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國獵寶檔案 第489章 南越王墓
考慮良久,吳老才說道,“我可以引薦你和小徐認識。”
他又特別強調:“只是認識。”
“謝謝吳老!”李承立即躬身表示感謝,心下琢磨,自己要啟動備用方案。
李承想要連上粵博這條線,之前對粵博的領導層有過詳細了解,還為之制定了好幾套方案,其中就有結交徐恒兵的方案。
老爺子口中的的小徐,全名徐恒兵,現任粵省博物館副館長,兼任粵省考古研究所所長,是羊城文博界兩大擎天柱商承作老爺子(另一位容庚)的入室弟子,中海博物館館長馬成原大師的師弟。
徐恒兵為人正派,眼力強,因為師門的關系,他在羊城文博圈背景很硬,敢說真話。
與這種較為純粹的文博人打交道,需要秉持正道,以貨品說話,別玩滑頭。其實,李承很喜歡和這種人打交道——只看貨不看人,干脆利落。
李承原本準備的第一方案,那就是通過吳老認識現任館長古云泉,那又是一種套路。
粵博現任館長古云泉,雖然專業能力很強,但口碑不算太好,為人貪鄙。這種人不難對付,金錢開道就是,說不準利潤還會高一些,但風險系數也高。
吳楠生看了李承很長時間后嘆了口氣,“我也是為流落在外的文物著想,倒不全是為了幫你。你小子可不能壞了我名頭。”
“您老放心!”明白對方擔心什么,李承微笑著保證,“有任何一件贗品,由我手中流入粵博,我愿承擔法律責任!”
吳老手指點點他,哭笑不得,“我要你負法律責任干嘛?你小子……花花心思很重,彎彎腸子多,我要的是你真心對待與粵博、深博以后的每一次交易!我要的是你別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帶到交易中來!這個時代已經很浮躁,沒必要再用你的小聰明、試著誘惑人心,別給大家添亂!”
李承和老一輩革命家沒打過交道,真心摸不準對方的脈搏,這不是簡單的代溝所能解釋的,而是彼此對“信仰與奉獻”的理解不同,世界觀根本不在一條線上。
在他的心底,有自己的守護,譬如親情,朋友情,但是,賺錢始終是第一位的,即便為之鋌而走險也不覺得是什么大事。在他的人生觀中,沒有資本,什么都沒有,就像饒恕破產,饒師病重,沒有錢拿來的親情維護?
走了一趟深博,有所感悟,但并不意味著他會全盤改變。
在吳老一輩人看來,實現人生的價值,首重奉獻,其次才是個體與自己。而正是基于這種人生觀的差異,李承的很多言語,和老革命者吳楠生,始終對不上節拍。
被老爺子說得有些尷尬,李承搓著手,不知道下面該怎么說。
并沒有埋怨吳老的意思,
他自己也很清楚,兩相比較,吳老的品格肯定更高,人吶,還是要和高尚的人多接觸!
只是有些東西,根深蒂固,怎么改?更何況,腦海中三段過于年輕,混世魔王般的記憶,正在融入他的記憶中,這,對他潛移默化的影響,很深!
“我老了,有點看不懂這個世界了!”吳老沒有注意到李承的尷尬,依舊在說著,“想當年,我立誓‘托天陳大道,披膽語平生’,希望的是引進外資,促進民生。可沒想到,泥沙俱下,世風日衰,我們某些機構,監督和引導工作,還是做的不夠好,力度遠遠不足。”
老爺子的話語逐漸發散,已經不再是說李承,而是在吐槽南國的社會風氣。
他接下來的一句話,嚇李承一跳,“依我看,這嚴打,這反貪,應該兩年一輪,常態化!保境安民,專門打擊這幫子魑魅魍魎,社會蛀蟲!”
話說,九十年代的社會風氣確實不太好,可這話當著自己的面說出來,合適么?
李承連忙岔開話題,將面前的華世奎的對聯、徐燕孫的手稿,以及魯迅大師的小抄,推給吳楠生,“吳老,我明天一早就打算前往梧州,再前往京師,然后還要處理一點投資事項,最后要走一趟大西北,完成我師傅布置的作業。此行要兩個月,東西我帶著不方便。”
“所以……這三件物品,還煩請您幫我捐贈給粵博,至于怎么分配,您老做主。”
魯迅先生的小抄,原本就是要捐贈的,而華老的對聯,徐燕孫的手稿,本來是送給吳老的禮物,既然吳老不收,李承也沒臉往回帶,索性一股腦給捐贈了。
“三件都捐?”吳老被李承一打岔,愣了愣問道。
嗯,李承笑著點點頭。
老爺子伸手準備將這三件東西收起來,忽然又停下,“不對!你明天就離開羊城?那小徐那邊……”
吳老很熱心,立即起身,向李承壓壓手,示意他不用動,“我去給小徐打個電話,他中午有時間的話,一起吃頓飯,介紹你們認識,順便,這三件東西……你親手交給他。”
這樣安排,自然是最好的。
可惜,結果有些遺憾。
吳老很快回來告知,徐恒兵所長在象崗山南越國祭祀坑考古呢。
象崗山?不遠吶,就在越秀區,那里挖掘出來的南越國第二任國王趙眜的陵寢。
趙眜,史稱南越文王,《史記》記載為“趙胡”,很可能是司馬遷弄錯了,要么就是后人傳抄《史記》時寫錯了。在南越文王的陵寢中,發現“趙眜”玉印和胸腹位置的“文帝行璽”二印,為世人糾正這一錯誤。
南越王墓博物館,于三年前開放,可并不意味著南越王考古結束,一座帝王墓所衍生出來的各種文化分支極多。這次徐老帶隊,考古研究的專項課題就是“南越祭祀禮”。
南越立國九十三年(公元前204年至公元前112年),一共歷經五任國王,趙佗最為傳奇,歷史記載他活了一百零一歲,以至于兒子都死光了,不得不立孫子趙眜為帝。
另外,有關趙佗的陵寢,也是一大謎團。史書載,南越王趙佗去世,下葬之日,番禺城四個城門都上演抬棺出葬,隊伍神秘莫測,帝陵究竟落在何處,無人查知。
李承前幾天上手的戰國玉環,應該出自南越國第三任皇帝南越明王趙嬰齊墓。
南越明王墓位于鳳凰崗,位于深城寶安縣,早在三國時期就為孫權所盜,由此荒廢。
只是,孫權手下大將呂瑜(呂蒙的同鄉阜南人),盜墓極不專業,沒能清空,此后兩千年,依舊有人不斷從這座古墓中挖出各種文物古董。八十年代中期,考古人員全面發掘這座被盜古墓,依然找出二十多件精美的壁、璜、舞人、龍形佩飾、虎形佩飾、劍格等。
要不要去看看?李承對南越王墓葬,還是非常感興趣的。
與吳老聊了會南越王的歷史典故,李承借著話題,搓搓手,向老爺子求道,“吳老,能不能幫我向徐老求個人情?我想去他的考古現場參觀學習一下?”
“現在?”
“嗯,象崗山不遠,我想去見識見識。”李承叉手作揖。
這倒不是什么麻煩事,老爺子捋捋白發,“那……我怕是不能陪你去的,老婆子臨走時囑咐我在家看孩子呢。”
“不用!您老幫忙和徐教授說一聲,讓人帶我進去,就已經感激萬分了!”
“那好,我這就打電話。你啊,跟著你師傅身邊,好好學習,才是正事。像這種去考古現場學習觀摩的忙,我是非常樂意幫的,估計你師傅聽到也高興。”吳老又點了李承一句。
這話沒惡意,李承只能虛心的合十接受。
李承并沒有兩手空空的離開,吳老送他一幅字,“朝露日晞”。
語出《漢樂府》“青青園中葵,朝露待日晞”,意思是年輕人,要蓬勃向上,有勸誡李承莫要心思沉重,失去年輕人的勇氣和拼勁的用意。
吳老的字,還是不錯的,這段話也很好,李承準備回港后自己親手裱上,掛在書房。
老爺子還給了他一張記錄電話號碼紙條,讓他抵達南越王墓博物館,再給紙條上的人打電話,會有人出來接他進去。
至于那三件捐贈品,李承依舊沒帶——考古現場帶那玩意不合適,吳老也就沒再推辭。
李承為什么要想辦法將這件好事推給吳老來處理?
這中間……說出來,又是心思重的表現——東西由吳老幫他捐贈,在外人眼中,吳老怎么也算他的“靠山”。
這種小伎倆,也不知吳老是不是已經看破?想想其實挺慚愧的,有時候李承很不喜歡自己的這種做派,只是想要改正,真的不容易。
出東湖小區大門,就看見吳偉和周典守在門口不遠處,吳偉更是對李承比劃個四的手勢。
額,不錯啊,這就聯系到四個以前部隊戰友?
一問,周典退役后與原部隊聯系較多,他聯系了五人,其中三位有明確意向。吳偉很早就去了香江,原部隊戰友基本上斷了聯系,只邀請到一位。
李承琢磨著,有這四人入伙,暫時夠用,未來還要招人的話,再讓新來的四位去聯系,要比現在方便多,遂即安排,“稍后我去南越王墓博物館,你們倆找銀行,給這四位各匯一筆安家費,讓他們到深城集合,安排在吳衛忠手下,先照看著福田店面裝修。等我們從梧州回珠江還車的時候,吳偉你走深城一趟,見他們一面。”
象崗山位于越秀公園外圍,孤零零的小山包,因為南越王墓的發掘,讓這座不知名的小山,響徹國內外。
車停在越秀公園停車場,李承路過羊城古城墻時,意外的發現,這里竟然有一個小規模的古董市場,大約七八個平板車攤位,都是那種拉家具的平板車,上面鋪著毛毯,有巡查的過來,卷起毛毯,蹬著三輪就跑的那種流動攤位。
有意思,這幫攤主還真是囂張,賣假貨賣到博物館對門?
沒見瓷器字畫等,以雜項為主,各類玉器、小銅人、兵馬俑、銅質兵戈、各色珠串、銅錢紀念幣,
博物館對面賣古董,自然很少有真貨,否則那幫專家也太沒臉面了吧。
李承如是想法,因此腳步很快,兩邊隨意的瞥瞥。
咦?不對!還真有好貨,他立即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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