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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愿為公公鞍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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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時分。

  霞光萬丈如焰。

  整個漢中城都是被浸染在了一片殷紅之中。

  而因為這些日子城內形勢不明朗的緣故,一些商販啊,貨郎啊,三教九流啊等等,也不敢像以前那般熱鬧。

  所以,這街道上便顯得冷清了不少。

  只有寥寥不多的人走過。

  而且,也都是步履匆匆。

  秋風蕭瑟。

  殘陽晚照。

  給這座城市增添了些許的悲壯色彩。

  嘩啦啦!

  陸行舟的黑色馬車,從正門進入了這漢中城。

  漢中的胖府尹,孫功盛,自然是要出去迎接的,帶著幾乎所有的文武官員。

  在城門口來了一場聲勢浩大的迎接。

  他是真的開心。

  以前盧家在的時候,他這個府尹,就是個擺設。

  如今盧家不在,所有的事情都一下子堆積在了他的腦袋上,一下子他就抓瞎了。

  基本的事情都處理不來。

  因為整個衙門基本上就是已經荒廢掉了。

  這些年。

  有盧家在漢中城坐鎮,漢中城也沒有多少大事發生,這位府尹大人就動了一些歪心思。

  把府衙里大部分人都給暗中辭退了。

  然后又是把自己的親戚都安排了進來。

  就這樣,吃著一部分空餉,占著一部分的名額。

  反正衙門也做不了什么事情。

  有盧家幫襯。

  漢中城也不會出事。

  他也樂得清閑。

  哪怕,在朝廷那邊兒,基本上已經是失去了晉升的資格,他也不在意。

  人生不就是求個衣食無憂嘛。

  他現在,在這里,做這個擺設就是衣食無憂。

  還把親戚都給安排好了。

  這就是人生巔峰。

  這種日子一直都很舒適。

  直到盧家搬離。

  這位府尹大人一下子就懵了。

  他手下的那些人,連基本的事情都做不明白,更何況是處理漢中城里各個勢力,幫派之間的糾紛,原本就混亂的漢中城,讓他們更添了不少麻煩。

  這位府尹大人快要頭疼死了。

  就希望救兵過來呢。

  等啊等,終于把陸行舟等來了。

  東廠這名聲是不怎么好。

  但,他至少能夠辦事。

  把這些雜七雜八的人都給壓下來啊。

  而且,哪怕是出了錯,這位府尹大人也能夠把罪名和污水都潑在這位東廠督主身上。

  反正這位督主已經是聲名狼藉。

  不差這一點。

  “督主,前面便是下官給您安排的住處。”

  車馬行進不久。

  停在了一處恢弘的酒樓之前。

  不是別處,正是陸行舟曾經在此地說了數日書的地方。

  天上居。

  那個熟悉的老掌柜,曾經照顧了自己許久的老掌柜,此時此刻,正一臉難堪的跪在地上。

  偶爾還唉聲嘆氣。

  他的后面,便是那些天上居的伙計等等。

  “天上居的掌柜,聽聞督主前來漢中,為表示對督主的尊敬,特意將這天上居給騰了出來。”

  “從今日開始,整個天上居只為督主您一人服務。”

  “任何人都不會打擾您的清凈。”

  孫功盛彎著那肥肥胖胖的身子,站在老掌柜的身旁,對陸行舟陪著笑臉道,

  “而且督主您放心,天上居這一切都是自愿的,連銀子都不會收。”

  說著這句話的時候,孫功盛碰了碰老掌柜的肩膀。

  老掌柜面龐上的苦澀之意更加的濃郁,但卻不敢表現出來,他嘆了口氣,對著陸行舟磕了個頭,道,

  “督主駕臨,是天上居的榮幸。”

  “不敢收銀。”

  他是真的不敢啊。

  陸行舟兇威浩蕩,旁邊又有個孫功盛旁敲側擊。

  他哪敢收銀子?

  “好。”

  陸行舟透過車簾看著這些人,微微一笑,道,

  “既然掌柜如此盛情,那咱家也不能卻了好意,這接下來的日子,咱家便住這里了。”

  “汪亭。”

  “去收拾一下。”

  讓汪亭去收拾,主要不是收拾東西,而是熟悉這天上居的結構。

  安排東廠的番役們布置,把守。

  “督主請。”

  肥胖的孫功盛湊到了馬車之前,弓著身子,一臉諂媚。

  那一雙小眼睛里,充滿了熱情。

  陸行舟從車廂里伸出了右腿,然后看了一眼空蕩蕩的馬車下面。

  以往的時候。

  都是汪亭跪在這里,給他當墊腳的。

  現在這里空蕩蕩的。

  他笑著看向了一旁躬身而立的孫功盛。

  用意非常的明顯。

  孫功盛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

  他可是堂堂的一城府尹。

  難道要在這大庭廣眾之下,為這太監當馬鐙?

  那就真的丟人丟到極限了。

  以后,連街上的乞丐都能笑話自己兩句了。

  他有些猶豫。

  “草民請督主下車。”

  孫功盛猶豫的時候,在這外面的人群之處,走出來了一名老者。

  老者身子有些瘦削,身上的衣服整潔而華麗。

  須發都梳的非常整齊。

  一看,便是個出身不俗的人。

  他正是盧秉臣。

  因為這天上居周圍,都已經是被東廠的番役給包圍守護了起來,所以,盧秉臣是不敢硬闖的。

  但他卻是有著自己的辦法。

  他跪在了地上。

  直接雙手著地,像是狗一樣朝著這邊爬了過來。

  這樣子。

  讓那兩名番役都有點兒懵。

  但他們很快便是又反應了過來,兩柄彎刀已經是攔在了盧秉臣的面前。

  “草民愿為督主馬鐙。”

  “唯督主調遣。”

  盧秉臣已經跪下了,就再沒有轉還的余地,而且他來之前,已經做好了心里準備。

  今日,無論如何要入了這東廠督主的眼。

  他大聲疾呼。

  根本不在意那無數的百姓,眾人詫異的眼神兒。

  “讓他過來。”

  陸行舟笑了笑。

  兩名番役收起了刀,讓開了路。

  盧秉臣沒有站起來,而是依舊手腳同時著地,像是狗一樣,爬到了陸行舟的馬車之下。

  “草民盧秉臣。”

  “盧家分支。”

  “久仰督主大名,愿為督主鞍馬。”

  盧秉臣迅速的報上了自己的名號,然后跪在了那馬車之下,并十分貼心的,將自己的后背,小心翼翼地迎上了陸行舟的腳底。

  這一幕,讓孫功盛有點兒懵逼了。

  他倒是認得這盧秉臣的。

  在他的認知里面,這盧秉臣是個愛惜顏面,驕傲的家伙。

  怎么突然之間就能做出這種事?

  不只是他。

  周圍那些百姓們,也都是議論紛紛。

  一個幾十歲的老人,不要臉一樣的,像狗一樣爬到陸行舟的腳下,給后者當馬鐙。

  這可真是漢中城幾百年都不出一次的大新聞啊。

  關鍵是。

  陸行舟也沒逼你。

  而是他盧秉臣完全自愿的。

  這狗的。

  無法形容了。

  吱呀。

  陸行舟踩著盧秉臣的背,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他的身子不輕,盧秉臣又年歲大了一些,所以,身子有些搖晃,但他咬著牙,額頭上青筋畢露,硬挺著保持著穩定。

  直到陸行舟雙腳落地。

  他轉過了身子,對著陸行舟磕了個頭,道,

  “多謝公公恩賜。”

  “是個識相的,比某些人強多了啊。”

  陸行舟笑了笑,然后這視線有意無意的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孫功盛。

  后者被這眼神兒一盯,感覺心里咯噔了一下。

  腿差點兒都軟了。

  一下子。

  腦子里有無數的想法,閃爍而過。

  后悔,驚恐,恍惚。

  不可言喻。

  “咱家長途跋涉,要休息了。”

  “孫大人,可以帶著你那些人回去了。”

  陸行舟抬腳走向這天上居的大門,同時說道。

  “這…督主…”

  孫功盛聽到這句話,原本心里就驚慌,這下子更是恍惚了。

  他膝蓋一軟,噗通一下子,也跪在了地上。

  他想要說些什么,但剛抬頭,就見一柄梨花槍槍柄立在了面前。

  是陳慷。

  他看出了陸行舟的不耐煩,擋在了孫功盛的面前。

  “下…下官告退。”

  孫功盛明白這意思,真不敢再廢話了。

  對著陸行舟的背影重重地磕了幾個頭。

  陸行舟走到了天上居的門口,又是停下了腳步,然后看向了依舊跪在地上的盧秉臣,笑了笑,道,

  “你倒是個有趣兒的人,咱家就喜歡有趣兒的人,陪咱家過來坐坐。”

  “多謝公公恩典!”

  盧秉臣聽到這句話,那臉上的笑容更是濃郁到了極點。

  讓孫功盛走。

  讓自己陪著。

  這意思就已經很明顯了。

  自己入了這位陸公公的眼。

  大功告成。

  他大呼一聲,沒有起身,而是當著這大庭廣眾的面,一路爬到了天上居的門口。

  跟在陸行舟身后,爬進了天上居。

  “這老王八蛋!”

  孫功盛看著盧秉臣的背影,咬了咬牙,心里罵了無數遍。

  他為陸行舟準備的接風宴。

  成全了這盧秉臣啊。

  可是,讓他像是盧秉臣那樣,他又做不到。

  這心里一陣難受,憋屈。

  “話說這程蠻子一聲怒吼,天上狂沙四卷…”

  天上居里全部都是東廠的人。

  番役們上上下下將五層樓都給包圍籠罩了起來。

  陸行舟坐在二樓的雅座。

  面前擺放著天上居所有的,最jing美的菜肴,酒水。

  而在對面不遠處的地方。

  便是那說書的臺子。

  一名身材瘦高,有些駝背的老者,正在上面費力的講著。

  他講的那些東西,正是陸行舟在這里假扮譽王的時候,所撰寫的關于石泉程蠻子的事情。

  雖然說的也是有聲有色。

  但是,在陸行舟這位原創者耳中,聽起來就沒有什么意思了。

  但他并沒有立刻發作。

  而是在品嘗這些菜肴,還有美酒。

  上次來這里的時候,只能說書,什么都沒有嘗過。

  這時候嘗嘗。

  算是彌補那時候的損失了。

  “公公慢些。”

  馮謙益一直就跟在陸行舟的身旁,她反正也沒有什么事情,如今又受陸行舟的保護,便自然的擔任起了陸行舟的丫鬟。

  小心的為后者倒酒,撿菜等等。

  旁邊。

  盧秉臣看著這般舉動的馮謙益,目光閃爍。

  他能夠看出來,馮謙益是個女子,但是卻是女扮男裝,再看她伺候陸行舟的這些舉動。

  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往后退了兩步,然后對著身后的那名負責上菜的小伙計,使了個顏色。

  又給了幾兩碎銀子,然后吩咐了幾句。

  幾兩銀子。

  足夠小伙計做一年工了。

  他連連點頭,然后退了下去。

  “拾人牙慧,沒什么趣味兒。”

  陸行舟將酒杯放在了一旁,然后又是嗑了兩粒瓜子,有些不耐煩的把瓜子皮扔在了地上。

  旋即,他起身,準備離開。

  吃飽喝足了。

  他確實想回去休息。

  “公公,不妨稍后片刻,小人給公公準備了好看的東西。”

  盧秉臣往前了兩步,跪在了陸行舟的腳下,臉上帶著些許期待,說道。

  “哦?”

  陸行舟掃了盧秉臣一眼,一邊搖頭,一邊笑出了聲,

  “咱家來看看,是什么好看的東西。”

  他并不是真的感興趣。

  只是想探探這盧秉臣的底。

  這次來漢中。

  陸行舟是要解決這里的混亂,并將固城,漢中,廣元這三座城市徹底的連起來,形成一條線,未來抵抗草原的侵襲。

  固城已經解決了。

  這次就是要解決漢中。

  但是他還沒有頭緒,也沒有找到合適的人。

  恰好是遇到了這個毛遂自薦的盧秉臣,他也有意要看看后者的深淺。

  “多謝督主賞臉。”

  盧秉臣得到陸行舟的準許,這臉龐上更是露出了一絲期待,還有興奮。

  他磕了個頭,然后幾乎是一路小跑,離開了這二樓。

  他迅速的來到了天上居的后門。

  這里。

  早早的已經停上了一輛轎子。

  抬著轎子的,是盧家的下人,而轎子上坐著的,便是盧秉臣的孫女。

  最受到他所鐘愛的那個孫女兒。

  盧沐熏。

  “熏兒,你準備好了嗎?”

  盧秉臣來到了轎子前,站在轎子的外面,搓了搓手,但是卻不敢掀開那轎子的簾子。

  剛剛。

  他給那天上居的伙計銀子,就是讓伙計來送信兒來了。

  讓人給盧沐熏準備一身男子的衣服。

  讓后者盡快換上。

  然后入天上居,給陸行舟表演早就準備好的歌曲舞藝。

  “爺爺…”

  盧秉臣等待了稍許,這轎子里傳來了一個輕柔的,但是卻充滿了無盡悲涼的聲音。

  那聲音凄婉,讓人聽起來都覺的有些心疼。

  “您真的要讓熏兒做這種事情嗎?”

  里面的人兒問道。

  “熏兒,爺爺跟你說了多少遍了,這是為了咱們這一脈,為了爺爺,為了你的父母,也為了你的兄長。”

  “你犧牲一個人,能夠給咱們這一脈帶來無盡的榮華富貴,能夠讓咱們這一脈,有可能再回當年的榮光。”

  “有什么不可以的?”

  “你想想,爺爺,你的父兄,這些年對你不薄吧?給了你多少?”

  “你也是該報答的時候了!”

  盧秉臣急得只跺腳,不斷得朝著轎子地簾子看去,并催促道,

  “你快一切,可別讓陸公公等急了。”

  “爺爺說的是。”

  里面的人兒沉默了稍許,然后似乎是帶著些許的哭腔兒,說道,

  “熏兒是該報答爺爺,報答父兄的養育之恩。”

  “熏兒…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這聲音落下。

  轎子吱呀了一聲。

  然后,這簾子被人從里面掀開了。

  走出來了一個嬌小玲瓏的身影。

  她的身高比普通人略微矮一些,大概和馮謙益是一個高矮。

  那一張臉蛋兒,稚嫩,青澀。

  但是眉眼之間,卻是有著這個年紀不應該有的一種嫵媚風情。

  那是眼眉,那是輪廓,那是鼻梁,那是紅唇等等。

  這些五官jing致的湊起來。

  天然誕生出來的。

  哪怕她現在站著,臉上盡數都是悲傷,那種嫵媚依舊是動人心魄。

  她的身材也相當不錯。

  即便是倉促之間換上了這一身男子的衣服,顯得有些寬大,但依舊能夠感受到那種呼之欲出的豐滿。

  不全都是豐滿。

  而是該豐腴的地方豐腴有致,該細致的地方細致無雙。

  簡直就是人間極品。

  當然。

  這還不是主要的。

  如果單單是這份嫵媚,嬌艷,她還不可能讓盧信義看中,也沒資格給盧德仁做正室。

  在她這份讓人心動的容貌之下,還有著一顆七竅玲瓏心。

  她自幼聰慧無雙。

  過目不忘。

  針織女紅琴棋書畫,樣樣都是jing通。

  才學,在整個盧家也是算的上翹楚頂尖的。

  曾經。

  她女扮男裝參與了漢中城的考試,以當之無愧的第一名,做了這漢中城的第一童聲。

  才學,才華。

  都是這蜀地女子之中獨一無二的存在。

  所以,當初盧信義才看重了她。

  想要讓后者做盧德仁的正室。

  不過。

  被盧秉臣給拒絕了。

  此刻。

  她一身男裝,眉眼凄涼,站在了盧秉臣的面前。

  晚霞照耀在她的身上。

  讓這種凄涼,更加的濃郁了一些。

  “快,快,別讓公公等急了。”

  盧秉臣拽著盧沐熏的手腕,急匆匆的朝著天上居里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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