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不速之客

　　院子里沒孩子，只有摘菜的老仆一名。

　　那老仆瞧見妙音，忙喊：“公子，上師來了。”

　　戴巖聽喊，打開屋門，鞠躬迎駕：“上師萬安。”緊接著抬頭一瞥，看見殷立挨肩站在妙音身邊，不由犯蒙：“你…你們…？我眼花了嗎，這怎么可能？”

　　殷立攤開手看了看自己：“怎么了戴公子？”

　　戴巖道：“沒…沒什么，兩位快請進屋。”

　　等妙音和殷立邁檻進屋之時，戴巖拉住殷立，悄問：“殷立世子，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妙音上師氣韻脫凡，她身邊別說是大老爺們，就是女的也不可能有，你們怎么…？”

　　殷立手指妙音，捧著喇叭手在嘴邊。

　　“上師也是人嘛，還是個女人。”

　　可不，妙音一進屋，就去看孩子了。

　　她打開暗門，放出孩子，又抱又摟。

　　這一刻，她哪像個仙韻十足的仙子。

　　分明只是個平凡的女人，盡顯母態。

　　孩子們從密室里出來，看到屋里有只白猿，一時驚悚害怕，都把妙音抱得死死的。這么一來，妙音就更顯慈態了。而這一幕在戴巖看來，簡直匪夷所思，以前他跟妙音接觸多次，哪一次妙音不是端莊高雅，令人不自禁的仰面敬服；可今天的妙音柔情似水，像變了個人似的？

　　戴巖感嘆：“是啊。可我問的是，你怎么在她身邊？”

　　殷立笑笑：“我是男人，她是女人，在一起順理成章。”

　　戴巖惶恐：“你的意思是說…？這種玩笑開不得。”

　　殷立道：“你也知道這種玩笑開不得，那你還問。”

　　戴巖一時啞然，到里屋拿來兩個蒲團放在矮桌邊。

　　而后招呼妙音和殷立就坐，煮水泡茶，小心詢問。

　　“不知上師到此何為？”

　　“問他吧，不用問我。”

　　妙音拿一雙好看的眼眺了眺殷立。

　　殷立接過話茬：“戴公子，我們剛從曼陀山過來，想在你這里歇歇腳，一會兒吃了晚飯我們就走。哦對了，晚飯不用弄得太多，有酒有肉就行。”

　　戴巖苦笑，住在大山上，野味不缺。

　　粗酒也有，不過想要喝好酒卻沒有。

　　他沒有解釋，只是叫殷立二人稍坐。

　　而后擰上酒壇子下山打酒去了。

　　戴巖去后不久，屋外的老奴開始殺牲燒菜，他剁了半只野山豬，架在篝火上烘烤，撒上油鹽調料，香氣頓時飄得十里可聞。大潑猴聞到香味，不管三七二十一，淌著口水跑出來撕下一條豬腿，坐在火邊啃將起來。

　　孩子們饞著嘴，趴在窗邊看著。

　　隔一會兒，有兩個人聞香尋來。

　　那老奴警覺，朝窗口邊的孩子們喊話：“有人來了，都到密室里去，別出聲。”

　　殷立和妙音聽罷面面相覷，把孩子們招到密室里躲起來，而后趴在窗邊往外偷望。只見來者步伐輕盈，腳底生風，人未到而氣先到，壓得殷立喘不過氣來。沒錯，此二人不是別個，正是黃龍和魏無極。

　　他們倆在院外稍停，使勁聞了又聞。

　　黃龍笑道：“原來是烤山豬的香味。”

　　魏無極道：“別磨蹭了，饞死我了。”

　　兩人推開院門進來，看見大潑猴癱坐在篝火邊啃豬腿，初時不察，可走近了一看，黃龍和魏無極臉色立時一變，異口同聲：“大潑猴！”

　　緊跟著，黃龍左右顧望，愕然又道：“難道太乙老兒在此！”

　　魏無極搖了搖頭：“太乙不在，這猴子跟著幾個娃兒來的。”

　　黃龍恍然道：“哦想起來了，前些時候我們南下，途經南郡，你讓我先走，說是留下幫魏冉退敵，結果碰上國子監的娃兒，險些折在了燕軍兵營。嗯，現在看來，他們也南下了。”說時，把眼投向屋門，嗖的一聲閃了過去，推開屋門：“讓本尊瞅瞅，國子監來的到底是哪幾個娃兒。”

　　然而剛要進屋，殷立和妙音突然撲閃而出。

　　“不用看了，這里只有我一個國子監。”

　　黃龍驚咦一聲：“咦，怎么是你們？”

　　殷立扁了扁嘴：“想過幾天安生日子，怎么就這么難，好好的烤頭野山豬，偏就把你們招了來，你們倆真是蒼蠅的嘴巴狗鼻子，真靈。”

　　黃龍嘿了一聲：“小鬼頭，你罵人。”

　　殷立笑道：“我沒罵人啊，我夸你們鼻子靈呢。哦好像不對，蒼蠅逐臭，老狗吃屎，好像是有點用詞不當了，好吧好吧，我道歉，我請你們吃肉總行了吧。”說完，朝烤肉的老漢又道：“劉老爹，對不住了，又多添了兩張嘴巴。”

　　那老漢道：“沒事沒事，各位隨意。”

　　殷立引手：“兩位老前輩，請上座。”

　　魏無極道：“哦搞了半天，你跟我們一樣，也是來討吃的不速之客。常言道，吃人嘴軟，你這張嘴怎么比鴨嘴還硬，別人烤的野山豬，偏讓你拿來做順水人情。”

　　殷立笑道：“順水人情也是人情嘛。”

　　其時，天色將昏，戴巖去了很久遲遲未歸。

　　也巧，等殷立幾人剛剛坐定，他忽然回來。

　　殷立上前迎他，接下買回來的兩壇酒。

　　黃龍和魏無極看到酒，不由狂咽口水。

　　“有酒有肉，真是人生一大樂事。”

　　“來來來，小鬼頭，給我們一壇。”

　　殷立不愿生亂子，給了他們一壇酒。

　　一眾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直至天黑。

　　酒足飯飽，殷立本來想走，只是黃龍和魏無極有些邪性，他們不走，殷立也不敢擅離。于是，眼珠梭動，暗暗計量：“黃前輩，魏前輩，別怪我多嘴，咱們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是不是該走了？”

　　黃龍沒好氣道：“你是主人家么，用得著你下逐客令嗎。”

　　殷立道：“誤會了，我哪有資格下逐客令，我是邀你們一起走，咱們四個太扎眼，我怕須彌老怪尋過來，人家主人家管了我們一頓飽飯，咱們可不能害了人家。”

　　黃龍哈哈大笑：“別擔心，他尋不過來。”

　　殷立聽他話音有異，問：“這話怎么講？”

　　黃龍道：“老禿驢關了隕鏡之門，躲在阿修羅界，他不敢出來，我們也進不去。對了，中午那會兒他偷溜出來，我們追他追到曼陀山，結果只拼了兩招，又讓他逃回阿修羅界，據我估計，這幾天他恐怕都不敢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