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三百年 740 復仇即萬歲
740復仇即萬歲740復仇即萬歲→:報告是肯定不會寫的,天王老子來了也沒用,陳三叉帶著隊伍,繼續追擊潰兵,只是打著打著,總覺得好像哪里不對勁。
就是說不上來。。。
“隊長,最近遇到的敵人,好像不是欣道縣那一撥啊。”
“我叼……”
折了兩根樹枝當筷子的陳三叉這時候猛然一個激靈,好像真是這樣,雖然打死了十幾個,可衣服,好像的確差不多可能跟欣道縣的敵軍部隊不一樣。
“可我看到差不多啊。”
陳三叉摩挲著下巴,總覺得在哪兒見過這一批兵。
如果不是最近打仗見過的,那就是以前打工時候見過的,換了個角度,陳三叉終于想來起來,這些兵的穿著打扮,他真見過。
他還挨過打!!
“冚家產……”
回想起來,竟然是宛若昨日一般。
當初陳三叉就是個廣州城的臭苦力,住在貧民區艱難茍活,時常往來白云山和番禺縣兩地,就是做個挑擔背貨的活兒。
有一趟,接了一趟送貨的差事,是把幾個醉鬼送到酒店住下,他是肩頭扛一個,背上背一個,說好的一個人兩塊錢,結果到了之后,一個銅板都沒拿到不說,還被人用素餡包子砸了個大馬八叉。
隨后又被醉鬼打歪了鼻子,眉頭還破了一指寬的血口。
回想起來,當真是窩囊極了。
可到最后,那幾個砸狗一般的素餡包子,他還是從地上撿了起來,帶回家中留著吃。
當時他便記下了,這些“羅竇洞”的丘八,別落到他手里的一天。
賭咒發誓不過是氣話,不過是自欺欺人。
一個苦力,又如何能夠伸張自己的正義呢?
滿肚子的冤屈,那是一點都沒有地方可以去。
直到遇見了王角,陳三叉口號喊的少,但他心中卻是恨不得王委員長萬歲,現在是王書記萬歲,最好是萬萬歲。
他要翻身!
更要翻本!
當初怎么欺負他的,他也要怎么欺負回來。
誰敢阻撓,誰要做和事佬,王書記會撐他的,別的人不撐,王書記也會撐。
王書記說了,這是理所應當、理直氣壯的事情。
倘若連復仇都要用理性來壓制,倘若受冤屈的人都不能重獲尊嚴,那么,這個世界必然是扭曲且錯誤的。
陳三叉不會寫報告,但他會看,會聽,戰士委員會的小會,他一場都不會落下。
他不主持,因為他不想說,不想把內心表露出來。
只要能讓他翻身,讓他把多年的怨氣都釋放出來,他什么都肯干。看書喇
而這些,只有王書記王主席支持,那些個大的小的相公,都見鬼去吧!
“走!抓幾個活口!”
三口兩口把飯扒拉干凈,陳三叉決定再確認一下,如果真是“羅竇洞”的丘八,那真是新仇舊恨一起算!
“不是,隊長,抓緊寫報……”
“我報你阿母啊報!!”
陳三叉目光凌然,“趁他病要他命!走,抓活口,嚴加審訊!”
一臉無奈的副隊長內心只好把計劃推倒重新設計,之前想著找兩個大學生潤潤色,現在想想,還是先找個縣城里的賬房幫忙寫兩筆。
總之,報告是一定要寫的。
當然,仗還是要打。
略作休整,隊伍就繼續往偏南方向趕路,群山走向大致是“東北西南”,這里本身也算是山脈交錯,各州各縣,就是以大型的山頭為交界處。
竇州和禺州,就是各種峽谷形成了天然的分界線,期間又有河流通過,這些河流的沿岸,就是各種散落的小縣城。
除此之外,就是鐵路、公路的存在,讓諸多山區縣城有著遠超古代的人口。
而能夠存在這么多人口,土地開發自然是最重要的因素,地區的糧食產量,已經是幾百年前的上百倍上千倍,完全不是一個層面的事情。
“隊長!向導隊傳來消息,發現了敵軍蹤跡!”
“好!”
陳三叉大喜,連忙道,“讓向導隊準備工具,我們上!”
“是!”
向導隊的工具,品類比較復雜,但基本上就是擔架、背簍、竹竿之類。
用來運送物資、轉移傷員以及必要時候的臨時橋梁。
很多峭壁其實都有豁口,這時候扔幾根毛竹上去,略作捆扎,就是一座建議的棧橋。
雖說向導隊也想跟著打仗,各種舊式火銃也準備了幾百桿,但放一銃就要一分多鐘,沒什么卵用。
可威力還是有的,鐵砂打出去,打中也是非死即傷。
向導隊的主要任務,其實已經不再是向導,而是溝通。
路過一地就交代身份,然后把一些物資拿來交易。
別的不說,光現金這一塊,就是最好的商品。
就算是山區縣城,現金也是比較缺的,更何況是山村。
所以有了外地輸入的硬通貨,很多事情就輕松得多。
有些山村,不僅僅是開元通寶流行,連五銖錢都還在用,銹得不成模樣,可還是能使喚。
陳三叉這一趟,銅錢還真不少,銀元也有,尤其是銀元,山區也認,畢竟也不是傻子,只是環境不便,想要把土特產變現太難。
因此,一個銀元在山村內,很是值當一點東西,而“勞人黨”恰好又是目前銀元最多的政治團體。
在湖南本地,用的是票證,但是部隊外出,不可能也給票證,肯定是要給銀元的,方便就地采購。
“楊梅河”許多村子愿意跟著走,很大一部分,就是因為“大唐人民革命軍”就糧是掏了錢的,而且不是雜七雜八的票子,是真金白銀。
同樣的道理,向導隊從兜里摸出來一個銀元,直接就成為“山村大亨”,誰能不羨慕呢?
跟竇州本地部隊那蠻橫不講理的作風一比,語言可能不好溝通,可眼睛只要沒瞎,也不至于分辨不出來好歹。
陳三叉明白這個道理,索性就讓向導隊還充當“糧食獵犬”,讓他們到處去嗅,哪里有糧食就往哪里鉆。
道理也簡單,那幫潰兵總得吃東西,總不能跟野人一樣進山吃野果吧?
而發現了大批糧食,趕緊掏錢先定下,然后運輸隊就浩浩蕩蕩進場。
這光景,向導隊發現的一批“潰兵”,剛好就是在扶萊水上游東北部的一個山村,離特亮縣沒多少路,直線距離最多三十里,不過要趕過去,沒個大半天下不來。
不過陳三叉也不慌,這一路追擊,他也有經驗了。
只要是他們跑不快的地方,敵軍也跑不快。wǎp.kāνsμ⑤.ξ
就這群山環繞的地方,也就虎豹蛇蟲還能躥得飛起,否則,只要大家都還是人,拼的就是韌性。
鋪開地圖,陳三叉看不太懂復雜的地圖,但是他會比劃,然后問向導,估摸一下距離之后,他決定先繞到敵人的前頭,打個埋伏。
三月,初春。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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