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清脆的聲響,一道光輝從天空上直接落了下來。
城堡中,看著這一幕,站在床邊的費歇爾露出了笑容。
“一切都朝著最好的情況發展著,你的目的果然實現了,”在他的身后,有著墨綠色頭發的女人笑了起來,“你之所以放任那兩個虛弱的男爵,不就是為了把這位基納家族的天才引過來嗎?”
“是的,他是一個威脅!”費歇爾依舊保持著笑容,跟著目光掃過不遠處,“但也是最后一個威脅!”
面色蒼白的老伯爵,躺在不遠處,毫無聲息,如果不是微微起伏的胸腹,恐怕都會被人以為是已經死去了。
而等費歇爾重新將目光投降那片廣場,他已經收起了笑容,然后淡淡的對身后的女人說道:“知道嗎,即使我知道,現在已經擁有了遠遠超出我這個年齡該有的力量,甚至快要站在這個大陸的巔峰之上了,但我依舊不會疏忽大意,即使面對一個魔法學徒,哦,鄧恩已經有了一環的評價,但即使是這樣,我也會做好萬全的準備,用盡可能多的力量,解決這個最后的麻煩!”
“你總是這么睿智,這也是正是吸引我的地方。”那個女人拋了一個媚眼,然后嬌笑著纏了過去,兩個人的目光同時落在了那個廣場上,“這是斯卡法師的作品?”
“是的,血法師,”費歇爾點點頭,“現在,讓我們看戲吧,這會是一次出色的表演,并且是基納正統血脈的絕唱!”
與此同時,空曠的廣場上,正在宣讀鄧恩和幾位男爵“罪名”的那個人停止了自己的話。
他看著那道身影,露出了驚疑不定的表情。
“我記得你,你是基納的血脈之一,”鄧恩抬起手,濃郁的世界原力凝結成一根法杖,淡淡的光輝籠罩在他的身上,形成了一個寬大的法師長袍,“不管你是因為什么樣的原因,也許是生命受到了威脅,也許是單純的想要嫁禍,也許是家人受到了威脅,或者別的什么,但既然在污蔑我,那么就要受到懲罰!”
“鄧恩!”
“他是鄧恩!”
“鄧恩·基納!那個巫師!”
終于,在鄧恩的裝扮變化之后,無論是正在控訴的人,還是周圍圍觀的民眾,他們都認出了鄧恩——有些人并沒有見過鄧恩,但是這并不妨礙他們將基納家的巫師和鄧恩這個名字綁定在一起。
轟隆!
忽然,周圍的大地猛然震動,隨后,奇特的紋路在地面上浮現,伴隨著猩紅色的光輝,就像是湍急的水流一樣,開始迅速移動,轉眼之間,居然在地面上形成了紅色的圓環,內里填充著復雜的紋路圖案。
這光芒幾乎將整個廣場空地都覆蓋住了,當然也包括了身在其中的鄧恩和其他人。
“這是怎么了?”
“發生了什么?我感到沒有力氣了!”
“饒了我吧鄧恩,我們都是被逼的!”
原本在氣勢洶洶控訴的眾人,以及那些圍觀者,在這一刻都慌亂起來。
很多人試圖靠近鄧恩,有些則在遠離,但是無一例外,他們都在試圖勸阻鄧恩,希望后者能夠停止攻擊。
但也有一些人——尤其是那些沒有被紅色光芒了籠罩,卻在瘋狂的朝著那座城堡奔跑過去,他們要將這里發生的消息,全部告訴城堡里的那個人。
那個在他們看來,足以讓一切意外全部變得毫無意義的男人!
而面對著眼前這個局面,鄧恩卻輕輕搖了搖頭,他說道:“很遺憾,這并不是我釋放的,因為…”
“這太弱了!”
說完這句話,鄧恩將手中的法杖輕輕一揮。
嗡鳴聲中,那地上的紅色光芒陡然間凝固起來,連同那個已經成型的、復雜的魔法陣。
“一個用來埋伏、煉化和提取血脈的魔法陣圖,布置這個陣法的人經驗十分豐富,而且明顯有更深的圖謀,他想要獲得,是血脈的力量,但很遺憾,碰上了我!”
隨后,鄧恩輕輕一挑,整個魔法陣居然憑空的從地面上被挑了起來!
與此同時,鄧恩在心里念叨著:我要控制好力度,我要表現得自己像是一個七環法師一樣,不能再多了!
他顯然是在對自己進行催眠。
但效果看來并不好——
“這怎么可能?”角落里,一個被黑色長袍包裹了全身,散發著血色氣息的男人忍不住掀開了兜帽,他那滿頭白發的下面,一雙眼睛瞪得很大,眼珠子微微外凸,“魔法陣為什么可以憑空存在?”
但不等他進一步驚訝,就出現更加讓他意外和震驚,甚至堪稱驚恐的一幕——
那個凌空懸浮的魔法陣,忽然之間浮現出了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一百個、一百零一個…
眾多魔法陣像是被一個一個復制出來了一樣,在鄧恩的上方懸浮著,層層疊疊的排列開來,直沖云霄!
“不!!!”血法師斯卡慘叫起來,他感覺到了,雖然被強行復制了眾多陣圖,但是那個魔法陣圖和自己之間的聯系并沒有中斷——他還在給陣圖供應者魔力!
這種龐大的魔力需要,瞬間就吸干了他,幾乎就在慘叫的同時,這個曾經有過很多黑暗戰績的邪惡法師的皮膚就干癟了下去,瞬間變成了一具蒼白的干尸!
“這只是簡單的復制術應用!”鄧恩認為自己目前還控制的很好,“雖然夸張了一點,但我畢竟是一個七環法師!面對強敵,肯定要想辦法智取,所以借助敵人的魔力,施展法術,是嘴說得通的!”
伴隨著他這一句話落下,鄧恩猛地一甩法杖,一百零八個魔法陣圖像是被甩出去的水滴一樣,朝著遠方的那座城堡呼嘯而去!
嗡嗡嗡!
陣圖之間的碰撞、陣圖和空氣的摩擦,爆發出的聲浪,像是無數鳥群在吵雜呼嘯!
“這是什么?”城堡之中,墨綠色頭發的女人滿臉震驚,“誰能…”她本能的看向了身邊的男人。
但費歇爾卻是直接將她甩開,隨后從腰間拔出了一把長劍!
“我小看你了,鄧恩!但是!”他咆哮著,揮動著長劍!
那把劍爆發出刺眼的紅色光芒,瞬間蔓延出去,組成了巨大的光劍,順著費歇爾的動作直接劈砍出去!
狂暴的劍光,劈砍在外圍的魔法陣圖上,那些陣圖像是白紙一樣被直接斬碎!
“你不會是我的對手!”
在周圍,城堡內外,那些費歇爾的從屬、追隨者們,他們本來對突然出現的變故而感到有些驚慌,但在看到費歇爾出手之后,他們全部都鎮定下來,很多人更是出口稱贊著。
而伴隨著費歇爾的暴喝聲,眾多魔法陣同時爆炸!
狂暴的氣流,直接將那劍光崩成碎片,同時狂暴的氣流、毀滅性的力量四散開來,朝著城堡席卷而去!
城堡的最外層,開始破碎、崩裂!
窗邊的費歇爾慘叫一聲,快速后退,而那個墨綠色頭發的女人,則是被無數細小的碎石和魔法輻射刺穿,瞬間變成了篩子,然后被沖擊余波帶動著,向后飛去。
鄧恩緩緩松開了握緊的拳頭。
“居然在我的面前裝逼,這也就罷了,還特地安排了龍套在城堡內外夸你,當我不知道這套路?”
話音落下,鄧恩腳下移動,人已經消失在原地,化作一連串的殘影,出現在費歇爾的房間中。
他回頭看了躺在床上的老伯爵一眼,隨后法杖一揮,淡淡的光輝籠罩在這個沉睡者的身上,而后一聲咒語音節發出,光輝深入老伯爵的體內,融入血脈,獲得了足夠的信息之后,迅速擴散開來,直接輻射到了整個城堡中具有基納血脈的個體身上。
而這聲咒語也引起了不遠處,剛剛從躲避狀態中落地的費歇爾——他循聲看去,在看到鄧恩的瞬間,他滿臉震驚,但轉眼就變成了狠辣!
下一刻,長劍朝著鄧恩飛了過去!
鄧恩甩動法杖,長劍崩裂!
“什么?這把長劍可是屬于史詩英雄的,我為了它…”費歇爾滿臉驚駭,但旋即回過神來,立刻發出了呼喚——
“英雄鎧甲!”
頓時,光芒從他的脖頸出蔓延出來,變成了鎧甲籠罩在他的全身,他左右兩手握拳對撞,狂暴的氣息從全身上下爆發出來!
但是下一刻,鄧恩抬手虛抓!
咔嚓!
費歇爾渾身上下的光芒鎧甲全部破碎!
這還不算結束,鄧恩的意念傳遞過去,那些碎片瞬間朝著費歇爾激射聚集,瞬間就將他變成了光芒刺猬!
“啊啊啊!!!”
慘叫聲中,費歇爾渾身鮮血噴涌,隨后他大喊起來:“你還在等什么!”
話音落下,原本已經變成篩子的綠發女人忽然暴起,她的臉上布滿了鱗片,吞吐猩紅的信子,朝著鄧恩撲了過去,所過之處,無論是桌子,還是其他什么,都在迅速的石化!
但是鄧恩只是抬起腳,在地上這么輕輕一踏!
頓時,原本堅固的地面,像是水面一樣泛起漣漪,隨后朝著周圍擴散,那個女人腳下的地面猛然刺出尖刺。
“想要用土系元素來對付我?”女人冷笑這,隨后就被徹底貫穿,因為那些尖刺已經被轉變成了金剛鉆!將她整個串在半空!
“物質轉換?為什么?”女人瞪大了眼睛,滿心的不解,隨后她感到了生命力的流逝,眼睛里的兇狠轉變成了哀求,“饒恕我,饒恕我…”她的心里充滿了悔恨、驚恐和不可思議。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要面對的是這樣一個存在。
這根本不是費歇爾描述中“天賦法師”,就算是深淵中的領主,也沒有這道身影帶給自己的震撼要強烈!
她深深地后悔,同時對造成眼前這一切的費歇爾爆發出了濃烈的痛恨!
鄧恩卻根本不看他,而是緩緩朝著費歇爾走了過去。
費歇爾身上的傷口正在快速愈合,但是面色蒼白,他快速后退,同時咬牙切齒的說道:“這不可能,說不通,為什么會這樣?這不可能是一環法師,不對,這根本不是法師戰斗方式,你到底…”
“很遺憾,現在看來,等級對我而言,已經毫無意義。”鄧恩說話的時候,話語中有著遺憾之意。
轟隆!
這個時候,原本緊閉的房門轟然洞開!
兩個渾身被猩紅色鎧甲包裹的強壯男人,他們各自握著一把雙手大劍,而且渾身上下散發著驚人的氣勢。
見到這兩個人,費歇爾在快速后退的同時,咆哮道:“秘法武士,以費歇爾·旁多之名,我命令你們,解封百分之百的力量,給我將這個人殺死!不惜代價!不及損失!”
“遵命!偉大的主人!”
轟轟轟!
恐怖的氣勢從兩個紅色武士身上蔓延而起,并且急速攀升,但下一秒就徹底消失——
同時消失的還有兩個武士的身體,他們完全變成了微小顆粒,散落開來。
鄧恩收回魔杖,看向費歇爾然后笑道:“你果然有很多不錯的奇遇,好東西真不少,可以說是層出不窮,但這并沒有什么用,你為了破壞我的名聲,費了不少苦心,這讓我十分不開心,所以我今天過來,就是要讓你嘗一嘗,名聲掃地的感覺,讓你把過去裝的,全部給我吐出來!”
“我很抱歉,或許我們之間有什么誤會…”已經退到了墻根的費歇爾開口說話。
但迎接他的卻是一道光芒!
“到底發生了什么?”
在城堡的下方,原本聚集在這里的人群已經散去,屬于費歇爾的精銳戰士們已經聚集過來,他們沒有貿然沖進城堡,而是先試圖了解情況。
“有人發起了進攻,很有可能是那個鄧恩。”
“他在發動第一輪進攻之后,就躲起來了,之前出現在這個廣場上,我們必須盡快搜索,否則主人會不高興的!”
“但是那個鄧恩死定了,他居然敢在這么近的地方挑釁主人…”
轟隆!
眾多戰士的交談還沒有結束,城堡的上方墻壁忽然崩塌,一道人影直接落下。
在飛揚的塵土中,這個人砸落在地上,還稍微反彈起來,然后滾動了幾下。
當看清楚那個人的面目后,所有聲音瞬間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