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告狀沒有好下場《》第一百五十七章告狀沒有好下場 深居簡出,整日沉迷于丹青的先皇遺孤怎會在風起云涌的朝山?
想起這朝山這池子水攪動得汩汩冒泡的源頭,顧西目光一凝:他果真來搶玉璽了嗎?那難道成功了?
她能想起僅見過一面的淵王,同樣有過目不忘本領,當時還對淵王很是好奇的顧定延看見這煙火自然也回過了味來。
少年目光復雜地看了男人一眼,沖她搖了搖頭。
這種人物太過威脅,在沒確定他的意圖之前還是不要暴露出他們認得他的事為好當時在青云閣見到這位特立獨行的殿下時,他們可只是不起眼的小人物,只要不主動說,應當不會被想起來。
淵王宣禮收回了手中的匕,笑瞇瞇地摸著阿奇的頭:“哥哥現在有麻煩,阿奇愿不愿意帶我到你家中躲一躲?”
這次石頭少年沒有沉默,而是簡短地應了聲“好”。
顧西臉上露出見鬼了一般的神情。
顧定延默然立在原地。
收買這小鬼果然不是容易的事,淵王能做到如此,定然早就下過了不少功夫。他并不因為淵王只身逃難不帶上他們而氣悶朝山若要封山,整個山頭少不得被搜查一遍,那些小鬼住的地下自然也不能免俗。且跟著這么危險的人一起,死的可能性還更大一些吧。
誰料氣定神閑跟著阿奇離開的淵王忽然在顧玄永跟前停下,笑著伸出手:“老伯,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躲一躲?”
顧玄永一愣。
滿臉戒備盯著淵王的顧西也來到了顧定延身邊,皺眉不解。
他搞什么名堂?
淵王瞥了顧定延與顧西一眼,搖了搖頭:“救人也要有自知之明,年輕人沖動不知道輕重,我卻不能袖手旁觀啊。”
顧西強忍著翻白眼的沖動。
這位哥,難道不是因為你打了玉璽的主意本來能成功逃脫的我們才被困在這兒嗎?究竟誰沖動啊?
不明內情的顧玄永卻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壯士說的是,我這兒子確實莽撞還望壯士不嫌棄帶著我們幾人一同去躲躲。”
顧定延默然。
嗯,剛坑了爹的人也不好意思在這時候暴跳如雷指責他爹坑他。
他深深地看了笑容和煦,和方才面色冰冷地抵住他的喉嚨時不似一人的男人,默然拉著顧西跟了上去。
他的氣息強弱說起來與這淵王不相上下,可他身邊有兩人,淵王卻是只身一人,打老鼠也怕傷著玉瓶,沒了“石頭”的幫助,他們如今也只能按照淵王的話來行事。
好在,他也不是全然沒有準備。
走了幾步,淵王忽然停住腳看了那邊的馬車一眼:“太顯眼了。”
這群人老的老小的小竟然就敢從行宮里救人,還天真地以為一輛馬車就能逃走,簡直太兒戲了。
話音剛落,被他視作拖油瓶的小孩子忽然跑上前去,手落在安安靜靜吃草的馬的馬背上,方才還不動如山的馬立刻嘶鳴一聲,頭也不回地拖著空馬車疾馳起來。
顧西施施然地收起銀針,挑釁地看了淵王一眼。
看不起誰啊,她保不準比這個蟄伏多年的先皇遺孤還知道的多呢。
畢竟經歷豐富。
“走吧。”淵王微微挑眉,嘴角勾了起來。
良久沒聽到山上的動靜的姜維最終派了向太監去探探情況。
他在山上留下的兵馬都掩在草叢中,人數不比在行宮的人少。他不能輕易動彈,因為一旦山上出了變故,離山腳近的他便要立刻封死出山的路。
而聒噪不休的向太監一走,姜維的眉頭便皺得更緊。
沒想到,那些人里竟然有顧玄永。
顧家和慶王怎么想都不會有關系。
武將把玩著手里拳頭大的玉珠,目光沉沉:若不是慶王出的手,難道是那兩個孩子嗎 可玄玉令怎會輕易落到外人手里?
不過萬事皆有出現意外的可能啊。
姜維瞇起眼睛,腦子里涌出一個想法:若真是那個孩子做的,小小年紀便有如此手腕,他要不要佯裝不知情讓向太監出手殺了那孩子呢 噩夢纏身的滋味可不好受啊。
向太監腳步匆匆地爬上山,還未到開挖地點便已氣喘吁吁。
震耳欲聾的信號彈忽然在天空升起,近在眼前。
他目光一縮這顏色分明是危險的信號,難道說出了什么意外?
遠遠望見樹下立著的身影,向太監斂眉讓侍衛們就地停下。
不像是生了兵變的樣子,那極有可能是又現了什么秘辛這些侍衛們沒資格知曉,他作為陛下欽點的行宮管事太監還是有資格過問的。
腳步匆匆地靠近那顆大樹,熟悉的身影驀然回頭,身后卻露出了另一個嬌小的麗影。
向太監愕然地停住。
“慶王妃,您怎么在這兒?”
慶王府在金陵排第一號,他縱然是在行宮做事的,逢年過節也少不得給慶王府送年節禮,有時還親自去給慶王妃請安,以求一個升遷的機會。是以他自然見過慶王妃的真容。
如此重要關頭,慶王怎么把慶王妃叫來了?
這不是胡鬧嘛!
總是夫妻再和睦恩愛,眼下也要分輕重緩急啊。
向太監心中先冒出這樣的想法,旋即又覺得有些困惑:不對啊,白日里也沒見著慶王妃,這時候突然來,慶王爺就不怕對王妃又危險嗎?
困惑在真相面前會如同雪球一般越滾越大,但向太監沒有進一步困惑的機會 年近六旬的慶王手起刀落,他的頭顱已經與身體分離。
他想尖叫,卻已經無法出聲。
有人替他叫了出來。
臨死前向太監有些呆滯地想著:怎么回事呢,鎮國公對他的請求百般推脫,他正準備請慶王爺幫忙抓那個狡猾的商戶呢,怎么這次連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就沒命了呢?
不遠處,被向太監號令停下的兵士們盤坐在草地上,眉眼抬都不抬,似乎對這邊生的事一無所知。
在坑底和坑外忙忙碌碌的慶王親兵也無動于衷,繼續忙著自己的事。
草叢里仍一片靜謐,均勻的呼吸聲幾乎微不可聞。
唯有被頭身分離嚇得花容失色的慶王妃尖叫一聲,躲進了慶王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