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信人在書房。
柳飄飄拉著袁秉裕的手向著書房的方向疾步而去。
按照慣例,褚勁夫應帶著四人去別處等候,可當柳飄飄從袁忠口中得知袁秉德帶著何歟與一名叫做隋行之人同在書房之后,她就讓褚勁夫與另外四人跟隨她與袁秉裕的身后,同去書房。
隋行定然是袁秉德身邊的那個神秘莫測的影子了,而何歟也是拜劍閣的劍道高手,袁秉裕初次見到這位已是一州藩王的大哥,可不能弱了氣勢。
書房內,袁世信放下手中茶杯,看了袁秉德一眼說道:“德兒,徐州要盡快拿下,至于青州,或許可以兵不刃血的將之拿下。待朕登基之后,則給青州擬一道圣旨,就封那個叫做齊大強的當做魯王好了,朕倒是要看看,青州那群腐儒會作何選擇。”
袁秉德笑道:“父王,兒臣以為,青州不足為懼,按照我們的計劃,當我們拿下徐州之后,青州自然會向我們俯首稱臣,或許根本無需等到那時,待父王稱帝昭告天下之后,且看青州的反應如何。”
袁世信點了點頭。
袁秉德繼續說道:“至于徐州那位江北王正日夜盼著我們的大軍能揮師東去,助他們平叛。”
袁世信突然問道:“薊柊鵺此人是否可靠?”
袁秉德沉默了片刻說道:“未必可靠,不過按照咱們的計劃,他本就是一顆棄子而已,至于那個蘇銘,寧云輕倒是與我說過,此人可信。”
袁世信捋了捋頜下胡須,微微頷首道:“此事全憑你來安排,眼下巴州那邊計劃施展的不錯,荊州謝良辰那邊只怕難啃一點,那就暫時給他一點喘息的機會,不過父皇還是那句話,別讓有些棋子脫離了你的掌控,不然你會很被動。”
袁秉德低頭道:“父皇且放心,兒臣明白。”
袁世信看了眼站立在袁秉德身后的隋行。
是他下命讓何歟與隋行跟隨袁秉德進入書房的。
何歟袁世信見過幾次,因此何歟在給袁世信見禮之后便抱劍站立在袁秉德身后,一言不發。
而隋行則是在袁秉德給引見之后給袁世信見禮。
他與何歟一樣,只是給袁世信躬身而已,并未行跪拜之禮。
袁世信也不以為意。
眼下可不是給江湖人立規矩的時候。
關于隋行,袁秉德也不知其跟腳底細,所以就沒有過多介紹。
令他感到詫異的是,袁世信竟然也沒有盤問隋行,這倒叫袁秉德有些失望。
畢竟有些話,袁秉德不便向隋行細問。
這就是他的尷尬之處。
隋行雖然聽命與他,卻并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在袁秉德看來,若是不能掌握一個人的生死,那么就算不上對一個人的絕對掌控。
雙目微閉的隋行好似沒有見到袁世信的目光。
袁世信收回目光,看向袁秉德說道:“德兒,此番父王登基之后所做的安排,你有什么看法?”
袁秉德一聽,便知道該來的還是來了。
他想了一路,也未想個明白,何以袁世信不封他做太子,難道真的是因為他與柳飄飄的那個私生子?
袁世信封柳飄飄為皇后有些出乎袁秉德的意外,不過他對此并沒有什么異議,因為他的母妃早就過世了,袁世信多年未曾續弦,身邊只有一個藏在暗處的柳飄飄,此事他若再有什么看法,那就真的有些不懂事了。
這也是他給袁世信的一個態度。
一個身為兒子的態度。
可惜袁世信又多了個兒子,還是柳飄飄所生,這就讓袁秉德難免不會多想一想了。
他沉吟片刻說道:“孩兒心里只想著助父王開疆僻壤,其他的并未多想。”
一個看起來很合適的答案。
可在袁世信看來,卻并不合適。
因為他知道,這不是袁秉德的真心話。
不是真話的話,說得再好聽又有何用?
偏偏有很多人就喜歡沉迷于好聽的話語中無法自拔。
袁世信端起了茶杯。
袁秉德眼見袁世信不開口,就知道他方才所說的,不是袁世信想聽的。
想了想,他抬頭問道:“父皇,您為何要把二弟藏了這么久?這其中可是有什么隱情?”
這才是他應該提起的話題。
袁世信放下茶杯,看向袁秉德糾正道:“是三弟,德兒,莫非你忘了仁兒了?”
他口中的仁兒,就是那個早夭的老二,袁秉仁。
袁秉德忙說道:“對,對,是三弟,父皇,突然多出來這么個弟弟來,孩兒心里的確有些吃驚。”
袁世信道:“朕這些年在豫州得罪了不少人,畢竟豫州不比揚州,為免有人會對裕兒不利,以此來要挾于我,朕不得以,才讓其生活在民宅之中,之所以沒有事先告知于你,也是怕走漏了風聲,畢竟你身邊也未必皆是可信之人。”
袁秉德沉聲說道:“還是父皇心思縝密。”
隨后站起身來拱手說道:“父皇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對待裕兒這個弟弟,眼下他還小,沖鋒陷陣之事交給我就是了。”
袁世信再問道:“德兒,那你可知道為何父皇選擇登基之后不冊立太子么?”
袁秉德微微低頭說道:“父王此舉定然大有深意,孩兒卻未曾多想!”
“沒有多想?”
袁世信輕笑幾聲,再看袁秉德說道:“德兒,你該想還是要想的,想了之后才有心思去幫助父皇南征北戰。至于朕眼下為何不冊立太子,你卻需要好好想一想,不過父王要先提醒你一句,有自己的勢力不要緊,但是切莫讓小人鉆了空子,挑撥你我以及裕兒的父子兄弟之情。”
袁秉德這才明白袁世信為何沒有決定在登基后即刻冊立他為太子。
其實以袁秉德的頭腦,此事并不難想到,只不過是當局者迷罷了。
他的心思一直放在自己那個素未謀面的弟弟身上,加之袁世信又打算冊封其生母柳飄飄為皇后,因此關于太子一事,他并未往其他方面去想。
沒辦法,雖然他是長子,可他卻非袁世信正妃所生。
袁秉德相信袁世信所說的話,可也未全然相信他說的話。
畢竟他還有個弟弟。
袁秉德躬身行禮道:“父皇放心,德兒定當全力輔助父王,也為裕兒做好表率。”
袁世信點點頭說道:“一會兒裕兒就會隨你母后來了,朕希望你的眼里可不僅僅有我這個父王。”
袁秉德剛欲說話,袁忠推門而入。
聽得動靜,袁世信高聲問道:“可是袁忠?”
袁忠一溜小跑進來說道:“陛下,老奴,是皇后娘娘與二皇子殿下到了,就在門外等候。”
走到書房門前之后,柳飄飄沒有像往常一樣直接推門而入,而是讓袁忠先進去通報。
袁世信站起身來說道:“在這還擺弄這些虛禮做什么?快讓她們進來!”
袁忠猶豫了一下又說道:“陛下,褚將軍帶了四人也隨二皇子殿下來了,可是一并宣入?”
袁世信看了袁秉德一眼說道:“既然來了,那就都進來吧,也好讓褚勁夫與德兒見見面。”
袁忠奉命而出。
不一會兒,柳飄飄領著袁秉裕走進了書房,而褚勁夫緊隨其后,另外四人跟在褚勁夫的身后。
柳飄飄剛欲行禮,袁世信擺擺手說道:“禮就免了,皇后快過來坐吧。”
褚勁夫帶著身后四人單膝跪地齊聲說道:“見過主上!”
袁世信點點頭說道:“老褚啊,你們幾人先在那邊坐著歇上一會兒吧,一會兒朕還有命令給你。”
說完他對袁忠說道:“忠伯,給褚將軍看茶!”
褚勁夫幾人在外廳喝茶等候。
柳飄飄沖袁世信微微一笑,卻沒有急著過去,而是轉身看向袁秉德,以及其身后二人。
見柳飄飄看了過來,隋行沖柳飄飄微微行禮道:“隋行見過皇后!”
至于何歟,干脆就裝作視而不見。
隋行輕踢了何歟一腳。
何歟這才沖柳飄飄點點頭道:“何歟見過皇后!”
而此時袁秉德的目光還停留在柳飄飄手中領著的那個孩子身上。
袁秉裕有些害怕,躲在柳飄飄身后,至于焦先生對他說過的話,他早已忘在腦后了。
突然見這么多人生人,他怎么能不害怕。
尤其是他那位看起來很威嚴的父親,他一直都怕。
袁秉德曾想過無數次他與這個小上自己很多歲弟弟見面的場景。
在他想象的場景中,絕對沒有眼下這般場景。
不知為何,他看見這個孩子竟然沒有任何憤怒或是厭惡之感。
難道真的是因為他是自己的弟弟。
還是因為他太小,對自己構不成任何威脅?
袁秉德沖袁秉裕一笑。
這時沖隋行與何歟點點頭之后的柳飄飄看向袁秉德笑道:“德兒是何時進城的?”
袁秉德把目光落在柳飄飄身上,稍微有點失神,然后行了一禮說道:“德兒見過母后。”
行過禮后,他看向柳飄飄說道:“回母后的話,進城快一個時辰了。”
說完之后,他轉頭吩咐道:“隋行,何歟,你二人暫且去外廳等候吧!”
二人聞言對袁世信行禮,轉身去了外廳。
柳飄飄一拉手中的袁秉裕說道:“裕兒,快去給你父皇行禮。”
袁世信笑呵呵說道:“行禮就免了,裕兒,快過來,讓父皇看看。”
袁秉裕向柳飄飄的身后躲了躲,沒敢上前。
柳飄飄輕輕拉了幾下,側身低頭,輕聲說道:“裕兒,那不是你的父皇么?快過去讓你父皇看看,這半年有沒有長高!”
這時袁秉德站起身來,走到柳飄飄身邊,蹲下身子去拉袁秉裕的手溫聲說道:“你就是裕兒?”
袁秉裕抱住柳飄飄的身子,怯生生地看向袁秉德。
這時袁世信大笑道:“德兒,你可別把你這個弟弟嚇壞了!”
袁秉德沖袁世信一笑,隨后向袁秉裕伸出手說道:“裕兒,我是袁秉德,你的大哥。”
袁秉裕抬頭看了柳飄飄一眼,見其點頭,又轉頭看向袁秉德,小聲說道:“裕兒見過大哥!”
袁秉德含笑點頭,伸出的手招呼道:“來,過來讓大哥瞧瞧!”
袁秉裕猶豫了一下,竟然松開了柳飄飄,小手拉住了袁秉德的大手。
他覺得這位大哥看起來很親切,面容看起來又沒有那位父皇那般兇。
眼見袁秉裕拉住了袁秉德的手,被袁秉德領到身旁,柳飄飄沖袁世信笑了一下,便走到他的身邊坐下,輕聲說道:“陛下,看來裕兒與德兒這位大哥很是親昵呢。”
袁世信哈哈大笑幾聲,轉頭看向柳飄飄說道:“皇后,細細瞧來,他們兄弟兩個還真是挺像的,我記得德兒小時候也是跟裕兒這般模子,不愧是朕的龍種!”
柳飄飄笑而不語。
袁秉德從懷中掏出一枚玉佩來遞給袁秉裕說道:“裕兒,這次來的匆忙,大哥也沒帶什么好東西,這塊兒玉佩大哥戴了有十多年了,今日就送給你了,你若是不喜歡,改日大哥再送你一個更好的。”
袁秉裕將玉佩接在手中,舉起來仔細看了幾眼,咧嘴笑道:“大哥,這玉佩可真好看,我喜歡!”
袁秉德揉揉袁秉裕的頭笑道:“喜歡就好!”
說完又拍拍袁秉裕的肩膀輕聲說道:“裕兒,快去父皇那里吧,你看父皇,都望眼欲穿了!”
袁秉德的話似乎有種魔力,袁秉裕再看向袁世信的時候覺得這位印象里威嚴十足的父親好像也沒有那么可怕了。
眼見袁秉裕看了過來,袁世信也從懷中掏出一塊兒玉佩來遞向袁秉裕說道:“裕兒,來,父皇也賜你一塊兒玉佩!”
袁秉德給袁秉裕的是一塊兒雙魚玉佩,而袁秉德掏出來那塊兒,竟然是一塊兒團龍玉佩。
此時袁世信雖然以皇帝自居,可眼下并未正式登基,他懷中這塊兒團龍玉佩是才命匠人做出來的。
袁秉德一看,雙目微動,然后對著不為所動的袁秉裕小聲催促道:“裕兒,快過去收下,然后給父皇謝恩!”
柳飄飄側身對袁世信說道:“陛下,眼下將此物賜給裕兒,是不是不太合適?”
袁世信擺擺手說道:“朕的兒子,一塊兒小小的玉佩有什么合適不合適的?眼下朕手上也沒什么其他合適之物賞給裕兒的,就是它了!”
說完對袁秉裕招呼道:“裕兒,快過來呀,你大哥給了你一塊兒玉佩,你那么高興,爹爹這塊兒比你大哥給你的那塊兒還好看,你過來看看?”
到底是孩子心性,對未見過之物充滿好奇,加之袁秉德在身旁催促,他猶豫了一下,便向著袁世信走了過去。
快走近袁世信身前時,巴望著那塊兒團龍玉佩的袁秉裕有些遲疑。
袁世信一把拉住袁秉裕的胳膊,向懷中一拉,連親幾口臉蛋兒大笑道:“朕的好兒子,你這般膽小可是不成的,將來多跟你大哥學學,好為父皇分憂!”
被胡子弄得癢癢的袁秉裕縮著脖子,被袁世信摟在懷中的他有些抗拒,轉頭看向柳飄飄。
眼見兒子露出求助的目光,柳飄飄埋怨地看了袁世信一眼,溫聲對袁秉裕說道:“裕兒乖,你父皇這是許久不見你,有些想你罷了。”
說完又對袁世信說道:“陛下,你輕點兒,別嚇著裕兒,畢竟他還是個孩子!”
袁世信看了柳飄飄一眼連聲說道:“好,好,朕這是太過開懷罷了,畢竟裕兒終于能跟在你我的身邊了。”
說完雙手扶著袁秉裕的雙肩,上下打量了一下,點點頭道:“不錯,真不錯,和德兒小時候一模一樣,不愧是兄弟倆。”
說完拉過袁秉裕的一只手,將夾在自己雙指尖的玉佩放到其手中說道:“裕兒,這塊兒玉佩你收好了,記得,千萬不可弄丟了,也不可將此物轉贈給他人。”
袁秉裕小手一攥,沖著袁世信點點頭,小聲說道:“謝父皇!”
說完又悄悄看向柳飄飄。
袁世信見狀,一拍袁秉裕的肩膀笑道:“臭小子,去吧!”
袁秉裕吐了吐舌頭,跑到柳飄飄的懷中,這才松開攥緊的手掌,細細看著手中的團龍玉佩,隨后又將先前放入懷中的那塊兒雙魚玉佩掏了出來,一手拿一個,細細比量起來。
袁世信笑問道:“裕兒,你更喜歡哪一個?”
正在比較兩個玉佩的袁秉裕沒有多想,揚起一只手隨口說道:“這個!”
他揚起來的,正是袁秉德給他的團龍玉佩。
袁秉德神色微動,而柳飄飄則是一直面帶微笑。
袁世信吃了一驚,再問道:“為什么是那個?而不是父皇給你的這個?”
袁秉裕歪著頭說道:“我覺得這個玉佩上面的兩條魚更好看,跟我從河里見過的魚一樣。”
說完舉起團龍玉佩說道:“這個玉佩上的圖案我沒見過,所以覺得還是另外一個更好看。”
袁世信笑道:“原來是這樣啊。”
說完看向柳飄飄說道:“到底還是個孩子,這些年他又是一個人住在那個小宅院中,就算有老褚與他作伴,又能見過多少世面?看來朕還得給他選一位先生才是,畢竟朕的兒子身為皇子,若是連‘龍’都不識得,那豈不是會讓天下人笑恥笑?”
聽袁世信提起這個話題,柳飄飄瞥了眼袁秉德,原本想順勢提一提焦華子的她又選擇了閉口不言。
袁秉裕這時舉著手中玉佩,仰頭看向柳飄飄問道:“娘這上面刻的就是龍么?”
柳飄飄輕撫袁秉裕的頭輕聲說道:“以后要改口叫母后,記住了么?”
袁秉裕抿著嘴點點頭。
柳飄飄將玉佩拿在手中笑道:“不錯,這上面所刻就是龍的圖案,從明日開始,你父皇身穿之衣,就是龍袍了,而你,身為皇子殿下,也可稱之為‘龍種’,裕兒,你還小,以后要好好與先生請教學問才是。”
袁秉裕甜甜一笑說道:“母后,孩兒知道了!”
這時柳飄飄從懷中掏出袁世信給他的那塊牌子交到袁秉裕的手中說道:“既然你大哥與父皇都給了你禮物,母后也不能空了手。”
袁秉裕把玉佩揣入懷中,拿著令牌細細看了幾眼說道:“母后,這牌子可沒有玉佩好看!”
袁世信看了柳飄飄一眼,卻是未曾想到她會在這種場合把那塊兒牌子交到袁秉裕手中。
當褚勁夫進屋的時候,袁秉德就猜到了些什么,但是他沒有猜到,袁世信會把那塊兒可以掌控整支鐵騎的牌子交到柳飄飄的手中。
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他知道這只鐵騎意味著什么。
他甚至都沒有去看向袁世信,只是裝作視而不見,端起茶杯喝起茶來。
袁秉裕舉著這塊兒牌子看了片刻,便噘著嘴說道:“母后,您給我這個牌子可沒有玉佩好看”
柳飄飄將牌子按在袁秉裕手中,柔聲說道:“有了這塊兒牌子,以后你楮叔叔就會保護你了,你記得收好就是了!”
袁秉裕不解道:“母后,沒有這塊兒牌子,楮叔叔不也一直在保護我么?”
柳飄飄欲再開口,卻被袁世信攔下。
袁世信笑道:“裕兒,這塊兒牌子雖說不好看,卻比玉佩更實用些,你只需要收好就行了。”
聽得袁世信開口,袁秉裕就算是有些想不大明白,卻也不敢開口再問,將之揣入懷中,倚靠在柳飄飄懷中,向著袁秉德望去。
他覺得能有這么一位大哥,挺好的!
袁秉德沖他笑笑。
柳飄飄看向袁秉德問道:“德兒,志兒呢?可曾與你同來?”
袁秉德嘆了口氣道:“來是來了,可聽聞他母妃葬身火海后,有些難以接受,一個人躲在房間里不肯出來!”
柳飄飄繡眉微蹙,看向袁世信說道:“陛下,這樣下去可不行,要不我去看看志兒吧!”
袁世信擺擺手說道:“算了,朕親自勸過,也是無濟于事,給志兒點時間吧,畢竟他也還只是個孩子。”
說完他沖外廳喊道:“老褚,你過來一下!”
褚勁夫走了進來,單膝跪地。
袁世信說道:“明日朕的登基大典,你帶上你的人,把皇宮給朕守住了,雖然曹寧已經發誓效忠于朕,不過他為免生出意外,你們也該露露面了。”
“是!”
褚勁夫一行禮問道:“主上,那曹將軍那里?”
袁世信沉聲說道:“他那里我已經吩咐下去,你只管接手皇宮的戍守之責,此外,曹寧還會把五千禁軍交到你的手中,你只管接手便是,若是有誰敢不聽從你的命令,朕相信你會有辦法的。”
褚勁夫低頭說道:“主上放心,臣定然不負主上重托。”
袁世信點點頭,揮手說道:“你去吧!”
說完轉頭看了眼袁秉裕,又加了一句,“那四人留下了,給裕兒當個護衛吧!”
褚勁夫奉命離去。
袁世信看向袁秉德說道:“德兒,隋行與何歟二人你作何安排?
袁秉德起身說道:“回父皇,兒臣欲讓他二人在殿外守候,以免有江湖草莽來搗亂。”
袁世信點點頭說道:“也好,雖然不太可能會出現意外,但是還是完全一點的好!”
說完,他轉頭看向柳飄飄笑道:“皇后,正好德兒與裕兒都在,我們先在府中吃上一頓家宴,也算是為我袁氏能有今日之功提前慶祝一番。”
以賈南風這般功力,在助甄北宇調理內息的時候,額頭之上竟然滲出細密的汗珠。
不遠處的馮雪峰對著一臉好奇的徐來低聲說道:“小子,別以為掌門選中你當跟班就沾沾自喜,一個不小心可就把命弄沒了,方才是副掌門來的及時,不然只怕你早已去見了閻王。”
這一路上,甄北宇對馮雪峰這個門派中人從無好臉色,反倒是對這個他親自選來的跟班青睞有加,這讓馮雪峰心里很不是滋味兒。
徐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轉頭對馮雪峰說道:“幸得大俠與賈仙長來的及時,您是不知道,方才甄仙長那樣子太嚇人了,我都快被嚇死了,哪里還有什么沾沾自喜之心。”
隨后他小聲說道:“馮大俠,實不相瞞,我不過是才應征到了軍中,這才當了一日的兵,就讓甄仙長給拉來當跟班了。小的這么說卻不是心有不愿之意,要說甄仙長對我也挺好,可方才那一幕你也看到了,這一不小心,我的小名可就沒了,您說我若是就這么糊里糊涂地死了,可找誰說理去?”
說完,又瞪大眼睛問道:“馮大俠,甄仙長方才是怎么回事?是被妖魔附體了,眼下賈仙長在幫甄仙長降妖除魔?”
馮雪峰懶得理會徐來,隨口應了一聲道:“差不多吧!”
這時賈南風收了內力,輕吐一口氣。
甄北宇睜開了眼睛,人影一閃,就突然站在了徐來的身前。
徐來被嚇了一跳,褲襠里一涼。
馮雪峰就聞見一股尿騷 味兒。
徐來這可是才換完的褲子,真不知道他的尿為何這樣的多。
馮雪峰剛要對甄北宇行禮,甄北宇擺擺手說道:“你,一邊兒去!”
“是!”
已經習慣了甄北宇這般的馮雪峰二話不說,向著賈南風走了過去。
甄北宇也不理會徐來身上的尿騷 味,揪了揪稀疏的胡子咧嘴笑道:“小子,你方才說什么?老夫被妖魔附體了?想不到你年紀輕輕竟然有這般見識,不錯,我體內住著一只鬼,一旦我降服不了,他就會占據我的身體,胡亂殺人,你怕還是不怕?”
徐來的雙腿已經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慌亂中還給嚇得咬了舌頭,含糊不清地說道:“咬香腸(老仙長),偶丟快哈希了(我都快嚇死了)!”
甄北宇咧嘴嘿嘿笑道:“你個沒出息的玩意兒,老夫逗你玩兒呢。”
隨后聳聳鼻子,看向徐來一臉嫌棄道:“你說你這么大個人了,怎么撒尿還不知道脫褲子呢?”
說完轉身向著賈南風走去。
馮雪峰低聲向賈南風問道:“副掌門,掌門他這是?”
賈南風輕輕搖頭道:“掌門師兄練了一門很高深的武學,練得時候,出了些意外,有些走火入魔。”
說完拍了拍馮雪峰的肩膀嘆了口氣道:“雪峰啊,你們三人,你的資質最好,我原本是想讓掌門師兄收你做弟子的,我知道你也想拜在師兄門下,可師兄眼下這般情形你也見到了,只怕此事還是要再耽擱一二了。”
馮雪峰點了點頭,看向賈南風說道:“副掌門,眼下掌門這般情形,光有一個絲毫不懂武功的徐來在身邊也是不妥,雪峰愿意侍奉在掌門身邊,能不能拜師倒是次要的。”
賈南風聞言,笑著拍了拍馮雪峰的肩膀。
其實他也有心思收馮雪峰為弟子。
眼見甄北宇走了過來,賈南風迎上前去問道:“師兄,這次又是怎么回事?按照您所說,應該沒到發作的日子才是!”
甄北宇抓了抓蓬亂的頭發,看了眼馮雪峰說道:“你,一邊兒去!”
馮雪峰無奈地笑了笑,本想向徐來走去,可想到徐來又尿了褲子,便腳尖一點,向后飛掠了十數丈,靜立等候。
甄北宇對賈南風說道:“賈師弟,你得快點了,別的不管,你的給我一個抓住那小子的機會。”
賈南風皺了皺眉頭說道:“師兄,此人精明得很,我誘之出戰不難,可若是生擒他,那就有些難了。”
甄北宇瞪了賈南風一眼說道:“你笨了不是?在城外抓不住他,難道不會去城內抓他?”
“城內?”
賈南風陷入了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