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睡覺不算修行 第二百九十六章 這一出戲,也該迎來高潮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這一出戲,也該迎來高潮了第二百九十六章這一出戲,也該迎來高潮了←→:“命星境中期……”
“怎,怎么可能?”
城頭上,覺察到姜青玉身上氣息變化的薛防雙眸勐然一縮:
“他得引來多少浩然正氣才能做到這一步?去年范喻先生頓悟先天,可是連命星境初期巔峰都沒有觸碰到啊!”
在其身側,見多識廣的大宦官嚴松魚同樣眼中顯露驚詫:
“陛下一直推測,姜青書早可以頓悟先天,只是為了避禍才遲遲不肯破境,否則這一批學子中頓悟的第一人多半不會是范喻!”
“并且以姜青書的天賦,一旦入了先天,必然會直升命星境初期巔峰,五年內邁入皓月,十五年內有望曜日,甚至有一線希望成為一尊摘星傳奇,和荀老先生一樣被視為天下文人的領袖!”
“所以,陛下和太子殿下都對他委以信任。”
“可今日看來,其弟姜青玉的天賦,猶有過之!”
嚴松魚深深皺眉。
拒北王和二夫人蔣菁的兒子姜青劍,在楚國公子榜中名列前十,已是天之驕子,可他和大夫人呂婉兒的兩個兒子卻是更為恐怖!
王府一父三子,皆是人中龍鳳!
這讓陛下如何能夠睡得安穩?
“今日必須廢了姜青玉,否則等到姜秋水的三個兒子一一起勢,楚國必將不得安寧!”
想到這里,他趕忙凝聲成線,對嚴復又傳音吩咐道:
“不惜一切代價,廢了他!”
“必要時,你可以下殺手!”
嚴復聞言,不由怔了一下,隨后又苦笑一聲。
下殺手?
他是相府老人,盡管眼下已是中書侍郎謝令府上的管家,可謝令是嚴相女婿,和相府同樣不可分割。
萬一姜青玉死于他手,那么拒北王和嚴相將會結下不死不休的仇怨,這肯定不是嚴相希望見到的。
但卻是皇帝景宏樂于所見!
“罷了,大不了老夫掌握好分寸,只廢了這位世子殿下的根基,不傷其性命,之后老夫再舍命相抵!”
這已經是他能想到的最佳解決方法了。
嚴復望向姜青玉,本已握拳的右手倏然攤開,化作掌狀,同時左手也呈掌狀,一起向前徐徐推去。
他的動作很是遲緩,看上去像是個上了年紀、行動不便的耋耄老叟,可身上氣息卻是節節攀升!
片刻后,他面色開始變得紅潤,似是回到了氣血鼎盛之年,一身氣勢彷佛巨浪洶涌。隱隱有破入皓月之勢,掌風呼嘯宛若百獸齊吼,嚇得周圍一眾奴仆忍不住散開。
“這也是嚴相所創的養身技么?”
姜青玉見狀,不禁嘖嘖稱奇。
另一位氣血干枯的老人在瞬間補足氣血,回到壯年,此等術法已經超出了先天一品甚至先天二品的層次,很難相信居然會是一個凡夫俗子所創。
京城,果真是一片臥虎藏龍之地!
“這一掌,換作一位尋常命星后期接了多半都得重創!”
“可惜……”
“我不一樣。”
姜青玉直視著推掌而來的嚴復,臉上不見一絲慌亂。
此時,他身上本已步入命星中期的氣息似是因為正在破境的奇異狀態而開始衰弱,令覺察到這一幕的不少人感到幸災樂禍。
禮部侍郎靳閑、正議大夫陸光、中書侍郎謝令等一眾權貴的臉上都不由浮現出一抹笑意,那不但是因為姜青玉即將落敗重創,更是因為今日之事可以終止,他們等人可以保住性命!
“謝大人,多虧你帶來了嚴老,否則今日還不知該怎么收場呢!”
靳閑忍不住恭維了一句:
“拒北王世子折戟北門,此事謝大人應是首功,陸大人則是次功,靳某和其余官員只能算是陪襯!料想今日之后,謝大人至少得官升一品!”
陸光冷哼一聲,似是對這個排名頗有些不滿,但又無可辯駁。
不過在內心,他卻是腹誹了一句:
“只不過攀上了嚴相這根高枝罷了,算什么本事?”
謝令則是微微蹙眉:
“此時論功討賞為時過早。謝某是個文人,不懂打架,分不清誰人強弱,只知道不到分出生死的那一刻,都不可輕易斷言勝負!”
靳閑搖了搖頭,笑道:
“謝大人何故如此?嚴老命星巔峰,欺負一個十九歲的稚子還不是手到擒來?”
謝令臉上愁云不散,偷瞄了一眼城頭上的大宦官嚴松魚:
“不,我不擔心嚴老會敗在這位世子殿下的手上,但我擔心會有其他人插足,令吾等功敗垂成!”
此言一出,靳閑和陸光二人皆是怔然不語。
事到如今,他們是猜不透皇帝的心思了,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倘若景宏鐵了心要讓姜青玉持王劍殺盡百官,那么嚴松魚定然不會坐視姜青玉被嚴復重創甚至殺死!
同一時間,十余丈外,小滿緊緊捏著腰間的凰血玉,不敢發出丁點聲響,生怕讓自家主子分神。
身側,姜瑯琊上前一步,準備替姜青玉攔下這一掌。
但下一瞬,他又止住了步伐。
因為他見到姜青玉身上的氣息倏然止住了下墜,并在命星境中期的門檻上生生穩住!
姜瑯琊神態復雜,輕聲道了一句:
“青玉成功入先天了。”
覺察到姜青玉成功入先天的不止姜瑯琊一人。
城頭上,大宦官嚴松魚和禁衛軍統領薛防也都在第一時間確定了此事。
“命星境中期……他真的做到了!”
薛防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一入先天便是命星境中期,做到這一步的人無一例外都在青史上留下了重重的一筆!”
“而近百年來,楚國內部似乎還沒有人做到這一點!”
據薛防所知,即便是稷下學宮的荀老先生,年輕時也只是和范喻一樣,頓悟先天后立足于命星境初期巔峰而已!
“其實是有的。”
身側,嚴松魚倏然開口:
“陛下曾在無意間提及,當年姜秋水、柯圖察二人在后天入先天時,皆是直接沖上了命星中期巔峰,今日姜青玉只是堪堪沖上命星境中期,比起二人都差了不少。”
“另外,花滿樓的第二樓主幽篁,年輕時在晉入先天的那一日連破三個小境界,一舉來到了命星巔峰!”
“當然,這是他功法特殊所致。”
薛防深深皺眉:
“嚴公公認為,姜青玉和那三人相比如何?”
無論是姜秋水、柯圖察或是幽篁,現今都已是差之摘星只有半步的存在,并且世人都認為他們在有生之年必然會破上先天第四品!
“不好比較。”
嚴松魚解釋道:
“以儒門圣賢書頓悟先天和后天入先天本就是不同的路子。若是尋一人作比較,應是稷下學宮的范喻先生更為妥當。”
“去年春天,范喻先生頓悟先天,并算計精確,將修為穩固在了命星境初期的靠后之境,省卻了一年苦修。今日姜青玉一經破境后的修為固然更高,但卻算計粗陋!”
“他本可以將修為穩固在更高一分的層次,不過卻失敗了。”
“如此看來,倒也不好評判二人孰高孰低。”
薛防無言以對。
他不懂什么算計,只知道姜青玉頓悟先天后的修為比同時期的范喻更高,所以理所當然地認為后者天賦不如前者。
“況且……”
嚴松魚又道:
“爭一時風頭未必能笑到最后!”
“稷下學宮的荀老先生,在命星一境停滯了整整二十年,后又在皓月一境停滯了整整十年,但卻只花費了五年便從初入曜日晉升到了摘星境!”
“這叫厚積薄發!”
“相比之下,姜青玉不愛讀書,積累實在太少,以后的路多半會難走許多。”
薛防一言不發。
嚴松魚所說的都只是他個人的猜測。
在今日之前,誰能預料到姜青玉會在北門以十九歲的年紀頓悟先天?
誰敢斷定他將來的修行路不會比荀老先生走得更為順暢?
所以,為了杜絕一切不利于景氏一脈統治天下的事情發生,作為皇室最兇也是最忠誠的走狗,嚴松魚必定會設法廢了姜青玉!
哪怕他嘴上不肯夸贊姜青玉天賦過人。
此時,二人身側的景漓倏然問道:
“這位世子殿下將來的路好不好走我不管,我只想問一句,今日他能否安然入城?”
嚴松魚稍稍低頭:
“殿下請放心,有老奴在此,姜世子死不了。”
景漓冷哼一聲,似是有幾分不滿。
死不了?
那便是有可能身負重傷了?
“公子,立春所在的這一座京城,切實是一處龍潭虎穴啊!”
“你,不該來的。”
景漓低頭盯住了城下那一襲白衣,眉間抹不去擔憂之色。
同一時間。
成功晉入先天的姜青玉已經將身上氣息穩穩立足在了命星境中期。
他不曾聽到嚴松魚的評論,否則定然會嗤之以鼻。
什么算計?
眼下發生的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包括將修為穩固在堪堪入命星中期,也是他有意為之,目的便是為了減輕景氏一脈對自己的忌憚!
否則,以他陰身堪比摘星巔峰的實力,裝出肉身一日內連破先天三品、直接沖上曜日境的假象也不是難事!
“一入先天便是命星中期……”
“今日老夫也算是見世面了,不枉虛活了七八十年!”
此時,嚴復推著雙掌已經來到了姜青玉身前。
他口中不乏贊嘆之語,可掌上氣勢卻不曾減輕分毫,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勢,宛若一對鷹隼扇動雙翅,裹挾巨石,朝人沖撞而來!
“這一掌同樣是嚴相所教,請世子殿下不吝賜教!”
這一刻,命星境巔峰的氣勢盡數釋放,彷佛波濤洶涌,讓人站不穩雙足,尤其是首當其沖的姜青玉更是覺得渾身隱隱作痛,像是被刀割一般!
“來得好!”
姜青玉喝了一聲。
在以往和人交手時,他總是以修為超出對方許多且可以隨時進入夜游狀態躲避刀劍的陰身對敵,像今日這般用自己肉身持劍,以弱對強,還是頭一遭。
所以,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他選擇了當前情況下的全力以赴!
“老先生當心,我這一劍可不簡單!”
姜青玉提醒了一句,隨后不退反進,握住王劍,以在得到《虞氏劍經》后所修行的上百門劍術中品階最高的一式劍法應敵,徐徐朝前刺出了一劍。
和嚴復一樣,他的動作十分遲緩,看上去并不像是殺人技,而是在舞劍助興。
剎那間,王劍輕吟一聲,金光大漲,似是一道斜陽刺破云霧從虛空灑落。
先是一縷,緊接著又是一縷……
眨眼工夫后,便有千萬縷金光刺出,照耀了整個北門,似是一張密布的蛛網,將嚴復整個人緊緊包裹!
同時,在姜青玉身后那一只鳳血玉幻化而生的神鳥則是揮動雙翅,高昂著頭顱,發出嘹亮的叫聲!
似是在為這一劍奏歌!
鏗——
一劍刺出后,姜青玉臉色有幾分虛白,似是透支了太多靈力,整個身子不由自主地彎了下去,只能將劍刺入地面支撐著自己不倒下。
隨后,他看向前方,直視著自己的杰作。
“這一出戲,也該迎來高潮了。”
這一瞬,周圍大部分人皆是因金光刺目而閉上了雙眸。
僅有嚴松魚、薛防、姜瑯琊等少數人仍是睜著雙眸,不肯錯過接下來的任何一幕。
很快,下一瞬。
千萬縷金色劍芒便圍上了嚴復,彷佛用無數金線將其整個人都裹成了一只粽子,讓人看不清其身形。
許多修為不差的奴仆和官員見狀,都忍不住為其捏了一把汗,生怕嚴復會和另外兩個老者一樣被一劍斃命!
但嚴復身為命星境巔峰,修為超出眼下的姜青玉兩個小境界,自然不會那么容易便被擊敗。
只見在少數人的注視下,那一只被金線包裹的粽子并未束手就擒或是化為一灘血肉,反而艱難地徐徐向前推進!
很難想象,嚴復是如何在千萬劍芒中生存下去的,但他就是做到了!
一步,兩步,三步……
在外人看來的一瞬,在幾位高手看來是那么漫長,漫長到足以讓一個老人迎著千萬劍芒走出七步!
每一步都不到一尺,但卻一點點拉近了他和姜青玉的距離!
第七步后。
那只金色粽子終是來到了姜青玉的身前。
隨后,一雙鮮血淋漓的肉掌破開“粽子”表皮,印到了早已“力竭”的姜青玉的胸前!
伴隨著這一掌同時落下的,還有一句低不可聞的抱歉:
“世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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