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東豪俠傳 第十三章 誰是刀王
使刀的人遇到使刀的人,難免會技癢。
姜楊知道萍兒刀法凌厲,神功大成。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對手。他料到姑娘定是技癢了,也不再多說什么,退到旁。
看到對面換了人,個女人。
張手不悅,道:“你讓他回來,我不跟女人打。”
“哦?”萍兒可愛地說:“你不和我打不要緊,那就我和你打唄!”
“好頑皮的小娃娃!,你可知道我這把赤煉寶刀,出鞘必殺人嗎?”張手顫左手寶刀。這刀身上刻著條赤煉蛇,刀顫這長蛇如同活了般,在他的手中上下翻飛。
萍兒也抽出了皎月寶刀。正當月下,這皎月寶刀更加寒光奪目。
張手目光如電,在這深夜當中兩人隔了丈遠,小姑娘拔刀同時腕上套索的動作也沒逃過他的眼睛。
使同類兵器的人遇到了沒見過的套路,都會好奇。但這種拔刀套索氣呵成的這類奇異刀法,他只聽說過種。
“你使的是什么刀法?”張手問。
“你打不贏的刀法!”萍兒自夸道。
“小小娃兒吹牛皮”張手覺得好笑。
“不信來打試試看!”萍兒激將。
姜楊知道對手厲害,不敢肆意說話,只得默默看著。心想,我定不能讓萍兒吃虧,倘若萍兒當真打不過他,那我可就要出手了。
萍兒料這老者定不能跟個年輕女孩先動手,自己必須先出招。她運落梅功,將體內三元真氣游走全身,捉到在手霸氣凌人。式“霸刀式”就要動。
高手不愧是高手,張手在萍兒聚氣之時就已洞悉切。從氣息上看,這姑娘也會三元神功,功力和剛才那小子比不相上下。再加上他使出的是另種高深沉穩的內功催動的三元氣息。有上此等功力就是稀松平常的招刀法也會裂天徹地。
這“霸刀式”剛要出,張手就已經向旁瞬間側出兩丈多遠。隨后右手菜刀脫手而出,帶著回旋飛向萍兒。
萍兒的刀法心法內力已經練得到家,收放自如。看到不妙,忙抽招換式,式“不動式”立定站好。
這式萍兒是自小蒙上眼睛練的。此招可以聽聲辯位,招架反擊。練到極致就可在梅花樹下刀斬落梅,所有梅花分為二無有遺漏。
張手的這飛刀,意在探敵,但是此招江湖中般高手都是躲不過的。
萍兒只聽刀刃的破空之聲便破了此招。她只是輕輕將寶刀抬起,只斬就將張手飛來的方頭菜刀擊落在地。這斬看起來就好似漁夫叉魚,樵夫劈柴般返璞歸真,已經到了化萬千變化為的境界。
張手為之振。
他站在那里愣了半晌。
因為這是他平生第次飛出的刀沒有回到自己手中。
萍兒見他愣在那里,笑道:“快刀前輩,你刀掉了,不來撿么?”
“你究竟是誰?!”張手大聲問道。
“打贏了我就告訴你!”萍兒莞爾笑。
這等屈辱,張大俠從出道時起從未受過。他本就對姜楊殺心已起,現在連同這個小妮子他也絕不能放過了。
“你找死!”張老晃左手赤練橫刀道:“三招之內不弄死你,我就不叫張手!”說罷欺身上前。
赤練出,數十道刀氣,道道沖向萍兒。
這種軟身橫刀,可以劈砍為刀,挑刺為劍,抽絞如鞭。這招式當真千變萬化,這幾十道刀氣,就是由刀鋒、劍芒、鞭剪匯成。
萍兒似乎早有準備,式“不敗式”渾身刀氣暴漲,刀山護體。張手這幾十道刀氣遇到萍兒這如山般的刀氣便如同泥牛入海般蕩然無存。
張手這擊并無效果,他打完了這招就跳出五尺,擺好架勢。萍兒收招了才現,原來他只是想撿回自己掉了的方頭菜刀。
雙刀在手,張大俠底氣又足了。
只見他藏刀運氣身形壓低,氣走下盤足下生風,招“瞬斬”攻了上來。
姜楊在圈外觀戰,看見了張手的這手刀法。
好快的刀!真的好快!
這是集體內真氣運行于足,將步法揮到極限,瞬間接近對手出刀斬擊的式絕頂刀法。
“倘若自己沒留神,這刀自己未必躲得過。”姜楊想到。
“嘡!”兩把寶刀相交,空中響起了聲龍吟。
原來萍兒收了“不敗式”馬上又使出了“心式”伺機而。
這“心式”是敵若動,我先動,占先機,攻要害的式刀法。萍兒練這招,竟是被關進裝滿了蝙蝠的暗屋中。待練到自己每擊便斬落蝠,且不管關她多久身上也毫無傷方得練成。當張手的腳剛移動時,萍兒就搶了先機。奈何張大俠門戶守得很緊,萍兒沒看出他的破綻,只招架到了他的赤練橫刀。
這刀,是張手“快刀刀法”中的精髓。他出此刀也是從未失過手,今天竟被個小姑娘擋了下來。張大俠暗嘆,真是代新人換舊人啊!
兩刀相交之時萍兒順勢使出了式“陰陽式”。她手中的皎月定是比張手手上的赤煉沉重得多,她以手中寶刀壓住了赤煉刀背。這“陰陽式”乃是蘊含太極之意,先以纏力纏住對方的兵刃,再使巧勁將對方兵刃彈出,并瞬間反擊。萍兒練這式,是她的父親親自給她喂的招。機會雖然不多,但是她深得父親真傳。
當皎月磕到赤煉刀背上時,張手就感到不對。手中寶刀立即被對方壓制,這刀怎么抽也抽不回來。心里暗叫不好,著了這小姑娘的道了。
般的兵刃大都堅韌見長,唯獨張手的赤煉不是。張大俠叫丹田真氣,左手震赤煉,軟刀反倒卸掉了皎月施加而來的力。
姑娘剛剛想使力彈開赤煉,未曾想這柔刀之術甚是詭異,也不知對手用的什么法子,他掙脫了自己的刀。萍兒出門這么久頻頻遇到各路高人,她已經不覺的驚奇了。
張手哪是省油的燈,進步收刀猛地甩,赤煉如鞭抽向萍兒。這刀乃是快刀刀法中的“金蛇吐信”出刀確如靈蛇吐信般神。
萍兒登時“守身式”站定。張手手中的這條“大蛇”不管他從哪個方向向萍兒挑刺劈砍,她邊移動閃躲并用她的皎月迎頭彈開了他的攻擊。
萍兒的這式“守身式”是家里的幾十名好手同時給她喂招,待練到她能夠同時抵御住眾人的各種攻擊方得練成。眼下萍兒落梅功和心刀刀法已經全部練成,三元神功也已經大成功力暴漲,這“守身式”用起來更是得心應手。
張手的招“金蛇吐信”幾十種變化全部打完之后,三招已過。見萍兒全部彈開毫無效果,頓時又感失望。張手已經拼上全力,居然打個小妮子不贏。闖蕩江湖三十余載,他從未如此跌身份。輩新人換舊人,看來我是真的老了。
張大俠再次跳出圈外,難過地道:“我不打了,這鏢車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萍兒差異:“張大俠,您還沒敗呢。”
“哼!”張手道:“你多大?我多大?我若是和你般年紀,定是打不過你!罷了罷了,還是我走吧,我走吧。“
張手心灰意冷,他默默地收好兩把心愛的寶刀,回頭要走,他看了金大鐘眼道:“鏢已經被搶了我也沒臉回去見老爺了,你們回去如實告訴文老爺聲,讓他另請個廚子。我還要帶著孩子回文家莊,老爺交代的事總不能件都完不成吧。”
說罷他看向自己的馬,但是腿再也邁不動了。
王之鵬不見了。
張手氣得直跺腳,忙個翻身沖到了馬前看,只在地上留下了條拖拽的痕跡。
他懊惱不已。
這時萍兒道:“大叔,那個孩子就在林子里面不遠的棵大樹下。找到他時他已經身受重傷奄奄息,我已盡力救他,能不能活過來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張手想,她沒必要來騙我,忙順著小之鵬沿路留下的拖拽痕跡找了過去。
小之鵬椅坐在樹下,呼吸均勻安然地睡著。雖然他嘴角胸前還有地上都是鮮血,張手把他抱起來之時就能感覺得到,他已經沒事了。
他把小之鵬抱出樹林放在馬上,見不遠處兩位少俠客還站在那里。張手朝兩人拱手,道:“感謝女俠救命之恩。我帶他先謝謝你了。”
說罷張手上了馬,沖向攔在路上的大樹,提馬躍,徑自往鳳凰城去了。
張大俠在路上心里難過,想到:“自己直自封刀王,如今看來,我再也不是了。”
從十溏關趕奔鳳凰城,騎馬快跑也就是兩個時辰的路程。天將黎明,這是冬夜最冷的時候。文家早已買通了城門官。這天還沒亮兩人就騎馬進了城門,回到了文家莊。
張手下了馬,就先帶著王之鵬回到了多年前自己的那間屋子。
推開門,環顧四周,依然如故。
用手摸桌子,塵不染。
張大俠頓感心中寬慰,把小之鵬放在了自己床上。剛要轉身出門,門已開了。
“大老爺!”張手單膝跪地抱拳施禮,道:“對不起,這鏢丟了。”
進門之人是位十多歲,身著華麗白衣白白須的鶴顏老者。不是旁人,他便是宣城衛縣衙文全武文老爺的家父,也是當世天下第的用劍高手,文宗劍客文功成。
文太爺昨日就接到兒子的飛鴿傳書。得知今早會接到支鏢,還聽說自己曾經的貼身老仆也會回來。他高興萬分,兩人雖然名為主仆,實為益友。這張手又燒得手好菜。文太爺經常會想起老張在自己身邊的時候,不管什么時候想喝酒了,張兄弟定會端上兩碟可口小菜陪自己小酌。不管多晚都可以。剛才聽得下人前來傳報,說老張回來了,正在他自己的房里。文太爺忙起身簡單收拾了下,去看老張。
文太爺沒有想到老張見到自己就跪拜謝罪,也是愣。隨后趕忙把他扶起來坐在桌邊說話。
姜楊和萍兒果真得手了。蒙了面的黃酥也如約帶著幫蒙面棒棒軍,前來幫著搬倭瓜。金大鐘勉強還能站起來,扶著兒子們帶著鏢師趟子手推著空車回去了。
宣城衛城外處野地,地面上打開了個洞口。這是直通城中趙百萬趙老板家的密道入口。眾人徑直將這些倭瓜都運到了趙百萬家。命下人切開來看,果真全是蒜條金,約有萬兩。
萍兒道:“他個普通縣令那里會有這許多金子!就是干上千年他也掙不到!”
“真所謂鐵證如山!”黃酥道。
趙老板也來了,看了看道:“他從我這里年就要收走萬多兩的稅銀。恐怕多半他已經中飽私囊。”
萍兒不解,問金老板道:“萬兩!金叔叔以您的身份,就忍住氣任由他胡來么?”
“哈哈哈,小娃娃。這世間的事情,還有許多你不懂的。再說了,我算是個什么,介草民而已。”趙老板笑道。
萍兒還要說話,黃酥示意萍兒不要多嘴,自己說道:“老弟,東西可送走了么?”
趙百萬道:“已經送走了哥哥請放心,神隼送信,看時間,這就快到了。”
“那這些金子還請老弟代為嚴加保管,這些全是文全武貪贓枉法的鐵證。”
“那是自然!”言罷趙百萬安排下去將黃金保管好。此時天也快亮了,城門也快開了。三人夜未睡,估計肚子也餓了。趙老板又道:“大家定是又累又餓,我們還去竹亭用早飯吧。”
“好呀!”黃酥道。
又過了良久,天已經亮了。四個人分別坐在竹亭內的四張竹座上。竹座之上墊有暖墊。竹桌之上架著個黑砂小灶,灶內燒炭,炭火暗紅。灶上煲好了鍋腰花鮑魚粥,咕嘟嘟熱氣直冒。冬日的清晨,甚是寒冷,可是在這竹亭之內因為這鍋飯食卻倍感溫暖。
吃粥,剛煲出來的最好。這鍋粥飯,真是色香味俱佳。萍兒喝的直咂嘴,故意問道:“趙叔叔,您府上的大廚真棒,這手藝真比的上御廚。”
“哈哈,莫要瞎說,傳出去可是要殺頭的。”張老板笑道。
小姑娘伸舌頭,不說話了。
此時忽聽得陣大亂,噼里啪啦吵吵鬧鬧。遠遠聽來,好像是女孩兒的聲音。
“為什么不讓我去看看!昨晚就沒讓我來吃飯!我偏要去!”
姜楊咂舌,心想:“我的天,小祖宗來了。”
萍兒聽到聲音就猜出了個七七。
“叔叔,這是府上千金吧。”萍兒問道。
“不才正是獨女蝶舞,家女性子有點急,登不得臺面。我也是真怕她怠慢了各位,就沒讓她出來。”趙老板賠笑道。
“但是,他好像已經過來了。”萍兒笑道。
個十七歲的少女衣著華麗,雖無粉飾但面貌清秀。拿著把明晃晃的寶劍,比比劃劃,進了院子,走近竹亭。她身后跟了好幾個家丁護衛也阻攔不住她。這本來就是她的家,更何況小姐手執利刃比比劃劃,也難怪眾家丁為難。
“舞兒!不要無理!把劍收了。”趙百萬道。
趙蝶舞偏不,她走到竹亭近前,打量了桌上三人良久,道:“還以為爹爹您請的什么貴客,兩個土包子,就這個姐姐看起來還能順眼點。”
此番話聽的姜楊嘴里含的口粥飯差點沒噴出去。久走遼東,姜楊早就聽說過趙家蝶舞小姐的大名,今日得見,果真名不虛傳。
這個女孩兒性格魯莽,性急毛躁,自幼喜武厭文。琴棋書畫,花鳥香繡竅不通。和家中護院教頭學了兩招五花拳,練了套清風劍法,便覺得自己天下無敵。雖然整日四處搗蛋,偶爾也做做善事。奈何他是家中獨女,趙百萬疼得很,平日里也就任由他胡來了。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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