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眷者 第178章 集體夢境
“最為永恒的夢境........”
雪莉爾聽到對方的敘述，不知為何，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于是她上前拎起了埃利諾的衣領。雪莉爾作為三階強者，哪怕不是專門強化臂力的職業，身體素質也絕非普通人可比，拎起一個毫無反抗力的資本家，就像拎起小雞一樣簡單。
整個過程中，埃利諾竟然也不掙扎，任由自身被掛在了墻上的馬燈處，領帶作為掛繩，在他的脖子處打了個蝴蝶結。
感受到窒息上涌，埃利諾挺直了身體，臉上帶著‘視死如歸’般的平靜。
不，準確來說..........應該是埃利諾的概念中，死亡就是另一種人生開始，他不像普通人似的畏懼死亡，相反的，他的表情上露出解脫色。
“會長，我們搜遍了他的辦公室，沒有找到股權書。”
“保險箱里也沒有黃金.........”
這個時候，一名新秩會的青年下屬，急匆匆找到了雪莉爾，對著她匯報情況。
在匯報過程中，青年下屬不停地望向墻上，當看到埃利諾的狼狽姿態，青年的眼中透出了快意與仇恨，作為蒼雪山脈上的居民，他的父輩就是煉鋼場的勞工。
“你們沒找到他的財富........”
雪莉爾黛眉皺緊，重新望向馬燈下的人影。
新秩會在整個行動中，一路上順藤摸瓜，揪出了羅斯金的下落，又從他的口中，得知了埃利諾的藏身地點。誰都想不到，埃利諾就藏在自家的產業內，或許是最危險的地方，最不容易惹人注意...........可惜，新秩會最終找到了他的藏身處。
當然，他們的整個搜尋過程中，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亞森先生’的幫助，真不知道，亞森先生是怎么做到的，從尸體上找到對方線索，并反饋給新秩會。
有好幾次，對方如同壁虎斷尾，主動處理了幾個下線，如果不是亞森先生，新秩會肯定斷了線索，不會走到這一步。
在‘亞森先生’因為私事而離去的時候，新秩會已經掌握了大半線索，剩下來的事情就非常簡單了。
接下來，就是新秩會代表著工人力量，審判著這些骯臟的資本家。
但整個行動中最重要的一環，他們要將這些資本家的罪惡財富，重新歸還給煉鋼場的工人們，只有如此，他們才能得到‘演繹反饋’，讓身上的‘令緝者’（副職業）晉升滿級。
不過原住民的概念中，根本沒有‘演繹’說法，他們按照自我摸索，總結出了一套能發揮特質能力的方案，這就是他們的演繹法則。
新秩會的演繹法則，就是審判這一群滿手血腥的罪惡者，但缺乏了最后一環，沒有將資本家的罪惡財富還給工人們，那他們的演繹進度會大打折扣，按照原著民的說法，就是自身與特質能力不夠契合了..........
“那些財富，被你藏在了什么地方？”
雪莉爾稍稍松開繩帶，審問著對方，她不可能放棄這一環，新秩會的大量成員需要借此與特質能力契合（升級副職）。甚至是她的自身，還掌握著更高一階，更為強大的特質能力（副職業），也需要行為來契合它。
只有完美契合后，她才有資格晉升黎明。
“財富？”埃利諾面對著紅發少女的審問，一瞬間，他感到對方的身上，有不容置疑的威壓傳來，讓他不愿意說謊，也不敢說謊。
可實際上，埃利諾壓根沒打算隱瞞，于是他遵循著本心，直接坦白道：“關于那些財富，我不是早說了么？那是主的財富，我早已奉獻給了不眠之眼，還幫助他們采購材料，以及提供人手，在山脈上建造一座.........”
“只屬于主的陵寢。”
聽到這里，雪莉爾眼瞳一縮，她意識到了不安的源頭，竟然是蒼雪山脈的本身，對！在埃利諾口中闡述的不眠之眼教義，從某個方面來看，不正是古代的迷霧巨人，他們信奉著‘詭霧君主’，所推崇的偉大夢境嗎？
難道，他們要準備.........
想到這里，雪莉爾心中發顫，顧不上面前的埃利諾是普通人，直接厲聲：“你們準備建造‘詭霧君主’的陵寢，以便于迎接祂的降臨？”
此話一出，附近的新秩會成員們，有的滿臉懵然，不懂‘詭霧君主’這個單詞的含義。但有的人明悟過來，特別是幾個二階的核心骨干，紛紛臉色大變，渾身隱隱顫抖，仿佛聯想到了極為可怕的事情。
“迎接？”
埃利諾如同聽見了不可思議的話，臉上露出夸張的憤怒。
他宛如受到污蔑一樣，急迫大喊道：
“不！”
“祂從來就沒有遠去，一直在眷顧著信徒們，偉大的夢境之主.........”
“信奉著祂的城市從未覆滅，只是以另一種方式，一直存活在了這個世界上！”
說完，埃利諾低下腦袋，仿佛他入夢般的自語呢喃中，卻是讓在場的每一個人，全都清楚聽到了內容——
“夢境之城，最偉大的耶爾夢德..........”
“它永恒存在于我們的夢境中！”
蒼雪山脈，最頂端的灰白森林處。
從這里遙遙望去，能看到迷霧中的廢棄城邦，此刻，在灰白森林中已經聚集了一批人，他們的肩膀上佩戴有會徽，正是不眠之眼的成員們。
“準備得如何？”
戴著半臉面具，下巴處有胡渣，看上去約莫三十歲左右的男子，問著旁邊的另一名，同樣戴著半臉面具的年輕女子。
如果蘇爾曼在這里，肯定能認出來，他們正是當初的小巷中，委托‘杜邦納’去利用他們布置的陷阱，來坑殺其它的黃金之子，以達到吸引注意力，代替不眠之眼分攤壓力的兩人。
“信標布置得差不多了..........”
半臉面具的女子，她望著灰白森林中的情況，嘴角不自覺上揚，似乎想到了什么開心的事情，下一刻，她隱去了嘴角笑意，語氣嚴肅道：
“禁區的具體情況，怎么樣了？”
旁邊的面具男子，輕輕搖頭道：“那個被我們蠱惑的黃金之子，還沒有發動陷阱，他.......他好像出了一點狀況？”
“意外狀況？”半臉面具的女子，陡然語氣上揚。
盡快看不到她的臉龐，但從語氣之中，不難猜到那張面具下的俏臉，恐怕已經皺緊黛眉，表情狠狠擰成一坨。
作為布置整個計劃的人，最擔憂的單詞，就是一個‘意外’。
“他不是答應了我們的條件嗎？再說了，這件事情對他又沒有壞處，只有好處.........”半臉面具的女子自述著，愈發感到困惑。
畢竟在她的視角中，那個‘杜邦納’沒有拒絕他們的理由，白送上門的陷阱，讓對方干掉其它的黃金之子，一舉成為剩下的那個勝者。
不論是誰，身處于‘黃金之子’的位置上，都不可能拒絕這種好事，除非，他壓根不是黃金之子............別開玩笑了，杜邦納可是這一屆黃金試煉的大熱門！半臉面具的女子暗暗想著。
哪怕她想破腦袋，也絕對料不到他們看好的‘大熱門’，實際上早已換了個人，更何況，蘇爾曼的動機與正常的黃金之子截然不同.........
“沒關系，雖然我們布置的那個陷阱還未發動，沒有引發巨大動靜。”旁邊的面具男子，安慰著說道：“不過，黃金之子們沖破防線的舉動，已經引來了銀月教會的大量關注，目前，銀月教會的注意力都在禁區內，對于外部的警戒反而下降了。”
說完，面具男子不忘補充道——
“甚至于，我聽說有幾處封鎖線上，有的黃金之子擊殺了銀月信徒，惹來了銀月教會的巨大憤怒..........”
“他們的人手全派去封鎖禁區，肯定顧不上周邊山脈。”
“更何況，我們在蒼雪山脈經營了那么久，布置行動很隱蔽，銀月教會事前察覺不了我們的行動，當等他們反應過來，肯定來不及阻止了！”
半臉面具的女子聽完，默默點頭：“開始舉行吧，已經過去上千年，需要給偉大的耶爾夢德補充新鮮血液了..........而且，我們終于也能回歸圣域。”
聽到這一句話，不論是面具男子，還是附近的其它信徒，紛紛露出虔誠表情。
下一刻，他們匍匐在了地上，以雙手托舉于眉心的怪異姿勢，朝著中央拜祭，同時，戴著半臉面具的女子，則從懷中取出了一枚灰白色的，內部有霧靄流淌的大號眼睛，她高舉著這枚明顯不屬于人類的眼睛，一步步走向祭壇上。
附近布置好的儀式法陣，伴隨著她的舉動，紛紛煥發力量。
他們腳下的大地，似乎受到神秘影響，隱隱有震動產生，幾秒鐘后，整個大地的震動變得劇烈，從灰白森林向著下方蔓延，一步步延綿至整個山脈。
原本籠罩于山脈上的灰白迷霧，居然在山體震動下，硬生生被驅散開了...........不，這不能說是驅散！更像是灰白迷霧主動散開，以迎接著某個偉大對象！
隆！隆！隆！
在劇烈地震的驚擾下，整個蒼雪山脈瞬間沸騰了。
雪霧區的大量原住民奔逃而出，不乏有野生的超凡者，他們茫然四顧，抬頭望向了上方山脈，那個誕生地震的源頭。
山腰上的煉鋼區內，一名名工人更是逃命似的，紛紛沖出了工場，他們以為是山體塌方，可當他們抬頭望去，一個個身體凝固，仿佛被凍僵在了原地。
這一刻，雪莉爾也沖出了煉鋼場，她站在窗戶處的欄桿上，遙遙望著上方山脈，她的美眸不由瞪大了，俏臉上滿是震撼，喃喃自語道：“這.........這是！”
在他們的視線中，山脈上的迷霧已經驅散了，一塊宛如煙海的湖泊，懸浮在他們的頭頂上方，原來這塊湖泊，一直潛藏在迷霧之中，沒有人察覺到它的存在！
因為亙古不變的迷霧，徹底掩蓋了這一塊湖泊，哪怕銀月教會，也沒有人知曉著，他們的頭頂上懸掛著一塊巨大湖泊！
此刻，這塊湖泊中有虛幻的光影，仔細望去，那些畫面竟是一幕幕的人生閱歷，有的是年輕女性，正在享受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刻，有的是白發老人，正在躺椅上等待著人生終結，有的是青年壯漢，正在角斗場中廝殺拼搏..........
不約而同的是，他們的體格比正常人類大得多，畫面中的有些存在，更是眉心處隱隱裂開，像是鑲嵌了一枚貓眼寶石，仔細看去，在他們的眉心夾縫中，竟然有第三只眼睛..........這......這是迷霧巨人的象征！
能辨認出這一點的人數不多，但下方的雪莉爾，作為三階強者，以及新秩會的首領，她知曉不少秘聞，自然清楚著這一點。正因如此，雪莉爾的眼神有些發散，心中已經被震撼充斥，腦海僅剩下了一個念頭——
“那........那些是迷霧巨人！”
“它們的城邦耶爾夢德沒有覆滅，它們還活著，以詭異的狀態活著！”
“它們還活在蒼雪山脈的原住民們，所有人的夢境之中！”
“原來耶爾夢德以夢境形式，躲避了第二紀元的覆滅！！！”
整個湖泊產生了漣漪，一圈圈蕩漾開來，速度快得無人能躲，哪怕雪莉爾意識到了這一點，她也來不及躲開。下一刻，當漣漪波及到她的身體，雪莉爾的眼神恍惚了一下，然后身影漸漸模糊，仿佛被拉入了另一個維度。
在蒼雪山脈上，一個個與她相似的原住民，同樣被漣漪波及，紛紛身影模糊。
在前往山脈頂端的路上，一名銀發男子正背負著雙手，一步步走向山頂，突然，銀發男子聽到動靜聲音，不由抬頭望去，當天空中的湖泊展露在他的眼中。
這一刻，銀發男子竟沒有對此感到驚愕，而是嘴角微微上揚，無視了即將席卷到面前的漣漪，主動聆聽著腰間的聲音，然后，他發出了感嘆的話語——
“真是有趣........”
一陣陣漣漪掃過了銀發男子，下一刻，他的身影也漸漸模糊，仿佛被拉入了另一個維度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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