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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戰火重燃

  濮陽!

  殷順且和富術走在田間地阡陌小道上,看著眼前這阡陌交通,雞犬相聞的景象,不免是心生感慨。

  “這...這就是我們心中一直渴望的振興衛地嗎?”殷順且迷茫地向身邊的富術問道。

  富術搖頭苦笑道:“若說振興,這興盛未免來的也太突然了,我們...我們可什么都還沒有做啊!”

  殷順且嘆道:“是呀!我們可什么都還沒有做。”

  也不怪他們發出如此感慨,如今站在濮陽,放眼望去,真會讓人有一種身處于盛世的感覺,但卻又給人一種海市蜃樓的感覺,仿佛這一切都不過是幻象。

  因為來的太快,太過突然。

  以至于他們這些統治階層都未能反應過來,猶在夢中。

  他們可真是什么都沒有干。

  眼前的繁榮是自然而成。

  就很怪!

  但其實正是這種怪,促成此番繁榮。

  這種怪就是無為。

  而這無為是來自兩方面,一方面,朝廷之前已經將家底都給賣了,能管得事很少很少,就連極其重要的戰略物資,鹽鐵都不在自己手里。

  如今在各部門中,最為忙碌的就屬刑獄司,因為大量的錦衣衛在維護著治安。

  這個部門也是花錢最多的。

  另一方面,隨著各國官員抵達濮陽,各方勢力也都滲透其中,朝廷就是想有為,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但這權力可是恒定的,你管與不管,它就在那里,那么朝廷一旦呈現出弱勢時,其余階層立刻就會趁虛而入。

  這權力誰不愛啊!

  而目前在濮陽勢力最大的階級,莫過于商人階級。

  如今誰都知道這濮陽無戰事,各國都是這里的主人,自然就沒有必要來爭奪這里,朝廷又不管事,同時濮陽本身就是交通要沖,這簡直就是商人的天堂啊!

  當然,如今的大富商幾乎都是出自名門望族,其中許多商人就是各國派來這里駐守的官員。

  說到底,還是這同一群人在玩。

  如今這濮陽城已經變成一個不夜城,晚上亦是燈火通明。

  殷順且、富術他們曾幾何時非常渴望見到這一切,這也是他們心中的抱負,但問題就在于,這好像跟他們沒啥關系。

  更加離譜的是,那公主都已經有兩個月沒有露過面,基本上什么事都不管,連外臣都懶得見。

  當然,那些外臣也不太想去見她。

  公主府。

  “收到情郎的信,公主為何一點也不開心。”蔡夫人略顯好奇地看著腹部稍稍隆起的姬舒。

  姬舒嘴角露出一抹苦笑,隨手將信函遞給蔡夫人。

  蔡夫人愣了下,道:“你情郎寫給你的信,怎能給我看。”

  姬舒訕訕道:“這不是他寫的。”

  蔡夫人聽罷,這才接過信來,原來信中是要姬舒繼續加大對牙粉的生產,要在明年之前,囤積一萬斤牙粉。

  看罷,蔡夫人將信放下,又瞥了眼姬舒,道:“你還不打算將你懷孕的事告訴他么?”

  姬舒搖搖頭道:“他要做的事太多了,我不想令他分心,再說,就是告訴他,他也幫不到忙。”

  說到這里,她突然看向蔡夫人,問道:“阿姐,你說這會不會是報應?”

  蔡夫人錯愕道:“報應?”

  姬舒幽幽道:“當初我曾有想過,將來誰若娶了我,只怕會被我受累一生,因為當時我一心復國,根本無暇關心任何事,任何人,卻不曾想遇見了周濟,如今真正飽受其苦的人反而是我,你說這是不是報應?”

  蔡夫人沉默一會兒,螓首輕搖道:“我倒不這么認為,正因為懂得了相愛之樂,才能夠體會到相思之苦,也正因為飽受相思之苦,才有了相逢之樂,這不就是快樂嗎?”

  姬舒想起與姬定的點點滴滴,心想,是呀!此苦不就是樂嗎?突然,她偏頭看向蔡夫人,問道:“阿姐,那你覺得快樂嗎?”

  蔡夫人神情一凝,輕嘆道:“這相思之苦,我倒是從未感受過,但好在這世上并不只有愛情,還有親情,友情。”

  姬舒又問道:“阿姐可有遇到意中人?”

  蔡夫人稍稍遲疑了下,旋即搖搖頭,見姬舒還欲再問,搶先問道:“對了!我曾聽周濟說,是你主動追求他的,這到底是不是真的?”

  “當然不是。”

  姬舒立刻反駁道:“阿姐,你可千萬別信他,他就是一個卑鄙的漁翁,而我就是河里那無知的魚,被他一步步引誘至此,他還到處說是我追求他,可真是豈有此理。”

  “這魚追魚餌,他倒也沒有說錯呀!”說著,蔡夫人不禁咯咯笑了起來。

  姬舒郁悶地瞧了眼蔡夫人,哼道:“阿姐,你別開心的太早,誰知道他有沒有給你下個餌。”

  蔡夫人臉上一紅,啐道:“你瞎說甚么,他可是你的情郎.。”

  姬舒立刻問道:“若非我情郎呢?”

  蔡夫人稍稍一愣,道:“那...那也不可能。”

  然而,這繁榮的景象之下,卻也少不了勾心斗角。

  “你們齊國是出爾反爾,言而無信,當初我們兩國說好罷兵休戰,可你們眼見張儀入蜀,便立刻增兵徐州,這是何道理啊!”

  駐守在濮陽的楚臣屈善,沖著面前一人怒噴道。

  那人名叫田渾,乃是齊國大臣田嬰的侄子,他亦不甘示弱,道:“難道我們齊國越界了嗎?還是說我們齊國在自己國內調動兵馬,還得經過你們楚國的同意?

  是,最近我們是增兵徐州,但那只是因為除此地之外,其它地方暫時不需要用兵,北邊我們與燕國已經停戰,而西邊又因這濮陽緩和了與三晉的關系,唯有南邊剛剛增加數百里地,我們增兵鞏固當地防衛,這難道也有錯?”

  屈善直點頭道:“好好好!你們齊國往哪增兵,我們楚國無權過問,反正你們齊國增兵多少,我們楚國將奉陪到底。”

  “二位切勿動怒啊!”

  中間一位胖胖的中年人立刻站起身來,攔在二人的中間。

  此乃名叫魏溪,乃是魏國派來濮陽的官員。

  他便言道:“如果你們兩國都不斷往徐州那邊增兵,遲早會爆發沖突的,如今大戰才停歇不到一年,這又開戰的話,只怕大家都吃不消啊!”

  屈善哼道:“這你得問問他們齊國到底是何意思?”

  田渾道:“你還要我說多少遍,我們增兵徐州,只不過是為了鞏固當地防衛,是你們楚國過于敏感。”

  “二位先別爭了。”魏溪再度打斷他們的爭論,道:“我有一策,不知可行否,這話說回來,徐州的穩定,完全取決二國,不管是增兵也好,撤兵也罷,只要保持當地兵力均衡便可,依我之見,你們不如讓自己的兵馬后撤百里,都只保留少量的兵力在前線,如此便不會因誤會,而引發沖突。”

  田渾沉吟少許,道:“倒不是不行,但是怎么撤,撤多少,還得由我們大王決定。”

  屈善亦表示得寫信回去,具體有楚王來定奪。

  殊不知他們吵得正歡時,隔壁院子,兩個老頭欲騎墻相望。

  這兩老頭正是韓國駐扎于此的官員,翟名,以及趙國駐扎于此的官員,雍上。

  “能打得起來嗎?”翟名一邊伸長著脖子,一邊問道。

  雍上一臉壞笑道:“要打起來就好了。”

  翟名道:“可不是么,如果秦楚在蜀地打起來,而齊楚又在徐州打起來,那可真就沒咱們什么事,也不知那魏溪是不是傻,竟然還想調解他們的紛爭。”

  雍上哼道:“他可不是傻,這魏國白得河東三鎮,不全是楚國的功勞嗎。要是楚國同時與秦齊開戰,對于魏國也是相當不利,魏國可能也會被卷入其中。”

  翟名立刻道:“如果魏國卷入其中,那咱們也難以置身事外,這事咱們可得跟魏溪好好商量一下,如果要出兵,可得我們三國一致同意。”

  “不錯,齊國此番舉動,肯定又是想趁火打劫,而楚國才剛剛擊敗越國,還未能控制住越地,齊國看著眼前的肥肉,又豈能安耐得住啊!”

  這可是戰國時代,一日的和平,可能都是奢望。

  去年的停戰協議,只不過是給予諸侯國們調整戰略的時間,而下一場大戰,其實已經在蜀地打響了。

  張儀成功游說了蜀國、苴國和巴國,使得兩萬秦軍順利的通過了那條被后世命名為金牛道的蜀道。

  然而,這剛剛入苴的秦軍,突然就翻臉不認人,直接進攻苴國軍隊,那苴國國君一看上當,知道根本擋不住秦軍,關鍵他苴國毫無縱深可言,也是干脆,直接打開城門,表示愿意歸順秦國。

  拿下苴國之后,秦軍主力片刻不得停息,就直接殺向駐守在葭蔭(今四川廣元西南)的蜀軍主力。

  經過一日廝殺,便殺得蜀軍潰不成軍。

  苴國國君一看那尸橫遍野的戰場,這心中發憷,同時暗自慶幸,幸虧自己投降的早,這秦人簡直就是惡魔一般。

  蜀軍一直以來都縮在蜀地,與中原各諸侯國關系也不錯,就沒有打過什么像樣大戰,不知中原地區早就已經從排位戰晉升到生死戰。

  更加要命的是,這一支秦軍,那可真是jing銳中的jing銳,不但身經百戰,且都是馬上就要晉升爵位的士兵。

  這蜀軍的人頭,在秦軍士兵眼里,那可都是良田、美女啊!

  秦軍士兵是爭先恐后的奮力砍殺,各種搶人頭,打得蜀軍是魂飛魄散,丟盔卸甲。

  張儀站在山頭上,看著蜀軍在峽谷中上狼狽逃竄,不禁哈哈笑道:“這些逃兵可真是勝過千軍萬馬,由他們打頭陣,我軍將無往不利啊!”

  魏章道:“蜀軍之前在與巴苴聯軍交戰,這主力都布置在前線,后方極為空虛,如今這前線主力潰敗,后面就是一馬平川,我軍將可直接殺向蜀都。”

  張儀笑意一斂,神情嚴肅道:“此戰必須要速戰速決,一定要在楚國反應過來之前,先攻下蜀都。”

  正當這時,一名探子快步上得山頂來,喘著氣道:“啟稟主公,前方傳來消息,那巴國國君正親自率領兩萬大軍往這邊趕來。”

  魏章道:“主公,待臣率軍去攔截他們。”

  來到這里,魏章真是有一種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感覺,進入戰國之后,這巴蜀的戰斗力,實在是沒法跟中原軍隊相比。

  張儀擺擺手,道:“不用,你的任務是攻破蜀都,至于巴國那邊,我去攔著。”

  魏章愣了下,道:“主公您一個人去嗎?”

  張儀笑道:“怎么?你怕我攔不住。”

  “不...不是。”

  魏章搖搖頭,道:“只是這太過冒險了。”

  張儀瞇了瞇眼道:“但如果能夠借此將那人給除掉,此番冒險倒也是值得的。”

  那巴國國君巴慶子正好就在邊上整頓兵馬,準備與秦軍會合,一同前往東線,奪回巫山,不曾想這兵馬才剛剛整頓好,就聽到苴國被秦軍占領的消息。

  巴慶子心知被張儀給騙了,趕緊率領主力前來救援。

  行到半道上,突然發現一個文弱書生在兩個書童陪伴下,坐在路邊的石頭上看書。

  定眼一看,這不就是張儀嗎?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巴慶子怒目圓睜,沖著張儀咆哮道。

  張儀笑道:“自然為了確保萬無一失。”

  “什么萬無一失。”巴慶子道:“你當我是傻子么,你們秦人分明就是覬覦我們巴蜀之地。”

  張儀問道:“故此我獨自一人前來送死?”

  巴慶子一愣。

  是呀!

  你為什么在這里?

  張儀又道:“我不是沒有給過蜀人機會,可是那蜀君卻不愿意與我們一道出兵抗楚,反而還想借此發財,我秦軍一旦入巴,不但糧草得依靠蜀國,同時這后路也都將控制在蜀國手中,這叫我軍如何安心與楚國作戰。

  一旦我們消滅蜀國,那么我們將再無后顧之憂,蜀地糧食也盡歸我們所有,這也能夠減輕你們巴人的負擔。”

  巴慶子冷冷笑道:“誰又能保證你們秦人在消滅蜀國之后,不會趁勢攻伐我們巴國。”

  張儀昂首道:“屆時我們君上將會賜封你為巴侯,還是有由你們巴氏繼續管理巴中事務。”

  你張儀一句話,我就從國君變成臣子?

  我們巴人就不要面子嗎?

  巴慶子不禁勃然大怒,道:“你們秦人可真是欺人太甚,我巴慶子當初真是瞎了眼,信了你張儀的鬼話,今日我便要殺了你。”

  說著,他拔出佩劍來,指向張儀。

  張儀絲毫不懼,呵呵笑道:“如果你們巴國被楚人所滅,你認為你還能夠繼續掌管巴中地區嗎?但如果你們巴人愿意歸順我秦國,我們將會協助你們,從楚人手中奪回鹽泉,你們巴人只會比現在過得更好。”

  說著,他稍稍一頓,看向巴慶子,道:“當然,你也可以選擇被我們秦人所滅。”

  巴慶子不由得吞咽了一口。

  他來趕來的路上,就已經得知與他們激戰數月的蜀軍主力,頃刻間就被秦軍擊潰,這是何等戰斗力。

  張儀抬手拔下他的長劍,笑道:“我們還是商議如何對付他們楚人吧。”

  巴慶子立刻道:“你是想利用我們來拖住楚軍,好讓你們消滅蜀國?”

  張儀仰面哈哈一笑,道:“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和楚軍了,不信我們就賭一把,你將主力全部調至西線來,我張儀敢以人頭擔保,楚軍絕不會前進一步。”

  巴慶子問道:“你憑什么這么篤定?”

  張儀道:“如果你將主力都調至西線,那么楚人便會認為你們并未歸順我們秦國,我料想楚國一定會派人來游說你,而不是派兵趁機攻打你們巴國,因為一旦楚國出兵,那么你們巴國必然會歸順我們秦國。

  可一旦你們與楚國聯盟,就肯定避免不了,被楚國吞并的下場,而如今歸順我們秦國,至少你還能保證如今的地位。”

  巴慶子額頭上已滿是汗珠,道:“你之前已經欺騙過我一次,我又憑什么再相信你。”

  “我可沒有欺騙你,至今我們的結盟仍舊有效,我滅的是蜀國。”

  張儀笑道:“另外,如果我們兩軍交戰,即便我軍擊敗你們,也不可能在短時日就拿下整個巴中,這不就是在給楚人機會嗎。為了穩定住巴蜀地區,以及能夠盡快出兵攻伐楚國,必然還是需要你的支持。”

  巴慶子顯得猶疑不定。

  張儀說得很直接,但也很有道理,秦軍主力即便能夠擊敗蜀國和他巴國的軍隊,但也無法控制住整個地區,在這種情況下,是很難抵抗楚軍的,他還真是有利用價值,既然有利用價值,秦軍自然就不會進攻巴國。

  如不他不答應,并且在此殺了張儀,然后投奔楚國,引楚國主力來對付秦軍,可秦軍一退,那他可就沒有什么利用價值。

  楚國必然會順勢吞并整個巴蜀地區。

  而且楚國有著地緣優勢,不需要依靠他來掌控巴中,秦國反而更需要。

  這真是前有狼,后有虎啊!

  張儀不愿意給他太多思考的時間,又道:“但是我也希望你能夠做些什么,表示對我秦國的忠心。”

  巴慶子問道:“你想我怎么做?”

  張儀道:“只要你們一日不歸順我們秦國,那楚國就必然會派人來游說你,而我希望你能夠將楚國的說客殺了。”

  然而,楚國上下目前對此是一無所知,如今楚都最熱的話題,可不是張儀入蜀,也不是齊國增兵徐州,而是一把椅子。

  這椅子的出現,立刻就得到眾多老人的推崇。

  訂單就如雪花一般的飛向荊夫人。

  可是嘗到甜頭的荊夫人,卻感到非常苦惱,她可不是想做這一錘子買賣。

  “如果我了解的沒錯,夫人做買賣好像從未以數量為主,而是以獨到的設計為主。”

  姬定略顯好奇地看著荊夫人。

  荊夫人輕笑道:“如果周客卿沒有從我這里要走六成利潤,那我倒也不會這般著急,可之前周客卿賣給我的是設計,如果這設計人人都能夠用,那我為何要讓給周客卿六成利潤。”

  姬定稍稍點頭:“這倒也是。”

  荊夫人笑道:“如果周客卿還想繼續與我合作,可得再想個辦法。”

  姬定稍稍瞧了眼荊夫人,道:“想要阻止他們仿制我們的椅子,幾乎是不可能的,那些大家族養那么多工匠,可不會讓他們閑著的。”

  荊夫人點頭道:“此正是我所擔憂的。”

  姬定笑道:“既然沒法阻止,就不如幫助他們仿制。”

  “幫助?”荊夫人神情一凝,疑惑道:“如何幫助?”

  姬定笑道:“這買賣之道在于供需,有需求,就有利益。他們需求椅子,那么就供應椅子,他們要自己做椅子,那咱們就供應做椅子所需。”

  “木材?”

  荊夫人美目一睜。

  姬定點點頭道:“正是如此,如今我們還是占有著先機,而這個先機不在于他們何時能夠仿制出椅子來,而是用什么木材做椅子最好。

  一旦椅子盛行起來,那么適合做椅子一切材料,都將會被廣泛需求,只要我們先一步囤積好這些材料,待價格上漲之時,再出售給他們,這就能夠賺不少錢。除木材之外,還有絲綢。”

  荊夫人輕搖螓首,道:“此事說來簡單,做起來可不是那么容易,若要大量囤積此類木材,又將木材運到這里,你可知道這要耗費多少錢財嗎?而那些大家族可是有著不計其數的車馬,我們是爭不過他們的。”

  姬定笑道:“這一點我能夠幫夫人解決。”

  荊夫人稍稍一愣,道:“船!”

  姬定神情一滯,道:“夫人果真是聰明絕頂啊!”

  荊夫人沉吟少許,笑道:“再聰明也不及周客卿之萬一。”

  姬定問道:“夫人此話怎講?”

  荊夫人笑道:“當初周客卿主動找我合作時,我就非常好奇,周客卿公務如此繁忙,卻怎還有心思做買賣,原來周客卿做這么多事,說到底,還是為了變法。”

  姬定倒也沒有否認,道:“變法不易啊!”

  他變法關鍵在于造船,而船的用處,就是要運貨,他先得創造各種需求,令貨物流動起來,船的作用才能夠體現的淋漓盡致。

  荊夫人道:“我懶得再去動腦筋,該囤積什么材料,周客卿告知我一聲便是。”

  咚咚咚!

  隨著一陣急促地腳步聲,只見王子槐連鞋都不脫,便是闖入堂內,“周客卿,快快隨我進宮。”

  姬定錯愕道:“發生什么事了?”

  王子槐稍稍詫異地瞧了眼荊夫人,又向姬定言道:“咱們邊走邊說。”

  荊夫人正準備起身告辭,那王子槐卻直接上前,拉著拖拖沓沓的姬定,就往外面走去。

  “等等等!王子,我...我這還沒有穿鞋啊!對了!夫人,你先坐會,我...我有事先出去一下。”

  這話都還未說完,姬定便已經被王子槐拉著出得大堂。

  荊夫人瞧著踉踉蹌蹌的姬定,不免抿唇一笑,可隨即又面露擔憂之色,“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以至于王子槐如此緊張。”

  別說她,就連姬定都毫無頭緒,心里甚至以為楚威王突然暴斃,可想著,如果楚威王暴斃,也不會是王子槐親自來找他。

  被拱上馬車之后,姬定終于穩住神,定住襠,問道:“王子,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王子槐喘著氣道:“蜀國被秦滅了。”

  姬定眨了眨眼,過得片刻,他側耳問道:“什么意思?”

  王子槐重重嘆得一口氣,道:“蜀國已經被秦所滅。”

  姬定道:“滅?”

  “嗯。”

  姬定只覺有些口干舌燥,道:“那個,咳咳咳,王子,您不是在開玩笑吧。”

  王子槐道:“這等大事,我豈敢開玩笑,是司馬太宰親自派人傳信過來,蜀都已經被秦軍攻破。”

  姬定眨了眨眼,道:“這...這怎么可能?我們那多軍隊駐扎在巴中,都是瞎子么,怎么可能會讓秦軍把蜀國給滅了。”

  王子槐嘆了口氣,道:“這具體發生什么,暫時還不清楚,太宰信中只是說,張儀假意與蜀國、巴國、苴國結盟,可是等到秦軍通過蜀道之后,卻立刻轉向攻打蜀國,只用了一日便全殲蜀軍的主力,且順勢一舉攻破蜀都。”

  姬定雙手一攤,道:“所以那司馬昭魚如今正在巴中看戲?”

  王子槐稍顯尷尬道:“由于...由于我們之前想到的是張儀肯定是拉攏蜀國,未...未有做好準備,故此...故此并未有所動作。”

  姬定是真心笑了:“這可真是一個驚喜啊!數萬大軍,眼睜睜看著蜀國被所滅,而無動于衷,王子,您可千萬別將此事說出來,那真是會讓人笑掉大牙的。”

  他是真TM想不到,原來還能夠這么玩,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他的計策是要拖住秦軍,耗費秦國國力,迫使咸陽不斷給予補給,如果秦軍拿下蜀地,那可就有足夠的資本跟他們玩了。

飛翔鳥中文    周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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