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朝杏壇 第三八九章 蠢蠢欲動3

在盧益民的心里，一直都很感激王一川的知遇之恩，雖然盧益民也知道，自己被提拔為級部主任，在很大程度上是原校長趙志強的功勞，和王一川并沒有多大關系。但王一川當時能出頭當自己的推薦人，盧益民心中就已經非常感激。盧益民的這個心理和桂國興倒是出奇地一致，這也是為什么盧益民接到王一川的傳呼通知后，要冒著寒風騎車幾十里路趕過來的原因。

盧益民不傻，也看得出王一川的蠢蠢欲動，但他猜不出王一川這樣做最終的結果會是什么。王一川前幾年在戶山中學的沉浮，盧益民也看得清清楚楚，所以，盧益民不知道跟著王一川“賭”下去會是什么結局。盧益民現在只知道，他不能對不起受人之托的錢進對他的關照，也不能對不起王一川對他的知遇之感。因此，盧益民在竭力干好錢進安排的分內工作之后，在錢進面前絲毫不避諱他和王一川的親近，這讓王一川有時候也很感動。

四個人在堂屋里喝茶抽煙，靜候梁超的到來。王一川的妻子文慧在廚房里忙活著炒菜，兩個孩子跑里跑外地嬉笑打鬧。

一直等到中午十一點多，還是不見梁超的身影，王一川心里就有些著急。本想給梁超打個傳呼，可家里沒有程控電話，要打也只能去副校長室，那邊倒有一部錢進就任校長后給他扯的學校程控電話的分機。可這大冷的天，王一川還真是不愿意動彈。

桂國興看出了王一川的焦急，就出言安慰著王一川。馮術也在一旁幫腔，說這不還沒到十二點嗎？十二點之前，梁超準到。

其實，梁超早就到了，九點多梁超就騎著摩托車從楊各莊的老家回到了戶山中學，此時正在油印室里悠閑地抽煙、喝茶、烤火。

梁超之所以來的這么早，是因為他想借王一川宴請的機會去給校長錢進拜個年。可誰承想，梁超去錢進家看了好幾趟了，錢進家里依舊是鐵將軍把門，搞得他異常郁悶。

但即使是這樣，梁超還是不想早點去王一川家。第一，梁超自認為比王一川年齡大一點，主動登門兒就會把他顯小，所以梁超要把握一個度，要捏著一個時間點兒，這樣才能顯示出自己的身份；第二，梁超早就已經替王一川把準了脈，知道肯定是“酒無好酒宴無好宴”，去早了就怕王一川單獨跟他說起“結盟”的事情。王一川目前這種狀況，不值得梁超為了他去的得罪了自己的“財神爺”錢進。

時近中午十二點，梁超這才起身披上呢子大衣，給爐子加了煤塊，鎖好油印室的門，踱著方步慢吞吞地去了王一川家。

此時的王一川家里，馮術、桂國興、盧益民和王一川四個人大眼瞪小眼地看著滿桌子的好酒好菜，可就是不能開席，幾個人都在心里暗罵梁超。王一川也只好聲明，說只要十二點一到就開席，梁超來與不來都不會再等他。

恰在此時，梁超推開院門，王一川一看趕緊笑嘻嘻起身相迎，梁超進屋也不道歉，跟屋子里的人打過招呼之后，就一屁股坐到了主位上。馮術心里有些氣不過，就調侃了梁超幾句，梁超也不生氣，笑著招呼王一川開席。

王一川端起酒杯說了幾句客氣話，跟眾人一一碰過酒杯，算是開了席，眾人紛紛忙著喝酒吃菜。

只是可憐了王一川的兩個女兒，給梁超問過好之后，還站在梁超身邊眼巴巴地等候著梁超給她們分發紅包。

馮術和桂國興等人看著也在納悶，梁超是把紅包的事情給忘了呢還是壓根兒就沒準備？作為王一川的“把兄弟”，按常理說這個壓歲的紅包梁超必須準備的。就當是哄孩子玩唄，反正也花不了幾個錢，再說了，他梁超現在也不缺錢啊！

可是，馮術和桂國興等人還是猜錯了，梁超還真的沒有準備這個紅包，因為梁超不想把他辛辛苦苦掙來的錢白白扔給王一川的閨女。沒有回報的事情，梁超不會做，做慣了生意的梁超，現在喜歡處處以生意人的狡詐來權衡利弊。

酒過三巡，回過味來的王一川把兩個還在一旁傻傻等候的孩子呵斥出了堂屋，臉色隨即也變得有些陰晴不定。所幸有了酒精的掩飾，還不至于讓人太容易覺察。確實，梁超的這個做法，還真的是出乎王一川意料，如果這個做法真的是梁超有意而為，王一川感覺有必要重新審視和定位他與梁超之間的關系。

一個小小的插曲，讓本來很好的一場家宴變得索然無味，直至酒席結束，陰沉著臉的王一川始終未提及“結盟”的事情。因為梁超的關系，王一川突然改變了主意，“紅包事兒小、態度事兒大”，這件事，王一川要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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