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塞詩的種類也有很多種,有激勵將士的邊塞詩,有描寫邊塞風光的,也有同情將士的邊塞詩等等等等。
海圣出題,只是廣義上的一種出題方式,并未限制下面的學子寫哪一種類型的邊塞詩。
所以無論寫什么題材的邊塞詩都可以。
蘇毅思索了一番,在草稿紙上寫下了《老將行》這個題目。
老將,戰場經驗豐富,往往能夠在大戰之中穩定軍心。
蘇毅之所以寫老將,是因為蘇毅覺得,不應該再出現廉頗老矣,尚能飯否這樣的悲劇。
特別是,前段時間戰功卓越的楊勝軍老元帥竟然被罷黜。
這件事情讓蘇毅感慨萬千。
楊勝軍老元帥鎮守北方重鎮五十年時間。
為了抗衡蠻族,好幾個兒子都戰死沙場。
六十年前,蠻族入侵,北方的燕云十六州都被霸占。
直到楊勝軍擔任北方統帥之后,方才穩定住了局面。
那時候楊勝軍還是飛將軍。
年輕有為。
轉眼之間,已經成為了老將。
蘇毅一直都在擔心一件事情,楊勝軍被罷黜之后,北方蠻族異動頻繁。
大戰是否再次席卷北方大地?
到時候只怕又是生靈涂炭的場景。
蘇毅提筆寫下了《老將行》這首詩的內容。
少年十五二十時,步行奪得胡馬騎。
射殺山中白額虎,肯數鄴下黃須兒。
一身轉戰三千里,一劍曾當百萬師。
漢兵奮迅如霹靂,虜騎崩騰畏蒺藜。
薛帥不敗由天幸,廉頗無功緣數奇。
自從棄置便衰朽,世事蹉跎成白首。
昔時飛雀無全目,今日垂楊生左肘。
路旁時賣故侯瓜,門前學種先生柳。
蒼茫古木連窮巷,寥落寒山對虛牖。
誓令疏勒出飛泉,不似穎川空使酒。
賀蘭山下陣如云,羽檄交馳日夕聞。
節使三河募年少,詔書五道出將軍。
試拂鐵衣如雪色,聊持寶劍動星文。
愿得燕弓射大將,恥令越甲鳴吾君。
莫嫌舊日云中守,猶堪一戰取功勛。
這首詩寫老將少壯時的英猛,但又像廉頗一樣,老年受冷遇,但卻年老不忘國事,十分可悲。
詩中既寄予了欽佩,更寄予了同情。
映射到現在。
表達了蘇毅對楊勝軍老元帥的同情。
寫完這首詩檢查了一遍,發現沒有任何問題。
蘇毅便將內容抄錄在了試卷之上。
等待了一段時間,交上了試卷,蘇毅簡單吃了一些東西,喝了一些水便開始閉目養神,到了未時一刻的時候,府試第三場試卷,也就是經義卷發了下來。
經義卷的題目是: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語出《論語.衛靈公》。
看到這個題目,蘇毅不由沉思起來。
這句話乃是流傳甚廣的一句警示名言。
海圣本身是一個強硬派,主戰派人物。
對人族被妖魔,蠻族欺壓的事情一直十分不滿。
如今府試經義卷,卻出了這樣一句警示名言,海圣是什么目的?
喚醒世人的警覺嗎?
上一次大規模戰役還是六十年前,人族丟掉燕云十六州。
那時候,烽火連天。
大家都能夠感受到真正的殘酷。
楊勝軍老元帥出任北方大軍統帥之后,他率領的大軍穩住了北方戰局。
這才為人族贏得了幾十年的和平。
只是哪怕如同楊勝軍老元帥,也無力反攻蠻族。
如此長時間的和平,讓很多人忘記了人族所面臨的困境。
妖魔蠻族,甚至還有墮落書生,亡人族之心不滅啊。
蘇毅沉吟片刻,開始在草稿紙上寫到:
舜發于畎畝之中,傅說舉于版筑之間,膠鬲舉于魚鹽之中,管夷吾舉于士,孫叔敖舉于海,百里奚舉于市。故天將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不念居安思危,戒奢以儉,德不處其厚,情不勝其欲,斯亦伐根以求木茂,塞源而欲流長也。
是以,人恒過,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慮而后作,征于色發于聲而后喻。入則無法家拂士,出則無敵國外患者,國恒亡,然后知生于憂患而死于安樂也。
蘇毅這篇內容是引據了孟子思想,來闡述孔圣人的思想。
然后又寫到了不居安思危,戒奢侈,行節儉,道德不能保持寬厚,性情不能克服欲望,這也如同挖斷樹根來求得樹木茂盛,堵塞源泉而想要泉水流得遠啊。
到時候必然會出大難。
仔細檢查了一遍,發現沒有任何問題之后,便將內容抄寫在了試卷之上。
考試時間到了之后。
蘇毅交上了試卷。
隨即返回了考房之中,吃了一些東西,稍微活動了一下,便休息了。
明日早上還剩下最后一科。
也就是策論卷。
這是十分重要的一卷。
不知道府試的策論卷會是什么樣的題目。
翌日。辰時。
第四張試卷策論卷發了下來。
蘇毅填寫好自己的信息之后,開始審閱試卷。
策論的題目如此寫到:
“如何看待賞罰之事?”。
其實這個題目之后,蘇毅微微詫異。
看到海圣之前出的試題,鋒芒畢露。
再加上縣試試卷也是如此。
本以為海圣府試策論的文章也可能與戰爭有關系。
倒是未曾想到,出的試題竟然是關于對賞罰的理解。
海圣看似鋒芒畢露,但其實也是見好就收之人。
如果不知收斂,到時候在文廟這邊怕是也會受到打壓。
畢竟文廟圣人這邊不少人可是貴勛出身。
蘇毅思考了一番之后。
提筆在草稿上寫下《刑賞忠厚之至論》這個標題。
隨即蘇毅寫到:
堯、舜、禹、湯、文、武、成、康之際,何其愛民之深,憂民之切,而待天下以君子長者之道也。有一善,從而賞之,又從而詠歌嗟嘆之,所以樂其始而勉其終。有一不善,從而罰之,又從而哀矜懲創之,所以棄其舊而開其新。故其吁俞之聲,歡忻慘戚,見于虞、夏、商、周之書。成、康既沒,穆王立,而周道始衰,然猶命其臣呂侯,而告之以祥刑。其言憂而不傷,威而不怒,慈愛而能斷,惻然有哀憐無辜之心,故孔子猶有取焉。
《傳》曰:“賞疑從與,所以廣恩也;罰疑從去,所以慎刑也。當堯之時,皋陶為士。將殺人,皋陶曰“殺之”三,堯曰“宥之”三。故天下畏皋陶執法之堅,而樂堯用刑之寬。四岳曰“鯀可用”,堯曰“不可,鯀方命圮族”,既而曰“試之”。何堯之不聽皋陶之殺人,而從四岳之用鯀也?然則圣人之意,蓋亦可見矣。
《書》曰:“罪疑惟輕,功疑惟重。與其殺不辜,寧失不經。”嗚呼,盡之矣。可以賞,可以無賞,賞之過乎仁;可以罰,可以無罰,罰之過乎義。過乎仁,不失為君子;過乎義,則流而入于忍人。故仁可過也,義不可過也。古者賞不以爵祿,刑不以刀鋸。賞之以爵祿,是賞之道行于爵祿之所加,而不行于爵祿之所不加也。刑之以刀鋸,是刑之威施于刀鋸之所及,而不施于刀鋸之所不及也。先王知天下之善不勝賞,而爵祿不足以勸也;知天下之惡不勝刑,而刀鋸不足以裁也。是故疑則舉而歸之于仁,以君子長者之道待天下,使天下相率而歸于君子長者之道。故曰:忠厚之至也。
《詩》曰:“君子如祉,亂庶遄已。君子如怒,亂庶遄沮。”夫君子之已亂,豈有異術哉?時其喜怒,而無失乎仁而已矣。《春秋》之義,立法貴嚴,而責人貴寬。因其褒貶之義,以制賞罰,亦忠厚之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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