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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衣冠禽獸

  馬五走后,吳奪揉了揉太陽穴,“爺爺,昨晚能撿漏,卻不知來路;現在知道來路了,價兒卻上去了。”

  “既然告訴他實話,那就沒想著占便宜。”吳大志應道,“這東西,收不收兩可,你自己看吧。”

  “收同村人的東西,不是不可以,但現在咱們有大事當前,還是我先幫他找找買主吧。”

  “行。”吳大志又道,“對了,小峰這孩子,你和他聯系不多吧?”

  “基本就沒有聯系。”

  “他要再找你”

  “我有數,放心吧爺爺。”

  “好。”吳大志便沒再多說。

  吳奪答應了幫馬五打聽買主,那就不能說了不算。

  隨后,吳奪給羅宇澤打了個電話,正好初一拜拜年。

  吳奪知道,羅宇澤肯定會對東西感興趣,但是這個價兒,他卻未必能接受,因為他是要賺錢的。

  果然。

  “八十萬”羅宇澤想了想,“還是有點兒高,因為行價雖然能過百萬,但是單找買主的話,合適的人并不多。這東西啊,最適合上大拍。不然的話,未必有多少利市。”

  吳奪同意,確實是這么回事兒,他也對馬五建議了,最好上大拍。正好春拍的拍品征集一般年后就開始了。但是,馬五不想等那么久。

  “這么著吧,看他能不能再讓個十萬二十萬的。”羅宇澤提道。

  “這東西是我幫他鑒定的,百萬的價兒也是我說的,再砍價,怕是砍不動。這個八十萬,他也是咬牙。”

  “我去,那就讓他自己留著嘍。你這這種高手,給鑒定給估價,沒收費,不過是同村而已,簡直是仁至義盡。”

  “好吧,你記著這個事兒,有好買主再說吧。”

  “我說,你啥時候回來啊,我今兒上午去你老婆家拜年了,你未來岳父還提起過你呢!”

  “我過了初五吧。”吳奪稍稍一頓,“我倆的事兒,寧霜還沒給她爸說呢。提我啥了?”

  羅宇澤:“從我說起來的,說我靠著你,干了幾票大的,又說你這眼力,不要說在東山省了,放眼華夏,也是年輕一輩中的翹楚。”

  吳奪:“倒也算實事求是。”

  羅宇澤:“好謙虛哪你,咱倆這是說相聲呢?不過,寧霜沒說話,寧雪倒是接了一句,你猜她說啥了?”

  吳奪:“損了我一頓?”

  羅宇澤:“你這人,咋不往好了想呢?寧雪接著就說:爸,那你還不趕緊把我姐許配給他?”

  吳奪:“嗯?干得漂亮。”

  “寧叔叔哈哈大笑,說——”羅宇澤拉了個長音。

  吳奪:“別賣關子。”

  羅宇澤:“他說啊,寧霜的事兒,他完全放心。寧霜什么時候找,找誰,他不干涉。我接著見縫插針,說寧叔叔,那您把寧雪許配給我唄?”

  “完犢子,太不藝術了。”吳奪嘆氣。

  “嗐!我不是一時沖動嘛!寧叔叔打哈哈就過去了,寧雪卻含情脈脈看了我一眼。”

  “含情脈脈?你是中午喝了吧?但凡有兩顆花生米,也不能醉成這樣。”

  “真是含情脈脈。”

  吳奪笑,“我知道了,帶著含情脈脈的表情,損了你一頓。這更狠。”

  “靠!你咋啥都能猜到?她說,什么時候我能解決黎曼假設,就義無反顧嫁給我。”羅宇澤尬笑,“我特么后來一查才知道,黎曼假設是尚未解決的世界級數學難題,直接哭了。”

  “她現在大學還沒畢業呢,你也不用太著急。”

  “我這人啊,比較樂天,沒啥影響。行,不多說了,回來再聚。”

  “行,回聊。”

  掛了電話不多久,王嬸帶著女兒來拜年了。她往年也不會在上午人來人往的時候來,主要是怕村里人閑言碎語的。

  吳大志根本不在意這些個事兒,還給了王嬸的女兒一個大紅包。

  臨走前,王嬸拉住吳大志單獨說了幾句話。

  她走后,吳奪問,“爺爺,你倆說啥悄悄話呢?”

  “沒啥,她看到咱們年前上山去了,晚上才回來,問咱們沒事兒吧。我給她解釋了,爬山一時興起,結果上山容易下山難,回來晚了。”

  “主要是她太關注了你了爺爺。”

  “邊去!”吳大志皺了皺眉,“好在是本村,要是陌生的地方,還真是得多加小心。”

  “是啊。”吳奪接口問道,“爺爺,您準備啥時候和化肥一起參研天象圖地理圖的豫州鼎所在啊?”

  “再過兩天吧,這兩天村里熱鬧,不靜。沒事兒,你該回齊州回齊州,本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兒。”

  “這戰線拉得是有點兒長。爺爺,要不要直接找祁六斗老爺子來參與啊?”

  “求人不如就求己,而且多一個人知道內情,就多一分危險。最后黔驢技窮了再找他。”

  “好,我過了初五再回去”

  兩人說著話,也不知道化肥什么時候過來的,直到聽到它叫了聲,又在兩人身邊坐下了。

  吳奪蹲下,“肥哥你也不用心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化肥很蛋腚地點點頭,然后又抬起一只爪子,朝門口的方向點了點。

  “啥意思?讓我出去?”

  化肥搖頭,又分別用爪子點了點吳奪和吳大志,而后又用爪子朝門口的方向點了點。

  “你是不是聽到我倆說話了?是要參與意見?”

  化肥點頭了。

  “門里門外”吳奪看了看吳大志,“爺爺,它是毛意思?”

  吳大志也蹲下身來,“化肥,你是說請外人來幫忙的事兒?”

  化肥點頭。

  “嗐!你現在管得挺寬啊!”吳奪摸了下化肥的腦袋,“那你覺得請祁六斗是好還是不好?”

  化肥搖了搖頭。

  “噢?化肥你覺得請他來不好?”

  化肥點頭。

  吳奪追問,“他來了沒啥用?”

  化肥搖頭,然后又“歐”了一個長音。

  “有用可能有用,但是卻有不利的影響,或者不安全,對不對?”

  化肥點頭,接著就站了起來,扭著身子走了。

  吳奪緩緩站起身來,點了一支煙,“爺爺,看來這事兒是得慎重啊!”

  “本來就是最后的方案,到時候再和化肥商量。”吳大志嘆了口氣,“現在的問題是,化肥也不著急看圖了,這說明,它知道短時間內很難有結果。”

  “是啊,之前它是很積極的,結果終于參研出了青州鼎。現在他卻不著急了”

  吳大志想了想,“事情不是一成不變的,化肥的想法,其實也在不斷地變化。咱們現在也得隨時調整方案,還是那句話,先沉一沉。”

  吳奪這次鄭重點頭。

  萬能的“沉一沉”。

  這時候,權浩然也過來了,他下午真睡著了。

  吳奪把化肥的“意見”說了說,權浩然表示聽吳大志的,接著又道,“我剛才做了個夢,夢到吳鏑了。”

  “他說啥了?”吳奪問。

  權浩然點了一支煙,介紹:

  “他啥也沒說,我是在山林中的一條小路碰上他的,我看到了他的背影,叫了一聲,他飄然而去,我跟著追過去,人卻不見了。走來走去,到了一條河邊,又發現他在河對面,卻沒有橋過河。后來他又不見了,我沿著河找了找,結果發現了一個村子,這時候就醒了。”

  吳大志擺擺手,“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是你日有所思,夢中帶著心理暗示罷了。”

  “或許吧。要是吳鏑能回來,這事兒肯定會輕松不少。”

  第二天,常松給吳奪打電話了,他也回來過年了,年初二得空,想來找吳奪聚聚。

  臨近中午,常松開車來了白楊村,拎著大包小包到了吳奪家里。

  常松不認識權浩然,吳大志解釋說是自己的一個晚輩朋友,現在一個人生活,過年來住一陣子。

  常松倒是自來熟,中午吃飯的時候,就一口一個權叔了。

  常松開車來的,也不喝酒,飯就吃得快。

  吃完飯,吳大志和權浩然去休息了,吳奪陪著他喝茶嗑瓜子,常松這才神秘兮兮拿出手機,“給你看個東西!”

  “我爺爺在你咋不拿出來,他眼力比我強,一起看看多好?”吳奪說道。

  “我見了吳爺爺,總有點兒怯,不如咱倆自在。再說了,現在只是看照片,待會兒我要拉著你去看實物,吳爺爺也不能去不是?”

  吳奪沒再說什么,接過手機一看,是一件三彩陶器。

  這是個“人物”陶俑。

  衣著華麗,站得很正,身子筆直,雙手很有派頭的放在腰部兩側。

  也不全是個“人物”,因為頂著個獸頭。

  看著像個老虎,只是沒有虎皮斑紋和“王”字。

  “衣冠禽獸啊!”吳奪不由脫口而出。

  “嗐!”常松笑道,“誰讓你說這個了,你得給斷斷代啊!”

  “這東西不小吧?”吳奪指著圖片問道。

  這圖片上,沒啥參照物,也沒標注尺寸,不過看起來感覺應該不小。

  “不小,半米多高呢!”常松介紹,“這就是我拍的。”

  “你拍的?東西呢?”

  “東西在我家里呢。”

  “你還不如裝個盒帶過來呢。”吳奪又問,“怎么來的?”

  “這是年前我爸的沙場里挖出來的。當時一起挖出來的,還有些別的,也有瓶瓶罐罐什么的,不過,就這件東西算是最完整。”

  “沙場?不會是古時候的沉船吧?”

  “有可能,但是沒發現什么沉船的殘件。”

  吳奪點點頭,“要是木船,估計可能爛掉了。”

  “不光這一張,你再詳細看看。”常松又點了點手機屏幕。

  照片倒是拍得挺全,各個角度各個部位都有。

  吳奪詳細看了看,大致也有了點兒譜,“我說,這好像是宋三彩!”

  “宋三彩?”常松微微一怔,“北方好像很少見啊!”

  有唐三彩,也有宋三彩,甚至明代也有三彩陶器。

  不過,三彩陶器在宋代之后,就不怎么流行了,因為瓷器制造已經很發達了。

  瓷器和陶器有著明顯的區別,而且瓷器的優點顯然多于陶器。不過,陶器的成本低,可塑性也更強一些。

  “北方是不多,宋代的時候,主要是川省產出大量的三彩陶器。”這一點,吳奪是看過資料的。

  唐末、五代十國、宋遼金時期,北方的戰事多,老百姓生活不怎么安穩。但是川省卻相對安逸。川省的宋三彩,其實算是從唐三彩繼承下來的。

  唐三彩主要是冥器,而宋三彩,除了冥器,還有大量的日用器。

  同時,雖然川省是最大的宋三彩產出地,但其他地區也不是沒有;北方的話,河南和山東也曾有過窯址。

  常松點點頭,“要是宋三彩的話,起碼年份到位了啊!就是不知道這種造型是干什么用的,值不值錢。”

  吳奪看了看常松,“我看,怕是值不了多少錢。”

  “我說,你也別這么快下結論哪!我記得有個三彩枕,應該也是宋代的,拍了大幾十萬呢!”常松想了想,“對,好像是什么孩兒荷葉枕!”

  “孩兒荷葉枕是名品,那能一樣么?而且孩兒荷葉枕是北宋早期的。”吳奪應道。

  北宋早期的孩兒荷葉枕,一般是孩兒仰臥在蓮座上,然后用手托著荷葉,就此形成枕面,實用性和藝術性都很強,工藝難度也高。

  常松皺了皺眉,忽而反應過來,“我說,這衣冠禽獸陶俑,不會是冥器吧?”

  這種獸首人身的造型,在民間藝術中其實不少見,若是其他材質,不一定是冥器。但是,三彩陶器的這種造型,是冥器的可能性就很大了,有點兒鎮墓或者陰間守衛的意思了。

  “對,我看就像是冥器。”吳奪接著說道,“而且,我說不值錢不光因為這個,你看,脫釉還比較嚴重。”

  “嗐,從河沙里頭撈上來的,品相是好不了。”常松泄氣了,“得,沒啥期待感了。”

  “你既然這么說了,那我就不用跟著你跑一趟了?”

  常松干笑兩聲,“要不,你還是跑一趟看看吧,看圖片總是不那么保險。”

  “對了。”吳奪又問,“你說除了這件獸頭人身陶俑,還有別的東西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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