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之五好青年 第十五章 這個高手真弱
苗二很快帶著個穿著考究的老者走了過來，后者原本就在處鹽田看著那些灶戶忙碌。
“黃老弟！”
他笑著說道。
“何公，看您氣色今年這又是財源滾滾了！”
黃鎮拱手笑著說道。
楊信和黃英跟在后面也行禮。
“財源滾滾談不上，就是勉強吃口飽飯，咱們灶戶就是苦命，你這還是老規矩？”
何公說道。
“對，老規矩！”
黃鎮說道。
“那咱們就老價錢！”
何公爽快地說。
走私交易就這樣在簡單幾句話談妥了，其實越是這樣的生意過程越簡單，不過雙方都不急，裝貨得晚上才開始，白天過于猖狂了，這種事情終究需要點謹慎。黃鎮被何公請到附近處草棚喝茶，楊信和黃英在鹽田溜達，如果不去看那些灶戶凄慘的模樣，單純這里風景還是很好的。不遠處就是遼闊大海，藍天白云間海鷗翱翔，岸邊則是片銀色，地上鹽晶反射出來的。
“這個何公也是灶戶？”
楊信問。
“對，富灶，就和村莊里面的地主豪紳差不多，雖然也是灶戶，但手占著的鹽田多，草場多，官府里面也有路子，還養著不少打手，這些灶戶都得聽他的。
他出面打點官府。
他聯絡出售私鹽和官鹽。
這里誰敢繞開他賣鹽，就是被他的打手沉海都不稀罕。”
“這到處都樣啊！”
楊信看著前面蓬頭垢面的灶戶說道。
“對，到處都樣，村莊里有豪紳說了算，鹽場有富灶說了算，就是北塘的漁民都得聽漁霸的，官府不會管這些，只要給他們交錢就行，若非如此阿爹何必拼命也要供弟弟讀書考取功名？有功名就全有了，哪怕只是考舉人，也就有人送田送奴仆，甚至還有人帶著田投靠，雖說得白白交糧食，但卻免了所有賦稅，只要我們收的比官府收的少就行。若是考進士或者直接做了官，那更是想怎樣就怎樣，我們就是裝船私鹽公然過河西務鈔關，都不會有人管。汪家小姐行進京是租的船，但你知道是誰給誰錢嗎？”
楊信做洗耳恭聽狀。
“是船主給她們錢，船主路伺候著她們，管著她們吃喝，另外還得給汪小姐銀子做零花錢，但船主點也沒吃虧，因為他船上還裝了四萬斤貨，路上那三盞燈籠亮出來就什么費什么稅全都不交，同樣就算有違禁品也不會有查的。”
“當官好，當官好，穿皮鞋戴手表，摟著小妞滿街跑！”
楊信笑著說道。
“何為手表？”
黃英好奇地問道。
“見過西洋自鳴鐘嗎？”
楊信問。
“汪家小姐那里就有，不過不是西洋貨，是應天工匠自制。”
“呃？！”
楊信愕然。
他還真不知道大明朝與世界接軌的速度如此快，僅僅不過二三十年就已經自己生產自鳴鐘了，很顯然又條發財路子被堵了，至少以他對機械鐘表的了解，會制造的也就僅限于初級版的自鳴鐘了。
他正要給黃英科普手表，前面個挑著鹽灰的灶戶走過，大概因為太疲勞腳下滑。
楊信急忙伸手扶住。
后者站在那里喘了口粗氣，這才向他道了聲謝。
“您這也得穿雙鞋啊！”
楊信看著他的腿說道。
這個人只穿條犢鼻褲，別說是鞋子了，就是長褲都沒有，而且犢鼻褲也是補丁摞補丁都糟爛了，雙腿和雙腳因為常年泡在鹽水，都已經變成了灰色，說不清究竟算皮膚還是層硬殼。而且上面沾滿了鹽晶，另外他的頭發和胡子上也滿是鹽晶，從看人的樣子看眼神還不太好，他們這樣的肯定少不了鹽進入眼睛，天長日久視力都會受影響。
“鞋子爛了就沒了，身上爛了還能長出來，鞋子比身上皮值錢！”
這個人說道。
楊信無言以對。
灶戶真穿不起鞋子，就像纖夫穿不起衣服樣，他們沒有地用來男耕女織，所有東西都得買，穿著鞋子在鹽田干活明顯過于奢侈，甚至穿衣服都是奢侈……
對他們來說最廉價的就是自己身上的皮了。
“吆，這不是黃家妹子嗎？”
個聲音突然響起。
黃英臉上立刻就換成了厭惡的表情。
那灶戶趕緊離開。
楊信抬起頭看著前面，個看起來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男子，正兩眼放光地看著黃英，他身上穿件長布衫，倒也還算整齊，不過仍舊可以看見有補丁。也就是說他的經濟實力和何公不是個檔次，不過他身上這件長布衫似乎是衙門的，楊信對這東西不甚了解，只能說看著像。而他后面還跟了七個穿得要差許多的男子，手里都拿著棍棒刀槍之類……
明朝不禁冷兵器。
因為軍隊以火器為主，所以民間私藏冷兵器合法，弓弩都沒什么大不了，大明律兵律明確寫了弓弩刀槍叉子之類是民間宜有，刑律也只是規定了不能隨便往人家居民區射箭。至于火器肯定不行，但處罰力度不足，就是家里藏門大炮被抓住，無非也就是杖十流放三千里，十門也就加碼到杖百流三千，掏點銀子行刑的意思下就過去了。
結果就是民間冷兵器泛濫，武術興起就是明朝，不過可不是什么閆大師之流，明朝武術都是實打實的，玄幻系根本沒有，俞大猷單挑少林寺可不是靠什么丹田之氣。
這些家伙在兩旁灶戶厭惡的目光走過來。
“敲詐的！”
黃英低聲說。
楊信了然。
那男子臉色笑，帶著手下走到他倆跟前，他直接無視了楊信，雙眼睛盯在黃英臉上，不過他身后幾個卻惡狠狠地盯著楊信，示意他放聰明點，別打擾了自己老大泡妞。
“黃家妹子，咱們可是有些日子不見了，哥哥可是想你的緊啊！”
那潑皮笑嘻嘻地說道。
“滾！”
黃英怒斥道。
“吆，小脾氣還是這么倔，哥哥就喜歡你這小脾氣，黃家妹子，你們這是來做甚？莫不是想販私鹽？這可是殺頭的罪名，哥哥好歹也是從祖上就吃皇糧的，哪怕是對妹子你，也不能徇私枉法啊！兄弟們，哪個替我去跑趟胡副使那里，就說有人想販私鹽被咱們兄弟遇上了！”
潑皮換上副嘴臉說。
后面幾個手下立刻跟著起哄，但卻沒有個人動，而且黃英也并未因此而害怕。
“你，你們怎么憑，憑空污人清白？”
楊信弱弱地說。
這貨還表現出副我很怕怕的樣子。
黃英下意識地扶了扶額頭。
“你又是何人？”
潑皮上下打量著楊信。
“我，我是她表哥！”
楊信繼續用畏懼的面孔，怯懦的眼神，面對著那些刀棒，就像初次面對這種場面般惶恐無助。
“表哥？”
潑皮狐疑。
“我們從小定了娃娃親！”
楊信迅速換上臉幸福說道。
旁邊黃英臉色紅。
“娃娃親！”
潑皮的語氣驟然拔高。
那表情仿佛被人搶了棒棒糖。
楊信伸手攬住黃英的腰，用憨厚的笑容面對他……
“我打你個娃娃親！”
那潑皮暴怒地大吼聲，右拳直奔楊信面門，楊信順勢往旁邊倒就像被黃英拉了下般避開。但這個潑皮并不是廢物，拳頭落空的同時膝蓋上頂，不過楊信仍舊以同樣方式輕松避開。那潑皮也覺出不對，楊信明顯不是他想象的廢柴，不過他知道黃鎮是干什么的，既然楊信跟著黃鎮起販私鹽，那也肯定不會是廢柴。
“這是練過啊，爺今天倒要讓你見識見識什么才是真正高手！”
潑皮獰笑著說道。
說完他把長布衫脫，露出里面健碩的身體，身上不但有大片刺青而且還有幾道傷疤，很顯然他能靠敲詐勒索混，那也是真正有這本事的。這年頭可不是后世龍哥那種貨色能混這口飯的，這年頭打架是真正械斗，都敢直接上長矛的，沒點真本事想吃這口飯活不過三天。
敲詐？
民間械斗擺出弓箭的時代敲詐可是項危險工作。
大明律無故夜入人家打死勿論！
潑皮的手下們片起哄。
甚至就連那些灶戶都有不少圍攏過來看熱鬧。
“那，那你不能打人家的臉啊！”
楊信依舊弱弱地說道。
黃英很無語地拽開自己腰上的手走到旁。
“不打臉，爺不打你臉！”
潑皮獰笑著說。
說完他猛然向前，抬腳上撩直奔楊信兩腿正。
楊信后退避開。
潑皮的腳落地同時躍起，掄起拳頭凌空直擊他面門，楊信以極快速度上前步從他右側擦過，但在擦過瞬間，雙手同時抱住他右腳腕，大吼聲繼續向前。那潑皮左腳落地，失去重心的他頭撲在爛泥里，伴著楊信向前的腳步，用下巴在泛著鹽晶的爛泥犁開道溝壑。因為下巴始終向前推他甚至連慘叫都無法發出，下刻他就在楊信的第二次怒吼被狂暴地掄了起來，恍如只被拎著條腿的青蛙般向后劃破空氣……
“砰！”
伴著水花的飛濺，他被硬生生砸在旁邊曬了天的高濃度鹽水，仰面朝天懷疑著人生。
四周片石化。
楊信轉過身……
“高手？這個高手真弱！”
他又回頭看了看還沒從人生的大起大落清醒過來的潑皮，抬起頭恍如摔完洛基的浩克般鄙夷地說。
他對面的黃英笑得恍如鮮花盛開般
(感謝書友軒轅貴胄祖述堯舜，hmht，adamfan，晉安明月，碧落黃泉教主，我是草泥瑪，在這里取名字真麻煩，尤圖斯的球迷，清粟，上山打老虎1000，軒轅天心，書友20181202159380等人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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