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梁超突然眼珠一轉,計上心來,“小春,你送表格的時候可不可以給王一川帶個話,讓他想辦法照顧我一下?”
“啊?”春天連連搖頭,“那可不行!錢校長就在那坐鎮呢?這話讓我怎么對王校長說?再說了,王校長又不能擅自出門,如果是在辦公室外我倒可以告訴他一聲···”
“要不然你看這樣行不行?”梁超思考片刻,“送報名表的時候你把我的這一張單獨遞給王一川,只要王一川不是傻子他就應該知道該怎么做?怎么樣?這樣可以不可以?”
看著梁超期待的眼神和滿臉的焦灼,春天只好點了點頭。梁超這個主意確實不錯,可以不露聲色地在錢進面前完成替梁超傳遞信息的任務,春天倒是樂意幫梁超這個忙,至于到最后能不能成事兒,那就要看梁超的“把兄弟”王一川的了。
恰好這個時候杜副主任也把報名表收完了,春天就和杜副主任一起回了教委辦。
看著春天離去的背影,梁超深吁一口氣。現在,梁超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春天和王一川身上了,如果這一輪還不能中聘,那梁超的臉面可就丟大了。
本來,梁超對這次教育人事改革看得很淡。梁超認為,就憑他在戶山中學的威望,以及他和錢進、王一川等人的私交關系,這場人事改革怎么改都改不到自己的頭上來。可現在呢?梁超沒想到事情竟然會弄到了這種地步,已經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梁超到現在還沒想明白,這事兒的根兒到底出在哪里?是錢進不待見自己還是評審組里面有人故意為難自己?
梁超心里很清楚,如果這次在戶山中學落聘,不管自己是去學區小學任教還是去戶縣師范參加再培訓,丟得可不光是臉面,還有在戶山中學的印刷生意。這個生意可是梁超全家人賴以生存的根本,梁超不想丟,也丟不起,即使是讓梁超丟人、丟臉、丟錢,梁超也不想失去這個生意。
春天這一次總共收到了二十三張報名競聘戶山中學崗位的報名表,在去教委辦的路上,春天把這些表格分成了三摞,前兩摞各十一張,準備分給莊世濤和桂國興,梁超的那一張報名表春天準備單獨給王一川,至于王一川能不能明白這其中的深意,那就不關春天的事情了。
進了辦公室后春天跟錢進等人打了個哈哈,裝作毫不在意地隨手就把手里的表格按照提前分好的標準遞給了莊世濤和桂國興,然后,春天把手里的最后一張梁超的報名表遞到了王一川的面前。
春天是第一次做這種見不得光的事情,感覺就像偷了別人的東西被人家盯上了一樣,渾身上下都不自在。所以,遞給王一川報名表之后,春天紅著臉趕緊退出了辦公室。
看著自己面前的這薄薄的一張報名表,王一川先是微微一愣,但當他的目光落到了梁超名字上的時候,王一川旋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為了掩飾這種露骨的情形,王一川又伸手在桂國興面前的報名表里扯過來幾張蓋在了梁超報名表的上面,然后假意翻看了起來。
果不出春天所料,這一輪的聘任錢進果然定了十個中聘教師崗位。在提議中聘教師名單的時候,這次王一川沒有急著開口,而是在莊世濤和桂國興各提了幾個教師的名字之后,王一川才把梁超的名字給提出來。
這一次,在最后的審核環節錢進沒有劃掉梁超的名字,這讓王一川心里大舒一口氣。王一川身為戶山中學的副校長,那些被趙志強下放的“死忠”保不住也就罷了,如果連自己的“把兄弟”都保不住,那讓他王一川情何以堪?還讓他怎么能有說服力去拉山頭或跟別人結盟?連這點事情都搞不定,以后還會有人鞍前馬后地跟著他王一川混嗎?
其實,錢進沒有劃掉梁超根本不是錢進顧忌王一川的面子,而是錢進根本就沒想讓梁超在此次教師聘任中落聘。畢竟,錢進和梁超之間還有一點見不得人的交易,錢進不敢逼梁超太急,狗急了都還能跳墻呢,更何況是梁超這種精于心計之人?錢進之所以這么做,就是為了借著這個機會挫一挫梁超的臭脾氣,讓他學會收斂一點。
下午的第一輪教師聘任結果出來之后,戶山中學只剩余七個崗位編制了,而其他學區小學總共只剩余二十個空崗,主會場這邊未中聘的老師也只剩余三十一人了(代課教師不在崗位編制之內),競爭也將變得越來越激烈,即將進入白熱化的競爭階段。
此時,面對著越來越窘迫的局面,那些未中聘的教師一個個變得心神不定、心慌意亂,主會場內彌漫著一股令人不安的緊張氛圍。
在第二輪的競聘之中,戶山中學的七個空崗只報名了九個人,其他的原戶山中學的老師一看形勢不妙,都改換門庭到學區小學那邊去碰運氣了。他們的這種做法,無形中給小學的教師們增加了不少壓力,也加大了學區小學老師們崗位競聘的競爭力。
學區小學在第二輪競聘中選聘了十人,總共還剩余十個崗位編制,大都是像撇車溝小學、秦家溝小學這類的地理位置偏遠、條件比較艱苦的小學校。
第二輪教師競聘結束之后,戶山中學八十七個(有一個崗位是給生病的劉淑珍預留的)崗位全部聘任完畢,總共有包括車京濱在內的六位教師在戶山中學的教師聘任中落聘。這些落聘的教師只能別無選擇地進入學區小學的第三輪競聘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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