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明的肺部呼吸聲已經如風箱一般,雙腿更是有些麻木。
但他不敢停下。
沒有什么比這種生死關頭,更讓人激發潛力。
特別是,后方追趕的還是一頭怪物,若是被這東西給吞食,那比普通的死法還要更讓人難以接受。
云明當真是奪命狂奔著。
他內心當中可以發誓。
從打小以來,哪怕是曾經在山上抓兔子的時候,也從未這般玩命狂奔過。
但,雙方的實力終歸是有差距的。
人力可亂神,可誅妖,可滅邪,可殺怪,可封鬼。
但這一切,都是建立在,人本身的實力強大之上。
此刻的云明,顯然沒有強大的實力,面對著這般怪物,自然是不可能抵抗的了。
幾分鐘后,距離云臺村一千多米外的小道上,云明的身體,被幾根藤蔓洞穿,硬生生的釘在了墻上。
一根根藤蔓,在其睜大著眼眸,尚未氣絕的時候,緩緩的抽取著他身體的血液。
咕嚕咕嚕的聲音,如此滲人,讓人不寒而栗。
云明的手指頭,還能稍稍的動彈兩下。
他完全不在意疼痛,用粗糙的樹皮磨破了手指,生生的寫下了一個血字,一個極其微小的血字。
身體漸漸的失去知覺,眼睛泛白,氣息消散。
這時候,老僧嘿嘿一笑間,將僅剩下皮囊的云明一口吞噬。
老僧的肚子鼓脹著,滿意無比。
“這下,孩兒們就能好好的吸收一下養料了!”
踏步而歸,此地幾乎不留任何痕跡。
李松起的很早,睡得卻很好。
整個人神清氣爽。
獲得了傳承,踏入了修行道路之后,是不可能存在失眠這種狀況的。
自我封閉五感,意識催眠一番,輕易的就能踏入深度睡眠的狀態。
甚至于,如果想的話,還能自我的選擇身體機能的消耗方式,做到長睡久眠。
加上昨夜睡得算早,清晨醒的時間尚早自然也在理所應當之中。
不過,饒是如此。
在六點左右,李松起床的時候,此刻外屋的燈卻已經是亮堂著的。
出門一看,果然,父母也盡皆早起。
這是大多數農村人的作息時間。
在農村當中,每隔兩三天便是會有一次集會,這個時候若是不起的早一些,過去的時候,恐怕連攤位都找不到。
久而久之,形成了習慣,自然作息時間就比較早。
渡步來到客廳位置,無論是老媽柳松梅亦或者老爸李山此刻都還有些打著哈欠。
反倒是李松神采飛揚,精神奕奕。
“媽,你們不多睡會?”
“睡啥睡,都幾點了!”
“這不還早么,才六點。”
“六點還早!你是不知道,當初你讀高中那會,家里又得趕集又得給你做早飯,那時候天天四點過就起來,那才算早咧。”
“所以啊,你可得加把勁,努力讀書,爭口氣。”
“可別辜負了…”
李松愕然,然后無話可說了。
悻悻的點點頭趕緊打斷道:“不睡就不睡吧,那啥,我和小白出去遛一圈。”
“那早點回來,注意安全!”
李松應合一聲后,奪門而出,飛快的把狗鏈子取下,大步的朝著外面走去。
大清早的,耳畔就被母親這么念叨一番,屬實有些頭大。
好在外面的空氣分外的清新,微風吹拂間,更給人一股淡淡的涼意。
李松心情舒暢了幾許,嘴角卻也只能微微露出一絲苦澀笑容。
他能怎么辦呢?
再是不喜歡這種絮叨,但這畢竟是自己的母親。
跑過去,很嚴肅的告訴她:“媽,有些小事,你不用來回說了,我長大了。”
這似乎可行,但卻也易傷人心。
李松記得自己看過一句話。
在父母面前,孩子永遠都是孩子。
一路走著,李松也在思考著,該怎么開口,告訴父母現如今的狀況。
好一會后,卻是沒有頭緒。
李松還是很了解父母的脾性的。
二老,都是屬于較為古板執拗的類型。
先不說,自己將這事告訴了他們之后,信不信的問題。
在李松的估計當中,恐怕就算是當真了,在沒有徹底的見識到所謂的鬼魅強大可怖以前,都不會想著離開這兒。
李松曾不止一次的聽柳松梅念叨過。
“等你以后啊,成家立業,住大城市里了,別忘了回來看看我和你爸。”
李松當時還有些詫異的道:“媽,你說什么胡話呢,我要大城市買房了,肯定得接你們倆去住啊。”
柳松梅當時的回應,李松還記得真切。
輕輕的一笑,面容和藹間,柳松梅搖頭:“不了。”
“我和你爸商量過。”
“電視上不老講什么婆媳不和,我和你爸都是粗人,土氣十足,你要在大城市呆,找的媳婦肯定也是城里人,有文化。”
“咱們,肯定處不來。”
“到時候,憑白出些麻煩事,而且,我和你爸在村里待著挺好。”
李松當時的回應很堅決:“婆媳不和!”
梗著脖子,臉紅氣粗當中,開口應道:“不尊重你的媳婦拿來干什么!”
柳松梅搖頭:“這只是其中之一,我和你爸在村里住了幾十年,鄰里之間早就熟絡了。”
“你爸能天天和張叔喝酒打牌。”
“我也能村里到處跑跑坐坐,聊天啥的。”
“到城市里,行么?”
“高樓讓人站在云端,卻少了幾分地氣。”
“我和你爸都是土娃子出生,不接地氣不行。”
“頭疼啊。”李松晃晃腦袋。
他總不能,專門去抓一只鬼,然后放到父母面前吧?
這不是神經病么,萬一嚇出個三長兩短,后悔都來不及。
而且,這次回來,說白了,也就是不想讓父母去接觸這些靈異的事物。
原本想著,最近官府在大力宣傳,父母有所了解,自己順理成章的提出建議,態度強硬一些,指不定就成了。
但,終歸是城市輻射農村。
此刻周邊的村鎮,顯然消息還是較為落伍的。
正想著,這時候,牽著的小白卻是突兀的朝著前方一陣大喝起來。
李松愣了愣,倒是沒注意到小白大聲犬吠的那株樹木。
而是,將目光投向前方。
“興許,可以找大師聊聊?”
李松心頭有了這般想法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