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朝杏壇 第三九一章 完美計劃2

“不是···妹夫，你···”季平安語無倫次地指著宋秀文問，“你是喝多了還是怎么地？這咋還偷偷笑上了···”

“嘿嘿，”宋秀文再次傻笑一聲，端起酒杯一飲而干，“我想到了一件好事情，待會兒等季華一起咱們三個人商量一下···”

季平安沒再追問，滿臉疑問地端起酒杯喝干了杯中的酒。

半個多小時后，季華終于忙活完了，也拿著酒杯和筷子過來加入了酒局。季華這個女人說起來有點像“女強人”的類型，有能力，干工作是一把好手；有心計，在處理人際關系上得心應手；有酒量，一次喝半斤多白酒一點事都沒有，屬于酒場上的女中豪杰。

三個人喝著酒，宋秀文就把他的計劃和打算和盤托出。

季平安當然不會有意見，不但是沒有意見，其心情甚至是可以用喜出望外來形容，這么多年的在外流浪和漂泊，確實讓他心里感覺有些累，如果真的能在戶山中學找到一個落腳之地，再加上有任職戶山鎮幼教校長的堂妹和手握戶山中學總務主任大權的妹夫的關照，那自己在戶山鎮還不得過上人間天堂的日子？

季平安沒有意見，但季華有意見。季華的意見不是否定宋秀文的方案，而是宋秀文提出的利潤五五分成的做法讓季華生氣。季華認為她和宋秀文都是吃“公家飯”的人，再怎么不濟，兩個人一個月也能開七八百塊錢，再加上兩個人職務和權力上帶來的隱形收入，那日子在戶山中學大院內已經是獨一份了。宋秀文何苦還要貪戀季平安的那幾個辛苦錢？

宋秀文不敢說妻子季華是“頭發長見識短”，他只好耐下心來給季華和季平安分析羊肉湯館成本和利潤，以及戶山中學大院內潛在的消費市場，那一千多名在學校食宿的學生可是一股不可小覷的消費主力軍。生意如果運作好了，假若羊湯館平均每天賺每個學生一毛錢，這一天下來是多少錢？一個月呢？一年呢？

這可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每天賺每個學生一毛錢，這一年下來可就是兩萬多元，這只是宋秀文說的最低利潤，如果利潤再高一點呢？這可能就是一個讓人不敢想象的天文數字。

可盡管是這樣，季華還是不同意宋秀文提出的“五五分成”的想法。季華反駁的理由是即使是錢進同意羊肉湯館開業，那韓長征就會束手就擒、坐以待斃嗎？如果羊湯館的生意被韓長征攪合了，到底能掙幾個錢還不知道呢！一分錢的利潤還沒見到，談分紅的事情是不是為時過早？

季平安不想看見宋秀文兩口子吵架，連忙出口相勸。季平安提出，這件事情如果真的可行，羊湯館可以試運行一個月，一個月后盤點余額，視利潤的大小再決定分成的比例。季平安的提議合情合理，宋秀文和季華也就停止了爭吵。

但接下來，宋秀文和季華又犯了愁，方案是好方案，可是該怎樣才能說服校長錢進批準呢？這才是決定宋秀文這一切假設是否成立的根本所在。

三個人一邊喝酒一邊竊竊私語，慢慢形成了一個切實可行的方案。

三個人最后商定，今天晚上就由季華出頭去錢進家里探風。季華出馬有三個好處，一是季華利用娘家人的身份為季平安出頭合情合理，錢進挑不處理來；二是季華可以設法取得錢進妻子鐘紅的同情，給事情的成功率加上幾分砝碼；三是即使錢進回絕了季華的請求，宋秀文作為候補的第二梯隊，還可以想辦法挽救。

晚飯后，季華拎上兩瓶好酒去了錢進的家，宋秀文和大舅哥季平安在家里靜等季華的消息。季華之所以要這么急著找錢進，是因為這事季平安等不得，成與不成宋秀文兩口子今天都得給季平安一個準信。如果能成，季平安就可以打電話回絕東州市小飯館的老板，如果不成，季平安明天就得回家收拾行李，準備后天一早動身去東州市。

季華進了錢進的家門，錢進兩口子剛剛吃過晚飯，正在收拾餐桌。

如果按照戶山地區農村的風俗，正月初二是“送年”，是需要舉行好多繁雜的祭祀和祭祖程序的，還要放鞭炮、吃餃子等等。可錢進家里只有夫妻兩個人在家，也就懶得搞這些東西，再加上今天錢進和鐘紅在縣城跑了一天，人困體乏，錢進中午和晚上都喝了不少的酒，正是瞌睡上頭的時候。所以，兩口子吃過晚飯后，準備收拾收拾早點睡覺。

可身為鐘紅“干姐妹”的季華登門，錢進兩口子還不能怠慢，連忙起身招呼。錢進看了看季華拎進門的兩瓶白酒，不由皺了皺眉頭。錢進知道，季華這個時候拎酒上門肯定是有事相求。昨天是正月初一，宋秀文和季華兩口子已經拎著禮品上門拜過年了，現在再次拎著東西上門，要說季華沒有事，鬼都不會信，宋秀文家里的酒又不是多得喝不完。

“姐，你看看你，來就來吧，還每次都不空手···”鐘紅親熱地招呼著季華，言語間透出一絲的嗔怪。

“妹子，這酒可是別人托我捎給錢主任的，我今天登門是有事相求···”季華一邊熱絡地跟鐘紅說話，一邊轉頭瞟了錢進一眼。

錢進一聽季華果然是有事相求，笑了笑沒有作聲，兩個女人說話他也插不上嘴。

“姐，有話你就說，都是一家人，別客氣！”鐘紅拉著季華坐下，“有事老錢肯定會盡力的···”

鐘紅的話一上去就把錢進堵在了那里，這讓錢進有些尷尬，心里直罵鐘紅多事。如果季華提出的要求太過分，這事兒要怎么收場？

“是這樣的，”季華坐定后，面向錢進開了口，“我娘家的堂哥今天到我這里來拜年，他提出想在咱們學校開一個羊湯館，錢主任，這事兒你看···”

季華開門見山，倒把錢進弄了一個措手不及，一時不知道該怎樣答復。

“妹子，你是沒有見過在我這個堂哥啊，”錢進正在琢磨著該怎樣回答的時候，季華竟然不再理會錢進，掉轉頭跟鐘紅訴起了苦，“我堂哥的身高還不到一米六，看起來就是個三寸丁，五十多歲了也沒成個家，這些年一直在外漂泊打工，也賺不了幾個錢，還到處受人的欺侮，他長得又那么矮小，只剩下了被動挨打的份兒···唉，娘家人那邊也只有這個堂哥是我的親人了···妹子，你說，這事兒我不管誰管？說我們兄妹倆相依為命也沒錯···”

季華說著，竟然擠出了幾滴眼淚，這讓鐘紅有些慌了神，連忙好言安慰著季華。

“錢主任，”季華接過鐘紅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眼淚，又調轉頭對錢進說，“我這個哥哥雖然長得其貌不揚，但為人心地善良，還做的一手好羊湯，在東州市好多小飯館里面可是很出名的人物···我保證他不會給你丟臉···他來這里投靠我，就是為了吃一碗安穩飯，也無太大的奢求···”

季華這出如行云流水般出神入化的表演把錢進逼到了墻角，一時間，錢進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因為季華提出的可是個牽一發而動全身的事情，如果處理不好就會讓錢進腹背受敵、左右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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