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星神與世界
“這又是什么展開？”
鄧恩念頭一動，世界化身的本能，直接傳遞過去一道信息，詢問起來——
“具體情況，恐怕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但是我想知道，所謂的對其他世界的影響，是如何影響的？”
那個傳遞意志的源頭，并沒有立刻給出回應，正當鄧恩以為自己的傳遞失敗之時，才有一道意念傳遞過來。
“大概是位面震動、時光錯位之類的情況，吾等族人很少有人會在意這種事。”
隨后，那個聲音就徹底消失不見了。
鄧恩對此并不意外，或者說，這種神出鬼沒的作風，才顯得正常，充滿了神秘感。
當然，另一方面，鄧恩同樣在意這句話提供的嶄新思路。
“好吧，現在奧都斯的空間震蕩，又多了一個新的假設和可能，也不知道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如果原因出自星神們口中的那件事，那么毫無疑問，這屬于一個普遍現象，不光一個奧都斯，雖然看起來很嚴重，但完全可以讓高個子頂著，而星神，個頭是足夠高了。”
不過，鄧恩也很清楚，也有另外一種更加讓人頭疼的情況。
“那就是這奧都斯并沒有被波及到，這只是一個誤會，也許等會見到那些星神們，我會有一個確切的答案，但無論如何，現在情況更加撲朔迷離。”
事實上，如果不是頭疼空間波動的原因，鄧恩對于這個突然到來的邀請，會顯得更加開心一些。
當然，嚴格來算，這也不算是意外，因為自己之前陰差陽錯之下，被認為是新生的星神，那位曾經和自己有過接觸的恐怖存在，也曾經告訴自己，很快就會再次聯系。
“但說到底，我也只需要操控世界化身的投影過去就行了，本體依舊還會待在這里，但考慮到目前奧都斯的復雜局面，以及那位費歇爾的情況，也許我的安逸日子快要結束了，差不多是時候展現出一些實力了。”
這么想著，鄧恩的目光掃過周圍的書架。
“理論知識已經積累的差不多了，下面就要開始晉級了，雖然需要控制節奏，但我想同樣可以展現一部分天賦，這樣有助于我在將要到來的亂局中不被無聊的事打擾。”
鄧恩一邊想著，一邊收拾東西，然后離開了圖書館，回到了房間的時候，他的手抓在門把手上，忽然眉頭微微一動，停下了動作。
“感知敏銳了很多，看來汝的進步真的很大，”輕飄飄的聲音傳到了鄧恩的耳中，伴隨著一道非常靈敏的身體，緩緩地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但是這很正常，畢竟有著一個世界作為后盾，在世界意志的加持下，汝之天賦表現，會遠遠超出常人的想象。”
“你現在過來，是想要告訴我這樣的小法師，關于空間震蕩的真相嗎？”鄧恩看著那只緩緩走出來的黑貓，試探性的問道，“又或者，你只是來給我發個通知的？”
“空間震蕩的原因，吾等已經明了，這件事源于奧都斯自身的古老過去，是一種根源性的體現。”黑貓用著高深莫測的語氣說著。
鄧恩則翻了翻白眼。
“我最討厭這種故弄玄虛的說法，如果你知道答案，不如直接告訴我，如果不知道，那么就直白的承認，為什么要說這種似是而非的話呢？”
這句話讓黑貓做出了皺眉的表情，沒錯，貓就是可以表現出這個表情。
“吾等并非為此而來，奧都斯或許對這個大陸的人而言十分重要，但是放到整個星空中，也不過就是一個物質位面而已，對吾等而言，對汝而言，重要性都沒有想象中那么大。”
“很遺憾，我就是這個大陸的人，自然會關心一些，但從你的話中，聽起來和星神關系不大。”鄧恩聳聳肩，他可不想在這件事上爭論，這純粹的是浪費時間，而且前世在網上和人互懟的經驗，早就意識到，想要說服別人是這個世界上最難辦到的事。
“事實上，有些關系，”黑貓的語氣緩和下來，似乎是意識到鄧恩的價值，“實際上，目前這個大陸上，有很多團體、勢力、組織，甚至王國，都在暗地里和其他位面接觸著，甚至是某種詭異存在，各種召喚層出不窮，一旦發生今天這種事，當然會有很多人覺得自己成功了。”
“你的意思是，各種猜測都不成立？”鄧恩意識到，光是自己就知道四個，這或許真的是某種普遍性情況，這么一想，奧都斯還真是個危險的地方，這里的民風淳樸度怕是都要趕上某譚了。
“吾之意思，也許能造成這么一次空間震蕩，是因為眾多因素聚集在一起導致的，”黑貓瞇起眼睛，意有所指，“要知道，有的時候，表面上看起來是巧合，但內里是有一個相互影響的情況的，就像今天我要告訴你的事一樣。”
“關于星神？”鄧恩指了指房門，“這種事，我們還是進去說吧，在這里，不得不說，我在過去幾天至少發現了七八種不同的監視方法，有的是奧術，有的是構裝體，甚至是有幾個石像鬼。”他的目光飄向了走廊的角落。
“不用擔心，當吾立于此處，任何探查都無法觸及此處。”黑貓說著，一甩腦袋，“但是汝之言也有道理，這里不是個適合說話的場合，讓我們進去再談。”
當走進屋子里，黑貓輕巧靈活的一躍而起，落到了熊皮縫制的沙發上，盤起來舔了舔前爪，然后說道：“吾想，星神應該已經給你消息了吧。”
“說是有什么新生星神要腐化，”鄧恩并沒有在這個上面隱瞞，他接下來要做的是無間道，不管利益有多大，保住本錢始終要擺在第一位，而世界化身對他而言，是一個重要的本錢，“說會有人過來接引我的投影，看起來是一次大規模的星神聚集。”
黑貓看了他一眼：“星神的數目很少，成長起來的就更少了，所以汝別指望能一次性見到多少星神。”
“但是也許能見到一位同伴，”鄧恩試探性的問道，“你看，在他們眼中，我也是一個新生的星神。”
“這次的新生，和你理解中的不同，”黑貓瞇起眼睛，“要知道，能夠被腐化的新生星神，也就意味著是一個能夠被腐化的世界，我想，一個星神就相當于一個世界，這個概念，汝是能夠理解的吧？”
“接續，我需要知道更多的背景資料，呃，我是說，情報。”鄧恩做出了洗耳恭聽的樣子。
黑貓繼續講解下去：“能夠被腐化的世界，說明并不具有自我意識，至少是沒有清晰的自我意識，這樣的世界，按道理而言，星神是不會將之視為同胞的，畢竟類似的世界，無論是位面，還是星球，又或者其他形式的世界，只要存在生命，或多或少的都會具有蛻變成星神的資質。”
“也就是說，這是一個與眾不同的世界，”鄧恩若有所思，“在某種方面來說，對于星神們十分重要，所以祂們才會這么重視，為此不惜聚集起來。”
黑貓點頭道：“是這樣，那個世界肯定特別重要，如果被腐化了，對星神陣營而言，有著難以想象的損害，說不定會讓祂們的敵人更加強大，未來星神也就會受到更多的打擊。”
“我以為你們是星神的敵人，看來祂們的敵人不少。”鄧恩笑了起來。
“當然，一個強大的勢力，總會在各方面，和其他組織存在著沖突，更何況星神這個群體，本來就非常自大，從祂們的稱呼上，汝等就應該看得出問題。”黑貓瞇起眼睛，眼中閃爍著寒芒。
“自稱為神？”鄧恩聳聳肩，“據我所知，諸神并不少見，我是說，就某種程度上而言。”他意識到語氣上的問題，開始收斂。
鄧恩談論神明的語氣，讓黑貓有些意外，即便是那些最為輕蔑神明的大奧術師，在談論神明的時候，依舊會有著對力量的敬畏。
但鄧恩不同，他在談及神明的時候，更像是在談論隔壁的什么人一樣隨便。
“看來汝大概已經開始有星神綜合征了，”黑貓揮動了一下尾巴，“那么吾勸你以后先不要忙著做實驗，看書，應該多走一走，體驗體驗作為人的感受。”
“好吧，我知道了，讓我們繼續話題，”鄧恩趕緊把話題拉回來，“一群自稱為星空神明的存在，祂們大概非常喜歡管閑事，或者說，應該叫很有責任感？”
“是的，你可以這么理解，但被干涉的世界，未必會這樣想，在這一點上，吾等根源和祂們的做法不同，”黑貓強調了一句外交辭令，“另一方面，吾等也不得不承認，祂們的這種做法，確實在某種意義上，維持了星空的平衡，至少沒有讓祂們的最主要的本質敵人，獲得主導權。”
“祂們最主要的敵人，本質敵人？”鄧恩的腦子里馬上蹦出了敵我同源的說法，“怪人？不，我是說，被完全腐化的星神？考慮到這次被召喚的原因，這個答案應該是準確的吧？”
“腐化星神？”黑貓做出了一個冷笑的表情，“不，是深淵奴仆，你以為，星神是如何腐化的？”
“你是說混沌深淵？”鄧恩眼皮子一跳，“星神的主要對手，是深淵？”
“應該說，是拉萊爾的子嗣們，或者說，深淵意志的垂青者，”黑貓點點頭，“沒錯，深淵最直接的敵人，就是深淵意志本身！”
“拉萊爾？”鄧恩眉頭一皺，“能詳細說說嗎？”
“吾等可以提及祂的名號，但不應該再詳細的談論了，因為祂就像奈森一樣，時刻注視著你我，過多的談論，會讓祂更加注意到你！”黑貓不僅不想多談，甚至還給了鄧恩更多的疑惑。
“好吧，好吧，那么深淵的腐蝕，一個新生世界，”鄧恩將那個名字記在心里，他并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稱呼了，不過嘴上卻繼續問題，“那么，還有什么能告訴我的？星神是要組織一次營救？”
“汝要怎么去拯救一個世界呢？”黑貓反問道，“把祂從一片星域中帶走，那么可能收獲的只能是一片死寂。”
“而且這樣單純的投影也做不到，尤其是沒有必要告知我這樣的弱雞星神，所以拯救的方法，是在世界內部進行凈化？”鄧恩充分總結了前世所看的眾多內容。
黑貓露出了驚訝之色，然后它點點頭：“是的，是從世界內部著手，據吾所知，最為穩妥的方法非常有限，對于現在的星神而言，最為可行的辦法，就是利用汝之意志。”
“我？”鄧恩指了指自己，感到了詫異，“我能起到什么作用？”他以為自己這次過去，就是走個過程，畢竟從星神的角度來看，只有一個小世界的鄧恩，實在是弱小得很，如果不是同族的關系，恐怕都不會通知自己。
當然，如果有什么好處可以占，他當然也不會客氣，但大體上，還是打算趨利避害的。
“是的，汝才是祂們計劃的關鍵，”黑貓嘴角翹起，“是的，一次非常危險的嘗試，但收獲之大，絕對是難以想象的，甚至能夠讓汝一躍成為這個星空中屈指可數的強大存在！”
“為什么是我？”鄧恩反而冷靜下來，靠著豐富的參考資料，他有了一個猜測。
“你應該已經猜到了，不是嗎？”黑貓輕聲說道，“因為汝之初生，本質弱小，才具有可塑性和可能性，面對一個沒有自我意志的世界，你覺得自己的價值在哪呢？”
鄧恩沉默了起來，過了幾分鐘，他才說道：“這想來是非常危險的。”
“這是當然，所以吾過來，就是為了知道汝的決斷。”
鄧恩再次沉默，他皺起眉頭，思考起來。
黑貓沒有追問，而是等待著。
過了好一會，鄧恩才終于開口說道：“我需要多了解一些，不是從你這里，而是從另外一個方向。”鄧恩朝著窗外指了指，“祂們已經來了。”
黑貓瞇起眼睛，上下打量著鄧恩，最后點點頭。
“吾會等待的。”然后它并沒有離開，而是走到了房間一角趴下，看的鄧恩眼皮子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