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三百年 744 戰場之外
744戰場之外744戰場之外→:抵達長沙的唐烎,跟王角碰面之后,心情從復雜直接變成極其復雜!
“大唐人民革命軍”的節節勝利是真的,南征戰場上的戰果也是真的,但是除此之外,“勞人黨”現在面臨的壓力,非但沒有減少,反而大大增加。
因為“地上魔都”武漢下場了。。。
“勞人黨”的大量資源,都開始向戰爭傾斜,大量的重復投入讓唐烎都有一種錯愕感。
不必廢話,也不必解釋,都能感受到其中的緊張。
王角倒也沒有遮掩什么,直接挑明了說是連蒙帶騙讓唐烎下場的,反正公開聲明又不是只有“勞人黨”的媒體報道。
遠在北蒼省沙縣的《上天報》,也都在總編輯王中的潤色下,很快就發行。
在一堆博彩的信息中,原韶州州長唐烎的話,并不比馬場、狗場的開獎信息來得差,甚至更加勁爆。
因為賭狗們也很清楚,時代要是越來越混沌,他們這些賭狗,也將無路可去。
所以,當韶州州長唐烎的公開聲明發布之后,北蒼省內部,頭一次出現了大量公開支持跟“勞人黨”結盟的聲音。
鼓動這一切的,不是錢老漢,更不是蕭溫的姑父耶律阿保機,而是北蒼省進奏院的“上座選人”藍彩仕。kαnhú伍.ξà
藍彩仕關注的,從來不只是北蒼省本地的變化,廣西藍家早就發來了“勞人黨”南征的情況。
尤其是西線的戰報,既驚心動魄,又瞠目結舌。
陳三叉這個小人物成為“無雙戰將”,對廣西本地大戶的沖擊力是極大的。
而同嶺南省不同,廣西因為沒有成為官方原本計劃中的廣西,僅有數州之地的帝國最小行省,其內部的土豪,面對嶺南省豪門,也不過是三流中的三流。
藍彩仕跟“甫里先生”攀上關系,才讓廣西藍氏進入到了權力場的視線中。
從革命意愿上來說,廣西藍氏并不強烈,但是他們很有改革的意愿。
地方三流家族,總歸也是希望能夠成為“南海四大家族”那樣的寡頭。
倘若成不了,也不要緊,讓“南海四大家族”變成廣西藍家一樣,也就行了。
藍彩仕掌握的多方情報,使得他不得不做點什么。
跟“獅駝嶺”那些革命武斗派的接觸,原本還覺得這是個不錯的選擇,發現錢老漢本人根本不鳥“獅駝嶺”之后,藍彩仕立刻調轉方向。
和那些拖家帶口的政客們不一樣,藍彩仕在北蒼省是孤家寡人,做決定實在是太容易了。
支持藍彩仕的群體,也比較鮮明,主要是小商人、富農、知識分子以及大量的底層勞工群體。wαρ.āйsηυ伍.α
盡管藍彩仕并沒有給底層勞工發聲,但是他在青龍鄉的一系列動作,客觀上還是創造了底層就業崗位,并且普遍增加了收入。
所以藍彩仕在沙縣的政壇中,絕大多數的年輕選人,都以他唯馬首是瞻。
唐烎“投勞”消息公布之后,立刻聯絡諸多政治同盟,開始了一系列的街頭沿江和進奏院議案發起。
聲勢只要起來,事情也就成功了一半。
藍彩仕決定賭一把大的,他現在“上座選人”的身份,即便有過激言論,也能保證自己不會有太大的風險。
最多就是辭去“上座選人”,然后做個富家翁。
可串聯政治活動帶來的政治紅利是非常可觀的,他必然會成為政治團體中的新興代表,必要時候,更是進步代表。
誰都知道他投機,但只要王角認可,那么誰都不會拆穿。
王角認可嗎?
這顯然是毫無疑問的事情,藍彩仕知道此時此刻的王角需要什么,所以,拿唐烎當做鼓吹的道具,就是最方便也是最合理的。ww.aиδ五.lá
北蒼省的大肆報道,也導致整個“蒼龍道”南北形成了非常鮮明的幾個政治團體。
首先是投機派,借“勞人黨”的革命戰爭而謀求北蒼省高度自治,這一塊主要是耶律阿保機在扶持,也掌握了最大規模的武裝力量。
其次就是革命派,成分復雜,訴求看似一樣,最終目的卻是不同,但也的確成為“蒼龍道”南北地區最有活力的一派,美中不足就是武裝力量幾乎沒有,全靠民間利益群體的支持。
再次則是保皇派,成分更復雜,其中還有另外兩派的成員在,比如耶律阿保機本人,已經試探過將“離家失所”的皇族接過來,必要時候,“賜姓”李氏國姓。
這種操作是典型的野心家流程,但劉億并不敢公開這么搞。
相較于直接保皇,吸收皇族資產,然后謀求地方高度自治,才是劉億的渴望。
劉億不傻,他經歷過太多革命派的起伏,但像“勞人黨”這樣規模之大、影響之廣的,的確是沒有見過。
而且不管多少個革命團體的發端歷史中,都沒有像柳璨、唐烎這樣的大人物公開介入,哪怕是成為高層的派別,也多是暗中行事,絕對沒有公開支持的舉動。
性質是決然不同的。
劉億和藍彩仕不一樣,他是地方一把手,一舉一動都有著驚人的影響力,更何況,劉億還有“世忠社”,還有武裝力量,以及老婆娘家的紐帶。
他需要一個信號,一個重大信號,可以立刻宣布立場的重大信號。
柳璨不夠,唐烎……可以說夠了,但還是差了點意思。
身居高位,每一個決定,都牽扯到數以十萬計算的人,劉億在聽說唐烎“投勞”之后,壓力也是空前的大。
他害怕晚了撈不到好處,早了又會成為公敵。
“蒼龍道”這里龍蛇混雜,多的是想要取而代之的野心家。
沙縣再次召開省進奏院大會的時候,海南省的杜光庭也與會旁聽,這一次,北蒼省的頭面人物,都想早點拿個章程出來。
畢竟,隨著“勞人黨”南征的戰報不斷地刷新他們的三觀,因為信息不暢的緣故,已經產生了一種新的恐慌。
那就是,如果“勞人黨”無力發起北伐,會不會繼續擴大南征的規模?
嶺南省之后是廣西省,之后是安南省,然后是南海省,接著難道不是北蒼省嗎?
誰又能是“大唐人民革命軍”的對手?
他們一個連長就能全殲別人兩個團!
三月,初春。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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