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將目光聚焦在了吳鴿的身上,一臉的不可置信。
“你真的有辦法知道他寫的是什么?”丁勇瞪大眼睛望著吳鴿。
“你打算怎么做?”李睿銘也是感到愕然。
吳鴿用手撫摸著老舊斑駁的桌面,緩緩說道:
“你們應該已經發現了,這甲蟲吃進去的那紙是那種很厚的牛皮紙。
這種材質的紙很硬,也不容易在上面寫字,普姆在書寫的時候為了能夠讓筆跡更清晰,下筆的力度肯定也會更大一些。
由此可見,我們完全可以通過桌面上留下來的下筆痕跡,來判斷出那紙張上到底寫著什么。”
“對啊!還有這么簡單的方法!”丁勇醍醐灌頂一般,恍然大悟。
其他人也這才意識到這一點,紛紛開始嘗試用吳鴿所說的辦法查看桌子上留下的痕跡。
不過,吳鴿的想法雖然很好,但當大家實際操作起來,卻發現情況并不樂觀。
木桌使用的年頭很長,普姆奶奶也不止今天一次在木桌上寫東西,上面溝溝壑壑的字印密密麻麻,很難辨析。
不過好在這木桌也被當做香案,舊的字跡已經被香灰和污漬覆蓋,最新的字跡還是相對明顯一些的。
李睿銘用手電筒照在了木桌的側面,仔細辨別上面的文字,吳鴿也靠近過來。
李睿銘明亮的眼眸在手電筒的照耀下顯得熠熠發光,他輕聲囁嚅著:
“這…這上面是康語…而且看不清楚…”
吳鴿學過一些康語,但也都是一些簡單的詞匯。
雖然不能全部認出,但想要照葫蘆畫瓢描摹下來,并不困難。
畢竟身為增幅者的吳鴿,身體各項機能都要高于普通人,包括視力和辨識力也相對較強。
吳鴿盯著那斑駁著印痕的桌面,對旁邊的小劉招了招手道:
“給我找一張紙,我應該能謄寫下來。”
就這樣,吳鴿仔細觀察一番后,很快就從桌面上將上面的康語大致內容謄寫了下來。
康文的筆畫不像是櫻國文字那樣刁鉆難寫,辨識度還是較高的。
吳鴿謄寫過程非常順暢,結束后感覺自己謄寫的內容跟實際的內容應該也是相差不大。
謄寫結束后,吳鴿將寫好的內容鋪在桌面上。
接下來,另一個難題需要解決,那就是翻譯。
目前,五人中唯一jing通康語的就是胡小冰了。
雖然吳鴿不太信任她,但自己和李睿銘也懂一些康文,胡小冰如果想要篡改內容,應該也很容易被發現。
目前情況下,胡小冰確實是最優選擇了。
于是,吳鴿讓胡小冰來翻譯康文的內容給眾人。
胡小冰望著吳鴿謄寫好的內容,神情淡漠沒有什么反應,只是或許因為上面的文字對于她而言也是有些晦澀難懂,所以看了好一會兒才慢慢讀了出來:
“偉大的德瓦地靈,感謝您的庇佑,感謝…額…感謝您賜予牧民們的…生命?
這個詞應該是生命吧…
在這承載著無限苦難的時代,您始終給予我們無盡的力量,恩賜我們食物和水源。
現在,是時候做出犧牲了,也是時候讓我為您付出生命,以這種微薄的…
微薄的…”
胡小冰仔細端詳著紙上的康文,似乎一時間沒有看明白上面的內容到底什么意思。
“微薄的付出…
來報答您對我們的無私饋贈,我愿意獻祭我的一切…
我愿意讓所有污蔑您,恐懼您,憎恨您的人全部消失,愿意用熊熊烈火焚燒他們骯臟的身軀,焚燒他們丑陋的靈魂…”
偉大的德瓦地靈…
我愿意承受這一切,讓我替代您做出惡罪的圣罰,讓我的靈魂在火焰中變得純凈,愿您永遠賜福于整片草原。
我愿意用生命守護您無上的神力,當這一切結束,我將在圣河中洗滌靈魂,重獲新生!”
胡小冰的語速不急不緩,讀著讀著就需要停下來思考,看起來很嚴謹認真。
當她讀完謄寫的全部內容后,在場的所有人無不駭然。
從紙條上的內容,似乎已經將整個連環兇殺案的真兇推了出來。
因為,如果胡小冰的翻譯沒有問題的話,普姆奶奶顯然是已經向所謂的“蟲神”自己承認了罪行,而她殺人的動機,似乎也是因為有人對蟲神及所有蟲族不利。
李睿銘目光灼灼地盯著胡小冰,胡小冰鎮定自若,沒有什么說話的跡象。
但胡小冰在讀完謄寫出來的內容后,還是謹慎地說道:
“康語比較復雜,一些文字在特定的部落也有著不同的意思,我這也是結合目前我康語的水平簡單進行的翻譯,如果想要更準確的翻譯,我建議還是找專業的人來做。”
“這是自然的,不過如果這上面的內容是真實的,那普姆無異于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而且更重要的是,無論普姆是出于何種理由將這張紙塞入蟑螂體內喂給巨蟲,都證明她想要毀掉這張紙,而不是想讓這張紙的內容給我們看。
這樣一來,也更加提高了這張紙的可信性。所以…我個人還是傾向將普姆列為重要嫌疑人。”李睿銘說。
吳鴿看了看他,李睿銘雖然措辭還有些謹慎,但估計心里已經認定了普姆就是真兇。
聽完紙條的內容,小劉也立刻附和道:
“兇手一定就是她了!既然這樣,那咱們現在趕快去抓她吧!這紙條里面提到了她將在圣河里洗滌靈魂,會不會就意味著她現在已經逃到了安格勒河附近?”小劉立刻附和道。
“嗯,很有這種可能。”
李睿銘一邊說著,一邊拿起手機,看來是要給下屬調整任務分工。
這時,丁勇也憂心忡忡道:
“而且從紙條上的內容來看,這個洗滌恐怕并不是洗洗澡那么簡單,她看樣子該不會是想要畏罪自殺吧!”
李睿銘的手機懸停半空,沒有接茬,而是看向了吳鴿,問道:
“兄弟,你怎么看?”
吳鴿還在思考,現在剛剛回神,隨口說道:
“我覺得沒問題,如果你們想去調查就去河邊看看吧,不過你也知道的,安格勒河流域很廣,普姆也沒有在紙條中明確說自己會去哪個流域…
這樣的搜索,一定很困難,無異于大海撈針。”
“那你有什么好辦法找到她嗎?”李睿銘揚了揚眉毛問道。
吳鴿扭頭望向李睿銘,雖然他心中還有自己的推測,但卻并不想分享給其他人。
畢竟在這劇本殺的游戲中,如果所有玩家是存在競爭關系的,吳鴿還是更想獨自破案,抓到真兇。
于是,吳鴿隨口敷衍道:
“既然普姆選擇將自己獻祭給蟲神,那選擇投河自殺的地點應該也會跟蟲有關,你可以問一下村民有沒有類似的祭壇之類的地點,或者蟲子集聚地。”
吳鴿剛說完,丁勇立刻補充道:
“而且這張紙條目前也只是她個人翻譯出來的結果,說不定有些語句當地人能看得更透徹,甚至保不齊能夠直接找出她投河的地點。”
李睿銘微微點頭,沒有給出自己明確的態度。
他用手機給手下重新分配了任務,將護送科研隊的警員抽調了一個,其余四人全部在城區和安格勒河流域尋找普姆的線索。
李睿銘自己則帶著吳鴿謄寫的字條,準備找當地的康民詢問。
李睿銘本來想讓吳鴿跟他一起調查,但吳鴿卻說要回到警局看尸體,婉拒了李睿銘的邀請。
就這樣,科研隊回到了賓館,準備跟著那名警員離開烏圖牧仁鄉,其他警員也開始分頭行動,尋找普姆的下落。
吳鴿坐小劉的車前往警局,現在他只要去確認那件事,應該就能夠破解這三起連環殺人案背后隱藏的謎團,以及確定普姆到底是不是真兇。
此外,目前還有一個重要疑點讓吳鴿感到困惑:
那就是…
兇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