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睡覺不算修行 第二百九十五章 殺一劍一命星
第二百九十五章殺!一劍一命星第二百九十五章殺!一劍一命星←→:北門外。
出身相府的嚴復微微挺拔身軀,右手握拳,直視前方,雙眸如狼顧。
他身上的氣息節節攀升,命星境巔峰的氣勢盡數釋放,宛若一頭沉睡已久的雄獅醒來睜開雙眸,盯住了獵物。
相比之下,姜青玉的氣息則是仍在持續跌落——
后天十品,后天九品,后天八品……
最后在后天七品上下虛浮不定。
可即便如此,三位命星境還是沒有立即上前將其圍殺,似乎內心仍有忌憚。
“你,太放肆了!”
“想當年,姜秋水入京之時,也不曾在京城殺戮一人!”
開口的人是嚴復。
他是嚴相的心腹,二十余年前,姜秋水率軍擊敗柯圖察,打下幽州之時,也曾奉旨入京。
那一次,嚴相在府中請對方喝了一壺茶,用的是御賜的上好茶葉,由江南地帶的妙齡女子赤足采擷,一兩價值千金,可拒北王灌了一碗后卻嫌寡澹如水,硬是討了三壇烈酒才盡興。
嚴相一向自律,家中無酒,于是命嚴復出門買酒。
嚴復不知二人談了什么,只知第二日,姜秋水在上朝時,用一口卷了刃的刀砍斷了一位當眾向他責難的官員柴新的一條臂膀。
數月后,柴新被皇帝提拔為幽州刺史,成了扎在北境的一根刺,掣肘姜秋水。
那一日和姜秋水爭論者不下百人,群臣的口水幾乎將其淹沒,最后柴新被斬斷了一臂,血染金殿,引得群臣驚嚇,還是景宏現身挽著姜秋水的肩膀走去后院煮酒,沒去理會柴新一眼,此事這才終止。
外人皆以為柴新是霉運纏身,上百人責罵姜秋水,唯獨他受了報復,但事后他因禍得福升任幽州刺史之時,又引起了一眾艷羨,讓群臣只恨當日斷臂的不是自己!
可嚴復卻知,柴新其實是嚴相早早選中的人!
也是嚴相早早向景宏推薦赴任幽州的人才!
所以,這一切并非巧合。
姜秋水在相府喝了三壇酒,隨后第二日在金殿前斬了柴新一臂,皇帝最后現身不曾安慰傷者,也不曾責罰姜秋水,但事后卻提拔了柴新為幽州刺史。
所有一切皆是嚴相的謀劃。
至于今日……
或許也是嚴相一手策劃。
作為相府老奴,嚴復對宰相嚴回可謂是敬若神明,他相信嚴相一定預料到了眼下的這一幕,甚至讓姜青玉拿到王劍,處置百官,便是對方一手布置!
“可是……”
“老爺有料到嚴公公會命我出手廢了姜世子么?”
嚴復思忖了一下,又暗道:
“老爺料事如神,應是有的。”
“但他不曾派人知會我,也不曾讓人送來錦囊,看來是怕被鷹犬察覺,引起陛下的猜忌。”
“只是如此一來,今日之事怕是難以善了了,我一介老奴早已半只腳踏入棺材,死不足惜,可大小姐和姑爺一個千金之軀,一個壯志未酬,死了未免過于可惜。”
“罷了,老爺自有決斷,大小姐和姑爺吉人自有天相,都輪不到我來費心。”
嚴復邁步向前,不曾和其余奴仆一樣從袖中或是懷里掏出匕首或是刀劍,只是右手握拳,將一身靈力集聚其上。
身為命星境巔峰,他自有一股傲氣,不屑于借用兵器之利欺負姜青玉。
“今日,老夫不殺你!”
“老夫只是替姜秋水管教你一下,讓你認識到京城不是你姜氏父子的北境,可以任由你肆意妄為!”
在其身側,另外兩個命星境中期灰袍老人對視了一眼,皆是邁步跟上,但都稍稍落后了嚴復半步,顯然是不想做第一只出頭鳥。
此時,姜青玉身上的氣息已然跌至谷底,看上去似乎連后天七品的境界都難以維持,可他的臉上卻不見一絲慌亂,彷佛有恃無恐:
“當年我父王不曾殺人,是因為京城中固然有人有罪,但罪不至死!今日我在北門持王劍大開殺戒,是因為爾等中有人犯了死罪!”
“這一點,陛下也是贊同的。”
姜青玉用王劍指著三位命星境老者,微微抬頭,問道:
“多說無益,你們……”
“誰先來?”
三人對視了一眼,隨后另外二人都將目光放到了嚴復身上。
眼下姜青玉還處于晉升階段,實力起伏不定,讓人捉摸不透。
從方才的狀況來看,他能觸碰到的最高境界是命星境初期巔峰,和二人修為只有一線之隔,再加上王劍,是有可能擊敗甚至擊殺其中一人的。
但嚴復不同,他是命星境巔峰,由他出手,足以確保萬無一失!
而且……
無論是誰,重傷甚至殺了姜青玉后都必然會遭受懲處或是報復,二人自然不希望那個人是自己。
另外,大宦官嚴松魚正在城頭上觀望,誰也不清楚他的態度,更不能預測對方是否會在姜青玉危難之時伸以援手,將對其下死手的人斃命北門!
“嚴老,您德高望重,還是您來吧。”
“是啊,我們二人在一旁為您掠陣。”
二人放低姿態,并往后又退了半步。
嚴復自然不會讓二人作壁上觀,于是冷哼一聲:
“還是一起上吧!”
“都到了這個時候,還講什么仁義道德?已是以大欺小了,再加一個以多欺少又何妨?”
二人無奈一笑,不敢反對。
比起背靠相府的嚴復,他們二人無論是實力還是靠山都弱了不止一籌,眼下一眾權貴又在身后盯著,若是表現得怯陣,那么事后必然會被自家主子責罰。
當然,前提是他們得先過了今日這一劫。
“好,那便一起上!”
一位灰袍老者從懷中取出一口黝黑的木質匕首。
此物是他數年前的一位友人所贈,不算鋒銳,但堅硬異常,不易折斷。
京城多權貴,老爺命他平日里護衛三公子周全,但又吩咐他不許鬧出人命,省的得罪了什么貴人,所以他習慣外出時帶一柄木匕首,替公子教訓人之時只傷不殺。
眼下正好派上了用場。
另一位灰袍老者微微蹙眉,從一旁的某位奴仆手中奪過一根半人長的鐵棍。
正在此時,姜青玉的氣息開始攀升,從初入后天七品升至七品中期,并節節拔高!
“上!”
嚴復見狀,趕忙低喝一聲:
“趕緊將其氣勢擊潰,重傷其身,否則等到他又一次觸碰到先天之時,便棘手了!”
另外二人不敢怠慢,立即拿著木質匕首和鐵棍從左右二側夾擊姜青玉。
他們身上奔涌著命星境中期的氣息,周身靈力彷佛陣陣潮水般淹沒了手中的器具,令其不斷顫抖輕鳴,似是承受不住這股力量,下一刻便會崩碎!
嚴復則是從中殺去,由于蒼老只剩下一層皮包骨頭的右拳在靈力的涌入下開始飽滿膨脹,宛若一柄千錘百煉的鐵錘,又似是一頭擇人而噬的兇獸。
他的拳頭爆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像是脫胎換骨到了三四十歲最為巔峰的那個時期,在旁人聽來彷佛雷電轟鳴,百獸齊吼!
“這一拳,有百獸之勢,很不錯。不過……”
“拒北王府的藏經閣中不曾摘錄這一式拳法。”
姜青玉沒去理會兩位灰袍老人,只是直視著嚴復,問了一句:
“是你自悟,還是前人所創?”
嚴復一臉傲然,用唇語吐出幾個字:
“是嚴相所創!”
“嚴相?”
姜青玉頗感意外。
這個老人在楚國朝堂上的分量極重,幾乎每一個臣子都曾受過他的指點和提拔。那么多年來,他的每一次上奏都會得到景宏的慎重考量,且十有八九都被采納!
有人將他和拒北王姜秋水成為大楚雙璧!
這一文一武,撐起了大楚現今的輝煌!
不過,和拒北王不同的是,嚴回無論在民間還是在朝中,名聲都是極好,再加上年事已高,陽壽不多,所以越發被景宏信賴重用,從不猜忌。
其中很重要的另一個原因是,他沒有半點修為,是個不曾頓悟先天、也不曾錘煉肉身的凡夫俗子!
許多人都堅信,倘若嚴回是一尊曜日境,那么情況定然會有所不同。
姜青玉和其父也都這般認為。
可今日嚴復卻說,不懂武學的嚴回居然自創了一式拳法!
莫非……
此人也和拒北王一樣,一直在藏拙?
“嚴相這一生只養身、不習武,至今仍是個凡夫俗子,連后天一品都不曾踏足,所以外人皆以為他的武學天賦很弱。”
“但,事實并非如此!”
嚴復用一種只有自己和姜青玉幾人能夠聽見的聲音低語道:
“嚴相的武學天賦或許比不上拒北王和狼王,但若是從一開始便專注習武,那么臻至曜日,比肩薛睦大人、許小寺公公等人應不是難事!”
“只是做臣子的,不可喧賓奪主!”
“嚴相才智在京城已是數一數二,倘若在習武上再有成就,那將不是錦上添花,而是自尋死路!”
“所以,不習武,是明哲保身!”
“至于我這一拳,也算不上什么高明的拳法,只是嚴相閑來無事研究古籍琢磨出的一套養身技中的一式罷了!”
姜青玉內心一動。
凡夫俗子理論上擁有百年陽壽,但大多數人在六七十歲左右便會壽盡而亡,只有先天之上的人才能活足百年甚至更久!
為了延命,便有人琢磨出了養身技,號稱每日打上一套,可以強身健體,活到九十九。
幾乎所有修行者都看不上這一類養身技,因為它們根本沒有殺傷,用不到實戰上,連后天一品的武技都比不上。
可嚴相所創的養身技,似乎有所不同。
姜青玉心中一瞬間閃過許多個念頭,但都來不及細細琢磨,因為三位命星境的攻勢已然近至身前。
兩位灰袍老者一左一右呈夾擊之勢殺來,屬于命星境中期的氣勢毫無保留地釋放而出,宛若兩座巨山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他們手上的兵器分別是一口木質匕首和一根鐵棍,論品階甚至還不如禁衛軍的制式刀劍,更別說和神兵層次只差一線的王劍相提并論了。
但再好的刀劍,到了孱弱的主子手里也會化作一堆廢鐵。
而哪怕是斷劍銹刀,到了他們這等命星境的手中,也能顯露出削鐵如泥的鋒芒!
“殺!”
“多年前,拒北王在京城斷了柴新大人的一條臂膀,諸位大人記恨至今!所以今日,老夫也不殺你,只斷你一臂,償還昔日之仇!”
手持木質匕首的布衣老者率先來到了姜青玉的身前,氣勢壓人,一身實力展露無遺。
黝黑匕首在半空斬出一道弧線,破空聲似是在切骨斷肢,斬向了姜青玉不曾持劍的左臂!
另一側,另一位老者拿著鐵棍掃向其雙腿,雙目兇戾,滿臉殺氣:
“去年春天,我家小公子在稷下學宮攀上屋頂旁觀學試,為范喻先生喝彩,卻在期間受了你兄長姜青書的驚擾,不幸跌落,摔斷了雙腿,臥床半年!”
“今日,老夫便要為小公子出一口惡氣!”
在靈力的加持下,鐵棍變得渾身通紅,似是在爐中灼燒一般!
沒有人會懷疑,若是這一棍被砸實了,姜青玉這位拒北王世子少說也得臥床三年!甚至可能會從今以后便成了殘廢!
這一刻,姜青玉身上的氣息剛剛升至后天八品,面對兩位命星境中期的全力夾擊,即使他有王劍在手,也不可能以弱勝強!
“完了……”
城頭上,禁衛軍統領薛防見狀,不由輕哼一聲:
“這位世子殿下過于自負了,即使他破境成功,也只是命星境初期而已,根本不是三位命星境老人的對手!更何況他現在還處于修為起伏不定的狀態,短時間內難以擁有命星境的力量!”
“所以,如果姜瑯琊等人不出手的話,那么他便死定了!”
說罷,他又看了一眼大宦官嚴松魚,問道:
“嚴公公,一會兒若是姜瑯琊等人闖北門,末將可要出面阻攔?”
只見嚴松魚目不斜視,只是澹澹說了句:
“薛統領自行決定便可。”
一旁,景漓雙手死死抓住衣角,雙眸直盯著下方的那一襲白衣,暗自祈禱:
“不會的,公子!”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化險為夷的!”
同一時間。
北門外。
在眾人的注視下,姜青玉輕笑一聲,終于徐徐揮動了手中的王劍。
只見他轉身朝向第一位灰袍老人,笑道:
“姜秋水昔日斷了柴新一臂,不久后柴新升任幽州刺史。”
一句話落下,他身上氣息陡然一升,來到了后天九品。
“今日,你欲要斷我一臂,不知京城之內可有什么空著的一二品的官位,能容我坐一坐呢?”
再一句話落下,他的氣息已然攀至后天十品巔峰,差之先天只有一線!
“若是沒有的話,那這一臂,我可得自己留著了。”
最后一句話說出口后,姜青玉身上氣勢倏然暴漲,宛若撥云見日一般,終于又一次踏足先天!
同時,他一劍揮落。
金色劍芒如朝陽初升,霞光十丈,將木質匕首斬出的幽黑鋒芒盡數吞噬!
下一瞬。
只聽得一聲慘叫,便有一具尸體滾落一旁,身上滿是傷痕,布衣成血衣,雙臂盡斷!
只一劍,一尊命星境中期便已隕落!
此時,另一位布衣老者的鐵棍已經幾乎觸碰到了姜青玉的雙腿,令其白衣一角破碎,眼看著便要將其生生打斷!
但陡然間,姜青玉卻是轉過身來,雙眸盯住了其人,嚇得他微微一怔。
“你方才說你家小公子因我兄長摔斷了雙腿?”
姜青玉哂然一笑:
“簡直可笑!爾等不看護好自家小主子,任由其爬上屋頂,又坐視其摔落,明明是護衛失責,何故記恨我兄長?”
“今日,我便代你主子懲治你失責之罪!”
說著他又是一劍揮出。
金色劍芒彷佛撥云見日灑下的一束光,異常刺目,鏘一聲便斬斷了鐵棍,并將老人身體從中一分為二!
鮮血染紅長街,老人死狀凄慘,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
殺了兩尊命星境后,姜青玉身上的氣息又一次觸碰到了命星境初期的巔峰。
也是他先前觸碰到的最高境界。
他沒去理會二人尸首,而是徐徐轉身,冷冷掃了一眼滿臉驚嚇的眾多權貴:
“還有誰和我兄長有仇的,請一并站出來,新仇舊怨,今日由我來代他一筆筆清算!”
話音落下。
只見他氣息再度暴漲一截,竟是沖破命星境初期,踏足了中期之境!
同一時間,覺察到這一點的嚴復停住腳步,一臉復雜地看著姜青玉,進退兩難。
命星境中期再加上王劍……
這下他已經沒把握輕易重傷姜青玉了,相反,他還得擔憂一下自己是否會和死去的二人一樣,成為王劍下的又一個亡魂!←→新書推薦: 請記住:飛翔鳥中文小說網 www.fxnzw.com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