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子 第一百四十六章 樹欲靜而風不止
這小嬰兒才剛剛出生個月有余,只懂得吃喝拉撒哭睡,唯一與姬定的互動就是制止他抱自己。
對此姬定也很無奈,嬰兒對他的嘴炮是完全免疫的。
一家三口來到屋內坐在塌上,姬定先是簡單地講述了一番今年發生的一切。
女人在愛情方面,是比較記仇的,必須得解釋清楚,為什么這一年來都沒有過來看望姬舒。
之前一直志在復國的姬舒,如今對于這些事卻又如同春風拂過,心中未蕩起一絲漣漪,只道:“關于楚國發生的事,我也是略有耳聞,但沒有想到其中竟然還有這么多曲折,很難想象你一年就跑了這么多地方,那尋常人家只怕一輩子也不可能走那么遠路。”
如今她更加關心的是姬定,而非是天下。
“不管再苦再累,這路都是我自己選的,倒也怨不得誰。”
姬定抬手輕輕攬著姬舒,帶著一絲歉意道:“倒是你...懷有身孕,卻還得管理一個國家,而我又無法在你身邊幫助你,你這一年一定過得很苦吧。”
姬舒心中一暖,之前僅有一絲抱怨,也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搖搖頭道:“我都已經有差不多一年未與殷順且他們見過面,也沒有怎么管過政務,一直都在后宮,不瞞你說,活這么大,我還是第一次過得這般悠閑。”
“是嗎?”姬定狐疑的瞧她一眼,道:“你可莫要為了讓我安心,便將一切都扛在身上,這樣只會令我更加擔心。”
“是真的,我可沒有騙你。”姬舒點了下頭,又是笑道:“要說起來,這還是你的功勞,你當初設計的那個制度,導致朝廷基本上無事可做,而民間卻是熱鬧非凡。如今我們濮陽新修的道路,驛站,全都是那些大富商商定的,與朝廷都沒有任何關系,就連錢都是他們出得。”
姬定稍稍點頭,道:“我當初設計這個制度,確實是希望能夠減輕你肩上的負擔,但真沒有想到會減這么多。”
“其實我也沒有想到,這一切宛如自然而成。”
說著,姬舒稍稍一頓,又是笑道:“哦,這其中還發生一件趣事。”
姬定問道:“什么趣事?”
姬舒道:“就是各家學說都將此番繁榮的功勞,歸咎于自己學派上。除了之前的孔孟與墨子之爭,如今道家也參與其中,說此乃無為而治。而楊朱門人,則是認為,此乃楊朱所提倡的,人人不損一毫,人人不利天下,天下治矣。
為此,他們是爭論不休,最長的一次辯論足足進行了兩天一夜。”
“百家爭鳴”終于在濮陽得到具體的體現。
而原因就在于,很多思想在之前并未得到證明,只是存在于理論上,而如今大多數諸侯國都是在行霸道,是武功勝于一切。
故此法家開始發揚光大。
但是鄭國卻走向一條截然相反的道路,各國都在集權,鄭國卻在放權。
結果鄭國在短短時日內,就便變得繁榮昌盛。
導致各家學派都認為鄭國是采取自家的思想,且說得都有道理。
道家認為,這還用辯么,瞎子都知道這是“無為”啊!
法家認為整個朝廷基本上就是依靠著刑獄司在運轉著,其它部門都不怎么管事,若沒有刑獄司,你看會不會亂。
這顯然是以法家為中心的社會啊!
孔孟這一派認為朝廷發工具、發種子給百姓,國則安定,這不就是仁政么。
楊朱學派就認為,你看,濮陽的人,個個都是自私自利,人人為己,什么君主,什么國家,統統都放到一邊,這不就是楊朱提倡“不拔一毛以利天下”。
墨者認為,你們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靠你們那就完了,你們就沒有瞧見么,在這繁榮之下,是誰在付出嗎?那可是我們墨者,沒有我們墨者辛勤勞動,生產出大量的商品,你們拿命去繁榮啊。
姬定笑道:“文無第一,這將是一個永恒的爭論。”
姬舒問道:“那你這始作俑者又是如何看的?”
姬定沉吟少許,道:“我是這么看的,我不認為這世上有一種完美的制度,因為人性充斥著貪婪、自私,且擅于破壞。
而任何制度誕生之初,都會帶來一定的繁榮昌盛,因為新制度的誕生,肯定針對舊的問題,將問題都給解決了,自然就會繁榮昌盛。
但久而久之,弊端就會顯現出來,好的制度是在于它自我修復的能力。”
姬舒稍稍點頭,又問道:“那你又認為濮陽的繁榮還能夠維持多久?”
姬定道:“能夠繁榮多久,這我可不敢說,但是我即將將濮陽的繁榮推向另一個高峰。”
姬舒詫異地看著姬定。
姬定道:“這中原可能再生戰火,倘若濮陽能夠置身事外,那么就將會有更多的商人來到濮陽,再加上船只的出現,濮陽只會變得更加繁榮。”
姬舒問道:“你指得是楚宋之爭?”
姬定點點頭。
姬舒又問道:“真的會打起來嗎?”
姬定嘆道:“只怕是難以避免,既然齊國走了這一步,就證明他們已經耐不住寂寞,如今秦楚打得難解難分,齊國可不會讓這個好機會白白流失。”
姬舒輕輕點了下頭,道:“我還以為你此番回來,主要是為了制止這場戰爭。”
姬定搖搖頭道:“這樹欲靜而風不止啊!”
姬舒微微蹙眉,道:“但是一旦中原打起來,誰又能保證濮陽就一定能夠置身事外。”
姬定道:“確實無人敢確保這一點,故此我們要證明這一點,一旦能夠證明這一點,那么濮陽就能夠變得更加繁榮。
目前來看,這希望還是很大的,除非齊國有能力掃平其它諸侯國,否則的話,他們不大可能會進攻濮陽。”
話音剛落,姬舒懷中的嬰兒突然啼哭起來。
姬定一怔,小聲道:“是吵著他了么?”
姬舒笑道:“他應該是餓了。”
說著,她便向門外喊道:“阿姆。”
過得片刻,只見那傅姆走了進來,將小嬰兒抱走了。
姬定愣了愣,道:“餓了不是要喂奶么?”
姬舒點頭道:“所以要送他去奶媽那里。”
姬定又問道:“不應該是你喂嗎?”
姬舒小聲道:“有奶媽我為什么要自己喂。”
她可不想半夜三更起床喂奶。
姬定眨了眨眼,嘆道:“那可真是少了不少樂趣。”
“什么樂趣?”
姬舒不明所以地看著姬定。
姬定一笑,突然將姬舒攬入懷中。
姬舒瞧著姬定臉上一抹壞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輕輕拍了下姬定的胸膛,“下流。”
姬定嘿嘿笑得兩聲,又問道:“我聽說女人懷孕之后會變大,是不是真的?”
“什么變大?呀!你...你先別動,你這才剛回來,先...先去洗澡。”
“也是,要不一起?”
憋了一年的小兩口,自然是久別勝新婚。
然而,就在姬定與姬舒翻云覆雨之時,卻有不少人因姬定的到來,而感到十分苦惱和擔憂。
其中也包括方才叫囂最狠的孟晦,在會議結束之后,他趕緊去找到田渾。
“田大夫,楚國已經向我們宣戰,你看這.!”
“勿慌!勿慌!”
田渾連連擺手,呵呵笑道:“這不是我們意料中的事嗎?”
“話是這么說沒錯,但是.!”孟晦擔憂道:“但是我們之前預計楚國應該不敢輕易向我國宣戰,可是那楚相到此二話不說,就直接向我國宣戰,可見他是有恃無恐,是不是秦國并沒有在巴蜀給予楚國太大的壓力。”
田渾搖搖頭道:“這不可能,據我所知,秦國前前后后已經向巴蜀增兵十萬,再加上巴蜀的軍隊,這軍隊規模可能都已經達到二十萬之多,楚國如今肯定是如坐針氈啊!”
孟晦納悶道:“既然如此的話,楚相為何還那么囂張,完全就不想與我們談判。”
田渾稍一沉吟,道:“我估摸著楚相肯定是在虛張聲勢,他想嚇唬貴國,不過他的想法注定要落空。”
說著,他又偏頭看向孟晦,道:“孟大夫莫要擔憂,我們還是按原計劃行事,其中七成兵力和糧草由我國來出,放心,不會給貴國帶來太多的麻煩。”
孟晦稍稍點頭,但心里總是有些忐忑。
誰都認為楚相趕來這里,肯定是為了調解紛爭,而不是宣戰。
畢竟楚國現在還在與秦國交戰,但凡一個成熟的外交家,都會盡量避免自己兩線作戰。
但是這位年輕的楚相再一次出人意表啊!
其余各國官員也都趕緊傳信給國內,告知楚國向宋國宣戰的消息。
一旦楚宋開戰,難得安定的中原,極有可能又會變得烽煙四起。
而這一切的源頭,就在于秦楚于巴蜀的戰爭。
江州。
“廢物!這巴軍真是不堪一擊啊!一群廢物!”
魏章在屋內來回踱步,嘴里不停歇地破口大罵,似還不解氣,突然又轉身向坐在正上方的張儀道:“這正面都是由我軍在守,他們只需要據河道險隘守住西線便可,可即便如此,他們竟然會讓楚軍繞道身后,數萬大軍幾乎是全軍覆沒,還差點令我軍主力也被楚軍包圍,真是豈有此理。”
張儀瞧了眼魏章,自己也是愁眉不展。
之前他們已經算到楚軍將會進攻江州這個極為重要的糧倉,而江州前面一道非常重要的防線就是枳地(涪陵),魏章一直都在那邊布置防守。
正面由秦軍主力來固守,兩翼則由巴軍負責防守,兩翼都有險隘,東邊是山,西邊是江河,這么安排是因為巴軍戰斗力確實差了一點,正面可能打不過楚軍,同時巴軍熟悉這里的地形,魏章認為他們可以更好的利用地理優勢。
他們都認為這個冬天應該是扛得過去,等到春暖花開之際,秦軍援兵抵達這里,那就可以謀劃反攻。
可哪里知道,這河面結冰,而巴軍完全忽略了這一點,讓楚軍直接從河道上繞過巴軍的防線,然后前后夾擊,巴軍頓時潰敗。
駐守的巴軍被消滅之后,楚軍又直接從側翼又繞道秦軍主力后方,差點就將枳地與江州給隔開來。
要真是那樣的話,秦軍可能也會全軍覆沒,寒冬已至,如果得不到補給,那得多難受。
好在魏章比較果斷,而他果斷的原因,也只是因為這地不是自己的,沒有必要拼死防守,他是立刻下令主力回撤,這才逃過一劫,但也損失不少,算是秦軍入蜀以來,損失最為慘重的一次戰役。
雖然保全主力,但枳地已經被楚軍攻占,昭陽自然不會給予秦軍太多喘息之機,立刻率領大軍兵臨城下。
更要命的是,秦軍和巴軍還在相互指責。
巴慶子認為是秦軍不去救援巴軍,導致枳地失守,而秦軍更是倍感委屈,我們當時也在交戰,楚軍又不是放棄正面進攻。
誰知道楚軍只是在佯攻正面。
你們那么多人守幾個關隘都守不住,你們還有臉怪我們。
這也使得魏章極為憤怒。
魏章見張儀愁眉不展,于是道:“主公,如今江州岌岌可危,我們得為退路做好打算啊!”
他認為枳地一丟,江州時時刻刻都面臨楚軍進攻,再加上內部又不團結,真心不見得守得住。
張儀眉頭緊鎖,過得半響,他道:“不行!必須死守江州。”
魏章道:“可是.!”
不等他話說完,張儀道:“只要守住,就有可能等來轉機。”
“轉機?”
魏章一臉困惑地看著張儀。
張儀只道:“我立刻書信援軍,讓他們先別去蜀中,全部趕來這里支援。”
此次嬴駟共派有七萬援軍,其中一半是要前往蜀中控制局勢,剩余一半來這里支援。
魏章點點頭道:“若是全部援軍都趕來這里的話,那...那還是有機會守住的,但如果楚軍也增兵的話.?”
他話未說完,一人快步入得屋內,將一封密函遞給張儀,“主公,這是剛剛從齊國傳來得消息。”
張儀聞言,面色一喜,趕緊接過密函來,打開一看,過得一會兒,他哈哈笑道:“我等的轉機可算是來了。”
魏章一臉懵逼。
張儀瞧了他一眼,道:“齊國終于耐不住寂寞,唆使宋國出兵楚國。”
說到這里,他冷笑一聲:“我們與楚國不斷增兵巴蜀,拼得你死我活,那齊國是不可能放過這個良機的。”
魏章道:“主公之意,是打算依靠齊國在東線牽制住楚國。”
張儀搖搖頭道:“光憑這一點還不夠,楚國不是視河東地區為他的核心利益嗎?那我倒要看看,楚國是否還能夠履行諾言。”
說著,他將一封早就準備好的信函,遞給方才送信來的那人,道:“你立刻將這封送去咸陽給君上。”
“是。”
那人接過信函之后,便快步走了出去。
張儀立刻又向魏章道:“你現在趕緊前線布置防守,我估摸著昭陽在得知此消息,肯定會急于進攻,至于與巴人的矛盾,我會去跟那巴慶子談談,你不用管這些事。”
成都以西百里之外的一片湖泊,但見湖邊的湖水已經被鮮血染成了紅色,隨著漣漪緩緩流向湖中心,隨后慢慢變淡。
岸上兩千秦軍踏著岸邊橫七豎八的尸體,望著漸漸遠去的小舟,眼中盡是不甘、郁悶。
就差一點,一點點,他們就能夠全殲這一支經常襲擾他們的賊寇,可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對方會在這里留有大量的舟船,直接從水路上逃竄,以至于他們的圍剿功虧一簣。
“主公,這是我們的人留下的消息。”
一人來到陳莊身旁,將一封密信遞過去。
陳莊接過來,拆開來一看,不禁眉頭一皺,又左右看了看,并未做聲。
原來信中是告訴他,在他們出發之時,這里的人已經收到消息,故此才能夠從他們的圍剿中逃脫。
可見陳莊已經成功將臥底送入對方的陣營中,但可惜自己內部也有對方的奸細。
這是陳莊沒有料到的。
正當這時,一個縱馬飛馳至陳莊面前,抱拳道:“啟稟主公,方才廣都那邊傳來消息,我們的隊伍接連遭到蜀軍的襲擊。”
“蜀軍?”陳莊聽得眉頭一皺,道:“蜀軍開始反攻了?”
那人遲疑道:“倒不像是。”
陳莊怒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做不像是?”
那人回答道:“我們的確遭遇到蜀軍的連番襲擊,但對方都是數百人組成的小規模的軍隊,對我軍襲擾一番就撤了。”
又是襲擾?
陳莊是咬牙切齒道:“這些混蛋,待我援軍抵達,我定要他們不得好死。”
但援軍未到,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于是他又道:“這些賊寇雖然逃之夭夭,但遭此重創,一時半會也難以恢復過來,還是先去解決廣都的蜀軍。”
歸根結底,還是這里的人馬太少了一點,但是要做的事,卻又太多了,內部問題都還沒有處理好,周邊到處都是賊寇,陳莊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要是讓他知道張儀已經將援軍全部調去巴中防守,真不知他會不會氣得吐血。
然而,遠在千里之外的惠施卻有吐血的沖動。
姬定在會議廳向宋國宣戰之后,就一直躲在后宮與姬舒纏綿,連屈善都見不到他的面,倒不是他沉迷于女色,只不過這些駐扎在此的官員,并沒有這等大事的決定權,故此姬定懶得跟他們瞎bb。
直到惠施抵達濮陽,他才露面。
那惠施見到姬定,頓時是口沫橫飛。
“你們楚國是瘋了嗎?那邊在巴蜀與秦軍的戰斗還未結束,又想在東邊挑起新得戰爭,我倒想知道你們楚國到底有多少人可以死?”
“魏相還請息怒。”姬定淡定地笑道。
惠施道:“老夫并未生氣,老夫只是感到困惑,你們楚國為什么要急于向宋國宣戰。”
姬定道:“可不是我們楚國想要在東邊挑起新得戰爭,而是宋齊兩國想發動戰爭。”
惠施立刻道:“那你這么做,豈不是正中他們下懷。”
姬定道:“我們主動向宋國宣戰,那是因為我們楚國判斷,這一場戰爭避無可避,于是才決定先聲奪人。”
“誰說避無可避。”
惠施道:“此事在老夫看來,還是有回旋的余地.!”
不等他說完,姬定便道:“但要我們楚國對此處處忍讓。”
惠施道:“那有何問題?想那越王勾踐,為求保存越國,都不惜臥薪嘗膽,你們楚人連這一點屈辱都無法接受嗎?”
這各國都有屈辱史,秦國當年也對魏國卑躬屈膝,畢竟人們只會記住最后得勝利者。
姬定道:“但是越王勾踐臥薪嘗膽,能夠換得吳王夫差放越國一馬,但縱使我們處處忍讓,換來只會是對方變本加厲。
魏相想想看,這如今楚國與秦國在巴蜀戰爭規模越打越大,雙方都在不斷的增兵,齊國怎么可能耐得住寂寞。
他們一定會想盡辦法發動這場戰爭的,上回魏相巧計使得齊國被迫簽下協議,可轉眼齊國便唆使宋國挑釁楚國,可見一斑呀!除非能夠令秦楚停戰,但是楚國是不會允許秦國在巴蜀站穩腳跟的。”
惠施閉目一嘆,坐了下去,問道:“那你們能夠同時與秦齊宋三國作戰嗎?”
姬定笑道:“我此番來此,就是希望能夠得到魏國的相助。”
惠施又嘆了口氣,他就擔心姬定開這口,道:“如今我國正在休養生息,上至君,下至民都不想再卷入戰爭中。”
如今最不想打仗的可就是魏國。
真的是打厭煩了。
戰國初期,就是魏國在挑戰其它諸侯國。
如今魏國國內迫切地希望和平。
那韓國亦是如此啊!
姬定又道:“但如果能夠讓貴國既置身事外,同時又能夠迫使宋國倒向我們楚魏,魏相認為值不值得?”
惠施眸光一閃,道:“此話怎講?”
這兩點令他很是心動啊!
首先,明哲保身,置身事外,是魏國如今主要戰略目的。
其次,宋國倒向楚魏,這對于魏國戰略而言,可真是一大利好消息!當初鄭國重新劃定邊界,暫時將齊國與魏國隔離開來,可是宋國與魏國南邊有大面積接壤,齊國可以通過宋國進攻魏國,而魏國卻難以通過宋國進攻齊國。
戰略上就是不平衡的。
但如果宋國能夠倒向魏國,情況就剛剛反過來。
姬定道:“原本楚王打算讓貴國直接出兵與楚軍聯合,進攻宋國,經我勸說之后,貴國只需要暗中借兵給我國,在巨陽阻擋宋國的進攻,不需要我們抽調徐州前線的兵力。如此一來,就可以保證貴國不被卷入其中。”
惠施皺眉道:“這焉能瞞住齊國。”
姬定笑道:“齊國唆使宋國,難道這真是一個秘密嗎?”
惠施沉吟不語。
姬定又道:“而我主動向宋國宣戰,其中一個很重要的目的,就是齊國老是拿宋國來當刀使,齊國卻躲在背后裝仁義,這我們都很難受。
而我仔細研究過宋國的國情,他們國內權貴多半都經商,且因此富甲一方,原因就在于宋國的地理位置,那商丘、彭城皆是有名的大都會。
可一旦打起仗來,宋國的經商環境必然會遭到破壞,而我們同時力保濮陽不遭到戰火襲擾,再加上我們兩國暗中支持,改變商道,足以令濮陽取代商丘的地位。
那么宋國貴族自然會感到不滿,因為這場戰爭乃是宋國挑起的,而這就給了我們可趁之機,我們可以暗中與宋國貴族聯合,推翻現任國君,再立一個親魏親楚的國君上去。”
惠施眨了眨眼,道:“我知道那宋君之弟戴偃可一直都懷有野心。”
姬定錯愕道:“魏相如何得知?”
話一出口,姬定便反應過來,笑道:“看來魏相早就想這么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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