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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天上下雨地下流

  范立業翻身下馬,第一眼就看到男裝打扮的呂關雎。

  的確是英姿颯爽。

  呂一平上前幾步,剛欲見禮,不料范立業卻先對他行禮道:“呂叔叔,范立業應魏帥所托,前來平南城為呂叔叔洗脫罪名。”

  聽得范立業這么一說,呂一平就知道魏天罡終究還是選擇走了這一步。

  他面色凝重,看向范立業說道:“殿下一路奔波辛苦了,有什么話,我們上樓再說!”

  說完看向吳仲說道:“老二,你去城中找一家客棧,殿下的起居暫時就由你來負責吧,記得,多帶點人。”

  吳仲領命離去。

  范立業沖呂一平點點頭,然后轉頭看向元夕笑道:“元夕兄弟,咱們又見面了!”

  元夕腳步微動,半擋在呂關雎的身前對范立業點頭說道:“見過二殿下!”

  說完之后便拉著呂關雎靠邊站立等候,把路讓了出來。

  誰料呂關雎卻主動站了出來沖著范立業笑道:“立業哥哥,你可還記得我?”

  范立業吃了一驚,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含笑說道:“記得,自然記得,這么可愛的關關妹妹,我怎么會不記得呢?”

  說完轉頭看向呂一平說道:“呂叔叔,想不到多年未見,關關妹妹也是位大姑娘了,當真是歲月不居,白云蒼狗啊,想當年初見關關妹妹之時,還是父王的壽辰,想不到這才沒過幾年,我就與他天人永隔了。”

  說道這里,范立業神色有些黯淡,輕輕搖了搖頭。

  憂郁之人總易讓人心生同情憐憫之心,眼見范立業神色落寞,與當年那位意氣風發的世子殿下判若兩人,呂關雎上前一步輕聲勸道:“立業哥哥,還請節哀!”

  范立業擠出一絲笑容說道:“關關妹妹,沒事兒的,我不過是略有感慨,過會兒就好了!”

  站在他身旁的呂一平看了眼元夕,然后低聲說道:“殿下,走吧!”

  范立業點點頭,對呂一平說道:“呂叔叔請!”

  呂一平伸手虛引,“請!”

  二人并肩同行,走到元夕身旁的時候,范立業突然說道:“元夕兄弟,那日在王府中我與你所說的話,是我的真心話,所以,你可不要懈怠哦,萬一…”

  把話說了一半的他沖元夕眨了眨眼。

  呂關雎走到元夕身邊低聲問道:“元大哥,立業哥哥跟你說過什么?搞得這么神神秘秘的。”

  成是非也好奇道:“元大哥,想不到你與二世子殿下這般熟絡啊,他竟然稱呼你為兄弟啊!”

  元夕心中莫名升起一股無名之火,看了眼成是非輕哼一聲說道:“熟,熟得很,能被他范立業稱為兄弟,我還得謝他能看得起我元夕嘍?”

  成是非聽得出來元夕心中似乎有些不喜,眼珠子悄悄看向呂關雎。

  誰料元夕又對呂關雎說道:“想知道他范立業與我說過什么話,你直接問你的立業哥哥好了,又何必在這問我?”

  說完一甩衣袖,只身向城門上走去。

  成是非知道元夕為何這般了。

  呂關雎皺了皺眉,輕輕一跺腳嗔怒道:“什么嘛?莫名其妙的。”

  說完氣鼓鼓的站在那里。

  成是非輕輕扯了扯呂關雎的衣袖,小聲說道:“關關姐,你看元大哥他是不是生氣了?”

  呂關雎雙臂抱懷,轉頭看向成是非氣道:“小非,你說他剛才是不是不講理?我不過就是問了一句,他何至于這般語氣與我說話?我與他相識這么久,他還是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跟我說話呢。”

  說完略帶著些委屈聲說道:“真是的”

  成是非抓了抓頭問道:“關關姐,你與二殿下很熟么?”

  呂關雎聽成是非提起范立業,沖他笑了一下,眉飛色舞說道:“小非,其實也算不上很熟吧,不過是幾年前我隨爹爹去王府之時見過他而已。”

  “小非,說起來他連你還不如,至少你還能在我手上過上幾招,而他,我就打了兩掌而已,就給他打哭了,你說好笑不?”

  說到這,她用腳尖輕踢了幾下說道:“可他畢竟是世子殿下啊,早知道他這么不禁打,我出手也就不會那么狠了,不過他也算是個漢子,那時雖然被我給打哭了,卻對王上與爹爹說是自己摔的,所以呢,我就少了爹爹的一頓責罰,而且在王府的那幾日,他對我還算不錯,像個大哥哥一樣,所以我對他的印象還算不錯。”

  成是非面露恍然神色,然后嬉笑道:“關關姐,那在你眼中,元大哥與二殿下,誰更好些呢?”

  “那還用問么?”

  呂關雎瞪了眼成是非說道:“你還是不是元大哥的兄弟了?能問出這樣的蠢話來?”

  “我蠢?”

  成是非笑嘻嘻說道:“只怕現在犯蠢的是元大哥了,關關姐,你還沒想明白元大哥為何突然生氣了么?”

  “啊?”

  呂關雎想了想對成是非說道:“你的意思是說,元大哥他是因為我與立業哥哥?”

  成是非眨了眨眼睛給了個你自己領會的眼神,便上樓而去。

  “什么嘛?”

  呂關雎輕哼一聲,也追了上去。

  進了屋之后,呂一平沒有客氣,坐在了主位之上,而范立業則隨便找了張椅子坐下。

  坐定之后,眼見元夕沒有跟進來,呂一平就知道這小子這是心中有點小脾氣了。

  他是過來人,元夕方才那點心思,全都寫在臉上了,既然他已選定元夕為金龜婿,自然要為他多說上幾句話,因此他落座之后,對范立業所說的第一句話,也就與眼下平南城的形勢無關。

  “二殿下,我有意把小女嫁給元夕,你覺得如何?”

  范立業心念一轉,就明白呂一平的話中之意。

  他輕笑一下說道:“呂叔叔,元夕是人中龍鳳,與關關妹妹郎才女貌,確是天造地設一雙,不過這話您卻也問不到我的吧?”

  呂一平向后靠去,雙手搭在扶手上,看向范立業說道:“二殿下,我是怕你對小女有什么誤解,所以有些話還是說開的好!”

  范立業大笑兩聲說道:“呂叔叔您多慮了。”

  說完他笑著搖搖頭低聲說道:“不瞞呂叔叔,此前我卻有與關關妹妹合枝的打算,因為我范立業得為我自己的將來考慮一二。思來想去,我便欲將這個寶押到您的身上,因此父王在世之時,才會多次在呂叔叔面前提起關關妹妹。可誰又能想到事情會發生到今日這般地步,我范立業被自己的親大哥誣陷成為謀害生父之人,魏帥與您也成了我巴州的叛將。”

  輕嘆了一口氣,他繼續說道:“呂叔叔,其實在王府的時候,我就知道您不太愿意把關關妹妹許配給我,所以啊,與其在關關妹妹動心思,還不如與您坦誠相待。”

  說完他站起身來,對呂一平深鞠一躬說道:“呂叔叔,眼下我范立業孤家寡人一個,懇請叔叔能助我一臂之力,鏟除奸佞,還我巴州一片安寧。”

  就算范立業說這番言語,呂一平為了自保也會與范建功對著干,只不過無論是何種原因讓他如此這般,他呂一平都會坐實叛將之名。

  可范立業說了這句話之后,意義就大不一樣了。

  呂一平站起身來,走到長揖不起的范立業身前,將之扶起。

  輕嘆一聲,呂一平看向范立業雙眼說道:“殿下能來到平南城,我就已猜出魏帥心中的想法,雖說眼下這般局面是他賈南風最想看到的,可我們卻也無從選擇,只好順勢而為之了,怪只怪你那位王兄識人不明吧。”

  “殿下且放心,我呂一平之心,可昭日月。”

  范立業深吸一口氣說道:“能得魏帥與呂叔叔支持,是立業之福。”

  呂一平點點頭,隨后沉聲問道:“殿下,云上城楚云飛那里是何態度?您可有去將真相告知于他?”

  范立業點點頭說道:“抵達云上城之后,我與魏帥一同去見了楚將軍。聽我與魏帥講明事情真相之后,楚將軍選擇了相信我們。”

  呂一平再次確認道:“當真如此?還是他忌憚魏帥的大軍,與你們虛與委蛇?”

  范立業思忖道:“應該做不得假,楚將軍也是位深明大義之人。呂叔叔,你有所不知,云上城內其實不光有楚將軍的人馬,魏帥麾下的人馬,其實還暗中留下五千人在城內。”

  呂一平點點頭說道:“如此甚好!”

  隨后示意范立業坐下,他坐在范立業身旁繼續說道:“殿下,我與元夕大概已猜出賈南風為何要這般謀劃了!”

  “什么?”

  范立業驚道:“呂叔叔你也猜到了?此事魏帥與我也是討論了許久,最后我二人以為,他賈南風也許是要做我巴州幕后第一人,而馮淵與寧冱正是他的幫手。”

  聽范立業這般說道,呂一平沉默了片刻說道:“原來殿下與魏帥是這般以為的,倒是與我與元夕的猜測有些出入。”

  “那呂叔叔是如何認為的?”

  呂一平沉吟片刻,看向范立業問道:“殿下,他賈南風可是曾給了你一副小女的畫像?”

  范立業點點頭笑道:“當時我還不知元夕與關關妹妹已是兩情相悅,還拿著那張畫像去找元夕打聽關關妹妹,您有所不知,當時元夕兄弟的態度就很是古怪,只不過那時的我卻未曾多想,倒是因此惹得元夕心中有了個疙瘩。”

  隨后他看向門口方向,嘴角一揚道:“看來呂叔叔沒有看錯人,元夕兄弟倒是對關關妹妹癡心一片,方才我不過是故意與他逗笑,你看他,連見我都懶得見了。”

  呂一平點頭輕笑一聲說道:“元夕這孩子,秉性純樸,天性善良,不過是因為少時與人打交道少了些,其師尊又是位高人,因此在他的眼中只有他的喜與不喜,有些時候倒是會顯得特立獨行了。”

  “當時帶著他就去王府,我真怕他在先王面前給我惹出什么亂子出來,殿下有所不知,這小子那脾氣上來,哪里會理會眼前之人是誰,說起話來絲毫不留情面。”

  隨后苦笑了一下說道:“當初我初見他的時候,可也被他噎得夠嗆。”

  范立業忍俊不禁,沖著呂一平笑道:“呂叔叔,當日在大殿之中,我可沒少打量元夕,那時我就覺得他是個桀驁不馴之輩。”

  呂一平搖搖頭說道:“其實他倒是算不上桀驁不馴,只不過在他心里,他待人與看事好像與常人有所不同,具體有什么不同,我又說不太明白,但其實在我心中,是很贊同他那種做法的,只不過贊同歸贊同,可我卻又不會那樣去做。”

  他抬眼看向范立業說道:“殿下是不是覺得我說得很矛盾?”

  范立業沉默了片刻,看向呂一平說道:“呂叔叔,聽你這么說了之后,我很羨慕元夕。我羨慕他有一個那樣神秘莫測的師父,羨慕他有這樣一個對他有著超高評價的您,更羨慕他的心中有一片自由。”

  聽范立業說到“自由”二字,呂一平也沉默了起來。

  什么是自由?

  他呂一平難道就沒有自由么?

  范立業還至于羨慕元夕?

  每個人都有自由,每個人又都沒有自由。

  身的自由與心的自由又有所不同。

  而范立業所羨慕的,正是元夕心中的自由。

  呂一平想起了年輕時候的自己。

  嘆了一口氣之后,他說道:“也許是因為他還很年輕,涉世太淺吧,我倒是希望他能將這份自由保持下去,不要隨著涉世之深而將之丟失。”

  范立業眼見呂一平神色有些恍惚,輕聲說道:“呂叔叔,你還未告訴我你的猜測是什么!”

  呂一平拾掇心神,看向范立業歉意一笑道:“方才想起了當初我在青云宗拜師學藝時候的事情,有些失神,讓殿下見笑了。”

  “關于殿下手中有小女畫像,是元夕告知于我的,而這副畫像是賈南風交給殿下的吧?”

  范立業點點頭。

  “殿下,可據我所知,他賈南風在平南城之中可沒有什么熟人,那么他那副畫像又是從何處得來的呢?由此,我又想到了當初小女遇襲一事,這樣細想起來,說明他賈南風很早就開始與人串通起來謀劃我平南城了。”

  范立業想了想說道:“我想起來了,當初對關關妹妹下手之人是荊州之人。”

  呂一平點點說道:“不錯,因此我猜測,他賈南風與馮淵恐怕已與荊州那邊相勾結。”

  范立業驚得站起身來,來回走了幾步說道:“如此的話,若是荊州來犯,雖說眼下有魏帥與楚將軍共同戍守云上城,可若是他們這邊再派兵過去,形成合圍之勢,那云上城就不保了,到那時,我巴州可就成了荊州砧板上的魚肉了。”

  呂一平點點說道:“我也是怕此事發生,因此已修書一封,命人快馬給魏帥送了過去,眼下馮淵正率大軍壓我平南城,眼下我會盡力拖延。”

  說完,他站起身來說道:“殿下,馮淵所率人馬只比我平南城內多出幾千人而已,原本按照我的想法,是魏帥派出一路人馬快速來我平南城,與我一起合計馮淵大軍,眼下卻不好用此法。”

  范立業不解道:“呂叔叔,兵貴神速,既然如此,為何他馮淵已大軍壓城,為何不攻城呢?真如呂叔叔所言,若此時魏帥派元青將軍率一路大軍過來助平南城,那他馮淵豈不是會鎩羽而歸?”

  呂一平輕輕搖頭道:“殿下,打仗一事沒那么簡單的,我們有城墻據守,馮淵若無完全把握,是不會輕易動手的,更何況,我怕他此舉是調虎離山之計。此外,在這座平南城里,定然還會有賈南風的人,不知道他們還會搞出什么花樣出來。”

  范立業想了想說道:“行軍打仗一事呂叔叔你與魏帥才在行,我雖說也讀過兵法,終究是紙上談兵,如此,我就不亂摻和,就看魏帥他會作何安排吧!”

  呂一平點點頭說道:“馮淵也不是省油的燈,我們能想到之事,他自然能想得到,眼下的我也只能見招拆招了,好在殿下眼下已來到了平南城,倒是能幫我穩定一下軍心。”

  范立業沉默了片刻,抬頭看向呂一平說道:“呂叔叔,若是我們真的想要師出有名,那位范立業必須要站出來,去與范建功去爭一爭這蜀王之位了。”

  呂一平盯著范立業的眼睛看了片刻問道:“殿下你可是做好準備了?”

  范立業深吸一口氣說道:“不成功便成仁,為了范氏百年基業,我范立業也顧不得什么了。”

  說完負手而立,遺憾道:“我就是后悔,當日為何不當機立斷,直接就坐在那張椅子上,還傻乎乎地等他范建功回來。”

  聽范立業這般說道,呂一平單膝跪地,“呂一平見過王上!”

  范立業連忙扶起呂一平說道:“呂叔叔這是在做什么,眼下的我,連個印綬都沒有,你這一聲王上,卻是叫得我好生汗顏!”

  呂一平沉聲說道:“王上,有我們在,您就是巴州的王,至于那個印綬,臣給您拿回來便是!”

  范立業神色有些動容,雙目含淚說道:“我就說我不會看錯人的,當初我就知道呂叔叔是最值得信任的那一位。”

  呂一平扶著范立業走向主位,對其說道:“王上且坐,我這就去召集諸將來拜見王上。”

  說完沖門外喝道:“來人吶”

  門外守衛應聲而入。

  “傳我將令,召集千夫長以上將令速來此地,此外,讓元夕與大小姐也過來!”

  城墻頭上,元夕找了個地方隨便坐了上去,一條腿支在城墻上,另外一條腿在城外晃蕩。

  呂關雎則站在他的身旁,沒有說話。

  將二人附近的兵卒悄悄叫走的成是非在不遠處看得直著急。

  在城墻上來回巡守的周伯昌見狀,小聲向成是非問道:“小非,這是怎么了?方才二人不還好好的?”

  成是非四下看了一眼,小聲說道:“還不是因為剛來的那位二殿下,關關姐與他說了幾句話,元大哥這心里呀,有些不是滋味兒唄!”

  周伯昌輕笑了一下,就繼續巡守去了。

  談情說愛的人吶,哪個不會經歷些磕磕絆絆的?

  這點小事兒,算個屁呀!

  若二人之間沒有些小誤會,那才是大問題呢。

  臨走的時候,周伯昌還不忘拉了一下成是非。

  元夕輕咳一聲,一直目視前方的他悄悄轉頭看了身旁一眼。

  呂關雎假裝什么都沒聽到。

  元夕單手一按,便蹲在城墻頭上,自言自語道:“這石頭怪硬的,坐久了屁股生疼。”

  呂關雎看了眼元夕,“活該!”

  元夕嘿嘿笑了一聲說道:“對對對,是我活該,關關啊,那個方才我不知怎地,就說出了那樣的話,你可別往心里去啊!”

  其實他上了城墻之后氣就消了。

  因為他想明白了一件事,若是呂關雎對范立業有心思,哪里還會等到他元夕的出現。

  只不過他卻不知道該如何去開這個口。

  然后他就慢慢地在城墻上走著,希望呂關雎能追上他,拉著他的衣袖喊上一聲“元大哥!”

  只可惜,的確有人喊他,卻不是呂關雎。

  成是非小聲告訴他,關關姐生氣了,你可得好好哄哄。

  其實此時的呂關雎壓根就沒有生氣。

  她不過是在賭氣。

  所以,她在元夕身邊走過的時候,就好像沒見到元夕一般。

  原本想好了說辭的元夕就又不知所措了。

  于是就出現了眼前這一幕。

  風景看得差不多了,呂關雎的氣也消得差不多了。

  她瞪了眼元夕,輕哼一聲說道:“我可不像某人,心眼那般小!”

  元夕一聽,眼珠子一轉,看向已被周伯昌拉遠的成是非,隨后小聲說道:“對,對,對,我心眼小,小到只能容得下一個名叫關關的姑娘!”

  呂關雎白了元夕一眼,“油嘴滑舌的!”

  元夕眼見呂關雎面色有些緋紅,便知道這句話奏效了,心道還是小非學識淵博。

  他從城墻跺上跳下來,拉住呂關雎的手,柔聲說道:“話是真心話,是不是油嘴滑舌的,你得試過才知道!”

  這句話是成是非教給他的。

  當時他就問成是非,這樣說話,會不會被人認為為人輕浮,油嘴滑舌的。

  成是非就告訴他,沒有姑娘不愛聽情話的,你照說就是了。

  后來聽說元夕只是與呂關雎拉過手,成是非就把這句話也告訴了元夕。

  呂關雎愣了一下,隨后細想一番,才覺得這句話好像不是什么好話,便轉頭看向元夕,又見他一臉正經模樣,便問道:“元大哥,你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啊?我,我不大明白!”

  “啊?”

  元夕抓了抓頭。

  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何小非要說上一句“試過才知道”這樣的話。

  當時他也曾問過成是非,只不過成是非面露神秘之色,卻沒有告訴他答案。

  他猶豫了片刻小聲說道:“額,關關啊,這句話我是從書里看來的,至于何解,我卻并未深思過。”

  “書里看到的?”

  呂關雎面露狐疑神色,“我怎么沒看過這樣的書?什么好書啊,哪天讓我也看看?”

  元夕搓了搓掌心,心中開始有些埋怨成是非了。

  他干笑一聲說道:“是從小非那里看到的,等我改天問問他!”

  呂關雎遙望了成是非一眼。

  成是非打了個冷顫。

  元夕眼見呂關雎不再生自己的氣,便笑道:“關關,你不生氣了啊?”

  呂關雎輕撞了一下元夕腰間。

  她已經習慣了元夕的說話方式,有時候直來直去的能氣死個人,有時候又偏偏會突然冒出一句甜言蜜語出來,叫她心里甜上好久。

  她很喜歡這種感覺。

  畢竟情話聽得多了,也就沒有初聽那般甜了。

  還是元大哥這樣的好。

  呂關雎是不知道,當一個人喜歡上一個人之后,那么她眼中所見到的,都是她喜歡的。

  愛,會讓人迷失。

  亦會讓人著迷。

  元夕正欲拉著呂關雎的手離開,就這么手牽手去見范立業。

  事實如此,他范立業愛說什么就說什么,又與他元夕何干。

  這時,對面出現一個小點。

  小點越變越大,最后變成一道身影。

  元夕雙目一縮。

飛翔鳥中文    九州風云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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