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跡江湖開客棧 第三百六十九章 是也非也
龍袍?這一間龍袍是何意?蠻主當下眉頭緊皺,一時半會沒弄明白這是哪門子的誠意,總不能是讓他去登基稱帝吧。
想不明白,也無須多想,蠻主當即便開口問道:“你們這是何意?”說著將那箱子往前一推。
“這難道蠻主你還不明白嗎,此乃先皇武帝在世是之龍袍,沒能隨葬,此時拿來與你,便是朝廷的誠意啊,畢竟當初的命令是先皇下達,如今物是人非,還望蠻主以大局為重,可了卻恩怨。”
一切都再明顯不過了,‘斜眼’元使微笑著說道,其實龍不龍袍的,他倒是也覺得無所謂。
但這在朝廷,甚至是世人眼中,可謂是破天荒的事情了。
尋常人等就是大黃之色都是禁忌,不被允許,前朝一位四品封疆大吏,便因私藏一件定制龍袍,還是件四不像的龍袍,便被滿門抄斬且株連九族。
那都是大逆不道之事,更別說現在將先帝龍袍,交予一江湖人士手中,更是給出了任憑其處置之言語。
無論怎么看,此事也當真是誠意十足了,已經不止是連朝廷的臉面都不要的問題了。
可惜,這一切在蠻主眼里,龍袍?一個名字罷了,換句話說,不就是件衣服罷了。
“區區一件先皇龍袍就想打發了我?”蠻主雙眉一橫,雙目如鷹一般,緊緊的盯在元使臉上,目光如炬。
三言兩語,說的元使一愣,呼吸為之一滯,對方的態度真是他一時沒料到的。
“區區一件破爛衣服,能抵得上我菩薩蠻無數已經死去的弟子?抵得上我菩薩蠻武學典籍?抵得上曾那鮮血澆筑的蠻荒大道?”
每一問,都像是一口唾沫一個坑般,擲地有聲,聲音到的后來語調越來越高,蠻主一身煞氣環繞,滿臉怒容。
卻聽得砰的一聲炸響,手中那個上好紅木質地的‘禮物盒’直接炸裂開來,露出里面那件黃澄澄的龍袍。
堪堪就在要落下之前,被蠻主一把抓在手中,五指成爪緊緊的將龍袍捏成一團。
“不夠,完全不夠,要想合作也行,再給個添頭。”蠻主手中捏著龍袍,開口說道,語氣逐漸變得平靜。
“哦?蠻主還想要什么?”元使大人語氣也冷了下來,他心里已隱隱明白過來,今兒不僅合作達不成了,怕是還無法善了。
“拿你人頭來。”最后一個來‘字’話音剛落,蠻主悍然一拳就揮了出去,拳頭里就捏著那件龍袍。
聞言元使大人雙腳在地上輕點,整個人便縹緲起來,衣袖飄飄,眼神微瞇說道:“那就看蠻主本事了。”
說罷,只見下一刻,‘斜眼’元使便雙手五指張開,掌心朝下緩緩旋轉著,繼而雙掌交疊就迎了上去,比之先前的速度更快。
不過一個眨眼的時間,兩人便斗到了一起,拳掌相交,周圍空氣霎時間變的沉重,無形中的一股勢力直接壓了下來。
砰——
以兩人雙腳立足點為圓心,地面直接崩裂,成蛛網逐漸向外擴散,周圍山石樹木接連倒塌,兩人不見分毫相讓,眼神猶如針尖麥芒,爭鋒相對。
一擊之后,勢均力敵,顯然短時間內,難以分出個高下。
從那座邊地小城離開之后,劉元騎著劉竄風,馱著裴蛟,清風微拂的日子,本該還幾分愜意的。
然而劉元心中的緊迫感,在不斷的逼迫著,讓他片刻都不敢耽擱。
即使是在迫不得已的休息時刻,也是在琢磨刀法,體會純陽霸體訣,沒有半刻放松過提升自己。
一直這樣緊繃著的劉元,讓裴蛟都看的心疼,甚至是擔憂,如果一直這個狀態下去,搞不好就會有走火入魔的風險。
顯然她無法坐視劉元這個狀態繼續下去,一路上也是盡自己所能的去開導,想要有所改善。
只不過收效甚微,沒有起到什么大的作用,每一次劉元都是點頭應是,說明白清楚。
可沒過多久,從對方臉色上就能看出,完全沒往心里去啊,只是耳邊風罷了。
“快了,咱們離開上林道已有兩日光景,之后一路南下,還是走陸路,就能直接去到甘濟道。”劉元拿出地圖看了一眼。
之后將地圖又揣進懷里,皺著眉頭看著一個方向,伸手一指說道。
“恩。”裴蛟微微頷首,又忍不住再次說道:“你多注意自己身體,說不準什么時候,就會有突發狀況發生,你知道的。”
說完,裴蛟毫不掩飾自己眼底的關切之情,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劉元。
聽完劉元抿嘴沉默了一會兒,跟著便扭頭看著裴蛟,對其微微一笑,輕聲道:“恩,我清楚的。”
到的現在,劉元再沒說出什么讓對方放棄,或者類似讓裴蛟離開的話語,就是再傻的人,過去這么長時間,也該明白些什么了。
但劉元有時候也很疑惑,看著裴蛟的眼神里也帶了幾分好奇,心里暗道,對方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又是為什么會看上自己了呢?
為什么?世間事哪能樣樣都能說出個子丑寅卯來,更何論情之一字,不知其所起,不知其所終。
“你看什么?”不過劉元這樣的眼神,倒是徹底讓裴蛟詫異了,后者眉頭一挑問道。
“看你好看。”
四個字說完,卻連劉元自己都愣住了,他敢對天發誓,剛才的他完全是下意識的就說出了這四個字。
而反觀裴蛟,一雙眼頓時圓瞪,雙頰飄上兩朵紅暈,咬著下唇迅速的轉過身去,什么話也沒說,只大踏步的便往前走去。
難得啊,劉元頭一遭在裴姑娘身上,看到了幾分天真爛漫的感覺,發自內心。
其實劉元哪里不明白,這些以天來裴蛟做出的努力,而事涉自己父親,擔憂這樣的情緒,又哪里是自己能控制的了的。
但好在沒有出現什么大的狀況,曾經在晴川有過一次走火入魔的經歷,而那次要不正好是鄭東西,恐怕他就徹底的廢了,不死也得落下個殘疾,現在自然是格外的小心。
時刻注意著自己的身體,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大意,一切也只有他自己知道,現在的身體是前所未有的好。
先前在蠻荒大山里,由于為了找父親的下落,所以一直沒注意。
其實在和那些異獸戰斗的過程中,他能明顯感覺到,自己體內的‘源’無時無刻不在受到壓迫,源源不斷的改變著自己的體魄,提升著自己的實力。
快了,距離下一層境界應該不遠了,劉元清晰的感覺到,只要再來一遭,無論外在還是內在,產生一個強大的沖力,就能助他一舉突破。
連著長途奔襲,無論人驢都是要修整的,今夜正好在山中待上一晚。
這兒是轉去南方的山道,附近都是些野山,也沒個名字。
上山之后兩人也不停歇,直接牽著劉竄風就往山的那頭走去,今夜多走一點,明兒清晨就能來的快些。
結果就在兩人剛要停下來的時候,突然裴蛟一拉劉元的一角,道:“你看前邊兒那是什么?”
本來還以為裴蛟是想說什么,結果劉元轉頭就看見對方一臉認真的表情,跟著也就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見不遠處月影重重之下,一個建筑物的邊角顯露出來,兩人當即神色都是一變,對視一眼之后,做出了同樣的決定,那便是過去看看。
為了避免劉竄風發出太大的動靜,兩人將其就放在了這里,也不拴著。
反正相處了這么久,劉元發現這驢子意外的聰明,機會都能領會他的意思,且不會亂來。
收拾妥當了之后,兩人放輕了腳步,近乎是步履無聲的就往那走去,劉元的落葉訣又有精進,辦到這個不是難事。
而對于神偷門高徒的裴蛟來說,那就更是小事一樁了。
越近了幾分,視線穿過了樹影,兩人準確的看到了前方竟然是一座古廟。
單從那外觀來看,也是很有些年頭了。
沒有再往前靠近,兩人靜靜的待在一棵樹后,集中注意力朝那個方向聽去,心里默數了十個數,好像是聽到了一些動靜,不出所料那古廟里是有人的。
“會是誰?”裴蛟收音成線,好奇問道。在這荒郊野外的地方,突然出現的一個破廟,廟里還有人,自然好奇。
“此地附近有一個大城,咱們先前路過,卻沒進去,如果沒記錯的話,先前無論小蓮花山亦或是佛門,都在此地傳過佛法講過經。”劉元以同樣的方式,給裴蛟說道。
雖然想來前方廟宇里的人,無論是誰,實力都不會太高,但還是小心為上。
“那可是一間古廟。”裴蛟再次言道,言下之意便是,那廟明顯存在了很長時間,與最近的佛門傳法不會有太多聯系。
或許,還涉及到別的什么隱秘等。
也是這個理兒,劉元沉默著微微頷首,道:“那就去看看吧。”
若不是前方那古廟或許與佛門有關,他本來是不想節外生枝的,眼下一切都以找到父親為主。
不過既然如此,那還是去看看的好。
以如今兩人的實力,又是這個各大門派安心與各路反賊合作,安心在城中發展勢力的江湖,只要不是什么傳說中的高手,倒是不容易遇到什么大的危險了。
而且類似那些傳說中的高手,例如十大高手榜上之人,倒是不存在什么詭詐邪惡之輩。
所以也算是藝高人膽大吧,兩人再次往前走去。
古廟昏黃黑暗,若不是頭頂的一輪明月灑下清輝,倒也難以窺其全貌。
先禮后兵吧,兩人已經站到了門前,劉元率先上前敲了敲門,砰砰的響聲在寂靜的荒山中顯得格外清晰。
“有人嗎?”劉元壓低了嗓音問道。
說完,兩人停頓了三息,見沒有反應之后,劉元再敲了兩聲,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里面依舊沒什么反應。
也不等再敲了,劉元直接伸手一推門便走了進去。入目就是一片黑暗,但對夜能視物的劉元都倒是造成不了什么影響。
所以只一眼,就那一眼,劉元便看見了一個胖墩一樣的身影,在古廟左手邊的窗戶口使勁,即使是兩人推門進來,那胖墩也沒停下自己的努力。
剛上前走了一步,不,準確的說還只有半步,右腳剛剛落下,就聽的咚的一下重物落地的聲音。
只見那窗口邊努力的胖墩,已經從窗戶內摔了出去,顯然是摔了個狠的。
這玩的又是哪一出?劉元看著裴蛟,滿腦袋納悶。
搖了搖頭,裴蛟露出一絲苦笑,表示自己也不明白,兩人一溜煙的又跑出了古廟。
只見側手邊的位置,那個摔出窗戶的胖乎乎身影,已經略顯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不管不顧的就往前跑去,好一個肥碩的屁股不停的左右搖擺晃蕩。
自然不能讓其就這樣跑了,劉元快上兩步就追了上去,一個騰空而起,落地之時,便正好背對著胖墩,將其攔住了身后。
后者眼神一狠,轉身就往后跑,結果正對上早就堵好路的裴蛟。
前后被堵,再無去路,胖乎乎的身影滿臉苦澀,搖頭開口道:“兩位大俠就放了我吧,在下身無分文,實在沒什么好搶的啊。”
“你跑什么?”聲音從背后響起,乃是劉元問道。
跑什么?那還用問嗎?這大晚上的突然破廟來人,又是兵荒馬亂的時候,不跑等著被宰嗎?
當然,這話胖墩也只敢在心里嘀咕,臉上卻已是堆滿了笑容,樂呵的說道:“這不,感受到了兩位大俠的英武之氣,便將這古廟讓與二位了。”
這話倒是給劉元逗樂了,拍了拍胖墩的肩膀,后者渾身的肥肉都是一顫,顯然嚇的不輕。
卻聽劉元已經說道:“行了,別擱這兒杵著了,我兩不是壞人,咱們進屋聊吧。”
“誒誒誒。”胖墩嘴上連連答應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此時哪有他拒絕的權力。
三人再次進了破廟,在中間擺上枯木,燃起一堆火來。枯木倒不用刻意去找,本就是廟里有的,就放在一旁墻角邊。
而火光映襯之下,才發現這胖墩還是個胖和尚,穿著一身洗的漿白的袈裟,嘴角還殘留著黃泥。
劉元兩人在打量著他,胖和尚也在打量兩人,待徹底看清兩人的相貌之后,他心里也稍稍松了口氣。
“女菩薩,施主。”胖和尚看著兩人,單手豎在身前,依次稱呼道。
聽的劉元眼睛一瞪,道:“憑啥她是女菩薩,到我這兒就施主了?”惹的裴蛟嘴角蕩起一抹嬌笑。
“呃,這不是,男女有別,男女有別嘛。”胖和尚一怔之后迅速說道。
“咦,你現在不怕我兩了?不怕兩位大俠打劫你?”裴蛟起了玩鬧的性子,看著胖和尚開口說道。
“佛說相由心生,像兩位生的這般好看的人兒,斷然不會是打家劫舍,攔路搶劫之狂徒。”胖和尚絲毫不怵,臉上帶著微笑,擠的滿臉肥肉都有了一道道的褶子。
“是嗎。”裴蛟笑容帶著幾絲莫名的意味,又道:“我不信佛,我只聽世人還說,人不可貌相。”
看著現在笑的像妖精一般的‘女菩薩’,胖和尚腦門上的冷汗都快下來了。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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