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眷者 第177章 永恒夢境
在灰霧彌漫的長廊中，有略顯緊張的呼吸聲，輕輕回蕩著。
一名臉龐上涂有油彩的青年，正舉著馬燈，怔怔望著前方的幽暗大廳。
那是早已廢棄的餐廳，一條條比人類腦袋還高的長桌，正擺放在大廳中，整整齊齊排列在他的視線內，這些桌子上布滿了灰塵，仿佛見證著漫長歲月。
“就是這個地方..........”
詹姆深吸了口氣，努力壓下心中不安，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后。
可惜，灰蒙蒙的霧氣阻礙了他的視線，也讓詹姆得不到任何回應，于是，他只能咽了一口唾沫，按照著‘杜邦納’所言的要求，高舉著馬燈，一步步走入幽暗大廳。
地面上有著厚厚灰塵，每一腳踩下去，能有如踩到觸手般的實質感，讓詹姆心中愈發緊張，深刻為自己的命運而感到擔憂。
簡單來說，就是一句話。
他有些慫了..........
“沒關系，我是為了試煉積分..........對！”
“一頭夢境游蕩者的價值，可是有100積分........如果我拿到積分，哪怕只狩獵了一頭，也足以讓我邁入前三名，確保本屆黃金試煉的成績！”詹姆想到這里，突然覺得自己又行了，眼前的幽暗大廳好像也不是那么恐怖。
反正，杜邦納已經答應了他，在關鍵時刻會出手.........對！他的身上還有亞森先生設下的契約力量，就算杜邦納再強大，也無法違背亞森先生的意志！
想到有亞森先生的保障，頓時，詹姆安心了下來，畢竟他與杜邦納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對方身上有契約力量的束縛，不會真的看著他送死。
肯定不會！
然后，詹姆按照著對方的吩咐，一步步來到大廳的角落處。
行走過程中，詹姆看到了高大長桌上的銀制刀叉，以及龐大如同臉盆的餐碗，這些餐具比人類的胳膊還粗壯，非常夸張，顯然使用它的主人，并不是正常人類。
那些是迷霧巨人的餐具...........詹姆暗暗想著，如果不是太危險了，他很想將桌上的餐具，帶走一部分回去，好好研究下細節。
畢竟古老的第二紀元，蘊含著不少神秘學識，哪怕看似普通的碗筷，也可能有古代知識的殘留。據說在波亞族內的另一個黃金分支·舊物，他們就是專門研究古老事物的細節，從中汲取力量的職業體系，在氏族內部，他們又被稱作‘舊物學者’。
這個地方差不多了.............詹姆放下馬燈，整個人蜷縮在了墻角，只剩下他的面前，一盞微微發光的馬燈，以輕微韻律，擾動著灰白霧氣。
說來也奇怪，蒼雪山脈上的霧氣亙古不變。
在山腰以下，還能依靠特制馬燈的光暈，稍稍驅散霧氣。
但于蒼雪山脈的頂端，在銀月教會封鎖的禁區，也就是迷霧巨人曾經統治的城邦內，這種霧氣難以驅散，哪怕是特制馬燈，也僅僅有干擾霧氣，無法做到驅散。
不過，這種霧氣上的干擾對于詹姆而言，卻已經足夠了。
在昏暗寂靜的大廳中，一點點動靜就顯得極為醒目，這一刻，詹姆幾乎是等于在自己的臉上掛個蠟燭，然后頭上寫著牌子，上面用極具嘲諷的話語，給看到這塊牌子的所有人拉仇恨，比如‘快來打我’，‘有種對線’，‘求點草，求污辱’等等詞匯..........至少他的舉動，在某些原著生物的眼中，不亞于上述行為。
很快的，在昏暗大廳中另一個方向上，有霧氣微微擾動，隱隱形成了一個透明輪廓，這是正常人難以察覺的形體。
下一刻，它扭過了視線，望向大廳中的唯一點燃物，正在擾動著灰霧的馬燈。
蒼雪山脈，山腰區，大型煉鋼場的內部。
一名中年男子被丟到墻上，摔斷了幾根肋骨，他沿著墻壁滑落，臉上滿是痛苦之色，不過，這名中年男子的嘴角，卻詭異上揚，仿佛帶著幾分愉悅。
“埃利諾·艾勒，金石鋼鐵產業的幕后持股人，也是蒼雪山脈上，最有名的鋼鐵大亨之一，你麾下的鋼鐵場產量，幾乎占據了整個山脈的30產量。”雪莉爾揉了揉手腕，冷冷注視著面前的中年男子，仿佛宣判著對方的罪行。
“但在這份輝煌的背后，則是你長年壓榨工人的行徑。”
“每個煉鋼場的工人，平均工作時長高達14個小時，并不包括他們的吃飯時間。”
“他們幾乎除了吃飯，以及被壓縮到極致的睡覺時間外，剩下的人生中，一直就是在你的煉鋼廠內無休止的工作，充滿高負荷的強度，讓他們的身體受到不可逆損害，讓他們的精神受到極大壓迫，甚至有忍受不了，而選擇投爐自盡的工人。”
“以他們的犧牲作為代價，你獲得了尋常人無法企及的社會地位，以及巨額財富。”
“真是骯臟的財富..........”
雪莉爾看著拳頭上的鮮血，俏臉冰冷如霜，望向中年男子的目光，也隱隱透著不屑。
然而，讓她感到意外的是，從墻壁滑下的中年男子，卻沒有露出她想象中的惶恐情緒，相反的是，這位名為‘埃利諾·艾勒’的鋼鐵大亨，竟然主動抬頭，臉上帶著略顯癲狂的笑意——
“財富？”
“不不不，這些財富并不屬于我，而是歸屬于偉大的主.........”
埃利諾說到這里，臉上的癲狂忽然收斂，以一種平靜姿態，向著面前的美麗少女，主動詢問道：“你聽說過我主的教誨嗎？”
“你的主？”雪莉爾黛眉一皺，緊緊盯視著埃利諾。
這一刻，她隱隱感覺到不對勁，這位鋼鐵大亨的表現，實在不像正常人。
“是的，你有聽說‘永遠不眠的眼睛’嗎？”
埃利諾揚起腦袋，似乎以極為驕傲的姿態，給這位少女講述著，有關于他信奉的主，他所加入的組織信息——
“我們對外的宣稱是不眠之眼，寓意就是‘永遠不眠的眼睛’。”
“不過........”
“我們還有一個更貼切的稱呼，既然是永遠不眠的眼睛，那也就代表著——”
“最為永恒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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