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律文原本是新羅人,而且還是貴族。年輕的時候因為卷入了新羅的內部權力傾軋還是輸掉的那一方,被迫跑路到了高句麗。
一開始的時候泉律文是為高句麗王室服務,可后來就轉投到了權臣淵太祚的麾下效力多年。因為能力出眾而且忠心耿耿,在淵蓋蘇文掌權之后依舊是被當做心腹看待。
這次與大唐作戰,淵蓋蘇文就將泉律文帶在身邊。得知遼東城失守之后,淵蓋蘇文派給了泉律文三萬騎兵作為先頭部隊殺回遼東城。
當泉律文率軍來到城外,看到城頭上飄揚的唐軍大旗的時候,頓時眼前一黑,身子都忍不住的顫抖起來。至于原因,那是因為他的家人都在遼東城內。
再鐵血的將軍也放不下自己的家人,只要是人就會受到這種感情因素的影響。來到城外的泉律文看著城墻上那些全身都穿戴著鮮亮甲胄的唐軍軍士,重重嘆了口氣之后在遠離弓弩射程之外的地方對著城頭大喊“城內主事的是哪位將軍?煩請出來相見。”
燕飛捏了捏手指,側身靠在城墻箭垛上看著邁步而出的蘇定芳。
“老子就是蘇定芳,來的是哪個?”穿著燕飛提供的新式甲胄的蘇定芳站在城頭探出身子,對著遠處的泉律文怒喝“速速報上名來,老子不殺無名之輩!”
一把胡子都白了的泉律文臉上閃過怒色。他打了一輩子的仗,所有想要侮辱他的人都已經被砍下了腦袋,哪里能受得了這個氣。不過一想到城內的家眷,哪怕是百戰余生的武將也不得不強行忍耐下來。
“原來是蘇將軍。”泉律文捏著拳頭向著城頭上的蘇定芳拱了拱手“敢問將軍,城內百姓可好?”
泉律文沒問你們怎么過來的,你們有多少人,你們想要干什么這些讓人發笑的廢話。而是直接詢問自己最關心的問題,城中的家眷可好。
遼東城是淵蓋蘇文的老巢,他麾下的官吏將軍的家眷們大都在城內。無論是從哪一方面來說這些人都非常重要。泉律文一直在擔心若是唐軍用這些人作為人質的話,該如何是好。攻城的時候肯定會礙手礙腳。
蘇定芳聽到他的詢問之后當即仰天長笑“百姓?嘿嘿等你死了就能見到他們了。”
泉律文面色鐵青,他以為唐軍洗城殺戮不輕,卻根本沒有想到唐軍居然已經把滿城的高句麗人都給滅了“久聞大唐乃是禮儀之邦,為何行此無德之事?!”
“哼!”蘇定芳冷笑一聲“你們在城外鑄京觀的時候就該知道有這么一天!想見自己人?可以,老子都把他們埋在東門外了,自己去看吧!”
泉律文面色慘白,身子一僵搖搖欲墜。強行穩住身軀之后狠狠的瞪了城頭上的唐軍一眼,直接策馬去了東城門外。然后,他就看到了之前那些中原人尸骨堆成的京觀已經沒有了蹤影。
當然了,他現在關心的不是那些炫耀自己武力的東西,而是眼前一座座明顯是新近開挖,隨意填埋上的大坑!
“啊!!”等到一些大坑被翻開之后,滿臉血紅的泉律文仰天怒吼猶如瘋虎。
“活該。”沿著城墻走過來的蘇定芳看的大為解氣“雜碎,殺我們漢人,鑄造京觀的時候沒想過會有今天吧?老子告訴你們,你們都得死!!”
泉律文已經六十多歲了,到了這個年紀基本上已經是別無所求。可之所以還要上戰場,完全是為了自己的家人。可這次他的家人全都在遼東城內沒有逃走。此時備受打擊的泉律文在稍稍緩過勁來之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報仇。
“攻城!”雙眼通紅,嘴角淌血的泉律文陷入了瘋狂之中,指揮著麾下的騎兵們強行攻城。甚至就連幾個想要勸說他冷靜的部下都被他抽出佩刀給砍了。
將寶貴的騎兵投入到攻城之中顯然是個沒腦子的決定。不過因為家眷被殺而陷入瘋狂的泉律文已經顧不上這些了,他此時只想要殺光那些唐軍,砍下他們的腦袋用來祭奠自己的家眷。
泉律文是領兵將領,下達了命令之后那些士卒們沒辦法拒絕只能是去執行。可他們都是騎兵,而且這次想先行過來主要是以偵查為主,壓根就沒有什么攻城器械可言。無奈之下,只能是去城外的那些村子里拆除房屋臨時構建了一些云梯,沖木等攻城器械。
就連頭盔都不戴的泉律文咆哮著揮舞手中佩刀,驅趕那些高句麗騎兵們下馬扛著簡陋的器械去攻城。
因為有護城河在,云梯什么的靠近不了城墻。高句麗騎兵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填河。原本他們可以像是之前唐軍騎兵那樣用戰馬背負裝滿了沙土的布袋扔進河里,可問題在于他們沒有那么多的布袋。
燕飛用的東西都是從現代世界直接帶過來的,可高句麗人短時間內能從什么地方弄到如此之多的袋子?他們的農民比中原的百姓還要苦,家中哪里有那么多的袋子布帛可供使用。
無奈之下,上千騎兵只能是一手舉著盾牌,一手拿著鏟子等工具靠近護城河準備填土埋河。
‘轟!轟!’埋放在城外的地雷毫無意外的被踩爆了。
這些闊劍殺傷地雷極為恐怖,內部裝填六百克塑膠炸藥和八百枚鋼珠,一旦引爆的話,塑膠炸藥爆炸產生的威力會將八百枚鋼珠以60度的廣角呈現扇形向著前方爆速激射出去。
如此之多的鋼珠使得爆炸面積前的五十米范圍內無人可以能幸免,不管沖上來多少人都是被打成篩子。而在一百米的范圍內依舊有著中度的殺傷范圍。甚至最遠射程超過二百五十米。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防御武器,是步兵們的殺手。對于缺乏反地雷手段,甚至完全就不知道地雷是個什么東西的高句麗士兵們來說,這就是死神的微笑。
因為要填河,這些被挑選出來的士卒們站的比較密集,打頭的踩響了地雷之后,一聲悶響之中數百枚鋼珠沖破此面向敵的標識,像是灑水一般潑了出去。
在這些鋼珠的面前,高句麗人手中的盾牌就像是紙片一樣脆弱,輕易就被射穿。
凄厲的哀嚎聲響起,沖在前面的上百高句麗士兵被放倒在地。除了被射穿要害當場掛掉的之外,其他那些被射穿了四肢的都躺在血泊之中痛苦的嚎叫。場面異常血腥。
同伴們如此慘烈的遭遇的確是嚇到了那些士兵,不過作為訓練有素的軍人他們還是硬著頭皮繼續上前。可隨即一枚借一枚的定向地雷被引爆,在無數的鋼珠激射下,高句麗人就像是倒伏的麥子一樣成片倒地。
也就是燕飛并沒有在這邊布置太多的定向地雷,要不然的話他們甚至都不可能靠近護城河。
第一波上千名準備填河的高句麗士兵就連護城河都沒有挨到就被放倒了一大半,剩下的再也扛不住直接調頭就跑。不過后方督戰的泉律文鐵青著臉直接揮手,督戰隊射出大量的利箭將逃跑的軍士們全都射翻。
看著滿地的尸首與翻滾嚎叫的傷員,高句麗這邊的士氣頓時跌入了低谷。
泉律文面無表情的再次揮手,第二批的填河部隊不得不硬著頭皮再次出擊。好在之前這邊的地雷都被踩空,他們得以成功靠近護城河。
不過等到他們抵達護城河畔的時候才發現,之前以為是河畔土坡的小斜坡根本就不是什么沙土,而是一種從未見過的東西。鏟子鏟上前冒出火花,可卻根本鏟不出土來。
燕飛運來了水泥,在護城河畔構建了一個一米多高,對外一側是45度斜坡的水泥墻。這道水泥墻擋住了那些高句麗人,迫使他們只能是從更遠的地方挖掘泥土再沖上水泥墻頂將泥土撒入河中。
這可不是在搞工程也不是在演習,這里可是戰場。城墻上的唐軍當然不會看著高句麗人填河,各種各樣的防御武器呼嘯著從天而降,將那些高句麗人成排的放倒。
遼東城是淵蓋蘇文苦心經營的老巢,內里不但存儲大量物資還修建有極為完備的防御工事。依托這些防御工事與豐富的糧草儲備,足以讓任何想要攻占這座城池的人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
可讓淵蓋蘇文沒想到的是,他自己為了增強決戰力量,從看似安全的后方大規模抽調兵馬使得遼東城防御空虛。之后燕飛使用閃電戰,壓根就不管路上的眾多城池直撲目標,并且成功的一舉攻占遼東城。
因為缺乏守軍,絕大部分城墻上的防御工事都沒來得及使用。而隨著城池失守,現在反倒是成為了燕飛和唐軍對付高句麗人的工具。
造價昂貴,維護更加昂貴的床弩激射出粗大的弩矢將城外的高句麗人直接射穿。滾石檑木猶如不要錢一樣向外扔。金汁滾油沒辦法扔那么遠暫時沒用上,可不算大的灰瓶卻是在力壯軍士的投擲下被遠遠扔過來。
漫天飛舞的灰瓶砸在水泥地上,那些高句麗人頓時就被密布的石灰粉籠罩。強烈的刺激下各種咳嗽各種捂著眼睛嚎叫絡繹不絕。這種情況下別說是鏟土填河了,就連最基本的防御反擊都做不到,只能是眼睜睜的在攻擊范圍內成為守軍的靶子。
當石灰粉塵逐漸平息落地的時候,沖到河畔的數百名高句麗騎兵已然是全部躺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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