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郭寧、王濤二人毫不停滯地奔行,公主又正在旁邊觀戰,想到來時信誓旦旦,李翟頓覺面上無光,咬牙再拍儲物袋,又飛出一件錐形法器,沖向郭寧。
郭寧邊以劍氣回擊,一邊神念傳音道:“還是老辦法,我消了攻勢,你擋住法器,別讓飛回去,性命攸關,可不能膽怯了。”
王濤發狠道:“放心,那是平時,關鍵時刻我頂得上!”
李翟雖然有筑基五層修為,但郭寧這半月修行,實力大漲,劍氣威力也跟著提升,兩劍之后,李翟操控著法器,想要躲開,仍被郭寧第三劍消了法器攻勢。
王濤縱身躍起,持著法劍往錐形法器上斬去,他難得盡全力,這一劍下去,只見火花四濺,錐形法器完全不受使喚,化作一道白光射入地上一塊巨石中,在石上留下一個深不見底的孔洞。
那法劍并非神兵那般堅不可摧,沒了靈力灌注,只以劍身擊砍錐形法器,頓時兩者皆傷,錐形法器沒入石中,損傷如何暫不可知,法劍卻是直接裂出一個大豁口,損傷極重。
李翟臉色一白,神念已然有所損傷,那錐形法器也招之不回,顯然也受損極重,暴怒道:“爾等找死!”掐動法訣便要再次攻向二人。
郭寧長笑道:“我等生死,你還沒有資格決定!”
他靈覺敏銳,見到法劍受損,李翟多少受到了影響,當即催動一道劍氣劈向王濤手中法劍豁口處。
法劍只以本身質地,哪里抵得了少清劍氣,咔嚓一聲,當即斷為兩截。
李翟法術正要成形,法劍一斷,神念劇痛,跟著法術崩潰,反噬自身,慘叫一聲,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人在半空中晃了幾晃,幾乎連御空都未能穩住。
郭寧趁勢連發三道劍氣,清光隱現,瞬間便到了李翟身前,只見一道斑斕煙霞浮于他身前,擋住了劍氣,三道劍氣一過,煙霞幾近消散,可此時李翟也已清醒。
郭寧暗道一聲可惜,方才若是能一擊擊殺這人,便不需與王濤這般奔逃了,自身畢竟修為尚淺,短時間還能相持,一旦持久,必定修為耗盡,為人所擒。
李翟不想自己一時疏忽,竟差點被斬殺,嚇出一身冷汗,再顧不得夾雜其他心思,自袋里取出一個竹枝狀法器,以靈力催動,竹枝一端接連飛出三個紅色光球,飛速沖至半空,即便在這青天白日里也極為耀眼,經久不消。
郭寧即便從未見過這種事物,也知曉這是在示警求援,心道不好,眼下還能奔逃,若是再來一名筑基修士,只怕連奔逃的機會都沒了。
心中瞬間打定主意,一邊傳音給王濤,一邊喝道:“他在叫幫手,咱們與他拼了。”
這時兩人前方數里之外傳來一陣長嘯聲,聲音逐漸變大,顯然是發聲之人在迅速接近,果然有人來支援。
王濤點頭狠道:“就按你所說,咱們拼了!”
兩人同時停下腳步,轉身一齊高高躍起,郭寧劍氣接連射向李翟,王濤手中出現一把石頭,如天女散花般,撕裂空氣,投向李翟。
李翟閃身躲過石頭,面對郭寧那料敵機先般的劍氣躲無可躲,則以斑斕煙霞抵擋,面露冷笑,我現在不求抓人,只求自保,莫非還…,不好!
只見郭寧與王濤兩人躍至了半空,王濤猛地一推郭寧,郭寧瞬間變向,飛速沖向默默于旁觀戰的少女公主。
而他剛剛躲避石頭時,卻被石頭逼得往反方向飛開了,此時根本來不及施救。
那少女公主靈覺也極為敏銳,見到兩人動作,便已猜到其中意圖,立即全力催動天青云紋翼,想要避開直沖而來的郭寧,這時一道清光飛來,正是郭寧飛來途中所發。
少女連忙催動腰間玉玦,一道瑩瑩暖芒將她罩定,劍氣臨近,剛一觸及暖芒便就消散,暖芒竟沒有任何損耗。
她正覺詭異,身子便斜著往下墜去,任她如何控制天青云紋翼,都毫無作用。
驚慌間,回首看去,那天青云紋翼其中一側竟無端少了一截,立馬便想到那無端消散的清光,難道說那清光竟透過自己和防御氣罩,斬斷了身后的云紋翼?
事實正是如此,那天青云紋翼正是被郭寧所發少清劍氣所斷。
郭寧嘴里說要與李翟拼命,實則神念傳音中,與王濤商量好了,要擒主這少女公主,他們見少女氣質不凡,是一隊修士領頭,身具飛行法器,如今又領著筑基修士過來,想必地位不俗。
若是將她擒主,以此要挾,也許便有轉機,因此躍至半空,由王濤將郭寧推至她處,好將她擒住。
他這道劍氣正是用到才參悟出來的虛實之變,劍氣離體化作實質般的利劍,一觸及氣罩暖芒,又化作天地間的靈力,順著氣罩繞到后方,復又還原成劍氣,此時劍氣威力縱然大打折扣,但削斷天青云紋翼仍是輕而易舉。
王濤推動郭寧時,早已預估好少女落腳之地,郭寧飛躍過去時,正處于少女下落的位置上。
他半空中數道劍氣連發,輕易破了少女反抗中使出的法術,以及玉玦激發的防御,長臂舒展,掐住她脖子,劍氣化作虛柔勁鉆入她體內,制住經脈,而后輕輕飄落在地。
這時來援之人才剛剛趕到,看身上顯露出來的氣息,也是筑基修為,與李翟不相上下。
那人看到求援信號,還道有什么棘手的對手,沒想到竟是這幅場景,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看向李翟。
李翟渾沒想到自己只是躲了一番攻勢,場上竟變成了這幅景象,驚怒道:“她乃是驚穹山弟子,你們若敢動她一根毫毛,非但你們自身難保,就連你們宗門都要大受牽連!”
他知這郭寧、王濤二人絕非遼陽國內弟子,皇室公主的稱謂根本嚇不住對方,因此一開口便搬出驚穹山來,只盼對方懼怕驚穹山的威名,不敢放肆。
哪只郭寧最不吃的就是這一套,既然對方真的身份非凡,那就更無需顧忌了。
他手掌加勁,捏得少女脖子咯吱作響,白嫩的俏臉直發青,這才施施然地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們主動惹我,我管你什么驚穹山不驚穹山的,便是皇帝老兒來了,我也照殺不誤。”
他轉對少女道:“方才我見你是女的,才未對你出手,竟還敢帶人來,真以為自己長得不錯,我就不殺你么!”
少女雖有心說話,但被掐著脖子,哪里說得出來,修士雖不至于窒息,但也痛苦異常,若是常人見到她楚楚可憐的神情,早就放手了,便身旁王濤見了,都于心不忍,勸道:“你不會真下殺手吧!”
可郭寧殺心上來,卻沒有半點憐憫之心,不屑道:“她若不惹我,我何必殺她,她又不是美食,可以做成吃的!”
李翟不曾想能發出凌厲劍氣之人,竟然這么蠻橫,毫不講理,一時間手足無措,這少女地位遠非尋常皇子公主可比,若真是死在自己巡轄范圍內,只怕要吃不了兜著走。
倒是后面來的這人,一邊與李翟神念交流一番,一邊露出一臉笑意,和善道:“在下唐塬,添為朝廷上都護,兩位…”
“休要與我說這些!”郭寧壓根不聽他話,“紫云龍葵已經被吃了,赤霞焰云貂也被吃了,要東西沒有,要命一條,你要么放我走,要么魚死網破!”
說罷也不管他是何態度,提著少女往前而去,王濤咽了咽口水,趕緊跟上在前面帶路。
唐塬看著郭寧肆無忌憚地從眼前經過,抑不住手腳顫抖,勉強壓著怒氣,顫聲道:“你…,你等究竟是哪國哪派弟子,竟如此猖狂!”
郭寧頭也不回,道:“我是清宸派郭寧,猖狂了又如何!”
王濤見郭寧報了山門,想起父親說過的話,回首道:“我是鎮岳宗弟子,偏就猖狂了,有本事你去我山門告狀啊!”
李翟冷聲道:“兩個無名宗派,也敢放肆,今日…。”
他本想再放狠話,但見到公主在郭寧手中被掐得奄奄一息,只得壓下心中滔天怨恨,改口道:“今日你要如何才能放人?”
沒找到脫身之策前,怎可能放人!
郭寧壓根不理他,連讓他二人不許尾隨的話都懶得提,眼前只有兩人跟著自己,誰知道還有沒有人隱匿了氣息,在暗地跟蹤,說了也無用,只施展輕功,往前奔行,一邊尋思對策。
李翟、唐塬束手無策,只得跟在后邊。
行了許久,來到一堵峭壁前,峭壁足有數百丈寬,高聳入云,整個壁面筆直平整,宛若被一劍削出來的一般。
郭寧往兩邊看去,只見兩邊的山峰盡是如此,要么是山峰的這一邊像是被削去了一半,要么是那一邊像被削去了一半,也有山峰一面高,一面矮,像是兩半山峰拼湊起來一般,目之所及,所有切面,全部光滑如境,位于同一條直線上。
頓時震撼莫名,難不成這真是被劍削出來的!
被削去的那一面山哪去了?
若真是被劍斬出來的,那這一劍到底有多長,只見目之所及,不見盡頭,難道有數十上百里?
誰能一劍斬出數十里長!
收斂了心緒,他看向王濤,疑道:“這壁上真有四通八達的深洞可以逃脫追擊?”
王濤信誓旦旦道:“錯不了,昨晚我就是利用那空洞摘到的紫云龍葵,也是用那空洞逃脫的,那洞口…。”
他打量著峭壁,只見峭壁光潔,哪里有什么洞口,不由越說聲音越小,囁嚅道,“那洞口,應該…,應該在這里,畢竟這峭壁長得都一樣,認錯了也正常嘛!”
郭寧一腦門子冷汗,真是信了邪了,才夸這胖子關鍵時刻頂得住,轉眼就變得這么不靠譜!
如今已經到了峭壁底下,前方再無去路,后邊李翟、唐塬各占一角,他們豈會讓自己去其他山峰峭壁下尋找洞口。
這等情況已然是到了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