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忠心事主齊大夫第一百七十章忠心事主齊大夫 天才一秒記住本站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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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著兩撇不規則胡須的精瘦老者提著醫箱慢悠悠地走進西府大書房。
他不緊不慢地將醫箱在桌上放好,隨口發問:“將軍是哪里不舒服?”
在那群兵蛋子眼里,奉若戰神的武定侯就是有個頭疼的小毛病都視作天大的事,他早被遛習慣了,自然不慌不忙那群兔崽子也不用腳趾頭想想,金陵可是姜家的地盤,連戰場上都不曾受過幾次重傷的武定侯又怎會栽在家里?真是大驚小怪。
話畢半晌無人應答。
齊大夫微微皺眉看過去,卻見平日里或威風凜凜或豐神俊朗的大將軍正坐在正上方的楠木椅上,雙目無神地盯著腳尖,面容甚至可以說得上灰敗。
他大驚失色,忙前趨幾步精準地將手指落在姜靖的腕口處,凝神把脈。
片刻后松了口氣,拿袖子擦了擦額頭上因緊張沁出的汗,自然地退后幾步。
還好還好,不是病入膏肓,應只是心情不佳。
想法一閃過他便愣了一愣。
人吃五谷雜糧難免會生病,比起生病,似乎讓眼前能運籌于千里之外取人首級而不色變的大將軍心灰意冷至此才更令人驚愕吧?
發生什么事了?
齊大夫暗暗忖度著可能性,面前表情難看陷入沉思的姜靖似乎終于被他的舉動拽回了現實,眸色暗沉地開口道:“齊大夫,一會兒有個人本侯想讓你去見一見。”
頓了頓,又道:“他若問起我腕口處的紅線,你便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紅線二字入耳,剛剛恢復淡然的齊大夫臉色一白,驚惶色變。
“將軍”
姜靖沒有抬頭看他,因而錯過了他眼中濃濃的焦急,但即便看到了,他也不會同齊大夫想到一塊去。
他擺了擺手:“告訴他無妨,朝廷不會知道的。”
數年前他染此怪病,除卻遇水疼痛難忍外沒有別的癥狀。那時邊境戰事告急,問過被他收入帳下的西北名醫齊大夫卻一無所獲后,他也無暇分心再去尋找別的大夫,便將此事擱置了下來。
后來四海升平,邊境多年無戰事,他再想起這一回事時朝廷里又有鎮守京城多年只會紙上談兵的皇親國戚覬覦他的位置,他擔心四處遍尋名醫會被人抓住把柄,萬一以此由頭將他從西北調回去,家族榮耀不復是小事,讓那等庸才耽誤了邊境百姓的性命他便萬死不能辭其咎了。于是又擱置了下來。
若非今日顧西掀了他的袖子看了這紅線,他幾乎都要忘記這回事了。
齊大夫聞言臉色卻沒有半點輕松的跡象。
朝廷知不知道關他屁事啊?
就太后娘家的那些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便是拿了兵權沒點真才實學也是號令不動姜家軍的,根本不足為慮。
他關心的是,將軍吩咐他去見的那人是否已經知道了那紅線的實情,又是否將此事告訴了將軍。望著面前人難看的臉色,他實在沒辦法安慰自己這是他多想了。
紅線并不是什么怪病,只是一個他不敢同將軍透露半分的殘忍真相啊。
齊大夫心驚膽戰地應了聲是,抬步離開前忍不住回頭瞥了一眼姜靖。
囑咐了他兩句話后,他就又恢復了之前萬事勿近的狀態,形容雖還都光潔整齊,整個人卻透出說不出的疲憊和心灰意冷。
齊大夫心底一沉。
他提著醫箱慢慢前行,卻不似來時的悠然。
是誰看出了“紅線”的異常?
將軍每次歸家他也會跟著,時不時也會和金陵的一些名醫暗暗切磋醫術,對那些人的能耐都心里有數金陵坐館的大夫里,絕沒有能看出那病癥的!
他腦海里恍然飄現出一張年輕美艷的臉。
難道是那個白英?據說她治好了太醫院太醫們都束手無策的太夫人的眼疾,連陸家表姑娘臉上的怪花紋都是被她出手消除的 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片子!
他不僅不覺得佩服和后生可畏,心頭還憋了一口郁氣他行醫多年,自認妙手仁心,早年又得過姜靖救命之恩,早已把這位年紀不大卻雄才偉略的將軍視作親人。是以在他診出那紅線是什么情況后,直接賭上了半輩子的名聲對姜靖撒了謊,聲稱是他從未見過的怪病讓他死了心,為的便是不想讓他知道其間的真相。
他原本是指望著把這個秘密帶進棺材的,卻不想被一個平日里便會沽名釣譽的小丫頭因沾沾自喜打亂了計劃 齊大夫恨得咬牙切齒:那丫頭到底知不知道,對于一些病人來說,真實的病情是不能透露半分的,否則一聽恐怕就有性命之憂?
“您就是齊大夫嗎?”一道清脆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心煩意亂的齊大夫蹙眉抬頭,便看見一張頗有些眼熟卻顯得稚嫩的臉。
“我是侯爺的外甥顧西。”
那聲音繼續道。
齊大夫卻呆呆地看著那張臉,好半天回不過神來。
老者先前如同被在油鍋里炸的心忽然如三伏天里飲下一碗冰鎮酸梅湯一般熨貼起來。
他記得,夫人的外甥是與世子同日前后腳落地的。
都說外甥肖舅,眼前的孩子這張臉卻和夫人有**分肖似。
而前幾日剛出閣的大小姐則和侯爺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反觀小世子,生得既不像將軍也不像夫人,甚至手無縛雞之力只懂悶頭讀書連姜家嫡系兒郎都不像 齊大夫心中涌現了一個美妙的可能。
他向來是個行動派,于是忽然上前握住顧西的手腕,把起脈來。
顧西:“”
這老頭的行事怎么越看和當年葉珍的行事越像呢?難道自恃有才的人都是這個古怪脾性?
她暗暗腹誹,卻忘了方才她在姜靖面前也是如出一轍的唐突無禮。
她沒有閃躲,只靜靜地立在那兒任由老者把脈。
片刻后齊大夫兩撇胡子快活地抖了抖,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果然是個女娃娃。”
話只說了半截,顧西卻聽懂了。
齊大夫滿意地摸了摸胡子。
這些年真是錯怪夫人了。
雖然千金不抵兒子,可到底比給人家白養了**年兒子要體面得多吧 他就說嘛,怎么會有人診得出來那紅線。
多半是眼前的小娃娃守不住秘密說了真相,無意中又發現了那紅線關心則亂想來問問他這個大夫有無治療辦法,而將軍的反應也是正常人情理之中的反應 齊大夫越想越佩服自己的睿智,那道清脆悅耳的聲音卻又響了起來。
“所以齊大夫為何知道那紅線是何病癥卻不醫治?”
兩撇胡齊大夫駭然地呆立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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