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血族公主有個約會 78、小娘皮自遠方來
亂象將起,所以沐云舍不得宰了妖七十二。
試想一下,將來在這片土地上,人族和妖族兩軍對壘。大軍展開,旌旗飄蕩,戰鼓擂響之時,從人族大軍陣列中,沖出喊殺震天的無數妖族,那位仙人境的大妖寒光,心里一定十分惡心吧。
想到那一幕,沐云就有點,開心。
從敵人的痛苦中提取的快樂,簡直不要太痛快。
只是單憑這點忽悠,當然不足以讓妖七十二臨陣倒戈。
一位六境,不說有資格開山立派,放在尋常的宗門,都是極其珍貴的中流砥柱,還不至于跟市井婦人一般,說風就是雨。
沐云做了個噓聲的動作,神秘道:“你們那點小把戲,當真以為龍虎山在內的諸多仙家宗門,全被蒙在鼓里?”
他嗤笑一聲,用可憐的目光看著妖七十二,泄露天機道:“你師父師祖,都太天真!不說其余宗門,單單我們龍虎山,就有三位仙人境、一位飛升境的太上長老。他們閉關不出,不過是因為整座天下,都找不出半個像樣的對手罷了。”
“仙人境了不起?”
沐云目光陰冷:“那寒光,老老實實坐牢還則罷了。他敢出頭,信不信四位大劍仙一起出劍,霎時間砍了他的狗頭!”
妖七十二看那少年的慷慨神情做不得假,只覺脖子處一股寒意,狐疑道:“三位仙人境,一位飛升境,這不大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
沐云有意無意擺弄一下腰間的龍城劍,他推劍出鞘存許,只是一瞬間而已,妖七十二驚覺連同他在內的數百里山水,都被收入一個單獨的空間內。
妖七十二心神震顫,他嘴唇抖了抖,喃喃想起三個字,卻沒說出口。
沐云收起龍城劍,有意無意炫耀道:“啊,你沒猜錯,就是一件咫尺物。”
他大言不慚,繼續胡侃道:“有個仙人境的太上長老,看上了在下千年難遇的絕頂資質,極力撮合我和她的一個后輩。她那后輩,論長相,自然是傾國傾城的。不過在下,一心向道,絕不肯為了這些兒女情長的小事,耽誤了劍道登頂。”
“愁啊!”
沐云用那種“你不是我,所以不懂我憂愁”的悲痛眼神,苦笑著回憶道:“不答應還能怎么著?對方畢竟是一位仙人境,我只能屈服在她淫威之下。”
“不過對方不愧是仙人境,給了三件聘禮,都還湊合,其中之一,就是這件咫尺物。”
妖七十二聽了,不由得打了個冷顫,知道你小子富得流油,可能不能別用“還湊合”這個詞兒?跟你受了多大委屈一樣。
沐云連續攻心,妖七十二心中的殺意,減退大半,所以沐云御風靠近一些,繼續訴苦道:“兄弟,什么也不說了,同是天涯淪落人!你看看你,被人當成炮灰,幫著別人活埋自個兒,土都快淹到脖子了,還屁顛屁顛傻樂呵。”
“再看我,年紀輕輕的就是三境,多大的福分?可惜連自己的婚配都不自由。”
“我們這樣的人,倘若都不能彼此理解,互相取暖,活著都剩下彼此算計,做了萬年的王八,又有什么意義。”
他再次御風,靠近妖七十二身邊,拍了拍他肩膀,追問道:“怎么說?棄暗投明的事,趕早不趕晚。”
一位三境,追著強迫一位六境給自己做小弟,從沒見過啊。
若不是真有嚇死人的背景,誰腦子進水了,敢做這種找死的事情?
妖七十二被他忽悠地云里霧里,直覺告訴他,這小子都是胡說八道,可是一件咫尺物絕不會作假,妖七十二腦子里一團漿糊:“你容我想想。”
“還想個屁!”沐云在他腦門兒上一個暴栗,動手就要去掀妖七十二長袍,嘴里嚷嚷小爺倒要看看,你狗日的是不是女扮男裝,襠里帶不帶把兒,辦個事兒忒不爽利。
沐云依舊保持百米之內的距離,在這個距離之內,就算是大羅神仙到了,也不可能在他眼皮子底子做小動作。
妖七十二破天荒有些拿不定主意,輕易就能挑起幾國戰爭的男人,被一個螻蟻的一席話,搞得失去判斷力,甚至開始懷疑妖生。
不過還好,此地尚未脫離東靈縣的轄境,不遠處就有幾座善人祠堂,香火鼎盛。
沐云一拍腦門兒,大叫你不就是不信兄弟我?
他一揮手,無盡的信念之力,從善人祠堂匯聚而來,形成一個不大不小的灰色漏斗。
妖七十二正疑惑間,只覺山水輪轉,那“張斗”居然帶著他,瞬間挪移百里之外,來到東靈街道上。
他心頭忍不住一陣欽佩,心意流轉、山水也跟著流轉,這不是傳說中那些山水神祗才有的手段?
“張斗”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別大驚小怪的,區區小把戲而已,等你歸我名下,將來順手教你了。”
妖七十二大氣不敢出,因為沐云挪移山水,帶他去見了三個人:
山間枯寺,有個盤腿打坐的僧人,他如同枯坐萬年的化石,卻在沐云和妖七十二現身的瞬間,睜開眼睛。
他眼中,空若無物,妖七十二偷偷看了一眼,卻見他的眼中,有無數金色經文浮現而出,形成一座威嚴金身法相;
妖七十二在僧人法相面前,居然有種想要屈膝下跪的沖動
沐云卻擺擺手對那僧人道:“禪心,別起來別起來,安心打坐。”
僧人果真閉上眼睛;
接下來,沐云又帶他去見了兩人,分別是私塾打盹兒的一位夫子,還有田間地頭勞作的一位老漢:
夫子還好,去見的時候,打盹兒未曾醒來,所以他手中的圣賢書,沒有神跡顯化。
不過光是圍繞他的那份濃郁文運,足以讓妖七十二膽顫心驚。
沐云笑著安慰他,這位夫子姓孔,是儒教那位至圣先師的后人,如今幫著我干點教書的小事兒。
妖七十二兩腿發軟,讓一位書院君子,龍門境大能,幫你干點小事兒?
要不是親眼所見,妖七十二得問問他,長了幾個舌頭,就不怕風大。
所幸沐云心念一動,他們來到田間地頭,只有個相貌普通的老頭兒,在慢悠悠播種。
妖七十二松了一口氣,剛才那僧人和夫子都是八境,一只手指頭都能捏死咱,還是老頭好。
沐云來到老頭兒面前,在他臉龐上捏了一把,笑嘻嘻道:“前輩,干活兒沒偷懶吧?”
老頭兒被沐云毛手毛腳的不僅不生氣,他隨意瞥了一眼妖七十二,反而熱絡道:“哪敢偷懶,少爺讓我保證今年的收成,我可是一刻都沒閑著。”
他說完,一抖袖子,萬千凝成實質的靈氣撒下去,附近幾畝田地中,剛種下的莊稼種子,如同一夜春風來,瞬間破土而出。
沐云轉向妖七十二,笑問道:“兄弟,老前輩這一手兩袖生機,厲不厲害?”
妖七十二肝膽欲裂!
還以為是個普通老頭兒,哪想這一招兩袖生機,跟師父那一口妖氣領他進修行門檻,居然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老頭兒,少說也是一位金丹境!
一眨眼的時間,四周景物一變,妖七十二如同做了一場夢。
如果不是那個即將消散的信念之力漏斗,妖七十二一定會覺得,是自己腦子壞掉了。
沐云拍拍手,云淡風輕道:“看見沒,一個金丹境,兩個龍門境,都是我馬仔。你這小小的六境妖族,要不是我存心拉你一把,你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到此時,妖七十二對于面前這個自稱“張斗”的少年,已經沒有半分懷疑,對他說的話,更是信了八分。
他一咬牙,跪地準備認主。
沐云擺擺手,干嘛啊,咱們兄弟相稱,行大禮作甚。
他從懷里掏出一件東西,正是從妖七十二分身手里搶走的陰陽寶鏡。
他輕輕祭起寶鏡,立刻有一道光芒激射而出,妖七十二本能想要躲閃,他瞥見那少年陰冷的眼神,只能乖乖任憑光芒擊中。
片刻之后,妖七十二一聲悶哼,他半邊身子被那道光芒削去,滿頭大汗。
好在沐云從懷里掏出一根靈參須子遞給他,他單手接住,立刻入口。說來也奇怪,如此慘烈的傷勢,吞下那點兒參須之后,傷勢居然一肉眼可見速度開始復原,只是妖七十二神色萎靡,需要時間調養。
“兄弟啊,感覺如何?”沐云露出一個偽善的微笑
“你別想岔了,我可不是學別人恩威并施,一邊打板子一邊給糖果兒,那種虛偽的事兒咱干不出來。剛才手一抖,沒拿穩。”
妖七十二拖著虛弱的身子行跪拜之禮,真摯道:“主人,還請不要折煞在下,有什么需要我上刀山下火海的,您言語一聲。”
沐云立刻將他扶起來,嘴里熱情道什么主人仆人的,聽起來多生分,不過他笑呵呵的,想來是對這個稱呼很受用。
他將陰陽寶鏡遞給妖七十二,后者一臉疑惑,沐云繼續晃了晃,妖七十二才敢接在手里。
沐云道:“這樣,眼下有件事兒需要你幫我拱拱火兒。有個叫秋毫的,被你師父擄了去。那人是我同門師兄弟,見死必須救啊。你去幫我說說情,就說碰見一個叫張斗的龍虎山弟子,打一架,被他打了個半死。”
“這口惡氣不能忍!秋毫不是被你們馴服了?放回龍虎山,做個舌頭和耳朵,也能讓你們時時掌控龍虎山的動向。你師父想來不會拒絕。”
既然降了沐云,彼此就是一條船上客,妖七十二不得不為沐云考慮。
沐云知道他想說什么一般,擺手道:“不用勸我,陷空山魔窟,我一定要去的。你拱你的,我見我的,咱倆一起使勁兒,萬無一失。”
妖七十二對沐云,愈發欽佩,才不過十幾歲的年紀,就懂得找人辦事,需要上下兩頭使勁兒,這得多深的城府?
大的公對公,敞開了談條件,算是進廟燒香;
最關鍵的,是要妖從對方內部找一個合適內應,小的自下往上開始拱,上下合力,不怕魔窟真君不進套兒。
這是生意場上常見的搞人法子,妖七十二沒料到“張斗“年紀輕輕的,經驗如此老道,把自己交給他又如何?
妖七十二領命而去。
又是一個灰色漏斗即將散去,沐云出現在陷空山腳下。
一轉眼,自己離開丹霞峰小兩年,有點想念呢,不知道師父輪值的日子,師娘是不是還會守在門口,一等就是一天。
走完陷空山魔窟,就該回去看看了。
靈參小人兒屁滾尿流現身,一見面就痛苦涕零:“恭賀主人,福從天降!”
沐云笑問道:“福從何來?“
靈參小人兒跳上他肩膀,在他耳邊低聲道:“來了個模樣俊俏的小娘皮,一看就和爺爺八字絕配!咱爺孫倆干他一票兒,騙到洞府中給我做奶奶。”
“什么小娘皮?”沐云一頭霧水。
卻見小人兒在自己胸口比劃一下,擠眉弄眼道:“不知道啊,反正穿了一身雪白長袍,這兒還有祥云呼之欲出。”
“祥云?”
“白云觀弟子?”
靈參小人兒心有余悸:“好像是白云觀出身,仗著出身好、修為高,橫的很。我與她說了,俺爺爺床頭兒打架的功夫才是一絕,回頭要找她比個高低。”
沐云來了興致,白云觀、玄都觀,自古以來都蠢蠢欲動,想和龍虎山爭個高低。
既然小娘皮自遠方來,咱怎能不盡一盡地主之誼,好好陪她耍一耍。
“她人呢?”
“拿著把破劍,在我這耍了一通威風,跳下那無底深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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