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三百年 697 南都震怖
697南都震怖697南都震怖→:九月十二,侯柩到現在都還沒有被十七師按著打的陰影中恢復過來,那種憋屈、無力,使得侯柩發誓,早晚有一天,他的部隊,一定要擁有天下第一的火力。
從頭炸到尾,從早炸到晚,永不停歇!
大部隊在曲江縣進行休整的時候,東線、西線的戰斗,卻才剛剛開始。
賴堅毅的“嶺南青年團”因為熟悉潮州、循州的地形,幾乎就是把廣州派出來的鎮壓部隊牽著鼻子走。
苦是苦了一些,卻也把敵軍拖得七零八落,原本還有首尾銜接的樣子,到九月十三、九月十四這兩天,明顯就是分成了幾個部分。
不過賴堅毅所部戰斗力有限,打打游擊還行,跟正規軍硬碰硬,他還沒有那個資格。
賴堅毅在等,等虔州東南的消息,“大唐人民革命軍”只要控制住瑞金監、君山、安遠縣、百丈戍等要地,那么“嶺南青年團”就可以大膽地往江西贛南山區跑。
別不好說,兜圈子,他這點本事還是有的。
在紫金鎮混了這么多年,也不全是跟山大王稱兄道弟去了,賴團長對贛南、建州、潮州、循州的山區狀況,已經熟的不能再熟。
哪座山有哪位寨主、洞主、當家的,他門清,而且暗號、切口都是齊整的,肚子里塞滿了幾十套切口,完全不怕撞鬼。
九月十四晚,廣州方面終于收到了消息,重大消息。
十七師被全殲,師長蘇章投降!
當天晚上,嶺南護國委員會就召開了緊急會議,炸了鍋一樣,馮復這位主席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知道,明天白天,整個南都,整個廣州城,都會震動!
不,不止廣州,整個嶺南省只要是聽說這個消息的,都會震動!
乃至廣西、安南、南海,也都會震動!!
“韶州已失,韶州州府高級官員出逃者寥寥無幾,州長唐烎被俘,包括州治曲江縣在內的名門望族,也都盡數為匪軍俘獲。十七師……也被全殲了。這一次,匪軍必然是精銳齊出、大軍壓境,是要覆滅我嶺南制度!諸君,有何想法,現在,還請暢所欲言……”
此時的馮復,雖然還是高坐在主席臺上,但是明顯沒有了跟錢镠在江南洲分庭抗禮的霸氣。
因為這超出了他熟悉的領域,對方不是跟他來玩權謀手段、陰謀詭計的,也沒有商場上的爾虞我詐,只有兵對兵、將對將。
他本以為,是嶺南會再次北上“為國除賊”,可萬萬沒想到啊,這個念頭一過,居然就變成了賊寇南征?!
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荒謬!
簡直荒謬!!
“主席,嶺南兵多將廣,韶州受挫,并沒有傷及根本。止端州、康州、封州、賀州,就有‘都西四鎮’,總兵力超過八萬人,現在調動過來拱衛廣州北,嚴防韶州賊軍南下,應該問題不大……”
“十七師……被全殲……”
有人小聲地念叨了這一句。
排擠歸排擠,但是貨好不好,都是長了眼睛的。
十七師能輕松地把任何一個軍按在地上爆打,甚至都不用出汗。
結果十七師被人家全殲,那么熟知自己幾斤幾兩的衛戍部隊將領,會不知道自己的下場?
頂上去跟賊軍開戰?
別開玩笑了!
當兵吃餉,不是為了送死!
會議中,有不少人都是“錢罐子”,是士紳代表,比如說“南忠社”的劉知謙,就是白云山附近的士紳代表。
只是因為“白云山銀行”的緣故,坐在他身旁的,多是一些銀行家、投資家之類,通常都是祖上地位豪闊的那種。
主席臺上在討論,他們這種與會旁聽的“撲街”,也只能在桌子底下交流。
一人手持紙筆,在桌子上寫著什么,然后滑給一側的劉知謙。
只見上面寫道:大知謙,最近恩州陽江縣長卸任,劉三郎官聲不錯,我想保舉他為陽江縣縣長,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劉知謙看到傳過來的文字,頓時愣了一下:什么情況?!
他因為消息太勁爆,現在腦子都是混沌的。
可是被人突然遞紙條,猛地就一個激靈。
為什么是找老三劉巖,而不是老大劉隱?
顯然是有原因的,劉巖現在循州河源水混得風生水起,收入也頗豐,可要說官聲不錯……那不是放屁么?ww.aиδ五.lá
誰不知道劉老三走私物資去紫金鎮?!
現在已經算是資敵,因為“嶺南青年團”在搞犯上作亂活動。
可為什么還要這么說?!
有一說一,劉知謙對低調的銀行家們,是沒有太多交情的。看書溂
雖然他是“白云山銀行”的掌舵人,但那只是為了洗錢方便。
在銀行家圈子里,他這種野蠻操作,利潤太低,風險太高。
可現在,居然遞紙條?
劉知謙看到的,不是紙條,而是老三劉巖背后的關系網。
除了賴堅毅,只有……王角。
謝家那個天仙,可是老三劉巖幫忙送給王角的,劉巖是王角的媒人,整個南都都知道。
為了這件事情,老大劉隱恨不得弄死劉巖。
但是這不重要了,現在十七師被王角領導的部隊給全殲,帝國的王牌師,被一群泥腿子給掀了,這是“威震華夏”的戰果啊!
王角嚇到了很多人,尤其是南都廣州城里的體面人,他們……其實都在瑟瑟發抖、惶恐不安?!
想到這里,劉知謙看向馮復的眼神,竟然也平靜起來。
以往高不可攀的大人物,原來也會軟,也會弱。
以往那些對他不理不睬的體面人,原來也會給他體面?
劉知謙沒有擔心因為劉巖跟王角的關系,就遭到馮氏的攻擊。
那沒有意義。
跟王角有關系的人多了去了,韶州州長唐烎沒有嗎?
這么硬的關系,不還是說俘虜就俘虜?
說不定……
劉知謙突然冒出來一個非常爽的想法,如果馮大老板無法重塑嶺南內部的信心,搞不好要跑路要兩頭下注的人,會越來越多。
到了那個時侯,他劉知謙,何嘗不能門庭若市?!
只怕“威尼斯人”里面,也能“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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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春。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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