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之五好青年 第十六章 人如草芥啊
“我是不是又沖動了?”
楊信說道。
至于那潑皮此時正被手下抬著黯然離去,兩旁是灶戶們的哄笑,不過他應該是聽不到的,實際上這家伙至今還沒醒。死是肯定沒死,楊信看準了鹽田水面摔的,雖然那里水不深,但終究也是種有效緩沖,再說他摔的力量也不算太大……
當然,傷得肯定不輕。
無論肉體還是心靈都受到了嚴重的創傷。
“這次不算!”
黃鎮頗為贊許地說道。
“楊兄弟放心,這廝就是個被辭退的鹽丁,過去鹽場責任重,用的鹽丁數量也多,前年行綱鹽法之后,鹽場也就是收個稅,朝廷用不了那么多人就辭退了批鹽丁。他因此沒了生計,故帶著幫潑皮廝混,仗著自己有身武藝,再加上熟悉鹽場內情,鹽丁里面親戚故舊也多,專門敲詐那些不知底細的客商。”
苗二笑著說道。
“若他真去告密呢?”
楊信問道。
“向誰告密?胡副使?胡副使能抽他耳光,胡副使那三房小妾全靠咱們給他養活呢!朝廷的俸祿可不夠他風流快活,抓了咱們他去喝西北風?”
黃鎮說道。
楊信立刻就了然了。
事實上那潑皮就是嚇唬人,大明的私鹽是從上到下,從官到民無不參與的,整個鹽政完全糜爛,鹽場官員就靠私鹽販子和賣私鹽的灶戶們來養活,他們不可能抓私鹽販子。大明朝也沒有人會抓私鹽販子,抓了私鹽販子誰給孝敬?那些官老爺有哪個是靠俸祿為生?不都是靠山吃山,靠著鹽業吃鹽業?抓私鹽販子對他們有什么好處?這種情況下任何告密者都不僅僅是堵私鹽販子的財路,甚至是堵了鹽業官員的財路,那會引起公憤說不定被滅口的。
嚇唬些相對老實的敲詐些銀子肯定沒問題的。
但付諸行動就是作死了!
明白這些后楊信也就放心了,他們又直等到晚上,何公準備的鹽才開始裝船,黃鎮買了三萬斤,按照官價的兩倍也就是六十兩付款,至于何公給灶戶們多少,這個就不關黃鎮他們的事了。
他們只與何公做生意。
實際上無論官鹽還是私鹽,灶戶都是產業鏈的最底層,真正賺錢的是富灶和官員,私鹽販子賺得雖多,但卻是高風險,只有這些人幾乎就是坐收漁利。黃鎮這船的確不多,但僅僅這天,何公就接待了三個過來販私鹽的,最多個是海路的,整整買走了五萬斤。
這才是真正財源滾滾的。
黃鎮額外又掏了十兩,這是給鹽場官員的,只不過委托何公,兩人都是幾十年生意往來,互相之間都很信任了。對他們這次交易鹽場官員肯定都知道,后者之所以不出面,就是因為黃鎮是老主顧,肯定會按照規矩辦事的,不可能少了他們的份子。可以說無論官,灶,商三家都早有互相之間的默契,筆交易誰該多少都是有規矩的,都很有誠信了。哪怕走私生意也得誠信,實際越是這種生意越講誠信,反而正當生意就不好說了,比如黃鎮不用二十四小時裝滿船,但如果是過去,拿鹽引的正規商人等二十四個月裝不上船都毫不稀罕……
呃,這不是夸張。
早期鹽引濫發時候,別說是二十四個月,再多也不稀罕,經常有鹽商因為拿著鹽引支不到鹽,甚至賄賂官員耗盡資金,到最后連回家的路費都沒有,只能在鹽場淪為流民。
走私生意才是真得童叟無欺。
畢竟沒有法律保障,大家要吃這口飯就只能憑信譽。
“又是幾十兩的生意!”
楊信頗為無語地看著滿滿船的食鹽。
這些鹽質量并不好,甚至連顏色都是灰色,還不如他記憶小時候見過的大粒鹽,而且沒有經過任何的加工,里面肯定滿是各種有害物。但這個時代這就是良心鹽了,就像黃鎮所說的,他們至少不會往鹽里面摻三分之的沙子。對于老百姓來說,邊是翻幾倍甚至幾十倍出售,而且還摻滿沙子的官鹽,邊是廉價又不摻沙子的私鹽,會選哪個就不用說了。至于朝廷的法律就邊去吧,整個大明市場上百分之七十的私鹽時候,誰還會在乎法律,要按照吃私鹽就得杖百的標準,大明朝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得挨這百大板。
不過就是這利潤……
“你還想怎樣?”
黃鎮說道。
“咱們船九個人,冒著殺頭的危險就才賺個百十兩銀子,這也未免太低了,風險與收益不相符啊!”
楊信說道。
六十兩銀子的鹽,哪怕最終兩倍的利,也才賺百二十兩,很難再高出太多了,畢竟他們不是那些組成艦隊把淮鹽運到湖廣的。他們也就是走水路運到河間,保定帶,這帶鹽價不可能太高,京城就五厘,這些地方就算高又能高出多少?這對于從電視上看慣了古人拍十兩銀子高喊小二上菜的楊信來說,真得有點感覺太少了。尤其還是販私鹽,這種生意趟不賺個幾千兩,完全對不起這么響亮的名字啊!
“九個人?咱們九個人遇上年景不好都不定值百二十兩!”
黃鎮說道。
“她應該值錢吧?”
楊信指著黃英說道。
黃英巴掌把他的手指打了下去。
“我這樣的最多二十兩,還得看買主足夠大方,不大方的也就能出到十六兩,就是十五六歲水靈靈的小丫鬟,也就二十兩以下的價!”
她說道。
“呃,那我那百兩豈不是能買六七個水靈靈的小丫鬟?”
楊信愕然。
“后悔了?”
黃英帶著寒意說道。
“沒有,我不喜歡太小的!”
楊信趕緊義正言辭地說道。
黃鎮無視他撩自己女兒,迅速指揮水手撐船向前,很快他們就沿著來路返回,然后繼續等待漲潮,當潮水再次到達深度后,幫人撐船越過擋在前面的沙壩重新進入海河,在漲潮的推動下向前。
這時候已經是清晨。
因為是個陰天,所以四周仍舊片昏暗,漲潮的海河恍如汪洋,視線所及唯有水和蘆葦,天空大量海鷗翱翔。
不過就在此時,艘漁船從蘆葦蕩駛出,船尾艄公搖著櫓,船頭個男子拿著,帶著憨厚的笑容看著楊信,黃鎮警惕地看了眼,但隨即便不再理會。這樣的漁民在海河上多如牛毛,就連灶戶也會出來打魚,畢竟單純曬鹽很難吃飽飯,兩艘船就這樣逐漸拉近距離,楊信微笑看著那漁夫,后者同樣看著他,兩人就像對死玻璃般對視著……
突然間那漁船開始加速。
幾乎同時那漁夫頭趴下,他身后的船篷里面火光閃,硝煙驟然噴射,在霰彈擊自己胸口的同時,楊信看到了蘆葦叢無數小船在加速。
緊接著他向后倒下。
“水匪,抄家伙,怎么回程還劫!”
黃鎮的驚叫聲驟然響起。
楊信下子倒在甲板,旁邊兩名水手同樣倒下,其個嘴里鮮血立刻涌出,瞪大眼睛對著他似乎想說些什么……
楊信瞬間清醒。
他就像詐尸般猛得坐起。
對面蘆葦蕩,十余艘同樣的小漁船下子涌出,所有船上都是揮舞刀槍的人,甚至還有人在拉弓。楊信順手抽出那名水手腰間小斧頭,毫不猶豫地甩手擲出,小斧頭準確剁進那弓箭手的腦門,緊接著他抄起了那支長篙,狠狠搗在船首艘已經撞上的小船甲板。他的巨大力量讓這艘小船猛得甩頭,個向這邊爬的水匪立刻落入水,他的長篙挑,正第二名水匪下巴,后者慘叫著被他挑翻落水。
但另艘船撞在右舷。
名水匪剛想往上爬,驀然間支弩箭正他腦袋。
楊信的竹篙緊接著落在他后面的水匪胸前,哪怕沒裝矛頭,他的力量也足夠,后者被他搗得倒飛出去,但后面水匪船上,兩道硝煙噴出,名水手立刻倒下。
“斧頭!”
楊信喊道。
旁邊水手立刻將手小斧頭扔給他。
楊信接住的瞬間甩出,這柄小斧頭飛出二十米,同樣準確落在名火槍手胸口,這時候黃鎮拿著他的弓從船艙沖出,抬手箭正另名火槍手。這家伙以極快速度連射四箭,箭無虛發,而后面黃英從她那間閨房窗口,也再次射出支弩箭,將名最近的水匪射倒……
后者立刻撤退。
他們畢竟就是烏合之眾。
楊信剛松口氣,但開始的那艘漁船上,火光驟然再次噴射,硝煙彌漫密集的霰彈橫掃而至。
黃鎮立刻彈倒下。
楊信急忙沖到船首,直接抄起了船錨,他雙手抓住這個重達七十斤造型頗像翻卷的蘭花的鐵坨子,大吼聲猛得甩出。船錨拖著繩子瞬間到了那艘船上,帶著巨大動能正船首,下刻這艘小船在碎木飛濺尾部猛得掀起,船蓬里面藏著的兩個水匪和他們的小炮起飛出,帶著驚叫聲墜落河水
(感謝書友晉安明月,軒轅貴胄祖述堯舜的打賞)……
請記住:飛翔鳥中文小說網 www.fxnzw.com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