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手 第兩百八十八章 私設公堂
云飛揚私設公堂,他是法官,保姆是被告。
被告保姆下午看護管家三歲兒子在泳池淺水區玩耍,下午兩點三十分,管家電話保姆,讓她去書房查一個號碼。保姆說明自己走不開,管家告訴保姆,事情很急,馬上去查。于是保姆離開泳池前往別墅二樓書房,等其回來時,管家兒子進入深水區溺斃。
云飛揚的管家作為公訴人控告保姆因過失導致死亡罪,刑事附帶民事索賠兩百萬。云隱是保姆的律師。什么時候準備好,什么時候開庭。
開庭前,云飛揚聯系了曹云,請曹云到家里吃午飯,順便再吃晚飯,下午時間請曹云擔任臨時法官和評委。在云飛揚看來,不是云隱輸贏的問題,在于云隱態度的問題。如果云隱在禁足期間沒有努力,沒有上進心,他是不允許云隱再從事律師行業。
一名庸醫有可能導致病人死亡,一名庸律師有可能導致無罪的人被處決。即使不接刑事案,也可能會導致委托人家破人亡。每個人的人生只有一次。
曹云帶上葉瀾,純粹是趕時間。按計劃兩人再約會兩三次,曹云就可以將房產贈與葉瀾。約會這種事很浪費時間,恰巧,云飛揚有邀,自己帶上葉瀾。讓葉瀾獨自玩一個下午,自己辦事,時間也沒耽誤。
葉瀾似乎不是這么想,葉瀾聽說曹云帶自己去參加云飛揚的家宴,并且兩餐,非常緊張。不知道是去云飛揚家緊張,還是曹云的邀約讓葉瀾緊張。支支吾吾結巴一般推辭又答應,曹云在電話中聽懵圈了。
葉瀾今天打扮很正式,不露小臂,不露小腿,衣裝保守又大方得體,讓人看起來非常舒適。當然,前提是不知道她是翻墻入戶,和子彈賽跑的葉瀾。曹云看葉瀾這身衣裝呆了三秒有余,客戶穿成這樣……關自己屁事,不穿都不關自己的事。
上午十點到達云飛揚家,曹云先拜訪了云飛揚,云飛揚在后院踩梅花樁玩。曹云再去看望云隱,云隱在書房扎馬步,拿了一本法律書籍在看。見到忍笑的曹云,無奈的笑一下,繼續翻書。
葉瀾很孤單一個坐在客廳,管家送上茶水,侯立在遠處。葉瀾一個人端正坐著喝茶,拿手機出來,感覺不好,又放了回去。曹云在樓梯看一會,下樓,坐下:“你怎么了?”
葉瀾回答:“我很少以晚輩身份去人家家人做客,怎么有種見男方家長的感覺?”
曹云驚訝問:“你和云隱?”
“才沒有呢。”葉瀾瞪大眼睛看了看曹云,不高興:“要你管,贈與合同寫了嗎?”
曹云道:“寫好了,別耍我,四百萬。”
葉瀾道:“你這人好小氣,龍蝦風暴賺了幾千萬……”
曹云道:“我的錢,你有什么資格說小氣?”我胖我吃你家飯了?這就是道德綁架。
諸如最近的芒果事件網友是一邊倒的支持快遞員,就曹云來看,拋棄其他細節不說,有人跪自己和有人拿槍對準自己沒有什么區別。所不同的是后者用道德當子彈。跪者為弱者?事實上現代人很少有人會享受別人的跪拜,跪已經成為一種武器。
一斗嘴,葉瀾就現行了,流里流氣歪頭看曹云:“你有什么資格說我耍你?別太囂張,姐姐我一根指頭戳死你。”
“……”曹云懶得就暴力發表意見。你戳我一下試試,告到你當鞋子。
“喂。”葉瀾湊近一些:“問你件事,龍蝦風暴鬧這么大,警方查詢力度那么大,龍蝦集團的東桑怎么還穩坐釣魚臺?”
“鬣狗問的?”
“不,我想不通。”
曹云道:“原因很簡單,東桑沒拿任何好處。”
葉瀾不明白:“那他為什么?”
曹云:“我先問你,他有壞處嗎?”
“……”葉瀾想了好久:“最少被證監調查。”
“調查不出個所以然,房子是自己住,漲到一平一億都沒意義。東桑就是這樣,他掌握有67的龍蝦股票,他不買,他也不賣,股價一千萬一股和一塊錢一股,對他有影響嗎?沒有。恰恰相反,龍蝦風暴中,龍蝦海鮮打響品牌,國際認證的沒有受到污染的海鮮。一名家庭主婦去買海鮮,她只知道龍蝦海鮮沒有受到污染,其他品牌不確定,你說她會寧可選擇貴一些的龍蝦海鮮,還是其他品牌海鮮?”
葉瀾有些明白:“東桑和烈焰他們沒有關系。”
曹云道:“肯定不會沒有關系,否則誰愿意卷入這種事,區別在于東桑沒有損失。再者調查龍蝦風暴的,證監就是個擺設,肯定是搜查一課為主力。搜查一課才不理會股票。”
葉瀾慢慢點頭,問:“喂,你最近在忙什么?”
曹云:“東二案,過幾天就要二審。”可以看出,葉瀾不知道很多事情,這不符合葉瀾鬣狗骨干的人設。也可以看出葉瀾最少在近期是沒有和鬣狗進行任何聯系。曹云內心很好奇,葉瀾和鬣狗到底是什么關系。
葉瀾故作神秘,一到這個話題就你猜,我就不告訴你。慢慢的,曹云主觀判斷,估計沒什么關系。
即使到云飛揚家做客,曹云還在工作,東二二審很快就要開庭。這次曹云的對手不是司馬落,是一位四十左右的檢察官,曹云正在了解他的履歷,看他作為檢控官出席的庭審記錄。
在同一時間,搜查二課課長帶人拜訪了東二公司員工山川的住所。
曹云鎖定內奸是山川,但是曹云拿不下山川。揭破山川誣陷東二,那么烈焰很可能會滅口山川,來一個死無對證。在法庭上揭破山川,曹云缺乏證據。只要山川的意志力及格,守口如瓶,曹云就拿他沒辦法。
二審有其特殊性,如果材料,證人,證據沒有新的或者新的變化,二審基本會維持一審判決。最終曹云決定把內奸一事交給搜查二課,搜查二課負責內容中包含了白領犯罪,白領犯罪中比較普遍的是商業情報盜竊。業務上有一定的關聯,搜查二課課長在和曹云私聊后,親自上陣。
專業偵緝國際金融的搜查二課,其在反冼錢等領域都有自己的專長,加上烈焰并不是非常重視山川,所以在縝密調查后,搜查二課找到了山川收受錢財的證據。
山川承認自己下載東二辦公室的安保系統的權限,并且在對方的要求時間內將安保系統關閉。他并不知道對方是要誣陷東二,他以為對方只是想竊取一些商業信息。山川自然更不知道鑿洞,手槍的事。
根據山川關閉安保系統的時間,警方鎖定了一名嫌疑人,一名身高一米六二的金發女生。金發女生避開了寫字樓的攝像頭,但是她沒有避開寫字樓內一些公司自己安裝在門口的攝像頭。有些公司使用攝像頭像素非常高,警方根據照片,還原了這名嫌疑人的相貌,并且在犯罪庫找到了此人。
此人男性,三十四歲,有前科,其十六歲開始就進行盜竊。因為擅長偽裝和化妝,自稱百變神偷。他的臉無數次被攝像頭拍下,但是局限在年代技術方面,始終無法確定竊賊是不是一個人。百變神偷的目標多是公司企業,甚至市政廳、檢察院也曾經被他關顧過。
英雄難過美人關,他和一名女子相愛,分手后因為威脅女子,女子向警方說明情況,百變神偷因此被捕。由于偽裝的緣故,警方沒有多少辦法,全靠其前女友的助攻,將一個個案件歸納起來,最終其涉及二十一樁盜竊案被指控。
百變神偷的律師是高山,高山打掉了其中十五件盜竊指控,最終百變神偷被判處入獄七年。
由于有案底,搜查二課毫不費力的找到了百變神偷,百變神偷拒不承認自己的罪行。最后親眼看見自己的照片被計算機技術分解,還原成其本來面貌,這才承認了自己的犯罪過程。百變神偷出獄之后,被某安保器材公司招聘為技術員。他所在公司和東二的安保公司有一定的生意往來,他本人多次前往東二公司。
有一天,一名陌生人聯系了他,開價一百二十萬,雖然當時他拒絕了,但是在經過對方多次做思想工作后,終于是以一百五十萬價格接下了這單。他要做的事很簡單,偽裝,盡可能避開攝像頭,在規定時間進入東二辦公室,完成栽贓。由于他能力沒有達到國際水準,戴了作案手套,沒有使用指膜對東二進一步誣陷。
無論是山川還是百變神偷,都是木偶,他們本身并不知道自己的雇主是誰,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他們如同流水線工人一樣,負責一項本身優勢的工作。
這種模式也是這些年來團伙犯罪的一個發展趨勢。傳統犯罪團伙,他們感情紐帶比較多,交際往來比較多,一旦一人暴露,全團面臨被網盡的危險。現在犯罪團伙分工明確,招募臨時工,有專門的招募者,俗稱人事部。人事部平時沒事,老板聯系,他們就按照老板的指令尋找最合適的人員,找到人員后,把名單交給老板。
老板將名單交給工作部,工作部執行計劃。在此之前,還需要一個策劃部,老板聯系,我要誣陷東二,你們拿出一個計劃來,并且給予踩點部提供的信息。策劃部根據信息分析情況,做出計劃。計劃的執行需要兩名臨時工,老板聯系人事部招募了山川和百變神偷。
不需要精神紐帶,不需要兄弟感情,有一種東西叫做業績,有一種東西叫做錢。任何一個部門的員工,即使反水也難以將老板和其他兄弟部門拖下水。由于其知道自己沒有反水的條件,在出事被捕后,反而會守口如瓶,以此賺取安家費和忠誠金。
山川和百變神偷的被捕,沒有影響到烈焰的安全,不過讓烈焰誣陷東二的計劃落空。即使如此,東二已經出現在了臺面,他想再為鬣狗做貢獻,恐怕難度和風險就會變得很高。權衡比較來說,烈焰并沒有吃虧,他們只是惋惜沒有借東二擴大戰果。鬣狗基本失去了東二的幫助。
云家法庭開審!
首先是保姆說明了事情過程,死亡的三歲小孩由管家二十三歲的女兒扮演,其證明了保姆所說為事實。
這個過場讓大家對事件和案件有了更深刻的印象。
接著,辯護律師云隱站起來:“現在就是責任劃分的問題……”
曹云嗓子癢,咳嗽。牛列隔壁,這就跳到責任劃分了?作為律師,面對事實,你可以承認,即使承認也要對細節進行狡辯。為接下去的責任劃分打下基礎。辯護律師現在跳過這個環節,那就是不負責的一個表現。
云隱很聰明,聽咳嗽現在肯定不能進行責任劃分,站著看材料,然后想著,大家也很有耐心。吃著糕點,喝著茶,聊著天、
許久后云隱道:“首先是證人,你已經死了,你的證詞不能成立。”
曹云:“同意,請死者到聽審席。”
云隱再道:“云姨,你接老叔電話的時候,有沒有說,你帶孩子在泳池玩?”
云隱回答:“我說了。”
云隱問:“老叔,你既然知道云姨帶孩子在泳池玩,為什么還要讓她去書房?”
管家回答:“我想她知道得把孩子從泳池中帶走。”
云隱道:“老叔,你的意思是,云姨肯定會服從你的命令?”
管家想了一會:“不是,云姨是成年人,她肯定要考慮到孩子安全。”
云隱問:“云姨沒去書房,你會不會開除云姨?”
管家點頭:“會,因為我是很著急的事。”
云隱道:“就因為如此,所以云姨接你電話很緊張,忘記了孩子的事。”
管家:“不,我認為云姨是僥幸心理,她覺得去書房這點時間,孩子不會去深水區。”
云隱道:“反對,反對老叔你惡意揣摩云姨的想法。”
曹云道:“反對有效,控方不能主觀無依據揣摩被告的想法。”
管家道:“云姨自己承認了。”
云隱問:“有證據嗎?”
管家道:“前天晚上云姨承認的,你問她。”
云隱問:“云姨,你承認自己僥幸心理?”
云姨點頭:“是。”
云隱:“你再想想。”
曹云道:“云隱,不能這么無恥。”
云隱大怒:“我無恥?這被告完全不配合我,我只能無恥了。這算什么官司?被告一心想坐牢和賠償,我能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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