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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布泰夸獎道:“李參能夠未雨綢繆,實乃國之干城也!”
“大軍轉戰汝南,諸事繁忙且雜,若非李參提前布下營壘,軍中將校多苦矣”。
卓布泰滿意的看著李參將,倒是在想著,是不是找個由頭,上疏一下呢?
比如說,自己這是見到汝南地理位置重要,是以才轉戰汝州…
嗯,這需要好好考量一下。
“都是阿思哈尼哈番卓大人教導的好,末將這點微末技藝,若非卓大人提點,哪里想得到在這里扎營喲!”
李如山將一切的功勞,都扣到了卓布泰的頭上。
至于他修建營寨的時候,卓布泰還在京師——兩人神交已久不成啊!
“李參將心思靈巧,治軍極嚴,扎下的營寨更是嚴絲合縫,占據地要,李參將深得兵家精髓啊!”
不就是商業互吹么,誰還不會了!
卓布泰花花轎子人抬人,反正咱倆都敗了,那就負負得正吧!
李參將聽到卓布泰的話語,樂的嘴都合不攏了,這人可是議政王的親兄弟啊!
若是得到卓布泰的看重,那他不是就等于巴結上了議政王鰲拜,這不是就找到了一個大靠山?
他打了敗仗,對于朝廷的奏報上,卻只字不提自己損失了多少士卒,只說叛賊欲要攻略汝州,而裕州知州王偲擇又派遣他守衛汝州——
他手中可是有著調派文書的!
至于官印印鑒,大冬天的,哪塊地里還找不到一個大蘿卜了!
什么?你問底冊對不對得上?
開國際玩笑了,裕州都丟了,上哪里去找官府的底冊喲!
總不成朝廷佬還能去問朱慈炯要不成?
卓布泰在心底嘆息,只可惜臨走時拿的裕州知州大印,不知道丟在了哪里了,若不然,倒是有了更大的操作空間…
卓布泰頻頻點頭,面前的李參將雖然是一個敗軍之將,但是,咱倆是門旮旯里對拜,誰也不是大哥、誰也不是二哥。
他不得不說,就是這家伙提前給他打造的營壘,倒是解決了他的燃眉之急了。
“李參將布營有功,攔住叛匪北出之道,委實該賞,本將自會替李參將稟明朝廷的!”
卓布泰輕笑,他追問道:
“還不知李參將焉何篤定,叛匪會自南召出了南陽呢?”
卓布泰一臉的誠懇。
這家伙總不能是蒙的吧?
李如山雖然失敗了,但是,這提前扎下營寨這步棋,倒是讓他看不懂。
總不能自己在攜帶一萬大軍沒來之前,李如山就知道自己一定會敗…
呃,不!
一定會轉進,還要轉進汝州的吧?
就算是李半仙,也沒有這么神的!
李如山哈哈一笑:
“阿思哈尼哈番卓大人抬愛了,這汝州北鄰河南府,東接開封府,南方便是南陽裕州,若是叛匪拿下此地,則只需要奪下登封縣、鞏縣,便能直撲黃河了。
這可是一塊兵家必爭之地啊!
是以,末將判定卓大人一定會前來汝州鎮守的!”李參將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心里卻是暗道僥幸。
實際上,李參將哪里有這個本事喲!
他之所以在汝州多扎營壘,還不是被張士翎給搞的!
兀那張士翎,委實太過煩人。
彼等化整為零,多放冷槍,逼得他不得不放棄了廣袤的鄉間。
現今,甚至就連魯山縣這樣的山區,他的人連縣城都不敢進了!
李如山都快哭了,狗日的張士翎,你想當彭越,可是老子不是項羽啊!
你老是逮著我的羊毛薅干嘛?
不過——萬幸卓布泰來了,這一下,張士翎的薅羊毛對象,總該換換人了吧!
卓布泰仔細想了想汝州的地形圖。
發現還真的是這廝說的這樣,若是明軍從汝州北上,要不了多久就要打到京師底下了。
“嗯,李參將目光如炬,實乃一員悍將也!”
卓布泰大肆夸獎著李如山的眼光。
只有將李如山轉進汝州的舉動,立于不敗之地,他的罪責才能蒙混過關啊!
卓布泰一眾人,卻絲毫都不知道這李如山究竟有多坑!
且說葉縣。
太陽已經正午,侍女送來的飯菜,就在外間,朱慈炯指使走了侍女,才光著身子將飯菜端來,與張嫣圍在被窩里墊了肚子。
他絲毫都沒有發現,張嫣那似水柔情的眼眸里,所有的卻是愧疚與決絕。
吃過了飯,朱慈炯將腦袋枕在張嫣光滑的肚皮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與張嫣說著閑話。
就在朱慈炯看不到的背后,張嫣的臉上已經是無盡的悔恨與自責。
她伸手在朱慈炯身上畫著圈,一如即讓的溫柔里,卻是帶上了一絲絕情:
“炯,我想修個寺廟。”
“哦,好端端的,嫣兒你為什么要修寺廟啊?”
朱慈炯伸手捉弄幾根捋不直的,只讓張嫣懶蛋紅的幾乎就像丹砂了。
張嫣低頭看了看正在使壞的朱慈炯,心中的負疚感更深了。
她不敢讓朱慈炯知道原因,只得托詞道:
“江山殘破,朱氏家族死了那么多宗親,天下死了那么多人,我心難安…”
聽到張嫣這么說,本來對寺廟沒好感的朱慈炯卻只得順從了她。
“修道院吧,我記得大明度牒司那邊,道觀的地位更高一些。”
“也可以。”張嫣苦笑一聲。
她心中本來還是有著一絲絲的異樣——若是朱慈炯聽出了自己的意思,極力挽留之下,她該怎么辦?
卻是沒想到朱慈炯竟然如此回答她。
也罷,那就讓她從此青衣長伴真君吧!
張嫣修長的手指,劃過朱慈炯的脊背,自己猜的沒錯——炯兒的心里確實有——被他掩飾很好的黑暗面。
這一次,她用自身的墮落,來挽回了炯兒的心,讓他自我封閉起來的心房,能夠直面世間的陽光與美好!
值了!
張嫣淚水靜靜的滑落。
我就是一個壞女人!
可是,我不如此,大明怎么辦啊?
不孝有三,無后為大。
早年的逃亡,給炯兒那么嚴重的心理創傷,誰又能來挽救他呢?
每日里,看著他的意氣分發,張嫣就更能體會到朱慈炯內心的孤獨。
整整二十年了啊!
張家送入宮內的女人,依舊原封沒動。
甚至就算這孩子北上一行,一洗頹廢之后,依舊不曾碰了那些女人一根手指頭。
甚至,連見一面都欠奉!
新生的大明,沒有接代人!
這是一個所有人都無法安心的事情。
沒有后代,臣子們不知道是給誰打拼,心中很是迷茫…
人心不穩啊!
張嫣伸手悄悄的抹去淚水,不敢讓朱慈炯看見。
她只是一個女人,雖然可以用肩膀將朱慈炯生生馱來南陽,可是他的內心,他張嫣又有什么辦法能夠走進去開導呢?
張嫣深吸一口氣,強行抑制怎么都止不住的淚水。
見到正在作怪那些毛發的朱慈炯,張嫣卻是欣慰的笑了。
就讓她用著罪惡的軀體,來喚醒大明之主吧!
經過這一次之后,釋放了內心黑暗的朱慈炯,自然不會在排斥女人,只要有一個女人生了兒子——
她所做的一切,就都值得了!
“可是我想親手修建。”張嫣異樣的腔調,讓朱慈炯誤以為是自己鼓搗的功勞。
他怎么也想不到,結束了自己兩輩子雛鳥生活的張嫣,已經生出了至死不再相見的心思。
“嫣兒,你想要什么只管說就是了,我還能不滿足你?”
朱慈炯的手,慢慢滑下。
張嫣渾身一顫,卻是咬著牙,開口道:“我找人計算了,大約需要三十二萬白銀。”
臥龍崗那里有一大片丘陵,她想在那里修建一座將自己封閉進去的建筑。
不管是寺廟也好,還是道觀也罷!
她會用余生來懺悔,會用余生來祝福的!
“不就是三十二萬兩銀子么,小事。”
朱慈炯一邊鼓搗,一邊輕笑道:“去找張守約拿,我的股份還沒有找他要過呢!”
不就是三十二萬白銀嘛,貌似張守約說過,他的三分股份,一月就有八十多萬白銀的收入了呢!
珍妮紡織機的威力,可不是蓋的!
若是再過幾個月,等到水力紡織機鼓搗出來之后,怕是這個錢最少還要翻十番!
甚至,他已經在等著鄭氏到來了!
到時候,利用鄭家在東瀛和南洋的關系,將貨物托付鄭家來進行販賣,銷量翻個幾十倍,一點問題都沒有!
有了錢還有什么是玩不轉的?
大清很強大?
二十萬八旗不好打?
老子拿錢砸,也能砸死你們!
南洋諸番不好打?
海外爭奪不好打?
那就爆工業吧!
不就是工業革命么!
二工玩不轉,一工難道還有難度嗎?
等到他一工都完成了,難道還怕那些紅毛番子?
是雜毛鳥。
只需要將棉布傾銷歐曼吧!
等到天下一統,他就用一匹布只賺一個銅板的價格,來完成一次洗地般的大傾銷!
就不相信了,歐曼吧能夠用工業化,將自給自足幾千年的中華小農經濟打崩潰了,他還不能還回去了!
至于歐曼吧會不會提前進入一工?
開國際玩笑!
將工業化起因的紡織機壟斷了,讓歐洲那旮旯的織布作坊都破產!
他們還玩得起工業進化?
不要忘了,紡織機的革命,可是一工的主因!
“我不要從張思源那里拿錢!”
張嫣雙腿繃直,仿佛要跺腳:“我就要你給我的!”
張嫣的語氣,有些撒嬌,動作更是帶著幾分情侶打情罵俏般的威脅。
她在心底懺悔:請容我最后放縱自己一次吧!
我也是一個有著正常思維,有著正常需求的女人…
張嫣的眼角,再次有了淚花…
面對張嫣的嬌嗔,朱慈炯苦笑。
手被卡住了——
“行行行,”他笑嘻嘻的勾勾手指,惹得張嫣嬌叱一聲。
“這一次繳獲了三十八萬兩白銀,應該是各地官府巴結卓布泰,給他送的禮,我看了一下,都是熔鑄了的私銀。”
朱慈炯笑道:“你想要,那我就讓人給你送回去,這總成了吧?”
大明朝差銀子,甚至一年的賦稅只有三百來萬白銀,他朱慈炯可不差銀子!
單單一個紡織作坊賺的錢,都足夠他揮霍了!
這些繳獲,更是早已說好,一部分拿來救濟災民,剩下的都是他的私人所得。
至于軍將——軍卒們按殺敵人頭漲年薪,這可是一輩子的事情,沒有人會這么短視…
張嫣擦凈了淚水,我要走了,傻瓜!
看著這個正背對著自己的男人,張嫣深吸一口氣,轉瞬臉上全是柔情:
“炯,天黑了…”
朱慈炯扭頭看看布滿整個房間的斜陽,微微詫異了一下。
哪里天黑了?
日這不是正在樹梢嗎?
這不該是下午四點左右嗎?
朱慈炯扭頭,看到張嫣羞紅了的臉頰,朱慈炯輕笑一聲,一把拉過了被子。
被窩里,傳來竊竊私語:
“我美嗎?”
“美的就像是天仙。”
吸溜口水的聲音。
“那就好好憐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