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木匠皇帝 第六百九十章:做做樣子就得了
“你說什么!?”
朱由校拍案而起,一臉震驚,“張盤是怎么回事,怎么沒得到朕的圣旨就擅自出兵?”
三名荷蘭外交官也都是趕緊將目光投射過去,這個消息來的太突然了,要是大明出兵,馬尼拉肯定是抵擋不住。
到那個時候,印尼諸島到南印度的殖民地全都要處在大明水師的威脅之下,損失可就大了。
在三名荷蘭外交官緊張的注視下,王朝輔也是一臉的為難,躊躇許久,方才說道:
“爺,是您在超會上發的圣旨,說讓萊州營水師準備妥當,便克日出師,想來張總兵是將這話理解成毋需再次請旨了吧。”
“原來是這樣…”朱由校坐了下來,臉上是肉眼可見的懊悔,半晌,方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望向眼前,嘆道:
“看來這是朕的過錯了,消息傳來那日,朕也是氣昏了頭,這才會下了這種圣旨。”
三名荷蘭外交官倒是不疑有它,面色都很焦急,克勞德連忙說道:
“皇帝陛下,大明艦隊才出發幾天,還請趕緊下旨追回,以免影響到我們雙方和約的簽訂啊!”
“那是自然,只不過依貴使這意思,這旨意要是追不回來,你們就不與大明簽訂合約了?”
“你竟敢拿此事威脅朕,真以為大明的水師,會怕了你們不成!”
朱由校說著,臉色僵了下去,道:
“那依朕看,也沒必要追回來了,再過半月,我大明水師到達馬尼拉,為數萬死難的百姓報仇以后,再來談吧。”
說完,起身就要走。
克勞德自然知道董事會的意思,連忙上前幾步,又在隨侍小閹警示的眼色下停步,急切說道:
“皇帝陛下——!”
“方才是下臣太著急,冒犯了您,下臣實在是沒有威脅陛下的意思,實在也是…昏了頭了呀…”
“哈哈哈——”朱由校轉身大笑,臉上忽然間又變得如沐春風,方才的氣惱仿佛在一瞬間,全然不見:
“貴使既如此說了,朕也不是什么小氣的人。”“
”傳朕的旨意給魏忠賢,叫他派緹騎出京,用最快的速度,一定要追上萊州營的水師。”
“遵旨。”一名小閹聞聲而去。
其余兩名外交官轉身看了看疾走離開的小閹,算是有些放心下來,于是又都回頭看向克勞德。
后者有些無奈,但現在畢竟也只能這樣了,說道:“謝謝陛下的理解,合約可以繼續商量。”
“這幾日就定下來吧,這種事,可耽擱不得,你們以為呢?”朱由校坐回九龍御座上,斜睨過去。
既然都到這個份兒上了,盡早簽訂合約,自然是對東印度公司有利,克勞德這樣想著,也只能點頭。
“這是我們呈上最后一版的條約,還請陛下過目。”
朱由校接來手中,仔細看著,下面的三名荷蘭外交官則是面面相覷,實在沒什么話好說。
只希望,能追的上吧。
消息傳到魏忠賢這里,老東西一下子就明白怎么回事兒了。
傅應星近日回京述職,剛好趕上這茬子事兒,肯定也得摻和一腳,證明自己來過。
“舅舅,陛下的意思很急,要不我帶人去吧?”
說著,傅應星就要離開。
“回來!”魏忠賢喚了一聲,對一臉迷茫的傅應星說道:“陛下這旨意什么意思,你不明白,本督心里可是清楚的很。”
傅應星轉身過來,問道:
“舅舅的意思是?”
“緹騎出京,什么時候需要到我東廠宣旨來了?”魏忠賢冷笑一聲,“這種十萬火急的事情,陛下一向都是叫錦衣衛直發中旨,這圣旨本督一聽,就知道肯定有別的意思。”
“陛下啊,這是知道只有本督才能體會得到這層意思,所以派人過來告訴一聲。”
傅應星恍然大悟,“侄兒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魏忠賢看過去,他對這個侄子,還是很注重培養的,畢竟自己總得退養。
到那個時候,如果皇帝沒有卸磨殺驢,那就得培養個接班人,繼續跟在皇帝身邊伺候。
魏忠賢想到這里,緊緊盯著傅應星。
他是太監,沒有兒子,魏良卿死在杭州以后,就一向是把傅應星當做親兒子來看,所以要求有些嚴格。
傅應星想想說道:“陛下這樣說,大有此地無銀三百兩之意,圣旨上說要用最快的速度追上,實際是不想要我們追上!”
“舅舅,侄兒說的可對嗎?”
說完,傅應星有些得意的看向眼前。
魏忠賢哼了一聲,倒是有些滿意,面色上卻不見任何動靜,張口淡淡吩咐道:“你去吧。”
“侄兒這就去安排!”
傅應星一抱拳,轉身便走。
很快,兩名東廠的緹騎奉命出京宣旨。
他們在京城跑的很急,一路能有多大嗓門就喊得多大,尤其在經過圣寶祿大教堂時,更加是一副快馬加鞭的樣子。
現在大明的京城人口位列世界第一,其繁榮程度,也是首屈一指,不止有周邊國家和番邦的各色人等,洋夷人也一年比一年多。
在京城畢竟人多眼雜,還是要作秀給人看。
然而實際上呢,一出永定門,兩個人就轉出官道,自顧自奔著京郊的一處客棧去了。
他們走進門,其中一個大大咧咧地道:“小二,給爺燒一壺好酒,上兩斤豬頭肉下酒!”
“哎——,來了!”小二連忙迎過來,一面擦著桌子,一面臉上綻放出菊花般的笑容,“二位客觀要不要住宿?”
兩個人對視一眼,其中一個道:
“住!”
“先住一晚,明日再動身。”
待小二離開,另外那人問道:
“宋哥,你說大檔頭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誰都知道陛下說的是十萬火急,他卻嚴令我們不許追上。”
“靠,你管那么多呢?”起初那人白了他一眼,說道:
“那紅夷人在馬尼拉殺害了數萬咱們大明的百姓,我們追上宣旨叫水師撤回來,你甘心嗎?”
“我看,這事八成是廠公自作主張,故意要我們拖延時日,追不上萊州營,好叫張帥下去收拾那幫紅夷人。”
“就這樣吧,咱們也不是沒去,給紅夷們做做樣子看就得了!”
“這種事上頭都吩咐下來了,可見是上頭那些人自有辦法,你我就不必操這個閑心了。”
問話那緹騎哈哈一笑,說道:
“這倒也是,反正咱們是奉命行事,這次雖說是違背了圣旨,卻是順應民心,為民請愿,算算還是做了好事!”
“就是這個理兒!來,碰一個!”
“干!”
兩人舉起酒杯,痛飲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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