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三百年 702 做得到和做不到
702做得到和做不到702做得到和做不到→:也是歪打正著,此時正焦頭爛額的馮復,那是一天一天的都沒有好消息,到九月十九日,已經全面知曉“勞人黨”的攻勢是三線齊出。
東線、中線、西線三路大軍,分別從贛東南綿延到湘西南,戰場縱向寬度超過一千五百里,嶺南省內部根本沒有人有應對這種戰場寬度的經驗。
哪怕是十七師這樣的王牌師,在過去的傳承和戰史中,也多是以戰役中堅出現,不是大兵團,也不是軍團。
自西軍、北軍之后,帝國因為沒有勢均力敵的對手,通常都用不上大縱深、大兵團,連長途奔襲都沒有。
“勞人黨”也沒有經驗,但“勞人黨”有郭威。
別人不敢做的,郭威敢做,而郭威有王角,王角給予他無條件信任以及支持,在框架中肆意試錯。ωωw.κйδhυ㈤.ιá
可以說,王角提供的舞臺,哪怕是一個草莽山大王,這么多年的歷練下來,不敢說跟韓信比點兵,但指揮大部隊也會從白癡進化到熟練工。
從戰斗中學習戰斗,從戰爭中學習戰爭。
這個底氣,就在于“勞人黨”的基石是尤為樸素的最底層人民,不管是失地農民還是失業工人,亦或是掙扎在生存線、溫飽線上的小市民,他們也是愿意搏一搏的。
郭威的背后有王角,王角的背后則是這無數個普通人。
所以突然冒出來一個大兵團作戰,經驗是沒有,但卻可以摸索出一套自己的打法來。kαnhú伍.ξà
戰場被細分再細分,總指揮之下,再分三個戰場指揮,三個戰場指揮下面,再由各個軍、加強師為戰役作戰部隊,而一場戰役的發起,又被分割成了不同戰斗環境。
如全殲十七師這場戰斗,只不過是整個“韶州戰役”中的一個部分,和“奇襲曲江”一樣,都是戰役計劃中的一個目標環節。
而細分到這里,戰士們就極為熟悉,也更加的靈活。
同時“勞人黨”的地方同志,也不必去考慮范圍太大的業務,只要專注于本身轄區內的勞力運輸隊組建,民兵動員和訓練,思想加強和統一管理。
說白了,王角長期以來深挖的潛力,一直都是整個黨的組織力度,由這個組織力度去帶動更多的人民群眾創造奇跡。
一個人,尤其是像王角這種有自知之明的普通人,深刻地了解到自己的卑微與渺小,就在幾年之前,王角尚且只是一個想著混吃等死、混入帝國高層體制、抱大腿升官發財、娶美嬌娘小富即安的底層癟三。
這樣的一個人,不過是絕大多數普通人中的一個,而且還是日子過得相對不錯的一個。
發展到這一步,他的個人選擇固然很重要,然而貞觀紀元發展到如此黑暗扭曲的地步,也是逼迫著王角不得不做出這樣的選擇。
因為受過穿越前教育的王角深刻明白,以他個人的能力,完全無法在這個扭曲的社會中,保證自己個人、家庭以及子孫后代一直相對平和、優渥地生活下去。
扭曲社會的規則即強權,他不是強權,那必然是附庸。
這是二元的,沒有中間選擇。
正如他不厭其煩,一遍又一遍講什么統治階級、被統治階級;剝削階級、被剝削階級,也正是因為這是二元的,而且是尖銳矛盾的,一樣沒有中間路線。
貞觀紀元的全球社會,能夠做“墻頭草”的人寥寥無幾,所以,王角要選擇這條路,既為公德,也為私心。
追隨王角的人,經過幾年的淘汰之后,那種能踩著泥巴個泥腿子們一起插秧的小知識分子,同樣能夠跟戰士們一樣磨練出驚人的抗性,他們堅韌的精神,已經遠遠地將同時代的知識分子們拋開。
于是在貫徹從中央到一線戰場思想的時候,他們也能發揮出遠超嶺南省一干文人政客的能量。
廣州人不能動員的地方,他們能動員;廣州人不敢去的山寨、洞府,他們依然敢去;廣州人不屑一顧的半人身權、無人身權的雇農,他們視之為珍寶……
這種區別,使得雙方在宣傳、動員乃至說不太切實際的“畫大餅”上,都不在一個水平。
也為郭威這個南征總指揮,創造了極為良好的輿論環境和群眾基礎,人們在認知上,普遍地都會明白,南征不是不義之戰,是一場正義的,為人民而戰的戰爭。
前線的勝利,是普通人民中每一個的生命。
而前線的官兵,沒有你是“湖南幫”我是“江西派”,戰士就是戰士,戰士的身旁只有戰友。
這些官兵中的絕大多數,可以是農家子,可以是小市民之子,甚至可以是奴隸之子,但到最后,既然都是兒子,那便是人民之子。
至公為他人,亦為自己,因為支持別人兒子的時候,別人也在支持你的兒子。
這樣的道理,便需要有人去解釋,去解構,變成一個個膾炙人口的故事,使得人民群眾傳唱起來毫無壓力和難度,要比白居易的詩還要通俗易懂。
廣州是沒有這種條件的,帝國寡頭馮復是理解不了的,他跟王角只在生物學上同屬人類,而在社會分化上,兩人根本不是一種物種。
也是因為如此,拖到十九號,因為第五十一軍重建十七師的緣故,歪打正著才知道嶺南省被全面“入侵”,這不是笑話,而是南都廣州集團的一種必然罷了。
若非郭威的大部隊在戰場自持力上還差了許多,否則,只怕郭威已經扛著火車打到廣州站,馮復才會驚愕怎么就兵臨城下。
馮復拼了命開啟“自救”模式的同時,也在瘋狂地發求援,不僅僅是江東勢力,還有武漢地方集團以及成都、長安等地。
這些地方寡頭收到馮復求援信的同時,也有馮復的威脅。
馮復的威脅和求援,其實是同一件事情,如果大家都見死不救,那么馮復就撤往安南省,把嶺南直接扔個王角,把“勞人黨”養成一頭猛虎。
而他的威脅和求援,的的確確成了武漢國民議會和杭州臨時總理機構要不得不面對的難題。
三月,初春。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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