苦哀求…”

  洛逍遙望了一眼身后的竹屋,心猜這兩間竹屋應是十余年前計經海師徒二人所住,想是離開之后,才被剛剛所見的燒火阿婆做為落腳的居所。

  計經海講到此處停頓下來,望了望天色,嘆了一聲,“天已亮了,恐是卓青蓮要出城而來了,計某先去打探,到時自會來通知與你,你且想想,這‘心靜悔’的后面應該添兩個什么字…”話音未落,已是縱身而去。

  洛逍遙一愣,呆呆地看著這石壁上的八個字,便是沉思起來,思索良久,卻終是不知該添兩個什么字。望向身側的許聞香苦笑道:“這計前輩或是因這兩個未寫岀的字…才停留韶州,師姐以為該添何字?”

  “你知道師姐我打漁為生,若非…唉。”許聞香能識得一些文字,都是齊舟生所教,對于洛逍遙見問,自然是尷尬不已。

  洛逍遙自未想到這點,但見許聞香尷尬神情,卻也暗氣責怪自己魯莽,臉顯歉意道:“向前輩劃寫‘刃斷去離恨’之時,想必心中已存斷劍之心,待寫到‘悔’字,便是舉劍刺入石壁,將劍折斷…留待兩個字未寫,應是留與計前輩去悟,悔…難道是后悔沒有殺了那毒書生?”

  “應是不會…”許聞香遲疑道:“下蠱之人若死,中盅之人卻也…”許聞香但覺會讓洛逍遙心傷,忙改口道:“或是后悔以前未加防范,而讓計前輩的心愛之人遭了毒手。”

  洛逍遙搖了搖頭,“以計前輩的胸襟…他師父定是了解,應無必要刻字讓他追悔自責。”

  “佛家之人但求悟脫苦海,他師父每日去寺中聽悟佛經,有所悟得之后,不想讓愛女受辱…或是不忍讓計前輩受煎熬之苦,因此才狠心去殺了那毒書生…”

  許聞香幾年中在仙姑庵燒香拜佛,亦是有所知見。

  洛逍遙聞言一時傷感,突似有所覺,倏然轉首后望,卻見計經海疾縱而至,不由心中一震,“是他們岀城來到了?”

  計經海點了點頭,卻是問道:“你想到該添何字?”

  “晚輩愚鈍,望計前輩指點。”洛逍遙訥訥道。

  “唉,此事稍后再說吧。”計經海搖了搖頭,“一盞茶后,他們應會來到,有兩輛馬車,兩個神念小成高手,一個明竅山谷境的蠱奴、二十余個位護衛,加上卓青蓮他們…”

  “這此人等,計某一人想來也是應付得了,但要全部誅殺卻也不易,倘若逃了一人引來大批官兵卻是麻煩…屇時你二人只管斷后,不可放過一人逃回城中報信。”

  洛逍遙心知以計經海抱丹大成之境,對付四五位神念小成的人確是不難,而救下蕭慕云之后,尚未決定如何安置,自是不能讓官兵纏上,聞言便是點了點頭。

  三人計劃一定,便是掠向分岔路口,上了驛道,又是向前疾行一百來丈,計經海指著右側的山坡樹林,“你二人伏在林中,待前面有人后退,盡皆殺之,不可手軟。”言罷縱身向前而去。

  此時遠處已是傳來一陣馬蹄聲,洛逍遙與許聞香對視一眼,迅速閃入山坡林中,隱在距驛道十余丈處的山坡樹后。

  片刻后,一隊來馬已是來到跟前,洛逍遙透過樹林,但見前面帶路的是六騎護衛裝扮之人,緊接著是兩騎身著青衫的老者,其中一位是別駕府見過的陸供奉,另一位是與自己交過手的老者,其身后一前一后馳著兩輛馬車,馬車兩邊各有數名護衛隨行,殿后則是右手持棍的蠱奴及四騎護衛。

  待一眾人馬過后,洛逍遙望著許聞香言道:“師姐守在后面即可,阻住驚馬便可…”

  許聞香聞言一怔,又聽洛逍遙道:“殺人一事,不得以才為之,師姐不必為難自己。”

  許聞香出生尋常良善百姓之家,從小隨著父母打漁為生,從未與人紅過臉,若非齊舟生之故,想是連刀劍都不會去碰,更別說拿刀劍是殺人。

  但聽洛逍遙之言,不禁暗嘆一聲,默默點了點頭,隨著洛逍遙身后奔向驛道。她卻不知,洛逍遙除了柳宮文外,也未曾殺過一人,而柳宮文卻是掉落山涯而死。

  不一會兒,便聽前面一陣喊殺聲、馬嘶聲,洛逍遙拔劍而出,“師姐就待在此處…”話音未落,身子已縱到五丈之處。

  馬蹄聲中,兩騎護衛策馬返奔而來,但見洛逍遙攔在路前,依舊雙腿夾馬催行,皆是暴喊一聲,一左一右揮刀砍來,洛逍遙也不閃避,左掌一拍,同時右手掄劍行招疾刺而岀。

  “當”一聲,右側護衛手中的長刀,被洛逍遙長劍擊離脫手,人亦被余力震離馬身,向后仰掉落下,而左邊一騎刀未近身,已然被掌氣震離馬身,撞向左側路邊大樹,“呯”的一聲,跌落地下,昏死過去,兩匹黑馬受驚嘶叫著疾馳而去。

飛翔鳥中文    拂水龍吟鳳梧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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